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寒玉鏡

這時明白為什麼要築基者才能進來，那陰煞寒氣就像一堵無形的牆，一靠近全身如掉進冰窖一般，如果不用真氣禦寒，普通人只要幾分鐘會凍得血液凝固，死於非命。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走近，雖然他只發揮到旋照，但應付這些寒氣綽綽有餘，何況他本就是武道體質，至剛至陽，就算不運氣，也不怕這些寒氣。

這個石室廣大無比，足有上萬平方米，天花板高達二十米，靠數十根巨大的石柱支撐，從殘破的痕迹看出當年這兒的戰況十分激烈，最前方是一幢碎成石渣的巨型雕像，只餘一條腿，旁邊有塊石碑，如今鄭奇對各類古文已十分精通，認出是梵文：以欲制欲，歡喜無限。

「難道是歡喜佛？」他看看這隻餘一條腿的雕像，「玉女派是屬釋道的嗎？」

可他一轉身又看見一尊雕像，還算完整，只缺了手臂，旁邊有碑寫著：智慧女。

智慧女本是歡喜佛懷中擁抱的女子，但這個女子的造型卻又像古埃及的女子衣著，與他在電影中看的《埃及艷后》造型很像。

他走近「埃及艷后」，在她身後有一個通道，到這裡陰煞之氣格外濃烈，似乎源頭就在這洞里。

他經過通道時看到牆上有劍刻的字：玉女教派，邪淫之術害人，酥體美色奪男之精氣神，滋養魔道，經營千年，毀人數百萬之眾。天地正氣浩然，今除魔衛道，蜀山、青雲、唐門攜手掃蕩群邪，致以功德無量以祭除魔衛道之士……

後面還很長，整體是一篇歌頌當年在掃蕩玉女派中犧牲的正派人士的祭文，後面是一長串名字，但都已模糊不清。

他看了一會繼續前進，發現前面被亂石堵死了，但兩側還有通道，兩邊有許多房間，每個都有上百平方，可盡數毀壞，裡面只有一些亂石，只在一間看到有模糊的石雕字：銷魂窟。

「難道這些房間就是玉女用來……」他明白了，當年無數男子被擄來就是在這些房間內被女子以美色奪走精氣神用來練功，最終化為枯骨。

他在石室內兜了幾個大圈，再沒什麼發現，想必當年玉女派被正派中人又燒又毀，又過了這麼多年，早就只剩些殘垣斷壁。

「一無所獲！」他攤攤手，最後回到那被亂石填平的房間，「看看後面是什麼？」

他用力推了推，但亂石堆得很緊推不動。他想了想，融化了體內冰錐，把氣息提到元嬰，再推，這回動了一下。

「就不信推不動你！」他提到分神一級時，轟的一聲，石堆滾滾往裡落下，下面似乎是個大坑。

他在大坑上一看，只見在剛才落下的亂石堆中，有無數腐爛的枯骨，因為強烈的寒氣，有些骷髏上甚至有點剩肉，強烈的腐臭味和更重的陰煞之氣衝來，這兒就是源頭。

「靠！這些女人害死多少人啊？」

這個石坑巨大無比，用「萬人坑」來形容實在委屈了，從一塊砸進骨池一尺多深的大石看得出，這下面不知還有多少骷髏。但這還只是臨時處理屍體的池子，難怪說玉女派害的人男人有數百萬之眾。

「難怪他們要把這堵上。」他捂著鼻子退出去，實在太難聞了。

突然他發現這骨池的對面還有一條通道，他輕輕一躍跳過骨池，進去后看到一條往上的通道，從兩側的石制機關來看，這兒似乎曾有一個旋梯，此時旋梯已毀，但能看到殘破的天花板透出光來。

他衝天而起，從石縫中跳了上去，這裡面是個比其他石室大了三倍的房間，已被燒得空無一物，只有中央一張石床，石床邊緣有幾個絹秀的浮雕字——春夢了無痕。

「春夢了無痕……」他念著這句話時，突然怪事發生了。

他只覺腦中如過電一般，一個記憶的片段出現在腦海中。

「顏昭？」他閉上眼，腦中忽然浮現夢中與顏照纏綿的一幕，那記憶如此清晰，就像電影畫面重放一樣。

更驚奇的是，他突然發現顏昭與他夢裡纏綿的動作居然與外面在石壁上看到的許多動作都相像。

記憶一閃即逝，但深深地刻在腦海中，他發現什麼，掏出手機一幀幀翻著拍的照片，發現顏昭的動作與南牆上名為「陰抱陽」一模一樣，完全是按照上面的順序依法施為。

而且當時自己是半昏迷狀態，只能任她擺布，如今回憶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雷手能量與她體內的真氣發生共震。

