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還有
錢淵跟著張懷書走了,跟著的還有幾個年齡較大的青石門弟子。陳小虎之類年紀較小的被他們留在了客棧里,顯然這種事情不能讓小孩子參與。
孟苒吃完了早飯就坐在客棧大堂里看話本,看著看著她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一時之間有想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沒等她想清楚,錢淵就回來了。他面色奇差,孟苒和他打招呼他都沒聽見,直直穿過大堂就回自己房間。孟苒想了一下,如果讓她去做和錢淵一樣的事情,估計她也會受不了。畢竟要親手殺死幾個月大的孩子,哪怕它們真相敗露之後露出妖化的特徵,連父母都慌於遠離,孟苒還是下不去手。
但孟苒沒打算現在去安慰錢淵,這個時候讓他自己待著想明白,比孟苒上去說什麼都有用。
張懷書在錢淵回來后不久也回到了客棧裡面,雖然同樣面色不佳但是比錢淵要好很多。
「妖胎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這次還是多謝白先生幫忙,不然老道肯定會有紕漏。」
張懷書坐下來后給自己倒杯茶,火急火燎的喝了一口,似乎很累的模樣。
孟苒這時恰巧想起來了自己遺忘的事情,沒有任何遲疑就對張懷書說了自己的擔憂:「張道長還是不著急歇,我來北集鎮之前聽隔壁老闆娘說過。有不少隔壁村鎮的女子聽聞北集鎮能求子,有不少人來過這兒。」
「當初那個被妖狐附身的女子,似乎就來過這裡,並且已經懷了孕。」
張懷書一聽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他水也不喝了,蹙著眉頭在那邊想事情。「若真是如此,那麻煩大了。多謝孟姑娘提醒,我這就返回青石門與各位師兄弟商量這件事。老道先走了!」
張懷書說到做到,剛坐下還沒過一分鐘,火燒屁.股一樣趕緊起身,揮一揮衣袖便走出了客棧大門。
錢淵這師傅可真是急性子,但這樣才能有效制止這場事情的蔓延。
在北集鎮這家客棧里又住了兩日,等錢淵緩過勁來,孟苒他們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來的時候陳小虎和錢淵都開開心心,以為事情不大,回程的路上卻垂頭喪氣。他們從未想到竟然會碰到這麼大的事情,陳小虎也懂了一件事:修真的道路上並非只有榮耀和前程,死在這條道路上的修士如天上星星一般多。
他小小的腦子裡竟然開始想著,要是自己哪天也死在了這條道路上,不知道父母有多傷心。
張懷書留了兩個弟子在北集鎮安撫居民,這事對那些孕婦和家庭的傷害也很大,不過這一切都和孟苒他們沒關係了。在孟苒這兒,北集鎮的事情已經畫上了句號。
然而對王小姐來說,噩夢才剛剛開始。
張懷書到王小姐嫁過去的張家的速度很快,畢竟其他來北集鎮求子的人不清楚,這個王小姐可是孟苒特意提過的,找起來特別簡單。
張家府上雖然詫異為什麼這名道長會來此,但平常老闆姓哪裡能對修真者不客氣?當然是打開大門,好水好茶的備上,好生招待。
張老爺這一年過得風生水起,娶了一個年紀輕輕貌美如花的續弦,還在下半年懷了身孕。馬上要老來得子的他,逢人便是三分笑,對待自己新娶進門的老婆,那也是好的沒話說。雖然兒子總對自己這個後娘有意見,但是張老爺說了家產都給他,不會留給旁人,這才安撫住了自己的兒子。總的而言,目前張老爺覺得日子過得不錯,開開心心也有奔頭。
張懷書來的時候,還因為也姓張,能算半個本家,更是比平日里招待其他修真者更加上心。
只是張懷書來時面色不善,張老爺心頭的喜滋滋愣是被沖淡了不少。
「張老爺,老道有一要事詳談,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張老爺聽了張懷書的話,屏退了下人:「還請道長直言。」
等人都退下后,張懷書不再推諉,當下便開口詢問:「不知道貴府上夫人前些日子可曾去過北集鎮求子?」
「去過,好久之前了。如今夫人已經顯懷,再過幾個月待春暖花開的時候,怕是張家就要多一個小子了。到時候張道長若是得閑,不妨來小舍小坐片刻?」
張懷書嘆了口氣。
張老爺大感不妙,為何自己一提到這個事情,這位道長就面色更加陰沉了?
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莫非是……
「張道長請直言,莫不是……我家那夫人……紅杏出……」
「這倒不是。」
張懷書擺了擺手,他開始和張老爺解釋起了北集鎮的來龍去脈,只是對修神道一事頗有隱藏,假託是妖怪作祟,沒說明到底是什麼東西。張老爺一聽大驚失色,本以為自己是老來得子,卻沒想到是要有個妖胎!
張老爺激動的站了起來,快走幾步來到張懷書面前,面容激動,手都在抖。
「道長!道長!這可如何是好,會不會、會不會是道長您弄錯了?!」
張懷書搖頭:「若是張老爺不信,大可去請別的修真者,讓他細細一看貴府夫人,看身上是否妖氣纏身。」
張老爺頹然坐回到椅子上,心中知道道長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恐怕自己那續弦……真被妖怪騙了!
「那道長,眼下該如何辦是好?」
他一想到如果妖胎誕下,那豈不是整個張家都要遭殃?
張老爺一身冷汗就冒了出來,好在張懷書安撫他不用擔心,法子很簡單。待他使了驅邪的法術后,夫人再引產便好。
張老爺一聽連忙帶著張懷書去找了王小姐,但王小姐哪裡信這個,她緊緊抱著自己已經顯懷的肚子,說什麼都不讓張懷書動手。張懷書沒有辦法,只能用法術讓王小姐昏睡過去,再用驅邪的法術。
等張懷書確認妖胎移出,便離開了張家。
誰知道王小姐醒后,說什麼也不讓人引產流掉這未出世的妖胎。本來張老爺體諒王小姐,又看在她貌美,對她十分體貼。但她怎麼說都說不聽,後來氣急,再也不去管她。
等王小姐懷胎十月,真的生下來一個雖有呼吸卻不聲不響沒有半點活人感覺的怪胎后,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