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3.1019、S卡是拿不到的
1019、S卡是拿不到的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年長醫生也是乾咳兩聲,這才有些抱歉的說:「顧隊長,這個疏忽是我們沒有注意的,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們就是按流程辦事,不會檢查這麼細緻。」
瞥了眼亨利哥身上新發現的注射針痕,年長醫生趕緊上前查看一番。
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都要細緻。
顧晨問他:「發現什麼問題沒?」
「奇怪。」年長醫生猶豫片刻,躬起身道:「這個地方,按理來說不應該會有注射針頭的啊?」
「而且看這針孔,好像是扎針時間不久,那這麼算算,應該是吃晚飯時間留下來的。」
「吃晚飯時間需要扎針頭?」顧晨仔細思考片刻,趕緊又問:「會不會是注射那種東西?」
「嗯,不會。」年長醫生趕緊否定了這種可能,淡笑著說:「我驗過他的血,不會有你說的那種情況,就是酒精含量超標。」
聞言年長醫生的說辭,顧晨也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如果真如劉思雅所說的那樣,那亨利哥過度飲酒的情況不太可能。
可如果不是這種情況,那亨利哥怎麼又會酒精超標呢?
就算酒精含量再高,也不會出現醫生所說的這種情況,又不是像古時候大俠拿罈子喝酒。
可回頭一想,如果亨利哥沾那種東西,身上的針孔肯定不止這一處。
但顧晨也對亨利哥全身上下進行過檢查,並沒有發現多餘的針孔。
如此一來,亨利哥腳部的注射針痕,可能就是問題的關鍵。
「血液酒精超標?」顧晨想起年長醫生的話,好奇問他:「醫生,如果死者當時喝得爛醉,又被人把酒精注射到他的靜脈里,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呃……」
年長醫生猶豫了幾秒,有些震驚的看向顧晨:「顧隊長,你的想法很大膽啊!」
「不是我大膽。」顧晨擺了擺手,也是不由分說道:「只是有這種可能性。」
「我是這麼想的,如果當時亨利哥已經有醉意,那麼給他注射的人,操作起來必定會輕而易舉。」
「而且這個人,必須要眼疾手快,對注射這方面非常熟練。」
來回走在年長醫生面前,顧晨又道:「尚若這個人用上酒精濃度超高的物質,這是足以讓人酒精中毒並且喪命不是嗎?」
「呃,理……理論上是這樣的。」年長醫生沒想到,顧晨竟然懂的還挺多,只能在一旁附和。
顧晨也是接話道:「如果我沒有找出亨利哥的注射針痕,尤其是如果對方非常謹慎,打在腳下或腳部某個隱秘位置的話,那這個人便可以輕而易舉的騙過所有人,讓所有人都以為亨利哥是酒精過量而死亡。」
「畢竟,每年喝酒死在酒桌上的人不是沒有,這樣一來,也就見怪不怪,不是嗎?」
「呃……」年長醫生再次沉默。
顧晨這說法,自己無力反駁。
關鍵是顧晨說的還都正確。
於是年長醫生也淡笑著說:「其實醉酒程度和致命劑量都取決於血中酒精含量或濃度,所以你說的這種情況,理論上是可行的。」
「像我知道的酒,穀類蒸餾酒是百分之百,當然這是美製酒度兩百的純酒精,注射這種酒精會很快達到致命程度。」
「如果喝了酒,在血中酒精濃度已經很高的情況下,那麼只需極少量就能致命。」
瞥了眼亨利哥的腳部針痕,年長醫生若有所思:「或許你說的對吧,這也許就是問題的關鍵。」
「那具體需要多少量?」顧晨對於這方面也不是太清楚,但基本原理還是知道的。
年長醫生抬頭思考:「至於量要多少,這個則是相差懸殊,因為取決於被害人的體型、體重和整體健康狀況,同時還得看那個人是否長期酗酒而定。」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血液酒精濃度0.08為法定上限,含量達0.2或更高則是嚴重醉酒,超過0.4就會致命,這些濃度值因人而異,一般而言是如此。」
「謝謝。」得到年長醫生的評估,顧晨心中也大概有底。
幸運的是,自己找到了存在亨利哥身上隱秘部位的針痕。
要不是如此,顧晨也無法解釋,為什麼亨利哥在不是暴飲的情況下,血液酒精含量還會如此超標呢?
