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狼毫筆
上德之體,得全於天者甚厚,不必求之於彼家也,故曰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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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告訴你。」張吉東咪咪笑。
「哎呀,幾天不收拾,你尾巴翹起很高了啊!」張吉靈眼睛一瞪,作勢要動手收拾的樣子,將張吉東嚇得連忙將脖子縮起來,用手捂住頭。
「姐,我想買支毛筆。」張吉東說道。
「你買毛筆做什麼?」張吉靈很是不解。
「有用。」張吉東說道。
「我沒錢。」張吉靈說道。
「我都挨了一頓打,你還沒分錢給我。我回去告訴爺爺算了,最多再挨一頓打。你也好不了。」張吉東很不高興。這錢是我用身體換來的。
「錢我花了,你告訴爺爺就告訴爺爺。」張吉靈盯著張吉東,小樣,竟然還敢威脅姐!
「姐,我真的有用。你要是給我買了毛筆,以後挨打的事我包了。」張吉東急了。
「這可是你說的。」張吉靈笑道。
「我要狼毫筆。」張吉東說道。
「狼毫筆就狼毫筆。」張吉靈很爽快地說道。
放學回家的時候,張吉靈就帶著弟弟去學校旁邊的小賣部看毛筆。
「你幹啥要狼毫筆,隨便一支毛筆不就行了么?」問了價格,張吉靈就開始肉痛了。想要把狼毫筆買下來,張吉靈得把私房錢全搭進去。
「我就要狼毫筆。」張吉東現在咬死只有這麼一個要求。
「狼毫筆!我買!」張吉靈很肉痛地從口袋裡把錢掏了出來。
「你不是說全買辣條了么?」張吉東問道。
「狼毫筆你還要不要?」張吉靈沒好氣地瞪了張吉東一眼。
「要,要。」張吉東衝過去就抓起一支小楷狼毫筆。
張吉靈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傢伙還不算貪。
張吉東拿起狼毫筆就要往家裡走,被張吉靈一把拉住。
「我們往這邊走。」張吉靈帶著張吉東往回家的路相對的方向走去。
「姐,你不是還想去買辣條吃吧?」張吉東問道。
「買你的腦殼!錢都給你買狼毫筆了,我還拿什麼買辣條?每次都是你吃得最多,讓你挨一下打,你還趁機敲詐我。」張吉靈看著弟弟手裡的狼毫筆就來氣。
「那我們去哪啊?」張吉東問道。
「周慶勇肯定在路上堵我們。往那邊走,我是沒什麼,你肯定是要挨打的。」張吉靈說道。
「那我們今天去姑姑家躲起來?」張吉東問道。
「笨蛋,我們繞回去啊。我們從這邊繞了這麼一大圈,周慶勇想堵我們也不知道我們走哪條線路。」張吉靈說道。
「咯咯,姐,你傻啊。周慶勇不曉得到我們家門口堵啊?」張吉東傻傻地笑了笑。
「你才傻呢。周慶勇敢堵到我們家門口打我們?你讓周慶勇重新去投一次胎吧。」張吉靈用手指在弟弟頭上點了一下。
爺爺雖然脾氣暴躁,動不動就會把兩姐弟打一頓,但是他護崽也是在村子里出了名的。年輕的時候,凶得很,村子里的人看到他就有些怕。現在年紀大了,脾氣可一點沒變。小孩子看到他都有些犯怵。周慶勇雖然頑劣,他總歸還是小孩子,平時從張吉東家裡過,都要繞一個大圈子。
周慶勇一伙人果然是在離學校沒多遠的一個路口埋伏。
「今天不管怎麼樣,也要把張吉東打一頓,張吉靈要是敢護著她弟弟,就連他一起打。」周慶勇摸了摸被張吉龍扯掉頭髮的地方,咧了咧嘴,還很痛。
「張吉東今天也不曉得發的么子瘋,竟然敢在老虎頭上拔毛。」跟周慶勇非常要好的楊德才說道。
「碰了鬼了,這小王八平時膽小如鼠,突然一下子就膽子大了。」周慶勇感覺事情極為怪異。
「我看他現在猛得很,你還是莫惹他了,萬一他那天拿把刀子來捅你,你就完蛋了。」楊德才擔心地說道。
「我看這傢伙是瘋了。但是又好像是裝瘋。他要是裝瘋,我豈不是被他白打了?」周慶勇想一想很划不來。
等了半天,都沒看到張吉靈兩姐弟的影子。幾個人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張吉靈姑姑在高窯呢,莫不是去他們姑姑家去了。」楊德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要不我們去張吉靈家看看去?把張吉東那小子堵在屋裡打一頓。」隔壁廣山組的朱九成說道,他家順道從雙河組經過。
「要去你一個人去。」周慶勇說道。
「怎麼?你們不是說張吉靈娘跑了,爹也不見了么?你們還怕什麼?」朱九成不解地問道。
「你不曉得。張吉靈爺爺栓瘋子是雙河出了名的暴脾氣。你們要是敢去他家鬧事,准被他一頓好打。」楊德才說道。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明天上學的時候,在學校里找機會揍他。」這可能是朱九成記得最牢的一句成語。
張吉靈與張吉東雖然繞了彎,但路上一刻未停,回到家裡跟平時差不多。張大栓和肖代娣兩口子也沒看出什麼不對。
兩姐弟吃了飯,便一起在家裡幹家務活。貧寒家庭早當家,兩姐弟里裡外外什麼活都會幹。農忙的時候,也是要跟著爺爺奶奶下田的。張吉東把狼毫筆藏到枕頭底下,從作業本里撕下一張紙將那一撮頭髮包起來。和毛筆放在一起。又去家裡找了一張黃紙。這些黃紙是清明節祭祀用過的,正宗的黃裱紙。
晚上的時候羅成玄又出來找張吉東,也沒督促張吉東練功夫,而是帶著張吉東去荒郊野外找了幾樣奇奇怪怪的東西,找了一個研缽研成粉末。這研缽是張吉東爺爺奶奶用來研菜的。研菜也有很多種類,春季的時候,香椿葉用研缽研碎加些鹽就是一道非常不錯的鄉里特色菜。夏天的時候,將辣椒放在飯鍋里蒸熟,然後放在研缽里研碎,加些鹽也是一道美味的下飯菜。
張吉東一聽師父說要研東西,隨手就把家裡的研缽拿了出來。將在荒郊野外找來的奇奇怪怪的東西與周慶勇的那一撮頭髮放進研缽里一齊研成粉末,加一點水,就變成一種比墨汁還要黑的墨水。
「可惜靈氣匱乏啊。不然用這符墨畫成的符,威力要大十倍以上。」羅成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