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修神道

張懷書等小兩口給他喂完狗糧后才咳嗽了一聲：「不知白先生可否說的具體點？」

白止溪剛才突然插話，反駁張懷書，說其中並沒有什麼深的東西。他是金丹期的修士，比自己還厲害，張懷書斷言他不會在這種事上信口開河。白止溪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他是知道其中深意。

白止溪本並不打算講，但是孟苒用一雙水潤潤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他，白止溪根本抵擋不住。

他整理了一下因為剛才給孟苒展示自己傷口差不多好了敞開的衣衫，拉著孟苒坐在了椅子上。這個房間很小，座位也不大，白止溪還特意往孟苒身邊擠了擠。

孟苒下意識想去推白止溪，一想到白止溪不久前還是重傷的狀態，一時心軟，就放任白止溪貼著自己。

白止溪心滿意足之後才開口解釋道：「不過是修神道慣用的把戲，而且那種半吊子的妖怪修神道，能懷上都是妖胎。」

明明白止溪說的每個字，孟苒和張懷書都能聽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就完全聽不懂了。但是修神道這個名詞對於孟苒來說還是挺熟悉的，她思考了一下就想起了遊戲中的確有這個設定，做任務也做到過。

「難道是那個？」

白止溪面對孟苒的問題點了點頭：「就是那個。」

「原來如此，是那個啊。」

白止溪和孟苒「那個」來「那個」去，苦了在一旁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那個」到底是什麼東西的張懷書，兩眼蒙圈不說，還要被喂狗糧。

張懷書覺得如果不說話，眼前這兩個人肯定不會理自己，便開口詢問：「請問，『那個』是什麼？」

孟苒這才想起來還有個完全不明白狀況的張懷書在這裡，她給白止溪遞了一個眼神，白止溪只能不情願的講解起來。

「所謂修神道就是以成神為目的，收集香火願力，以香火成神的修士。」

「這不可能！」張懷書大喊出聲，但卻被白止溪一個白眼震在了原地。

「有什麼不可能的。」白止溪嗤笑一聲：「這種修神道前期發展很快，很容易就能到達六十……元嬰期。」白止溪剛要說出六十級的時候，孟苒戳了戳他，白止溪才換了一種說法，然後在張懷書震驚的目光中接著說了下去。

「不僅如此，後續的發展也比正常修真者要快很多。但是副作用也很明顯，那就是香火有毒。修神道者會漸漸迷失自己，往信徒信仰的神職上靠攏，無法擺脫香火，最後丟失自我成為信徒傀儡的傢伙不在少數。只是一般……」白止溪抬起左手食指屈起抵在唇下，這明顯是個思考的動作，就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接下來說的是否正確。

「只是什麼？」

在張懷書的催促下，白止溪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只是一般妖怪都不會走這條道，因為修神道和妖怪是相悖的，妖怪走這條道，只會事倍功半。」

「這個玉妖會走這條道，除非是已經上了賊船，否則絕對不會自己走這條道路。」

他微蹙著眉頭，深思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張懷書在他的敘述中，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對勁。雖然他沒有任何頭緒，但是也知道此刻不是打擾白止溪的時候，於是安安靜靜待在旁邊什麼話都沒有說。

三個人中，唯一比較詫異的，反而是孟苒。

——簡單AI在思考？

發現這件事的孟苒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下，然後瞬間抹平。平日應該注意到孟苒一舉一動的白止溪，此刻也因為在想修神道的玉妖這件事情，而忽略了孟苒。

其實，從昨天在山洞中見到白止溪，孟苒就有了這個疑惑。她被白止溪救治后醒過來之後，看到的就是那一臉複雜表情的白止溪，小小的疑問在孟苒心中發了芽：簡單AI能做出這種表情嗎？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又要照顧傷重人士，孟苒把這個疑問拋在了腦後。

今天白止溪醒來后，露出的這個思考的模樣，孟苒想起了昨天這件事。

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也不知道白止溪更加具有人性化到底意味著什麼。一瞬間她腦海里閃過很多念頭，如果白止溪有了自己的意識、有了自己的選擇，從此不要她了，去找尋自己的人生，她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裡孟苒的心就被揪著一般的疼痛，她無法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白止溪離開自己這麼抗拒。

是因為習慣了別人對她的溫柔，習慣了白止溪無微不至的照顧，習慣了有白止溪在什麼都不用怕的日子？

孟苒看向白止溪，突然發現一件事：自己這一年多以來，的確因為白止溪，變得驕縱，變得軟弱。

曾經的孟苒，是那個無論什麼時候都想著依靠著自己，連學費都靠自己賺的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孟苒變成了軟弱無能的女人。

也行是孟苒的目光太過強烈，白止溪從思考中回過神來，看向孟苒：「怎麼了？」

孟苒搖搖頭，找理由岔了過去：「你以前也遇到過修神道的修士。」

她並非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白止溪楞了一下，他並沒有記憶。準確的來說，他的記憶起始是從來到這個時間遇到孟苒開始，關於過去、關於記憶，他一點都不在乎。但是鐫刻在他身體中的本能、腦海里只要需要就會自動浮現出的技能和知識，已經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清晰的「凌霄閣大弟子」這個身份，都在無聲地提醒著白止溪：他有過去。

孟苒第一次提起了白止溪的過去，然而白止溪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他根本記不起來孟苒說的事情，但是白止溪下意識覺得：自己的確有過這樣一段經歷，否則怎麼解釋自己對修神道如此清楚？

白止溪怔神，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片段。

他恍惚中看見有一個小鎮，和北集鎮差不多，偏僻、荒涼，他背負著一把長劍，穿著凌霄閣的門派衣裝，一步步朝著小鎮供奉的神廟走去。

但是片刻后，來自簡單AI的警告讓他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