49、和平之燈現人間
「兄長。」袁軒有些不解的看著袁茨,袁茨端起茶杯給他倒茶,「有關於這事我想了好久。」
「我有自知之明,了解自己的身子狀況,我有暈血症,如今似乎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不錯,我承認,論才華和計謀我定不輸於你,但我的身子使我只適合做一位太平王爺,我不能帶兵打仗,更不能戰場殺敵,我想這也是父王猶豫不決的原因!」
「如今天下是個什麼狀況,福王府是什麼樣的處境,不用我說,大家都清楚,而這不是促使我下決定的原因。」
「真正讓我放棄世子之位的是你去救三妹,我怎麼都沒想到你和周娘還會願意為趙娘的孩子奔走。你們母子既然能原諒趙孺人,想必對於從來沒有為難你們的母妃,兄長與四妹,將來也必會善待。」
「這就是我和父王下決心的原因。」
「那是我應該做的,再說那事都已經七八年了,母親都忘記了,我更加不會計較。」袁軒滿臉誠摯地看著袁茨,袁茨拉著他的手道:「其實我們誰做世子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是的。」袁軒點頭,「但是,不管我是不是福王府世子,我都會與母妃,兄長以及四妹永世為好。」
「我知道,要不我也不會放棄世子之位,你還真以為你兄長是好欺負的!」袁茨說道這裡,會心一笑,從身上拿出一封信箋給他,「按照白,葉,袁三家的約定,我們每人負責說服一個家族答應十娘子的要求,楚世子雖然有事沒來,但已經同意了,他給了你親筆書信。」
「他是怎麼同意的?」袁軒接過,袁茨解釋,「父王將這事秘密與陛下說了,陛下初聞龍顏大怒,但父王在身邊勸說,他也認為九王不可能謀奪了李氏天下,因此與十娘子的合約只是一句空話,而一句空話就能夠救回月公主的命,又何樂不為?」
「陛下聽了父王解說,心情好了一些,蘇皇后也在這個時候趕到,在她的懇求下,陛下點頭答應。」
「於是那天晚上他秘密下令三個王府都要答應十娘子的要求。」
袁茨說完直望著袁軒,袁軒拿著手中的宣紙,「如此,陛下滅九王的心怕是更甚了,說不定馬上就會動手。」
「對,只要救出月公主,陛下就會開始動手,所以,父王的意思是希望你回京后,就馬上冊立世子,之後送你返回封地。」
「不行,我怎能留下你們在險地,而我卻…」袁軒急急搖頭,袁茨笑著道:「這事等以後再計較,我想葉輪和白清應該已經收到信了,你們明天去見十娘子吧,將這件事先解決。」
「好。」袁軒點頭,果真,不一會兒,葉輪與白清同來到了袁軒的房間,他們同時收到奎王府的信,如今只等遜王府的消息了。
遜王府,雲帆的書房,一身黑色長袍的少年收到信后,忍不住笑了一聲。
「皇后之位,璃家要的可真多,真是痴心妄想。」
少年抬起手將手中的信放在燭火上,很快由當今皇上書寫的書信化為灰燼。
「所以,三郎是不同意嗎?」站在他身後的侍衛問了一句。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那個昏君的話還是要聽的,不然我遜王府可就成為出頭的鳥,這蠢事我們不做,既然他們幾個都同意,我也就發個誓言吧!」
至於將來尊不遵守那就是他雲帆的事了,雲帆冷冷一笑,來到袁軒的房間,第二天,四人來到百層塔與十娘子見面。
百層塔立於安陽郊外的南面,它建立在山峰上,人站在最底層,遠望塔頂,可以說是看不到盡頭。
春光燦爛,陽光正好,四人抬頭看了一眼,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塔,不由得皺了眉頭,這叫他們怎麼上去?
