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拜見老同學

爸爸回來時，臉上帶著藏不住的興奮。

「有辦法了，今晚多加個菜啊！」爸爸對媽媽喊道。

「德性！」媽媽哼歸哼，但還是樂呵呵地炒菜去了。

「爸，有什麼辦法了？」蔡瑩然湊到爸爸面前問。她對爸爸這麼快能解決問題感到很驚訝。

「閨女，給爸倒杯酒」。爸爸平時喜歡喝口小酒，但媽媽很反對。這次爸爸有了充足的喝酒理由。

「等你媽媽過來了再說，總之你上學是有希望了」。爸爸摸摸蔡瑩然的頭。不過，很顯然爸爸是想向媽媽邀功。

看著爸爸像小孩一樣藏寶，蔡瑩然也開心起來，家裡的氣氛總歸是歡樂起來了。

菜上來了，媽媽特意油炸了個花生，給爸爸下酒。

「你還記得我的高中同學楊俊毅嗎？」一杯酒下肚，爸爸終於吐出了秘密。

「我記得你說過，他是市二院的骨科大夫。他和上學能有什麼幫助？」媽媽有點不滿地說，覺得爸爸做事真不靠譜。

「在高中時，我們是鐵哥們，經常一起玩。」爸爸又喝了一口，繼續說。

「雖然這些年大家聯繫不是很多，但是我一說這事，他也很上心，真不虧是鐵哥們。」爸爸繼續不緊不慢的說。

「說重點！蔡健平！」媽媽有點不耐煩了。

「別急嘛，聽我說。」爸爸有些洋洋得意。

「他這些年治的病人中，有一個是一高副校長的老爸。那個副校長看他對病人耐心負責，慢慢就和他成了朋友。」

「這還不是隔了一層，人家能用心嗎？」媽媽有點擔心。

「說了讓你別急，聽我說！」爸爸感覺到了有話語權的優勢。

「同學說其實一高每年都有內部指標，差幾分的拿這個就能進」。爸爸壓低了聲音，邊說邊用姆指和食指做出數錢狀。

「這沒什麼問題吧？」媽媽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還能有假，這就是給一些有錢、有權的人留的口子。只不過沒有明著說罷了。」爸爸繼續壓著嗓子說。

「同學說過了，明天下午他不忙，約約那個副校長看。」

總歸有了一個辦法，家裡又充滿了歡樂的氣氛。爸爸驕傲的以功臣自居。現在所慮的，只是錢的多少了。

蔡瑩然知道，家裡的經濟條件也只是一般化，爸爸媽媽都是一般的工薪階層，但是為了她的前途，在竭盡所能的付出。

但是上了好的學校，讀了書，又能怎麼樣？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還是想不明白。還不是爸爸媽媽可以到處炫耀有一個爭氣的女兒。

「若生而不為人多好，就不用有這麼多的煩惱了，只要吃吃喝喝睡覺就行。啊……不對，一般的動物都有天敵，要是被人抓了吃了，或是被其它動物吃了，也並不是好事。」

「對了，下輩子我要生成熊貓才好，沒有天敵，還有人餵食洗澡，照顧得無微不至，只用吃竹子、賣萌、睡覺就行了。」

蔡瑩然正在出神的想著。爸爸敲了敲她的腦門，「走，陪爸爸散散步去。」

雖然是晚上了，但還是熱浪滾滾，吹起的風也是溫乎乎的，但還是讓被汗濕透的身體感到了一絲涼爽。

昏黃的路燈下，人們三三兩兩的走著，有的人帶著小狗出門，但卻沒有牽繩，經過蔡瑩然身邊時，她下意識的躲閃一下。

她喜歡小狗，但也害怕被小狗咬傷。她小時候有一次被小狗咬了一口，打了三針狂犬疫苗，那種痛感，她記憶猶新。

「別怕！」爸爸一把把她摟過去，擋在她和小狗之間。父親的愛總是無聲的。

小區的廣場上，大媽阿姨們在動感的旋律中跳著廣場舞。

蔡瑩然父女兩個人，繞著廣場散步，爸爸總是喜歡說她小時候的事，彷彿她還是5、6歲那麼大。

她也喜歡聽爸爸講這些，偶爾插問一句為什麼。一些窘事惹得父女兩個笑個不停。

爸爸的電話突然響了，爸爸示意蔡瑩然先不要講話。

「約好了？……明天下午去你家？……好勒，好勒……一萬？啊……沒問題，沒問題！謝謝你啊，哥們，那明兒下午見。」

掛了電話，爸爸的表情中有興奮而帶著點憂愁。

「怎麼了，爸爸？」蔡瑩然問。

「你上學的事沒問題了，走，回家和你媽媽說說去。」

回到家，爸爸和媽媽進了房間嘀咕去了。蔡瑩然打開了客廳的電視，繼續看著芭比娃娃的動漫。沒有什麼值得操心的。

……

蔡健平上午一上班，就向領導請了下午的假。中午吃過飯，就買了幾樣水果，敲開了老同學家的門。

「哎呀，老蔡，你說你，來就來了，還買什麼水果。」楊俊毅客氣地說。

「我可要說你啊，要不是為了咱侄女上學的事，你怕還不會登我的門吧？」楊俊毅有點不滿地說。

「你是大忙人，想逮到你也不容易啊。」蔡健平給自己打圓場。

楊俊毅並不會真的生氣，他小時候家庭條件也不好，而蔡健平家的條件還好一些，上學時他經常蹭蔡健平的生活費。

兩個人經常一起搗蛋、一起被老師罰站，關係鐵到不能再鐵了。這次聽說蔡健平有事要幫忙，楊俊毅也為自己能給兄弟一點幫助而開心。

「你混得還真不錯！」蔡健平環視了一下房間，由衷的誇獎。

楊俊毅的家很大，至少一百多平米，裝修得也很奢華，有書畫、古董瓶子、玉器等等。

「哪裡，哪裡，整天忙得不著家，也沒好好收拾，有點雜亂，別見笑。」楊俊毅謙虛地說。

如果不是自己的鐵哥們，蔡健平可能要嫉妒死了。現在看到哥們比自己過的好太多，他只是很欣賞。

男人入行真是太重要了，楊俊毅當年曾讓他也一同報醫學院，兄弟兩個還在一起。但是蔡健平為了實現自己工程師的夢想，報考了個機械專業。

「怎麼樣？錢湊手嗎？」楊俊毅毫不掩飾的單刀直入的問。電話中蔡健平的遲疑，讓他覺得可能有問題。

「不夠的話，先從我這裡拿，我最近又不用錢」。楊俊毅很真誠的說，他實在是想幫兄弟一把，以彌補過去欠下的情義。

「夠了，夠了，我帶的有。你嫂子對孩子上學是很大方的。」蔡健平趕快回答。

昨晚楊俊毅說一分要一萬元時，蔡健平著實吃了一驚，這兩分需要花的錢，是夫妻兩個幾個月的工資。

但是媽媽黃蕾毫不猶豫就同意了。「現在只不過是花兩萬，以後為她找不到好工作，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想想這道理也對，只不過是錢早花晚花的事。

楊俊毅和蔡健平賓主落座，相互回憶起上學時的一些趣事，房間里充滿了哈哈哈的笑聲。

等待的人，還沒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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