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0.1016、抬走吧

1016、抬走吧

「篤篤篤！」大門外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

顧晨剛想走出房間，就聽見老媽肖曉芳直接將門打開，可很快又驚叫了起來。

「什麼情況？」顧晨也是被驚了一下，立馬跑出了書房。

門口，綁著繃帶的張敬德，正笑臉盈盈的走進來：「曉芳，今天來你家吃飯我可沒帶東西。」

「害，說這幹什麼？帶著嘴過來吃就行了，可是你這什麼情況？」肖曉芳也是指著張敬德手上的繃帶，不由好奇的問他。

張敬德揚了揚：「剛跟同事去抓捕一個賣假酒的混蛋，跟他們在倉庫里大幹了一場，被個小混蛋用刀划傷了手。」

「賣假酒？這可是要出人命的。」顧晨聞言，也是趕緊走上前。

張敬德擺擺手：「酒是假的，但也喝不死人，只是冒充上千塊一瓶的名酒，這就有點過分了。」

「而且製造和罐裝窩點就在咱們轄區，我們也是接到群眾舉報才去收網的，沒想到這些人都是鬥狠的高手，武力拒捕啊。」

「那這幫人有沒有被抓獲？」盧薇薇走出了房間，也是好奇問道。

張敬德淡淡一笑：「這還能讓他們逃走？我這麼多年警察也不是白乾的。」

笑歸笑，上下打量了盧薇薇一眼，張敬德立馬指著盧薇薇道：「你是……盧薇薇？」

「您認識我？」盧薇薇沒見過張敬德，第一次見面，張敬德卻能叫出盧薇薇名字，盧薇薇也是頗感驚奇。

張敬德見怪不怪道：「這有什麼不認識的，現在的宣傳海報，都被你跟顧晨承包了，芙蓉分局那幾個比較出名的警察，我閉著眼睛都能叫出名字，還有一個叫袁莎莎的，還有鹹魚王。」

「老張，你是在說我吧？」王警官走出書房，也是淡笑著說：「可我現在都是刑偵隊副隊長了，鹹魚王這帽子早該摘掉了。」

「小王。」張敬德對著王警官甩了甩手指，主動過來握手寒暄：「很久沒見了。」

「是啊老張，上次見面還是開市局工作會的時候，我坐你身邊。」

兩人是認識的，都屬於警隊系統里的老同志。

此時的袁莎莎跟在後頭，也是好奇問張敬德：「張前輩，您是怎麼認識我的？」

「袁莎莎對吧？我沒見過你，但是秦局提過。」張敬德也是實話實說。

可這一說，其他人倒是愣了一下。

張敬德口中的秦局，在整個江南市警隊體系中，也就是副局長秦剛。

可秦剛怎麼會提及一個小警員呢？

大家的目光頓時齊刷刷的投向袁莎莎。

袁莎莎也是愣了一下，有些受寵若驚道：「秦局也提過我？那簡直太榮幸了，可能是因為跟顧師兄一個小組的原因吧？」

「也對哦。」張敬德也說不清楚是不是，但是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姑且認為是吧？

於是張敬德點點頭，也是默認的道：「反正跟著顧晨的團隊，多少都會被領導注意的，能被秦局點名，說明你還是有前途的，只要好好乾，說不定也會有很多提升的機會。」

「謝謝張前輩。」聞言張敬德說辭，袁莎莎也是默默點頭，就感覺這顧晨的張叔，說話還挺順耳的。

顧晨大概的幫張敬德檢查一下傷口，問他：「張叔，你這包紮是在醫院還是哪裡？」

「什麼醫院？一點小刀傷，讓我徒弟上了些葯，隨便包紮一下。」

「那傷口深不深？如果太深可要去醫院縫線。」顧晨也是擔心張敬德太魯莽。

畢竟這是個全身上下有著多處刀傷的老民警。

對於這些傷痕，張敬德見怪不怪。

總是舊傷未好新傷又來。

張敬德淡笑著說：「我又不去當明星，身上多幾塊傷疤，光榮，長著長著自己就癒合了。」

「還是要去的。」肖曉芳將菜肴端上餐桌，也是叮囑著說道：「你老張我還不了解你？你都一把年紀快退休的人了，不要總是身先士卒。」

「像這種抓捕，讓年輕力壯的徒弟們沖在前面就好，你一把老骨頭幹嘛這麼拚命？就算你格鬥技術再好，可歲數擺在這裡，抓個小賊什麼的尚且可以，抓這幫亡命徒，你可還真得悠著點。」

