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你如雲 壹
「哎呀,一個大男人怎麼還嬌羞起來了,小聲點,你想暴露嗎?」唐風把鍾晉纏在胳膊上的手用力拽開。
就聽見越秀說道:「下面請各位抽籤。」
幾人抽完簽后,越秀打開紙條念道:「唐風與成鵬為第一組,若雲霄和孟算為第二組。」
「鍾晉和沈遠軒是第三組,瀟跡和黃雀是第四組。」
「那麼,現在請把各位的佩劍與暗器上交。」
「本官再強調一遍,如若發現私藏。府君大人不會輕饒。各位三思!」越秀說完,眾人將佩劍等上交。
「唐兄,咳咳,請承讓。」成鵬咳嗽道。
「過謙了。」唐風看了看成鵬說道。
「老大,我們回去吧。」鍾晉過來說道。
「好。」唐風和鍾晉及若雲霄回到了住處。
他們在比賽期間的住處被安排在業衛府的東廊。
鍾晉和若雲霄敲了敲唐風的房間的門。
「將軍。」鍾晉和若雲霄單膝下跪對唐風行禮。
「在外就不必多禮了。」唐風說道。
「你們對另外那幾個人怎麼看?」唐風問道。
「我感覺孟算應該還有別的身份。」若雲霄想了想說道。
「是的,而且第一組和第三組發生的意外,業衛府至今也沒有給個交代,潦草幾句便完事,內中一定有隱情。」唐風說。
「將軍,我對成鵬的印象很不好,你和他對陣要格外小心。」鍾晉擔憂道。
「我知道,成鵬的癆病是真的,可是,似乎他的功力很深厚。」唐風思考道。
「雲霄,孟算那裡?」唐風問道。
「將軍放心,我已經安排妥當。讓孟算晉級。」
「我去文殿賽。」若雲霄點點頭說道。
「好,這次一定要把牟山和他背後的人揪出來。」唐風說道。
三日後的晌午,武殿賽正式開始。
越秀身穿一身赤色教頭行裝,高高豎起長發,顯得颯爽英姿。
站在賽台下的鐘晉小聲對唐風道:「老大,你看那越秀仍是有幾分女子的嬌媚,隱隱若現。」
唐風側過頭瞪了一眼鍾晉,若雲霄拍了鍾晉的頭一下。
「老大,你也挺女人的。」鍾晉揉了揉腦袋。
這時,越秀宣佈道:「比賽開始,賽制不同往日教條。」
「昨日分組實為虛,現在給諸位放在手上的錦囊里,寫著府君姓名的為第一組。」
「寫著越秀的為第二組。」
「寫著越墨心姓名的為第三組。」
「白紙為第四組。」
越秀說完后,幾人也有些措手不及,紛紛打開錦囊看分組。
「第一組是哪兩位?」越秀問道。
「我。」
「我。」唐風和瀟跡異口同聲道。
兩人看了看對方,笑了笑點點頭。
「請兩位上賽台。」越秀說道。
「黃雀!我們倆一組!」鍾晉一把把黃雀摟過來,笑道。
黃雀平時話就少,這一摟著實嚇了他一跳。
而若雲霄和孟算點點頭,兩人似乎緣分很深,還是分在了一組。
沈遠軒看向成鵬,成鵬劇烈的咳嗽著,看上去要病入膏肓得罪樣子。
說來,唐風和瀟跡已經踏上了賽台,瀟跡微笑道:「唐兄,承讓。」
「瀟兄,承讓。」唐風笑了笑。
「第一組,唐風和瀟跡,內力賽開始。」越秀喊道。
唐風和瀟跡兩人,他們只是站在賽台上互相看著對方,誰都沒有動。
忽然,賽台兩邊的梨花飄散起來,芬芳馥郁,唐風笑的柔美,舞動起雙臂,深厚的內力向瀟跡飛去。
瀟跡向後一跳,輕功飛起,一襲黑衣,越發襯得他瀟洒俊郎。
兩人在白如霜的梨花中飛舞著,唐風似乎看到瀟跡的面容和煉的面容重合在一起。
瀟跡還是煉,上前扶住唐風的腰肢,附在耳邊輕聲說道:「海夜,小心。」
那聲音沉進唐風的心底,化開結出一朵夜尾花,神秘的香味四散。
在場的人看的出神了,一身深藍色陣前裝的唐風和黑衣的瀟跡,在雪白的梨花中纏綿悱惻著,更似是仙境般。
一炷香后,唐風和瀟跡才比試完畢,兩人停下來。
越秀宣佈道:「第一組平手,共同進入第二項外力賽。」