年長醫生也看出端倪,問道:「我這裡也是可以繼續做檢測,不知道……」
「那當然是最好了。」感覺年長醫生態度轉變,也表示出樂意效勞的樣子,顧晨當然同意。
這樣一來,等高川楓過來,基本上只能做協助和收屍工作了。
此時此刻,劉思雅也在群里聯繫道所有姐妹,告知所有人必須去芙蓉分局錄口供。
一時間,名媛拼單群里炸開了鍋。
十幾名參與飯局的網紅,一個個心如死灰,但警方傳話,又不得不聽。
畢竟現在出了人命,所有人都負有一份責任。
而另一頭,盧薇薇和袁莎莎也在酒樓現場搜集到不少證據。
大家一商量,回芙蓉分局再做商榷。
顧晨打上一輛計程車,將劉思雅一起送到芙蓉分局。
此時此刻,盧薇薇和袁莎莎也剛到。
顧晨交代劉思雅道:「你把這些過來錄口供的人都安排一下,集中到刑偵三組報道,我們會依次過來安排錄口供。」
「行。」劉思雅默默點頭,這些事情,她還是能安排的過來。
隨後,顧晨帶著盧薇薇和袁莎莎,一起來到一號審訊室,詢問二人調查的情況。
審訊室內,顧晨將燈光打開,坐在座椅上問道:「說說看,你們都在酒樓里查到些什麼?」
「這是他們在酒店用餐的賬單存根,的確只喝過兩瓶酒。」盧薇薇將一份酒店存根賬單拿出道。
袁莎莎也道:「我們調取過這酒店的監控,發現亨利哥曾經跌跌撞撞的離開過包間,去了洗手間。」
「而後有一名女網紅也尾隨過去,兩人在酒店洗手間簡短的待過一段時間,隨後這名女網紅去收銀台結賬,之後,這些女網紅們也陸續出來。」
「再然後呢?」顧晨問。
「再然後?過了18分鐘,幾名女網紅去廁所找人,將亨利哥從裡面扛出來。」
顧晨翻開筆錄本,繼續問二人:「最先尾隨亨利哥進入洗手間的人是誰?」
「是那個小梅。」盧薇薇說。
顧晨將小梅的名字記下,又道:「所以那個去收銀台結賬的人也是她?之後扶亨利哥下樓的人也是她?」
「對,是她一直扶著亨利哥,還要另一名女網紅過來幫忙。」
「但是我們從大門監控來看,之後小梅和另一名女子扛著亨利哥,跟其他人站在門口,聊了很久。」
「是她有意將這些人邀到門口聊天的,期間也是小梅一直扶著亨利哥。」盧薇薇趕緊補充著道。
顧晨淡笑一聲,道:「我應該知道是誰了,這個小梅有很大嫌疑。」
看著盧薇薇用手機拍攝的監控畫面,顧晨也看出了小梅那點心機。
從頭到尾,似乎是小梅尾隨亨利哥進入洗手間,才能完成這些作案步驟。
因為在包間內,小梅幾乎沒有任何動手的機會,可亨利哥去到洗手間,恰恰就給了她這次動手的機會。
除此之外,顧晨看不到任何時機。
而且亨利哥倒地時間,與小梅扶著亨利哥的時間也有出入。
或許從亨利哥被扛出酒店的時候,亨利哥就已經死亡,只是小梅一直跟另一名女子扶住他,假裝他醉酒的樣子。
直到拖延一定時間,將亨利哥故意丟在路邊,假裝亨利哥醉得不省人事,依次來讓大眾認為,亨利哥是因為醉酒倒地。
這種先入為主給死者定性的方式,的確容易蒙蔽到大多數人。
如果顧晨沒有聽見亨利哥愛人張文敏的訴說,或許也認為這是一起意外飲酒身亡的事故。
直到顧晨在亨利哥的腳部位置,發現了那個注射針孔。
此時此刻,值夜班的何俊超打來電話。
顧晨直接劃開接聽鍵:「何師兄。」
「顧晨,是你安排很多女子過來三組錄口供嗎?」
「沒錯。」顧晨應道。
「那你快過來吧,人都已經到齊了。」何俊超說。
顧晨嗯道:「那行,你在那幫我看一下,我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顧晨交代盧薇薇和袁莎莎準備一下,自己則跑去刑偵三組辦公室。
推開大門,此時的辦公室內,早已站滿了各種身材高挑的女網紅。
大家見到顧晨的同時,這才驚愕了一下,所有人都不由小聲議論。
「原來他是警察?」
「天吶,他怎麼是警察?」
「呃,那我們今天豈不是很丟人?在警察面前各種作死?」
「思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是警察?你知道為什麼不早說啊?」
「就是啊,被警察知道我們這麼虛榮,哎呀,丟死人了。」
……
也是見大家面對自己的到來頗感意外,顧晨也是壓了壓手,讓眾人安靜。
隨後說道:「今天晚上把你們全都叫過來,想必你們也知道原因了,沒錯,亨利哥已經死了,但是死因還在調查,所以需要你們的配合。」
「人都死了,還怎麼調查?不就是喝酒喝死的嘛。」
人群中,小梅有些不屑的說道。
其他幾名女網紅,頓時也趕緊附和。
「沒錯,沒想到亨利哥酒量這麼差?可他卻看起來很能喝酒的樣子。」
「難道會喝酒都是裝出來的?也沒跟亨利哥喝過酒,也不清楚他的酒量,早知道他酒量那麼差,那我們也不會跟他喝酒了。」
「就是啊,現在人沒了,把我們都給牽連進去了,真是倒霉。」
……
所有人在三組辦公室嘰嘰喳喳,像一群麻雀。
顧晨也是提醒著問道:「你們都是跟亨利哥第一次喝酒?」
眾人相互看看彼此,隨後點頭。
劉思雅也道:「我們這裡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跟亨利哥出來吃飯的。」
「好的,我知道了。」顧晨微微點頭,隨後掃視左右,又問:「你們有誰的職業是醫生或護士的?」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安靜了許多。
大家依舊是看看彼此,不太清楚顧晨的用意。