「是啊。」盧薇薇也是贊同的道：「肖阿姨說的很對，我們也抓過這種人，他們戴著口罩，為了逃跑可以跟你動刀子。」

「反正蒙著臉，戴著鴨舌帽，你也看不清他長啥樣，上次的抓捕行動，顧師弟徒手就跟那個拿刀的傢伙幹起來了，三兩下把他給制服……」

「盧師姐。」聞言盧薇薇說辭，顧晨趕緊打斷了她。

可此時也為時已晚，這話被肖曉芳聽見，她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

瞥了眼顧晨，肖曉芳也是驚愕道：「兒子，你跟拿刀的亡命徒干架了？」

「那什麼……正常抓捕而已。」顧晨撓撓後腦，趕緊轉移話題，不敢直視老媽的雙眼。

肖曉芳輕聲問道：「那兒子，你受傷沒？受傷就說，可別像你張叔這樣敷衍了事，到底受傷沒？」

要不是看見張敬德抓捕犯人弄得手臂受傷，肖曉芳腦海中還沒那種畫面感。

可一聽兒子也跟拿刀子的暴徒徒手格鬥，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緊張的不行，說什麼也要檢查一下兒子的身體。

顧晨也是哭笑不得，趕緊解釋：「那傢伙戰鬥力為零，手裡的刀子就是嚇唬人的，您兒子三兩下搞定，沒受傷。」

「真的假的？你可不許騙我？」肖曉芳害怕顧晨繼承這張敬德的老毛病，小傷不說，大傷不當回事。

畢竟張敬德的工作作風，對顧晨的影響還是挺大的。

每每想到這些，肖曉芳就緊張的不行。

見顧晨依舊搖頭，肖曉芳轉而問身邊的盧薇薇：「薇薇啊，你跟顧晨是搭檔，你說，他到底受傷沒有？」

盧薇薇愣了一下，很快握住肖曉芳的手拍拍道：「肖阿姨您就放心好了，顧師弟沒事的，就跟他所說的那樣，三兩下搞定，那歹徒哪是顧師弟的對手啊？」

「要真這樣我就放心了。」聞言盧薇薇的安慰，肖曉芳懸著的心終於落下，感覺也太嚇人了。

張敬德見此情況，也是呵呵的笑著：「我說曉芳啊，你看看你，剛才還讓我抓捕這種持刀歹徒，別自己往上沖，讓年輕徒弟去代勞。」

「可人都是爹娘生的，你擔心顧晨，就如我那些徒弟的父母擔心他們自己的孩子是一樣的，誰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傷啊？」

