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7.1142、吹噓一輩子的事情
1142、吹噓一輩子的事情
何雯當然非常清楚,盧薇薇會說出這樣的話,因為像盧薇薇這樣的女子,何雯在這一生當中遇到過太多。
如果說非要設立一個排名的話,那麼何雯在自己這些年當中遇到的每個人,幾乎都排在自己面前。
自己就是那個老末,這是一個原生家庭造成的,讓何雯陷入到深深的自卑。
雖然何雯在讀書成長過程當中,也試圖努力改變這一情況,但母親的各種窮養灌輸,讓她很難跳入思維怪圈。
似乎自己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家中欠下的外債,讓自己根本不敢向父母奢求零花錢。
小孩子是會有比較心裡的,當別的小孩手裡都有糖,而自己手裡卻沒有時,自卑這種性格,很快就容易形成。
更何況,何雯已經在這種自卑的環境中成長了20多年,自卑這種心理,似乎已經深深印刻在何雯的骨髓當中。
也如何雯自己所說,工作之後,突然手裡有錢了。
雖然每月工資只有小几千,但她能為購買一個包包刷卡8000塊。
按照何雯自己的解釋,這是為了彌補自己當初欠下來的種種不甘心。
可表面上的光鮮亮麗,並不能給何雯帶來什麼,當物質東西自己感覺略勝一籌時,原生家庭的比拼,頓時又讓何雯跌入深淵。
何雯也就是在那時候開始才發現,自己無論多努力,或許都只是一個苦命打工人,甚至連轉正的機會都沒有。
可命運給你關上一扇窗的同時,也會隨機給你開後門。
方偉波就是那個後門。
一個哈弗畢業的博士后,一個被醫院用人才引進請來的高端人才,突然之間成了自己的上司。
再加上方偉波剛剛離婚,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似乎讓敏感的何雯第一時間捕捉到。
也正是因為這次機會,讓何雯開始了黑化之路。
「何雯,我同情你的遭遇。」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后,抬頭看著何雯道:「但是你跟張天翔犯法害人的事情,我們也必須追究。」
「當然,我們會在卷宗里,將你這些情況陳述上去,交給法官定奪。」
「但是請你記住,並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沒有回報,也並不是所有的靠山都能牢靠。」
「靠山山會倒,還是努力提升自己更重要。」
「謝謝,你的話我會謹記在心的。」瞥了眼顧晨,王警官,盧薇薇和袁莎莎,何雯又道:「也謝謝昨天晚上,你們給我過生日。」
「要知道,這是第一次這麼多人圍攏在我身邊,給我在外地過生日,我不貪心,我已經很知足了。」
何雯最終還是認罪,自己存在慫恿犯罪的條件。
而後續,顧晨又和大家審訊了張天翔。
幾乎跟何雯所說情況一樣,張天翔作為一個剛畢業的社會青年,卻是也存在血氣方剛的性格。
當得知自己的女人,竟然受到如此委屈,張天翔心裡很不服氣。
最關鍵的是,得知何雯懷有方偉波的孩子后,張天翔心裡極度扭曲。
當然,這也是何雯沒有事先告訴他,才導致張天翔思想黑化,一心想找方偉波報仇所至。
原本何雯可以跟方偉波好好溝通,但她卻並沒有這樣做,而且略帶慫恿的讓張天翔替自己出頭。
實際上,何雯也想讓方偉波好看,可關鍵是張天翔年輕氣盛,社會經驗嚴重不足。
一個報復,竟然讓他動了殺心。
這也是何雯事先沒有考慮到的。
可現在中毒已經成為事實,張天翔被抓,也是嚇得不輕。
不果好在何雯的證詞對張天翔有利。
在何雯的證詞中,將所有罪責極力攬在自己身上,但顧晨也將兩人的具體情況記錄在案,客觀公正。
至於二人該如何判罰,自由法官決斷。
……
……
哈佛海歸博士后水銀中毒事件告破一周后,江南市的天氣也忽然迎來短暫的晴朗。
不少警員開始將自己的被褥搬出來曬太陽。
剎那間,整棟警員宿舍的走廊上,看上去五顏六色。
辦公室里,大家正在調侃第N次相親失敗的何俊超。
王警官磕著手裡的瓜子,也是好奇問道:「話說這次為何失敗?說出來聽聽,我們也好給你參詳參詳。」
「就是嘛,失敗是成功他媽,你要多總結經驗。」盧薇薇也是不嫌事大,吐槽何俊超從來就沒留下過嘴德。
然而這次何俊超卻是淡淡一笑:「我就這麼隨便一說,你們怎麼還當真了?」
「不然呢?你何俊超相親就沒成功過。」盧薇薇都不忍心揭何俊超老底。
何俊超瞥她一眼,也是不由吐槽著說:「就……我們高中班上一個老同學,人長得很漂亮,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喲?」一聽是何俊超高中班級的女神,丁警官頓時轉過身,饒有興緻的問道:「你小子可以啊!都跟班裡的女神勾搭上了?」
「什麼叫勾搭?老丁你用詞能不能文明一點?都是老同志了。」何俊超一臉尷尬。
這幫人每次調侃自己的相親經歷,那比自己發工資還興奮。
顧晨也是一臉好奇,於是忙問道:「何師兄班裡的老同學,又是你心目中的女神,那不是挺好嗎?近水樓台,你們也不用相互再了解了,畢竟彼此之間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這話倒是沒錯。」何俊超端起丁警官前幾天送給自己的枸杞茶,像老幹部似的,慢悠悠的啄上一口。
盧薇薇見狀,也學起何俊超的喝水動作,有模有樣的模仿起來。
「前段時間她剛離婚……」
「噗!」
還不等何俊超把話說完,盧薇薇剛喝進嘴中的茶水,頓時噴王警官一臉。
「不是你等會兒,你的女神剛離婚?」盧薇薇眸子一瞪,感覺是不是自己聽錯?
