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章
五姊姊給她的暖裘已經被撕裂,易少凝又驚又懼,它到底想幹什麼?
「走、走開……」她伸手推著,沒想到竟輕易就將它推開。
看著它嘴上從她身上叼出來的東西,易少凝有片刻的怔愣。
那是她隨身攜帶的荷包,裡面裝滿了她自個兒煉製的各式藥丸。
看著沒有進一步傷害她的獸,易少凝鼓起勇氣仔細打量它,竟覺得它的模樣越發眼熟。
難道是她那天救的那頭獸?易少凝暗暗想著,試探性的開口。
「你是想吃藥嗎?」
獸當然不可能回答她,但她看著它那雙充滿靈性的獸眸,她竟覺得它應該是聽得懂她的話。
易少凝向它伸手,再次開口,「把荷包給我,我拿葯給你吃。」
她的話才落,就見它鬆開嘴,荷包就落在她伸出的手上。
易少凝鬆了一口氣,從荷包中扯出那天喂它吃的解毒藥丸,送到它的口中。
感覺它應該不會傷害她,易少凝觀察著它服用藥丸后的樣子。
一開始它的吐息粗重,彷佛很痛苦的樣子,在服用藥丸后似平舒緩了許多。
「是不是好多了?」易少凝伸手撫了撫它。
大概沒有料到她會么做,它甩了用頭,明顯拒絕她的動作。
易少凝的手落空,似乎是看它不愛人摸,她故意再次伸手撫摸它,這次它後退了數步,拒絕的意思更加明顯。
看著它有些傲嬌的動作,易少凝突然覺得這頭獸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甚至是有點可愛。
這個念頭閃過,就見它又向她靠近,張嘴咬住她手中的荷包。
易少凝用力拉住荷包不讓它咬走。
「嘿!不行,這個解毒藥丸有一定的藥效,多食無益,每四個時辰服用一顆即可。」
她的話才落,就見獸放了荷包。
原來它真的聽得懂她的話,易少凝露出驚喜的笑容。
「是你救了我嗎?我爹和大哥不知怎麼樣了,還有那個惡人……」
易少凝沒有看到獸化的過程,一直認為是她救了獸,所以獸來報恩。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頭獸就將她從雪地上叼起來,待她站穩后,不停用頭拱著她往前走。
「你要帶我出去嗎?」
雖說易少凝為了採藥草常在這山徑間出沒,卻為顧及自身安全,從未到過更深山野嶺處,現在舉目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根本不知自個兒身在何處。
她相信這頭獸是來報恩的,便照著它的指示往前走。
只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易少凝又冷又累,前行的腳步變得越發沉重、遲緩。
突地,她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撲倒,跟著發出一聲驚呼——
「啊!」
易少凝整張小臉埋在雪裡,發出吃痛的嗚咽聲后,自立自強的把自個兒的臉由雪中抬起來。
拍掉臉上兜帽外的雪,她整個人更加昏沉,她自己是大夫,很清楚自個兒的身體狀況,她覺得自己應該被凍病了。
一直走在她身後的獸還不停的用頭推蹭著她,易少凝勉強回頭看著它。
那張獸臉沒有任何錶情,但她卻可以輕易讀出它的心思。
它彷佛在說著,為何如此平坦的雪地也能跌得如此凄慘?
這一切純粹是易少凝的揣想,卻也令她由窘轉怒。「你、你應該出手救你的救命恩人。」
獸僅是靜靜的看著她,易少凝卻覺得自己蠢極了,她肯定是病得不輕,才會跟一頭獸吵架。
她認命的從雪地里爬了起來,準備邁開步時,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一輕。
心一驚,待她回過神,整個人已經被獸拋甩上它的背上,凌空賓士…的皮毛柔軟,易少凝伏在獸的背上,溫暖的感覺襲來,看著身旁景物飛快掠過,疲累的感覺讓她的意識漸漸昏沉。
易少凝覺得自己全身像火燒般,又像置身在冰庫里,又冷又熱,她痛苦的喘息著。
那種感覺就像娘親剛走時,自己一病不起的樣子。
她的意識昏沉,忍不住嗚咽的哭了起來。
「娘……別走別丟下凝兒……嗚……娘……」
不知哭了多久,身體難受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她像被一團溫暖的毛裘給包圍著,比五姊姊送她的雪狐暖裘更加輕暖溫暖。
她費力的睜開眼,只見她整個人被那頭獸抱在懷裡,它的舌頭正舔著她的眼,麻麻痒痒的感覺就像在幫她拭淚。
易少凝不覺得害怕,輕聲喃了句「謝謝」就再次昏迷過去。
當她再次清醒過來,難受的感覺已經不見了。
昨天的記憶模模糊糊,但她還記得是獸幫她驅走了寒冷,但現下舉目望去,卻不見獸的蹤影。
她好奇的打量周遭,只見這居所主屋是由巨石塊迭建而成,院外是一片將整個屋子包圍環繞的枯木林。
不難想象待春臨雪融,萬物復甦,那枯林吐岀嫩綠新芽,不多時,那盎然綠意便能將這巨石屋給密密遮掩。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那獸會將她帶來這裡?
心頭的疑問才掠過,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易少凝看向門口,沒想到竟看到一個男子。
他穿著墨色斗篷,兜帽罩在頭上,僅露岀一雙眼睛,俊挺的鼻粱下那緊抿的薄唇毫無血色,襯得那張白玉般的臉色越發蒼白。
那張充滿病容卻俊美的臉,易少凝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就是挾持她爹親治病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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