瀟跡走進唐風,就快要貼到她的臉上,他對不懂把對她的喜愛含蓄的隱藏起來。
「沒傷到你吧?」那雙眼睛里是真切的關心和掩藏不了的愛意。
瀟跡說話時的熱氣絲絲的吹到唐風的臉上,心跳的聲音似乎響徹天際。
「沒,沒,」
「多,多謝,承讓。」唐風結結巴巴的,左顧右盼,不敢看瀟跡,自小到大,唐風一直被當做男孩子養在深宮。
成日只是舞刀弄槍,對皇兄和秋林言也都是像兄弟般,性別之分有些單薄。
忽然,她記起靈希說過,要微笑,抬頭挺胸,才不至於很慌張。
「沒事,瀟兄!」唐風突然抬頭,直視瀟跡,微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一清新的笑容,直擊瀟跡的心底,他雙手握著唐風的肩。
「放手!」若雲霄很不快,他走上去,握住瀟跡的手腕,說道。
「冒犯了,唐兄。」瀟跡忽然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失禮,可是突如其來的衝動,讓他控制不住。
鍾晉也來到他們中間,笑嘻嘻的說道:「都是好兄弟,是吧,老大。」
唐風回過神來說:「都是兄弟,瀟兄。」
說完,鍾晉喊道:「黃雀兒!飛過來!」
黃雀撓撓頭,一臉為難的喊道:「我輕功甚為弱。」
這時,鍾晉和黃雀也站在了賽台上面。
「承讓了。」鍾晉點點頭說道。
黃雀運功與鍾晉對決著,兩人不斷地加深功力。
忽然,鍾晉輕功一閃到黃雀身邊,把他摟在懷裡。
鍾晉的輕功天下無人能比,眾人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
「你是女子?」鍾晉低頭看向懷裡的黃雀,溫柔道。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黃雀捂著胸口,疑惑道。
「我,我那個,我眼睛能看穿,那個,你的,」鍾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黃雀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羞紅了臉,生氣道:「你!無恥!」
「啪」的一聲,黃雀給了鍾晉一巴掌,鍾晉愣在了那裡。
「對,對不起,但是,你先偷看我的。」黃雀嬌羞的低下頭小聲說道。
「我會對你好的。」鍾晉忽然說道。
「我才醒來,就要談婚論嫁嗎?」黃雀驚訝道,臉上卻露出可愛的笑容。
「你,剛醒來?是何意?」鍾晉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我是靈雀,是一隻黃雀。」黃雀笑的天真。
「你,你是,是妖精!」鍾晉喊道。
眾人聽到,一起跳上了賽台。
「大膽妖精,業衛府豈是你等妖物褻瀆的地方!」越秀舉起銀越弓,就要射向黃雀。
「我是靈雀,是靈!」
「不是妖物!」黃雀忽然從鍾晉的懷裡消失了,閃現到半空中。
黃雀的白紗裙在銀光中飄舞,背後展開銀色的翅膀,華美大氣。
「鍾晉!要記得我」黃雀說完,笑一笑化成一道銀光飛向遠處。
鍾晉愣在原地,唐風上前關心道:「你沒事吧。」
「我中了一劍。」鍾晉悵然若失的說道。
「哪裡?」唐風趕緊上下左右的看著。
「心。」若雲霄面無表情的說道。
鍾晉點點頭,向賽台下走去,腦子裡全是黃雀可愛嬌俏的模樣。
他從未見過這樣純凈的女子,他其實也看到了她的心,晶瑩剔透的七竅玲瓏心。
他登時還在疑惑,這女子怎的有顆這樣的心,原是精靈。
鍾晉動情了,動了此生不換,唯有此人的情。
他怎的不會記得她呢!