何俊超默默點頭。
王警官則是擦著滿臉的茶水,一副沒好氣的姿態道:「何俊超的女神剛離婚,你盧薇薇噴我幹什麼?」
「哈哈,對不起老王,這就有意思了,原來你的女神已經名花有主了呀?人家都離婚了,你何俊超都還沒結婚,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盧薇薇,你就幸災樂禍吧?」就知道盧薇薇會嘲笑自己,何俊超反正也習慣了,沒當回事。
王警官則從抽出紙巾,趕緊在臉上亂抹幾下,這才又道:「怎麼回事啊何俊超?怎麼跟個離異的同學相親上了?」
「你們聽我慢慢說撒。」感覺眾人聽聞自己的女神離婚,頓時一個個看自己的眼神都變了。
王警官擺出伸手姿態:「請繼續你的演講。」
「滾犢子。」何俊超擺擺手,也是不由分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她前段時間剛離婚,昨天正好下班碰見,找我訴苦,說現在不相信愛情了,然後我們在餐廳聊了很久。」
「嗯,再然後呢?」盧薇薇問。
何俊超又道:「再然後,我說要不我們兩個在一起吧。」
「然後她就說,我現在讓她連友情都不相信了,所以就失敗告終了。」
「哈哈。」聞言何俊超說辭,盧薇薇笑得合不攏嘴:「我說何俊超,她是有多嫌棄你啊?才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也不是啦。」何俊超擺擺手,也是不由分說道:「我們都是相互開玩笑的,你以為我真要跟她在一起,只不過是調侃罷了。」
「而她也清楚,目前來說,她應該是不會很快結婚的,她只是在跟我尋求意見。」
「唉,這就對了。」王警官將臉擦凈,這才端起保溫杯道:「要我說,像那種感情問題,婚姻矛盾,我覺得你的女神就應該問那些單身的人,比如你何俊超。」
「為啥?」何俊超表示不解。
王警官又道:「還為啥?因為你們單身狗往往會站在上帝視角,給你的女神很多積極向上的建議。」
「如果你問的是夫妻,尤其是結婚多年的夫妻,那他們一般就會代入自己你知道嗎?」
「然後就是越想越氣,最後給你的建議都是不要結婚,沒什麼意思,我早就過夠了之類的。」
「好像有點道理的樣子。」聽聞王警官一說,何俊超默默點頭。
單從王警官剛才說出的幾點建議,感覺還蠻受用的。
顧晨也是乾咳兩聲,不由分說道:「唉你們知不知道?每當有一起謀殺案發生時,其實第一個被調查的……往往是死者的配偶。」
「只此一事,基本上應該是道出了婚姻的真諦吧?」
「哈哈。」聽聞顧晨說辭,盧薇薇淡笑著附和:「還別說,顧師弟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真的是每一起謀殺案的發生,其實第一個調查的對象往往是死者的配偶,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反正感覺挺邪門的。」
「所以婚姻是個好東西,從頭到尾帶來的都是開心,結婚的時候很開心,離婚的時候更開心。」王警官喝著枸杞茶,也是滿嘴的胡說八道。
可再一瞧,盧薇薇正在做筆錄。
好奇的王警官趕緊問道:「盧薇薇,你在幹什麼?」
「把你剛才說的至理名言記下來。」盧薇薇說。
「那然後呢?」王警官又問。
「然後?告訴嫂子,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跟她複述一遍,就是那個什麼所以婚姻是個好東西,從頭到尾帶來的都是開心,結婚的時候很開心,離婚的時候更開心這句。」
「媽呀,盧薇薇,你這就沒意思了。」感覺盧薇薇在搜集自己胡說八道的證據,王警官當即不幹了。
盧薇薇則是笑得合不攏嘴道:「我就隨便說說,看把你給嚇的。」
「盧師姐又皮了。」看著盧薇薇把王警官都得夠嗆,袁莎莎也是捂嘴偷笑。
只有何俊超在那感慨著道:「其實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其實說到底,婚姻就是一頭豬,肥的肥瘦的瘦,喝湯的喝湯吃肉的吃肉,有人養的膘肥體胖,有人柵欄還沒圍好,豬就跑了……」
看了看自己,何俊超也是苦笑一聲道:「可能我從小就是個媽寶男吧,被我媽教育成這種性格,因此都不敢有自己的主見,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這些女人打交道,所以在相親時才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現在連離婚的女同學都不放過。」
「哈哈哈,你有毒吧何俊超?都沒聽你說起過,原來你還是個媽寶男?」
感覺又有新發現的盧薇薇,頓時笑個不停,感覺就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以往挖何俊超的黑料,只能靠自己摸索,現在好了,何俊超主動交代自己的軟肋,這就有點意思了。