「所以作為老同志，帶頭沖在最前頭，那是我們做警察一貫的作風，你也別大驚小怪，不礙事的。」

「好吧。」肖曉芳也是受到一陣驚嚇，聽張敬德這麼一說，也總算舒上一口氣：「能不擔心嗎？當初讓顧晨當警察，也沒想到過會這麼危險。」

「可是現在顧晨這孩子，在外頭工作的事情，從來不跟我們說，就連升職的事情都沒跟我們提起過，我就怕他跟你老張一樣，就知道默默無聞的奉獻，卻從來不知道保護好自己。」

「放心吧，顧晨這孩子比我有出息，至少上頭的領導都注意到他，他的努力不會白費的。」

張敬德算是顧晨半個師傅。

他太了解顧晨了。

顧晨剛參加工作那會兒，遇到問題還經常會打電話求教自己，隨著電話越來越少，張敬德也發現，顧晨成長了，變得更加獨立了。

直到在一份警隊內部人事任免通知上得知，顧晨擔任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

從那以後，張敬德知道，自己已經教不了什麼東西給他了。

「都別坐在這裡啊，菜已經齊了，大家上桌吃飯吧。」顧百川已經將最後一道紅燒肉做好，脫掉圍裙，從酒柜上取下一瓶紅酒，要給大家倒上。

大家用餐其樂融融，主要是交流一些工作心得，隨後大家相互介紹自己的情況。

包括家庭，生活趣事。

由於大家有共識，從警人員都沒有喝紅酒，而是選擇喝飲料。

而顧媽媽肖曉芳，似乎也對盧薇薇格外上心。

於是找話題說道：「薇薇啊，上次你爺爺送的禮物太貴重了，那軍功章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拿到的，你爺爺就這麼送給顧晨了？」

「肖阿姨，我爺爺挺喜歡顧晨的，平時我連碰一下都不給，而這次是直接送給顧晨，所以……這就是緣分吧。」

「對，是緣分。」原本盧薇薇只是隨口一說，但在王警官的添油加醋下，忽然就顯得氣氛怪怪的。

袁莎莎和張敬德則是默默憋笑。

肖曉芳也是淡笑著說：「那多不好意思啊？這樣，阿姨待會也送你件禮物，算是回禮了。」

「阿姨不用。」

「一定要的，比起那枚沉甸甸的軍功章，我們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禮品，只要你不嫌棄。」

「那好吧。」盧薇薇壓根也不是一個拘謹的人，便也欣然接受。

晚飯大家一直吃到7點。

期間張敬德家中打來電話，便也借故離開了。

眼看時間已經差不多，看著《新聞聯播》的王警官，這才起身道：「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謝謝你們的款待。」

「就回去啊？不多坐一會兒嗎？」顧百川直接站起身。

王警官抱起小貝，淡笑著說：「孩子還要回家寫作業。」

「那行吧。」見王警官家中有事，顧百川也不做挽留。

盧薇薇和袁莎莎也相繼站起身。

肖曉芳一把拉住盧薇薇，將她帶到自己房間，將一隻小禮盒交給她：「薇薇啊，這禮物送給你，算是你爺爺送給顧晨軍功章的回禮。」

「阿姨，這……」

「收下。」見盧薇薇想拒絕，肖曉芳立馬將禮盒塞在她手裡。

「那好吧。」見自己是擰不過肖曉芳，盧薇薇索性鞠躬致謝：「謝謝肖阿姨，那我先走了。」

「好，我讓顧晨送送你們，以後常來玩啊。」

「好的，一定會的。」

……

大家相互寒暄，轉眼之間來到門口。

肖曉芳和顧百川，親自送大家下樓，看著大家上車離開，這才面面相覷。

「老顧，你覺得盧薇薇這個姑娘如何？」肖曉芳轉身問顧百川。

「挺好的呀，感覺挺活潑的，跟顧晨的性格正好互補。」顧百川雙手負背，邊走邊說。

「那你覺得他倆成嗎？」肖曉芳又問。

顧百川淡笑著說：「這得看兒子的心意，原本人家都是單獨帶女朋友回家，可兒子帶的是同事一道，這說明什麼？」

「說明還差點火候？」肖曉芳問。

顧百川忽然駐足，猶豫幾秒后說道：「天知道！」

……

……

另一頭，顧晨開車來到王警官小區樓下，目送著王警官帶著小貝走進大門。

而後準備離開，顧晨問袁莎莎：「小袁，你是回家還是回宿舍？」

「跟盧師姐一樣，回宿舍吧。」袁莎莎說。

「那行，正好順路。」顧晨調整好方向盤，轉而將車輛駛入車道。

可剛行駛沒多久，就發現路邊一隊人跌跌撞撞，從一家酒樓出來。

其中一人突然倒在地上，幾名女子頓時圍攏過去。

由於佔據了雙向車道，前方車輛頓時被堵在路口。

一時間，後排車輛也是動彈不得，整條道路上瞬間擁堵不堪。

「怎麼回事啊？快把人抬開。」顧晨前方的車輛司機，不由伸出腦袋怒吼道。

可幾名女子忙忙碌碌，本身也是喝酒上頭，要扶醉漢？根本不太可能。

「下去看看。」顧晨索性拉起手剎，下車過去查看情況。

盧薇薇和袁莎莎見狀，也推開車門，緊跟在後頭。

「你們這什麼情況？」顧晨走上前了解情況。

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道：「他喝醉了，我……我拉不動他。」女子喝得俏臉微紅，也是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顧晨蹲下身，拍拍一臉酒氣的男子道：「先生，你沒事吧？」