就在四人犯愁的時候,璃蘭玉從百層塔頂飛身而下,她站在四人面前用不冷不熱的聲音道:」十娘子請你們到塔頂相見。」
「當然,如果你們連塔頂都上不了,那麼就不配和她談條件,不是嗎?」
璃蘭玉目光如常,說話的聲音不冷不熱,四人聽聞都不禁亨了一聲。
「不是我們不配和她談條件,而是我實在是沒興趣見她,今日之所以趕來不過是為了給白世子,葉世子,袁三郎的面子而已。」
「所以我還是不去了吧!」雲帆抬頭,看了一樣望不到盡頭的塔頂,道:「你就這樣告訴十娘子吧,我和幾位世子一樣,將來要是做了皇帝,自然願意立璃家的女子為後,至於你璃家的女子能不能活到那一天,那就看你們璃家的造化了。」
一直冷談的雲帆說出這句話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袁軒三人聽著雲帆的話心頭微微一震,都想著璃蘭玉接下來的反應,不曾想到,她依舊不冷不熱的道:「那就是我璃家的事了,就不勞雲三郎擔心了。」
「不過遜王府的事我也是清楚了,雲三郎果真好手段,真叫我們佩服。」
「多謝誇獎,後會有期!」雲帆這才對袁軒三人道,「我先回府,為四位姑娘的到來做準備。」
「多謝。」三人向他拱手,看著雲帆離開后,葉輪才開口說道:「那麼我們上去吧!」
「好。」三人點頭,飛身往百層塔而去。
三人都是箇中高手,雖然不及璃家有直飛而上的本事,但幾個回落後,平安到達塔頂。
塔頂上一身紅衫的十娘子看著平安到來的三人,目光中有了一絲讚許,同時有種預感,也許未來的江山就在這三人手中。
塔頂不是很大,大概只能同時容納二十來個人,袁軒三人上來的時候,看著空蕩的塔頂,除了十娘子和八個白紗侍女外,再沒有其他人。
「她們四個呢?」白清沒有看到白玉瑩心中有些著急。
「白世子放心,我知道這四位女孩上不了塔頂,所以安排她們在第五層,等我們點燃和平之燈后,你們就可以帶他們回去了。」
「嗯。」三人聽到她的解釋后,這才放下心來,葉輪拿出兩封信箋交給她,最後說道:「至於雲世子想必你應該清楚了,雲三郎的事剛剛已經與你身邊的人說過了。」
傍邊,已經上來的璃蘭玉靠近十娘子身邊,嘀咕了一句,十娘子這才點頭說道:「我不管你們七人有沒有真心,但我現在與你們說明白,幾位起誓后,我們璃家自然有使你們遵循的法子,那麼現在就輪到你們三個。」
「我們同意,如果有天真當了這天下之主成為皇帝,一定立璃家女子為後。」三人齊聲說道,十娘子這才滿意點頭。
」那我就為你們的誓言點燃和平之燈,希望天下早日安定,百姓們早點脫離苦海,過上安定富足的日子。」
十娘子,說完看向璃蘭玉,璃蘭玉點頭,將一盞六角燈交給十娘子,十娘子接過,拿著它,站在八位白紗女子中間,跪下,對著它虔誠拜了三拜,之後口中墨念著什麼。
大概一刻鐘后,八個白紗侍女中的璃蘭玉起身來到十娘子的身邊,跪下,從身上拿出一把刀,一直默念的十娘子慢慢張開眼睛,伸出右手,璃蘭玉拿著刀在她的手上輕輕劃了一下,鮮血馬上流入燈盞。
「好了。」璃蘭玉將十娘子的手包紮好,已有一個侍女起身,將六角燈拿起來到另一個侍女身邊,另一個侍女會意,將燈點燃。
就在和平之燈點燃的時候,耀眼的目光幾乎使袁軒三人爭不開眼來,三人轉過身去,背對著六角燈,遠眺前方,意外的發現站在幾百丈遠的塔頂處,居然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下面的事物,甚至連下面的人穿什麼衣服都看得清清楚楚。
三個人都吃驚的望向彼此,已經包紮好的十娘子接過和平之燈,飛身將燈盞放在塔頂的最尖端上!
「蒼天在上,神靈有眼,我十娘子作為引燈人,為璃家求一歸宿,將來不管哪位王侯世子坐擁天下,成為江山之主,如果不娶我璃家女子為妻,冊立為皇后,那麼自從他登基的那一日起,就孤身一世,所立皇后都活不過三年,其後世三代都為之付出同樣代價。」
十娘子和另外八位侍女對著和平之燈拜了三拜,之後高聲吼道:「請老天准立誓,請老天立誓,請老天立誓!」
呼叫聲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詭異!
塔頂上的三人聽著那洪亮卻帶著陰森的聲音,霎時覺得毛骨悚然。
璃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
大概半個時辰后,璃家才完成點燈儀式,之後,十娘子來到三人身邊,「如今和平之燈已經點燃,你們的誓言也已上達老天,就去五層和姐妹團聚吧!」
「多謝。」三人同時看了她一眼后,飛身而下。
五層上的四位女孩自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看到忽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兄長時,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兄長!」三個女孩在十多天的軟禁后,終於看到了最親的人。
「沒事,都已經沒事了。」三人看著自己的妹妹溫和出聲,三個女孩激動的一臉淚水。
「兄長,哥哥。」高興,激動,所有的恐懼煙消雲散,三個女孩撲進三個溫暖的懷抱,喜極而泣。
「好了,現在都沒事了,我們回家吧!」三個人滿是愛意地拍了拍三個女孩的肩膀,細心地為她們拭乾淚水!
激動,溫情,暖意,這一切都只是別人的,與她這個高高在上的公主無關吧!
月公主就這樣獃獃地看著三對重逢的兄妹,無悲無喜,無痛無淚,似乎她才是一個真正的局外人。
「月公主。」直到這一刻才有人記得她,白清來到她身邊溫聲問道:「你還好吧?」
「我還好。」月公主平靜點頭,那邊,袁軒也放開袁阡陌,幾步來到了白玉瑩面前。
她靜靜地望著他那精緻的容顏,他溫和地望著那張被絲帕遮蓋的臉,兩個人第一次這樣直視對方,她害羞的低下頭去,他溫和一笑,照亮了她的整個人生。
一翻敘述后,一行人下了五層,駕著馬車往遜王府而去!
塔頂上,依舊沒離開的十娘子看著越來越遠的身影,陷入沉思,璃蘭玉來到她身邊問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參與進去。」十娘子冰冷的吐出這四個字后,飛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