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汗
他鐘離蕭艾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怎麼可能是民間傳說那樣。儘管種種小事都指向謠言，但他還是認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吃過面后，稍作休息，兩人又御馬朝著京都前進。路過的深山樹林都有著墨青的樹葉，路旁雜草橫生，若不是春季，恐怕諸多蚊蟲害蛇。
也時常經過些竹林，一節一節的竹子肆意往上生長，鮮少看到地上生長的春筍，滿地的枯葉將土地完全遮擋，等待化作春泥更護竹。
馬兒在樹林，竹林中不斷穿梭著，跑跑停停已近黃昏，太陽順著山頭往山下沉去，按麵館老闆所言，再過一會就應當有人煙。
馬路上鬆弛的土，有著許許多多的馬蹄印，每一個印子都在追趕著前方的馬蹄印，顯得雜亂而急切。
這時，天已黑，怎麼也不見有村莊，就連間殘破的房屋也未曾見到，馬兒也跑的累了，兩人只好牽著馬再走一段路程。
今日夜空中一天漆黑，此處有是深山，自然是看不見道路，代容兮撿起路邊一段快要腐朽的樹枝，用御火術點燃照著前進。
這次，鍾離蕭艾眼睜睜的看著代容兮手裡冒出火來，大為驚嘆，雖說上次見到他手中的光芒，但只以為是眼花迷亂，可這次雖說身子疲累，但見到真真切切。
雖然驚訝，但鍾離蕭艾還是制止了口中的疑問，畢竟自己見識不多，不知這世間許多奇怪事也理所應當。
在黑暗中摸索前進一段時間后，只覺眼前出現村莊無望，代容兮認為在荒郊野外露宿也無妨，就找了個平而寬敞的地方，將馬兒拴在旁邊的樹上，點燃了一堆篝火，再拿出包裹里的一床薄被。
鍾離蕭艾環顧了一下四周，在看地上熊熊燃燒的火堆，只是站在一旁，吸收著火堆的熱量。
代容兮見鍾離蕭艾木訥的站在一旁，便扔出手中的薄被，示意他坐下。
接過薄被，鍾離蕭艾有絲羞澀的坐在火堆旁，默默掏出了幾塊薄餅，遞向火堆另一邊的代容兮。
此時代容兮已閉目養神，雙臉在火焰的照耀下光澤發亮，放佛這火光裝飾在他臉上一般，明艷動人。
「你吃吧。」代容兮開口道。
鍾離蕭艾縮回了手，眼神也隨著餅縮了回來，心神又開始不寧了起來，而且他明顯感覺到心跳的有點重，此處僻靜的像是空谷，若是有一點聲音都能清晰的傳開。
正當他思緒集中在自己心跳時，一陣馬蹄聲傳入耳朵，馬蹄急促的朝著她們而來，這馬蹄聲跟大彎那的馬蹄聲相似，鍾離蕭艾只以為是自己的幻聽。
代容兮聽到馬蹄聲，緩慢睜開雙眼朝著聲音來處望去，鍾離蕭艾也往聲音處望去，直到那些舉著火把快速賓士的馬兒映入眼帘，鍾離蕭艾才確定了這不是幻聽。
正當那些馬兒停在他們面前，代容兮心覺來者不善，他們個個黑衣面罩，眼神中儘是凌厲。
正當代容兮息氣凝結異能時，來人最前方那一位突然開口道:「兩位公子不必驚慌，我只是想與二位在此處一同休息罷。」
此人言語間沉穩大氣，雖聽著不像找碴的，但代容兮手中的戒備並未放下，只是冷語道:「為何？」。
開口說話之人自顧自的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將馬兒交於身後之人，隨即像是得到允許般坐在了兩人之間，並學著代容兮的樣子盤腿而坐。
此人動作平穩流暢，身手不凡，下馬落地竟未發出一絲聲響。
然後，此人揭下面罩，自來熟似的看向鍾離蕭艾，並問道:「公子可是前往京都趕考？」。
鍾離蕭艾尷尬的看著此人，邊說邊點頭:「正是」。
此人一聽，笑道:「敢問公子姓名？」
「姓鍾離，名蕭艾。」鍾離蕭艾儒雅的回道。
「為何名為蕭艾？」此人一聽蕭艾，眉頭一皺，眼神中儘是疑惑。蕭艾意為蕭瑟的艾草，跟代容兮口中的枯草甚同。
「家父之意，無從得知。」鍾離蕭艾心中也是納悶，但母親從未告知過他此為何意，只說是父親取名。
「你為何不問我姓名？」此人又漫不經心問道。
「知你姓名又如何？」代容兮冷言道。
「也對，知我性命又如何，若我舉世聞名，無需人問便知。」此人自嘲道。
「敢問公子姓名？」鍾離蕭艾小心翼翼問道。
「姓甚名誰，公子無需知道，再此相遇，是緣，若有緣再見，必定告知。」說完，又戴上面罩，起身率領著幾人離去，不一會，馬蹄聲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代容兮聽著遠去消失的一行人，又放下戒備，閉上眼睛，靜心打坐。
又過了許久，終於被困意擒住的鐘離蕭艾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儘管空氣冰涼，地上凹凸不平，凸起的石子咯的人生疼。
......
次日清晨，林中鳥兒不停吱吱喳喳，空氣越發寒越發的涼，昨日升起的火堆已燃盡，鍾離蕭艾抱著有些發冷的身子，打了個寒顫。
睜開眼時，只見代容兮已牽好馬，一切已準備就緒，就等他醒來。
他怔的起身，抖了抖身子，伸展了會手臂，摸摸昨日已廢的屁股，心中計算著還要騎幾天的馬兒，照這個進度，會不會殘在路上？
伴著鳥鳴馬蹄聲，兩人繼續朝著京都前進，騎了才一會，眼前竟出現了一個小鎮。昨日兩人若再前進半個時辰，便可在遮風擋雨的屋內歇息了。
鍾離蕭艾兩眼無神的看向鎮子里，鎮子後方是挺拔的高山，而此時還未見鎮子內有人出沒，想必是太早，還在睡夢中吧。
經過一處客棧時，客棧外面停著幾匹馬兒，一位穿著黑衣面罩的人正牽著馬等客棧內的夥伴，似乎是準備啟程，同時客棧內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鍾離蕭艾只覺得這黑衣眼熟，跟昨晚那黑衣相似。
兩人穿過小鎮，路過高山，山後是一片一片的農田，雖然農田土質鬆軟，但不見有生長出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