「第二組,鍾晉進入第二項。」越秀宣佈道。
唐風側過頭看向鍾晉,對若雲霄說:「他可無事?」
「無礙。將軍且放心便可。」若雲霄微微笑了下。
是的,若雲霄從3年前見到唐風時便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
奈何她是上司,是將軍,是天子的親妹妹,卻是將來必定嫁與這世間第一人罷。
他從不奢望能與唐風廝守,他對她的愛,只有默默守護和關心。
他受不了看到她傷心,難過和困難,他只想關於她的一切都美好方可。
這些許多,唐風便是不知道的,他曾對天子許諾,護她一生,付諸生命。
而看的出,瀟跡對唐風的愛意,唐風也是有感應的。
若雲霄只能小心翼翼的吃醋,卑微的,表面上也要給瀟跡些提點。
「接下來,第三組。」越秀宣佈道。
若雲霄聽到身後的唐風喊道:「小心點!」
他回頭看了一眼唐風,點點頭,心裡卻是一陣溫暖。
若雲霄和孟算兩人沒有過多的交流,直接便開始了比拼。
若雲霄在內力方面比較弱,他本就是要參加文殿賽,所以,有意要輸。
卻不想孟算卻不肯罷休,一直逼著若雲霄用盡全力。
終於,若雲霄的內力耗不過孟算,要不是孟算及時停住,方才,若雲霄已然被擊為重傷。
「雲霄!」唐風疾步衝上去,扶起若雲霄,急切的喊道。
若雲霄笑了笑,咳出了一口血,他恍惚聽見越秀宣布他敗陣,參加制毒加試。
似乎又看到三年前第一次見到唐風時。
那是大雪紛飛的深夜,唐風與靈希,在去往斷城的路上。
那時,唐風的長煙閣剛剛成立,只有她們兩人。
根據情報,斷城護城右將若竟狄因為姦細出賣,戰死在抵擋外境的邊屬之地。
若竟狄是唐書雨建國的大將之一,因為負傷太多,唐書雨仁愛之心,便將他派在斷城做護城右將。
可是,誰料到,因為剛剛建立的齊燕朝,朝政還不穩定,姦細橫行,派系林立。
唐書雨忙於糾纏於朝堂派系,卻疏忽於姦細的迫害。
唐書雨氣憤至之餘,下令唐風查清此事,姦細殺無赦。
而若雲霄便是若竟狄獨子,唐風和靈希趕到若府時,全府的人皆不見。
唐風和靈希一天一夜不眠,才在城外的杏樹林,找到了若府的人。
從若夫人到家丁僕人,總共10人,皆活埋致死。
若竟狄的屍體被五馬分屍,擺在活埋坑的四周。
獨獨不見了若雲霄,唐風和靈希憤怒至極。
而若雲霄卻是被自己的未婚妻帶走了。
「安青,我們這是去何處?」若雲霄的眼睛失明了,他和未婚妻安青坐著馬車不知趕向何處。
「雲霄哥,我們去個安全的地方,等養好傷,再為伯父報仇。」安青安慰道。
想到此,若雲霄便恨不得把姦細扒皮拆骨。
一夜的趕路,終於,停了下來,安青扶著若雲霄下了車,說道:「你等一下。」
若雲霄摸索著扶著車框,卻隱約聽見安青說:「我毒瞎了他的眼睛,你放心,他看不見你的。」
若雲霄聽到此,彷彿被雷擊中,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未婚妻,摯愛是毒瞎自己的人!
若雲霄發抖的跑了出去,卻被幾個人綁了起來,丟到了一個房間里。
安青向房間里望了望,說道:「哥,我們留他何用?」
「上主說,他是一顆好棋子,他是若竟狄的獨子。」
「用他來威脅皇帝,讓唐風把斷城護符交出來換人。」安青的哥哥安定說道。
「這樣一個小角色,皇帝會在意嗎?」安青不屑道。
「他可不是小角色,他是開國元老若竟狄的獨子,況且他不是會靈算嗎?」
「如若,我們將他獻給上主,用他靈算為上主效勞,或許還是大功一件。」安定說著。
若雲霄聽到心裡,憤懣不已,摯愛背叛了他,毒瞎了他,還要讓他做叛國的賊人!
他用內力掙脫了木鐵做的鐵鏈,衝出去,胡亂一通追打,因為怒火攻心加之失明。
他就要走火入魔,安青喊道:「哥,把他手腳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