顧晨又問:「有沒有工作職業是醫生和護士的?希望你們如實回答,即便你們不回答,我們警方也是可以通過一些手段調查出來,只不過是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所以我希望職業是醫生或護士的,先給我站出來。」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熱鬧起來。
所有人開始小聲議論,也不清楚具體情況,大家彼此猜測雙方的身份。
也就在鬧騰了一陣后,小梅猶豫了很久,終於舉手說道:「我之前是衛校畢業的,當過一陣子護士。」
「好,有一個算一個,還有嗎?」顧晨又問。
雖然顧晨也清楚,主要找的就是你小梅,但樣子還是要做一下。
但是之後不管顧晨如何詢問,都再沒有人站出來。
「好。」顧晨默默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那我就姑且認定你們當中只有一個護士,希望你們不要對警方撒謊,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話音落下,顧晨指著小梅道:「你先跟我來一下,其他人待在原地,讓我這位同事幫你們登記一下基本信息。」
隨後顧晨瞥了眼何俊超,道:「何師兄,勞煩你了。」
「小意思。」何俊超很樂意跟這麼多美女打交道。
剛才看到這場景,還以為三組要選秀呢,他自然樂此不疲。
……
……
帶著小梅一直走,來到一號審訊室。
小梅的神色頓時有些慌張,不停的左右觀望,跟在顧晨身後感覺不怎麼踏實。
當審訊室大門打開時,小梅看見盧薇薇和袁莎莎已經坐在裡面,還有一台架好的攝影機,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顧……顧警官,我……我為什麼要來這?」小梅戰戰兢兢的道。
「因為你是護士,請進吧。」顧晨並沒有說明緣由,而是讓小梅走進去,坐到自己的審訊椅上。
此時大門一關,除了審訊桌前有一台檯燈外,另一道燈光也從上至下打在她身上,讓小梅感受到什麼叫做正道的光。
看到如此詭異的審訊室,小梅心慌慌,弱弱的問道:「請……請問,我……我要做點什麼嗎?」
「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就是最好的配合。」顧晨已經開啟攝影機,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小梅嗯道:「你……你們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你的姓名,年齡,身份證號碼。」顧晨直接開始。
小梅也是如實回答:「我……我叫劉小梅,今年24,身份證號碼是……」
根據顧晨的提示,劉小梅完成了個人信息登記。
隨後顧晨又問她:「你會打針嗎?」
「啊?」劉小梅顯然沒這麼快跟上顧晨的思路,不由愣了一下。
「打針,用注射器打針。」顧晨右手拿著書寫筆,模擬注射器的樣子。
「哦哦,會……會的,我是衛校畢業的,所以會打針。」劉小梅抿了抿嘴,雙手攥得更緊了。
顧晨抬頭盯住她,問道:「所以你是第幾次跟亨利哥喝酒?」
「第……第一次。」劉小梅伸出一根手指。
「那亨利哥是怎麼回事?」顧晨又問。
劉小梅頓時有些不耐煩道:「他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就感覺喝得挺醉的,也不清楚為什麼就死了。」
見顧晨一直盯著自己問話,劉小梅有些緊張,乾脆先入為主,趕緊撇清關係。
顧晨又道:「亨利哥腿上的注射針痕,應該是拜你所賜吧?」
「啥?」聞言顧晨說辭,劉小梅先是一驚,不過很快便平復下心情,搖了搖腦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嗎?那好,我來告訴你。」顧晨將自己的手機掏出,點開相冊,隨後起身走到劉小梅面前,將自己拍攝到亨利哥腿部注射針痕亮給她看。
「看清楚沒?是不是注射針痕?」顧晨問。
「呃……」劉小梅心裡咯噔一下,也是一臉疑惑的道:「奇怪,他這個腳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注射針痕?好有意思啊。」
「別裝了。」感覺面前的劉小梅,演技實在太糟糕。
在顧晨看來,自己見過太多擁有高超演技的嫌犯,在他們的陪練下,顧晨早已練就一雙慧眼。
對於這些受審嫌犯的微表情變化,顧晨只要多看一眼,就能分辨其中有幾分真假。
而如果非要給這些嫌犯的演技以10分為滿分進行評價的話,面前的劉小梅,可能及格線都沒過。
顧晨最多會給她4.5分,翻譯一下就是演技爛到家,非常糟糕,S卡是拿不到的。
可即便顧晨這樣問,劉小梅也是故作驚訝,繼續嗤笑著問顧晨:「顧警官,我……我裝什麼呀?我……我沒有啊!」
「劉小梅。」顧晨身後的盧薇薇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截了當的道:「我們這些人,審訊過各種各樣性格的嫌犯,什麼影帝影后,精神分裂症患者。」
「可最起碼人家裝得挺像,就你這水準,別說S卡拿不到,估計你連進入會場的機會都沒有,還是收起你那糟糕的演技,如實交代為好,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