王警官則不然,只是淡淡一笑:「何俊超,你勇敢說出自己的軟肋,這很好,有軟肋,我們才能幫你對症**,這才能讓你有所改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可能是吧。」何俊超幽幽的嘆了口氣,也是自嘲的笑笑:「可能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是媽媽對子女的愛吧?從小到大,我媽說過的那些話,至今還讓我記憶猶新呢?」
「你媽都說什麼了?」聞言何俊超一番感慨人生的樣子,顧晨也非常好奇。
何俊超環顧四周后,也是一臉淡然,道:「以前一天天的,喜歡宅家裡,老媽就會說,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躺在床上玩手機,就不能起來出去走走嗎?」
「可當我真的出去了,她的電話馬上就跟了過來,又說這都幾點了還不回家?再不回家,我就不用回來了。」
「於是我就匆匆忙忙的趕回家吧,可一進家門,你媽又說天天就知道出去浪,就不能在家裡待會嗎?」
「弄得我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該出去還是該待在家裡有木有?」
「嗯,這個有。」吳小峰默默點頭,笑孜孜道:「我媽也經常這樣說,看來我也中招了。」
「還不止這些呢。」何俊超喝著茶水,也是淡淡一笑:「比如到了晚上,她見你還不睡覺,會說這都幾點了還不睡?」
「可到了早晨,她又會說,這都幾點了還不起?」
「什麼你看你這屋裡亂的跟狗窩一樣,為什麼你總是長不大呀?我供你讀了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整天跟你爸一個德行。」
擺了擺設,何俊超也是一臉無奈:「反正說的你都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是不是?」
「哈哈,何俊超,看來你當媽寶男是有原因的,你媽太強勢了。」盧薇薇說。
王警官則贊同道:「沒錯,有這麼個強勢老媽,別說你了,你爸估計也逃不掉嘮叨。」
「可不是嗎?嘮叨起來簡直要命,小時候想吃雪糕,我說媽,我想吃雪糕,結果她說我看你長得像雪糕。」
「我說媽,我想喝飲料,她說你看我像不像飲料?」
「反正說道最後,她又以一句我可是你媽,我能害你嗎?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來結尾,反正是無力反駁。
「在她的『壓迫』下,我也想過要努力反抗,但都是徒勞,感覺我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漸漸養成了這種性格,所以面對女性,我天生膽怯。」
「噗!」
聽聞何俊超說辭,辦公室里一陣憋笑。
何俊超瞥瞥大家,也是沒好氣道:「有什麼好笑的?我就不信你們就沒遇見過這樣的媽?」
「確實。」盧薇薇舉手承認:「不得不說,果然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老媽。」
「不過,正所謂忠言逆耳,老媽的這些啰嗦,其實是打心裡希望兒女們將來能夠有出息。」
「對。」袁莎莎非常贊同的道:「盧師姐說的就挺好,做媽的,的確都想自己的女子過的好,只不過是教育方式有點問題罷了,但這都不是事。」
想了想,袁莎莎又道:「說了這麼多老媽世界的東西,那難道只有媽媽們有口頭禪嗎?爸爸們就沒有口頭禪了嗎?」
「呵呵,爸爸們當然也有口頭禪啦,不過通常只有一句而已。」何俊超淡笑著說。
「哪句?」袁莎莎問。
「走,我們去看看你媽在幹啥?」何俊超說。
整個辦公室內又是一陣鬨笑。
顧晨也被何俊超的「悲慘」童年逗樂的不行。
可回頭一想,顧晨又問:「那何師兄,你童年就這麼悲慘的活著?」
「那可不?」何俊超翹起二郎腿,拿起從盧薇薇那裡騙來的薯片塞入嘴裡。
顧晨又問:「那你小時候做過什麼可以吹噓一輩子的事情沒?」
「呃……」
被顧晨這麼一問,何俊超頓時獃滯在那,回想好半天後,這才打上一記響指道:「還真有。」
「你?還做過可以吹噓一輩子的事情?」看著何俊超現在這副模樣,盧薇薇有點不可置通道:「反正我不信。」
畢竟何俊超在辦公室里的人設就是工具人一個,現在又多了個媽寶男的標籤,家裡還有個強勢老媽。
你要說他從小做過什麼可以吹噓一輩子的事情,盧薇薇肯定是不信的。
然而何俊超卻是表情浮誇,微笑中帶著洋洋得意:「你還別不信,我說出來嚇死你。」
這一說,可把盧薇薇給唬住了,盧薇薇忙問道:「你……你都幹了些啥驚天動地的事情啊?」
「小時候私下改過族譜,將爺爺的名字挪到了我下邊兒。」何俊超吃著薯片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