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北集鎮

好在第二天總算趕到了北集鎮，孟苒剛走進鎮子就察覺出這鎮子與紅豐鎮不同，處處流露出衰敗。

就連鎮子門口的石頭牌坊，都一副馬上就要倒塌的模樣。來來往往的行人，更是帶著倦容，神色匆匆，就算看到孟苒他們一行人，也當做沒看到。

錢淵招呼了一聲孟苒，問了一下路，就帶著孟苒他們朝著自己其他師弟們待著的客棧走去。

因為錢淵來到人數比一開始料想的還多了兩個，錢淵的師弟們就打算給兩人再開兩間房。那位先生想來就是大師兄跟著學藝的前輩，自然不好讓他和旁人擠。至於這位姑娘，師弟摸不准她和那位前輩的關係。

就相貌和修為來看，想來誰人都不會把他們兩人看成一對。那姑娘對前輩看上去又並無尊敬之色，顯然不是師徒。所以一時之間……師弟真的摸不準兩人是何關係。

但是錢淵卻說：「不用兩間房，一間就夠了。」

在師弟不解的目光中，那位前輩和姑娘走進了一個房間。

孟苒剛進房間就有些後悔跟著一起出來了，這個房間比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呆過的任何一個房間都差。一張床一張桌子兩把凳子，就是全部。狹窄逼仄，看起來就讓人沒有常駐的慾望。不僅如此，被褥還很臟，孟苒還沒靠近，甚至就能聞到一股腐朽的氣味。

孟苒不是吃不得苦的人，但那是曾經。如今孟苒被白止溪照顧的無微不至，甚至有些矯情。她捂著鼻子扇了扇風，感慨這環境過分糟糕。

孟苒開了窗，屋外的冷風夾雜著雨雪吹了進來，雖然冰冷，卻吹走了不少味道。

勤勞的白止溪讓孟苒出去待會兒，他把房間收拾下，但是孟苒沒走，幫忙一塊整理房間。過了半晌，原來髒亂的房間就變得乾乾淨淨，被褥也換成了從家裡帶著的乾淨被褥。

這個房間很小，也沒法像在洵城的客棧一樣擺個木桶洗洗，只能靠白止溪的清潔技能讓自己變乾淨。

房間的床還很小，睡覺都時候白止溪讓孟苒睡在里側，孟苒總就覺得他半個身子都懸在外面。

「進來點。」孟苒往裡面靠了靠，覺得自己的背都要抵著牆了，但還是出聲讓白止溪往自己這邊靠。

「……」白止溪沒有出聲，身子卻往孟苒這邊靠了不少。

這個床實在太小了，只有兩人側著身子緊緊貼在一起才不至於掉到床下面去。

這種情況下，無論哪個姿勢都很尷尬。

到最後，變成了孟苒和白止溪面對面緊緊貼著。雖然已經習慣了同床共枕，但是這樣緊密的貼合著，孟苒還是第一次。

手都尷尬到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雙手抵在白止溪胸前，腦袋和他的胸口之間就只有這麼一雙手的距離。孟苒甚至能聽到白止溪輕緩的心跳聲，修真者的心臟跳動的比常人要緩慢的多，修為越高的人，跳動的就越慢。但是每一次跳動，都十分有力。

在這樣的心跳聲中，孟苒竟然漸漸放鬆下來，睡著了。

就是白止溪這一夜都沒有入眠，孟苒的頭髮縈繞在他鼻尖，她的氣味離他那麼近。她緊緊貼合著自己，原本抵抗著的雙手因為熟睡而尋找最為放鬆的姿態，漸漸的孟苒整個人都依偎進了白止溪懷裡。

雖然白止溪已經習慣了孟苒的以為，但是第一次兩人離得這麼近。幾乎沒有一點縫隙，蜷縮在狹窄的床上，除了彼此，再也沒有多的空隙。

白止溪很快開始思考，要不要把家裡的床也換成小床？但是想一想這樣孟苒一定會十分生氣，只能作罷。

孟苒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白止溪早就不見了蹤影。昨日收拾房間太晚，孟苒只脫了外衫便睡了。今早起來也只是整理一下裡衣，穿好外衫便出門下樓。

白止溪果然在樓下，他坐在一處收拾乾淨的桌子前，桌子上還擺了早飯。錢淵和陳小虎乖乖坐著，對著早飯垂涎三尺卻不敢動筷。

顯然白止溪早有告誡，不準在孟苒不在的時候先吃。

孟苒笑了一下，坐在唯一空出來的椅子上，開始吃早飯。

這個客棧看起來真的挺不幹凈，隔壁的桌子看著就有一層厚厚的灰塵，椅子桌子都有磕磕碰碰，少了邊邊角角。孟苒他們就坐的這張桌子，一看就是早上才被整理乾淨的。不過這次應該不是白止溪動手，而是站在一旁看著讓錢淵和陳小虎勞動。

「你師弟們呢？」

孟苒一邊吃飯一邊還不忘問錢淵。

大清老早，整個客棧除了他們四個，就看不到旁人了，就連錢淵的師弟們都不在。

錢淵喝著粥，口齒不清的回孟苒：「出門打探情報去了。」他喝粥喝的挺快，幾口就沒。錢淵可是知道這可是靈米做出來的白粥，不餓白不喝，這東西青石門可買不起！

「還打探啊？」

孟苒可是知道到，他師弟們早到了好幾天，都在打探那個道觀，但到今天少說也有三四天了，這怎麼還在打探情報。

「嗨，你是不知道！」錢淵把自己吃乾淨的碗往桌子上一放，這白瓷碗光彩照人，被錢淵舔的乾淨極了。「這個鎮子的人不知道被那個道觀灌了什麼迷魂藥，愣是不肯說半句這道觀酒精在何處。」

孟苒「嗤」了一聲：「那是你們沒本事！」

錢淵下意識杠她：「那你就有本事了？」

「那你等著吧！」孟苒喝完了粥，把碗筷一放，收攏了一下頭髮就出門了，還和錢淵等人強調，只能遠遠看著，不能被發現也不能跟上來。

錢淵用師兄做派命令陳小虎留下來刷碗，然後自己跟在孟苒後面。這個碗是白止溪從家裡帶的，必須好好刷乾淨，不然肯定會被白止溪一頓教訓。

因為放心不下孟苒，白止溪也跟在了孟苒身後。

只是他看向同樣和自己做著尾行動作的錢淵，面色十分不善。

錢淵欲哭無淚：幹嘛呀！大家都在做一樣的事情，憑什麼白止溪看上去仙風道骨，自己就顯得特別猥瑣，還要被白止溪鄙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