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欲蓋彌彰

蔡瑩然哈出一口氣，用手擋在嘴邊，聞了聞口中呼出的氣，果然有股淡淡的煙味。夾煙的兩根手指上，也有點被煙熏得稍稍發黃的顏色和煙味。

香煙味道的穿透力實在是太強了，蔡瑩然有些後悔學抽這根煙。

「被你害慘了！這下我怎麼回家！」蔡瑩然有點憂怨地說。

蔡瑩然的媽媽對她管教一向很嚴，要是知道她竟敢抽香煙，還不知道要發出什麼樣的怒火。

「看把你給嚇的。」王麗娜不以為意地說，「走，咱們去吃臭豆腐去。」

這個小公園的旁邊，有一條老街，街上全是賣特色小吃的。蔡瑩然平時看到那些色香味俱全的小吃，便不由得舔舔嘴，很想吃。

但是媽媽卻總是不讓她吃，說是不夠衛生，怕吃了拉肚子。但是圍著買的人卻很多，難道別人都不怕拉肚子嗎？蔡瑩然有時想反駁媽媽，但是想想就又說不出口。

這次王麗娜把她拉到這條小吃街上，她終於可以品嘗一下這些特色小吃了。

但蔡瑩然沒有錢，平時都是媽媽照顧她的起居，所以媽媽一般也不往她身上放錢，除非讓她去超市買油鹽醬醋的時候，才會給她一點零錢。

王麗娜很大方的請她吃喜歡的零食。尤其是特意吃了臭豆腐，另外還拿了一盒，王麗娜讓蔡瑩然在快到家的時候再吃。以便壓住煙味。

這聞起來臭臭的東西，吃起來卻是很香。因為媽媽不喜歡，所以蔡瑩然也不能品嘗，她不由得在心裡痛恨起了大人的霸道。

她想起了一種說法，「小孩子挑食，是因為大人只做她們喜歡的飯菜」，她現在深表贊同。小時候大人唯一願意給她買的就是冰糖葫蘆，因為吃了可以讓小孩子消食，不脹肚子。

所以她現在有點痛恨冰糖葫蘆，但王麗娜吃得津津有味，嘴的四周也被糖葫蘆染成了紅色。蔡瑩然不禁捂著嘴「嘿嘿」的笑了起來。

王麗娜被笑得有點莫名其妙。蔡瑩然指了指她的嘴，「你的口紅很漂亮」。王麗娜從包里掏出一面小鏡子，看了看也不禁啞然失笑。

「管它呢，吃完再說。」雖然嘴上這麼說著，王麗娜還是用手上的紙擦了擦嘴巴。由於天氣熱，雖然冰糖葫蘆是從冷櫃里拿出來的，但外面的糖還是化得很快，粘在了王麗娜的嘴巴四周。

很快，王麗娜就花了五十多塊錢。

蔡瑩然有點擔心，「你花這麼多錢，沒問題吧？你媽媽不會問你錢花哪裡了嗎？」

「沒事，不用擔心，我從我媽口袋裡掏的，她不知道。」王麗娜不在乎地說。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少錢，我拿這一點，她也發現不了」，王麗娜解釋道。她家開著小超市，她媽媽喜歡打麻將，所以口袋裡總少不了錢。

不知道是香煙的作用，還是因為同王麗娜玩的緣故，蔡瑩然覺得自己很興奮。就像一隻被圈在家裡的小羊羔，突然被放到了草原上，四處亂蹦躂。

「真不想回家」，蔡瑩然心裡自言自語。有王麗娜的陪伴，雖然也只是在外面隨便亂逛，但總覺得有自由的氣息，總好過呆在家裡被媽媽限制這限制那的。

但是太陽還是慢慢的往西邊走去，兩個好朋友也不得不分別了。

「有空我還來找你玩」，王麗娜把蔡瑩然送到小區門口后依依惜別。

「就是不知道我媽還讓不讓我出來…」，蔡瑩然沒有底氣，她不知道媽媽在何種情況下會同意她出來。

她雖然也曾不聽媽媽的禁令，偷偷的跑出去玩過，但換回的是到家后的罰跪，那滋味很不好受，膝蓋很疼。

「不讓你出來，那我就在你家陪你玩吧。」只要兩個人在一起玩就好，王麗娜並不在乎是在哪裡玩。

「記得吃啊」，王麗娜指了指蔡瑩然提在手上的臭豆腐，提醒她吃了壓住煙味。

經過半天的吃喝和玩耍，煙味實際上已經很少了。但為了保險起見，蔡瑩然還是吃起了已經有些涼的臭豆腐。

回到家裡，媽媽已經在準備做晚飯了。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丟在外面了！」媽媽很不滿地說。雖然媽媽嘴上這麼說，但她心裡實際上已經想像過無數次－－那就是女兒是不是走丟了。她總覺得女兒離不開她的照顧。

「我們就在公園裡玩的，哪也沒去，怎麼可能丟。」蔡瑩然趕快回話，要不然媽媽可是有得嘟的。

然後她趁著媽媽還在忙的空隙，趕快到衛生間里去刷牙。

「你幹什麼了，現在刷牙？」媽媽走過來追問她。媽媽總覺得她沒有講實話。

「王麗娜請我吃了臭豆腐」，蔡瑩然邊刷著牙，邊含糊地回答著媽媽的話。

「怪不得回來我都聞到一身臭味」，媽媽很不悅，「說過不讓你吃，不衛生，你還偏要吃！」

「真是女大不由爺」，媽媽對於蔡瑩然的不聽話，也只能發出一句無奈。

爸爸也下班回來了，看到她們母女在一邊鬥嘴，就上來問明了情況。

「女兒長大了，也該讓她自己做點主了，吃點東西又怎麼了。你能跟著她一輩子啊？」爸爸幫著蔡瑩然講話。

「就你會做好人！從小到大，你管過孩子什麼？吃壞了肚子去醫院，還不都是我陪著！說起來倒輕巧。」爸爸又引燃了媽媽的怒火。

「總是吵吵吵，什麼時候是個頭」，蔡瑩然在心裡嘀咕。

「還吃不吃飯了？不吃我自己去吃了，你們吵去。」蔡瑩然嘴裡蹦出了一句話。

戰火暫時平息了。其實大部分時間，蔡瑩然的爸爸媽媽也只是斗一鬥嘴而已，真正吵起來的時間不多。

有人說過，夫妻間「吵架」也是感情交流的一種方式，雖然看著吵得凶，但是感情反而卻很好。

最怕的是那種已經淡到連架也不想吵的夫妻，已經失去了和對方鬥嘴的心思，這樣的夫妻離散夥也就不遠了。

確實，雖然吵歸吵，但是吃飯的時候，依然擋不住媽媽為爸爸不停的夾菜。媽媽其實挺心疼爸爸的，覺得爸爸每天上班都挺辛苦的，回到家后，家務基本上就不讓爸爸上手了。

……

不出媽媽的意外，半夜的時候，蔡瑩然肚子疼得要命－－她拉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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