男子沒反應，只是以地為床，全身上下充滿酒氣。

此時此刻，一名男子身邊的女子，忽然抬頭看向顧晨，咦道：「是你？我好像見過你。」

「你是……」顧晨抬頭看了她一眼，正是今天在綠洲溫泉度假村和劉思雅搭檔的女子小梅。

顧晨嗯道：「你是那個小梅？」

「對呀。」小梅點頭應道。

顧晨隨後看了眼地上的男子，將他腦袋微側，仔細一瞧：「這不是那個亨利哥嗎？」

「對，是他。」身邊另一名女子說。

顧晨好奇問道：「你們這什麼情況？」

「喝酒喝的唄，今天高興，大家喝了不少酒，所以……所以……」

一名高挑女子話音未落，忽然捂住嘴，跑到一旁的花壇邊嘔吐起來。

前方的車輛不停按下喇叭，催促著道：「把人移開好嗎？這路還要堵到什麼時候？」

「你能不能安靜點？這不是在處理嗎？」盧薇薇對著車內男司機冷哼一聲，直接跑向了顧晨方向。

顧晨也沒多想，現階段疏通交通最為要緊。

於是便扛起男子，將他移到路邊，隨後和幾名熱心司機一道，疏通現場堵塞的交通。

道路恢復正常通行后，顧晨正要離開，可卻被小梅一把拉住：「誒，你好人做到底，幫個忙，叫輛計程車行嗎？」

「行吧。」顧晨也沒多想，看著男子喝成這樣，便在路邊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可司機一瞧男子喝得爛醉，再看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生怕吐自己一車，便沒有停車，直接開走。

連續幾輛都是如此，顧晨也有些無奈。

此時此刻，劉思雅也從酒樓下來，發現盧薇薇也在現場，便主動走過來跟她道歉。

幾人在路邊小聊了一會兒。

可就在顧晨繼續找車的同時，扶住亨利哥的女子，忽然驚叫一聲，嚇得周圍人群不由一顫。

「小韓，你鬼叫什麼？」小梅深呼一口氣，也是被叫小韓的女子嚇得不輕。

小韓戰戰兢兢道：「他他他……亨利哥他……他好像沒氣了？」

「什麼？死了？」小梅聞言，趕緊湊過身去，檢查亨利哥氣息。

可很快，小梅也嚇得向後一縮，整個人驚慌失措道：「怎……怎麼會這樣？可剛剛從酒樓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會？」

「讓我看看。」見情況不對，顧晨也趕緊來到亨利哥身邊，讓亨利哥平躺在地上，隨後開始檢查亨利哥的狀態。

用手指輕輕撥開亨利哥眼皮，顧晨發現，亨利哥的瞳孔擴散，這是死亡的癥狀。

再檢查心跳和氣息，發現情況不容樂觀。

「讓開。」顧晨見情況不妙，開始對亨利哥展開心肺復甦急救。

周圍人群頓時都圍攏過來看熱鬧。

一時間，只見顧晨不停的按照急救動作，對亨利哥展開一次次急救措施。

可不管如何，亨利哥都沒有半點蘇醒的反應。

盧薇薇也趕緊撥打了急救電話。

7分鐘后，一輛救護車飛馳而來。

醫護人員趕緊跳下車，接替顧晨繼續急救。

然而和顧晨之前的急救措施一樣，救護人員無論採用何種方式，都無法將亨利哥救醒。

整個過程看得人心驚膽戰。

2分鐘后，急救人員站起身，重重呼上一口氣，道：「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