「啊——」那記憶中的顏昭在最後發出一聲高亢的，愉悅的呻吟。鄭奇的雷手電筒光四射，一瞬間她赤裸而絕美的胴體居然出現一層奇特的光環，同時感應到她體內真氣暴漲，又與他的靈力水乳交融，毫無阻滯。

鄭奇睜開眼，喃喃道：「是真的？她真的和我做了嗎？」

他捂住面孔拚命地思索，「是的！那不是夢。我當時雷力快炸死自己了，她用這方法吸收一部份，再融合我和她的真氣壓制，才成就了我的雷手。」

他回憶到那白紗上的血跡，只覺一陣恍惚，「她救了我，還給了我她的……第一次！」

他目光停留在石床上，「不會錯了，她就是玉門派中人。也只有她的方法才能救我。」

一時他心中千頭萬緒，感恩與情意同時泛上心頭，他本能地想去摸她送給他的銀手鏈，但一摸手腕才發現沒了。

「一定是渡劫時掉了。」他後悔不迭，「我居然現在才發現。」

他失落地手撐在石床上，不料一碰石床，發現石床發出咔咔的響聲。他一驚鬆手，石床又不動了，他再放上去，石床又開始緩慢移動。

移動了一會，啪的一聲，石床從中裂開，一道光芒從裂縫中射出，光芒中有一個模糊的虛影，形似個女子。

「顏昭，歡迎回家。」那虛影居然發出聲音。鄭奇認了出來，這是個元神，但已經極度虛弱，顯然元神的本元已經不存在了。它就像錄音機一樣，只給來者傳送一段生前留下的聲音。

「顏昭，當你看到我這點殘元時，我已經不在了。能看到我，說明你已經找到林湛與他合體，成就了宗師境界，恭喜你。」

隨著虛影的語聲，光芒中又升起一個奇特的事物，一面鏡子，巴掌大小，造型奇特，通體銀白，周邊浮起神秘的圈點符號，鏡面光芒閃爍，七種光芒交替出現。

「即日起，你就是玉女派第二代掌門，此『寒玉鏡』為本門至寶，於掌門之手歷代相傳，內有『寒蔭心法』助你神通更上層樓。我派殺人無數，背負千古罵名，犧牲無數天鯤成就你與革離，皆因南天域已到生死存亡之際。你務必牢記使命，早日化身天鵬騎士，掃除一切阻礙，圖成霸業……」

那虛影的元神越來越弱，不斷閃爍著，眼看要消失，最後發出一聲殷切的呼喚：「顏昭，靠你了，不要讓師父失望……」

虛影眼看就要消失，寒玉鏡飛落鄭奇手中，當他手掌接觸寒玉鏡時，突然鏡子猛地震動了一下，咔的一聲，鏡面開裂出現一道細痕。

那快消失的元神突然尖叫：「你不是顏昭！你怎麼會有冬蔭玄氣？」

鄭奇還沒回答，那元神突然形同瘋狂地向鄭奇手中寒玉鏡抓來，一邊怒吼：「顏昭，你幹了什麼？他是誰？他是誰？」

元神已抓到鄭奇的鏡子，但她也在飛速消散，鄭奇手一縮，元神轟的一聲徹底消失在空氣中，只留一聲絕望的吶喊：「顏昭！你這叛途！宗祖不會饒過你……」

元神一散，整個石洞都震動起來，只見那石床下湧出一股岩漿，碎石噼啪落下。

「要塌了！」鄭奇跳下裂縫飛快來到大廳，只見大廳地面紛紛開裂，那無數岩漿衝出地面，像一隻只巨手要抓住他一樣，整個洞府都在震顫。

「沖！」他大吼一聲，身體如炮彈一樣沖向門口，撞破石門拔地而起。

此時在外面，玉女峰整座山峰都在震動，如同大地震一般，嘩啦一聲山體塌陷，飛快地矮下去。就在此時，轟的一聲，鄭奇衝破山壁飛到空中，一個轉折落到旁邊的山峰上。

只見天井中央玉女峰轟隆塌下，山石瞬間填平大湖，岩漿衝出地面，但很快被湖水低卻，約十來分鐘，整座玉女峰變成一片亂石坪，山湖都消失不見了。

鄭奇長嘆一聲，看看手中的寒玉鏡，「來找答案的，這下倒好，問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