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1683、賭命
1683、賭命
「被盯上了?」顧晨遲疑了片刻,還是假裝沒有在意。
畢竟在島上,自己也算是外來人,雖然現在大家勉強接納自己,但似乎還有不少人對自己抱有警惕。
那名監視自己的男子,或許是阮旭坤派來的,又或者是武進勇的人。
這些顧晨暫時不太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闖三關通過,並不代表自己就相安無事。
雖然這些天,顧晨成了這裡最大的閑人,但島上依然風險重重。
而這次能夠跟船出海,參與這些人的非法交易,顧晨感覺自己還是要提高警惕。
於是顧晨沒有刻意去看那名男子,只是隨意看了幾眼漁船,便問甘亭說:「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你就等不及了?」見顧晨也是個急性子,甘亭咧嘴笑笑,一把拉住顧晨的胳膊,也是提醒著說:「先回去睡一覺,該出發的時候,我自然會叫你。」
「回去睡覺?」顧晨遲疑了一下,但想到之前的阮旭坤,在吃完晚飯之後,也選擇躺床上休息。
因此顧晨猜測,出海可能在深夜。
想到這裡,感覺自己的確應該養精蓄銳。
否則夜晚在船上顛簸,恐怕自己也再難入睡。
而且與大馬國那邊的團伙接觸之後,或許才是自己最需要花費精力的時候。
「行吧,我回去等著,出海之前記得叫我。」顧晨話音落下,直接往自己房間走去。
甘亭見狀,頓時頗為不滿。
感覺自己的男人,現在雖然沒了之前的記憶,但人也變了許多。
尤其已經對自己不感興趣,這讓甘亭非常失落。
於是甘亭對著顧晨的背景大叫一聲:「何文軍。」
顧晨短暫停住腳步,扭頭瞥了眼甘亭。
見她不再做聲,自己又扭頭離開。
「這個何文軍,真的變了,變得太陌生,太不近人情。」甘亭幽幽的嘆息一聲。
感覺自己再次見到何文軍,是又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三年未見,可以解相思之苦。
可難過的是何文軍三年前跟自己的所有記憶,似乎都隨著那次墜入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或許像個陌生人。
「我一定會讓你記得三年前的事情,一定會。」甘亭手頭事情很多,也無法去管這個何文軍,只能搖了搖腦袋,走向面前正在搬運的漁船。
由於只是一個簡易碼頭,因此從這裡出發去往大型漁船上,必須要乘坐小船過去。
所以運貨過程必須要十分謹慎,稍有不慎,價值幾十萬上百萬的貨物,可能眨眼之間就沒了。
回到屋子,顧晨依然將房門關閉,躺靠在木床上開始尋思。
根據之前與阮旭坤幾人吃飯時的交談可以看出,從大馬國過來的這幫人,應該挺難對付。
尤其跟阮旭坤交易,似乎還是頭一次。
但雖然是頭一次交易,顧晨相信,這兩伙人,之前或許有過交集。
想到這裡,顧晨倒是想利用這次交易,跟大馬國這幫人建立聯繫,想辦法弄到一些通訊設備,以此來聯繫中國警方。
但顧晨同時也非常清楚,這種交易,危險重重。
因此雙方都會帶上武器,特別謹慎。
這點,從自己乘坐巴圖的貨船,與阮旭坤的漁船做交易就不難看出。
但凡現場有人做出過激反應,都可能引起雙方的火拚。
所以顧晨現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想趁著交易時,想辦法找到一些解決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晨正常眯眼休息。
但顧晨並沒有完全睡死,而是保持一個半清醒狀態。
一旦有風吹草動,自己都能察覺異常。
也就在此時,顧晨發現,自己房屋的大門,有道輕輕推開的動靜。
雖然聲音很小,但擁有大師級觀察力的顧晨,還是能將這一切微妙的動靜無限放大。
「篤!篤!篤!」
隨著一道微弱的腳步聲向自己緩緩逼近,顧晨也下意識的,準備好了保護自己。
眼眸微微睜開,卻見月光下的一道黑影,正躬著背,緩緩靠近自己。
顧晨之前有過防範意識,那就是睡覺面朝大門。
因此現在有人企圖逼近自己,顧晨能夠第一時間察覺異常。
也就在黑影伸出雙手,企圖有所動作的同時。
顧晨突然將被毯猛然一掀,瞬間蓋在那人的頭上。
一個靈巧起身,顧晨順勢將來人推翻在床上,隨後上前壓制,將對方利用被毯的纏繞,瞬間按住對方的手腳。
「哎呦!」
隨著被毯下方傳來一陣女聲動靜,顧晨這才發現,來人卻是甘亭。
三下五除二將被毯掀開,此時的甘亭也是一臉懵圈,對著顧晨抱怨著說:「何文軍,你幹什麼?」
「不好意思,是誤會。」顧晨起身,將被毯從甘亭身上取下。
甘亭則是揉搓著胳膊,一臉吃疼的道:「你剛才把我弄疼了,我只是好心過來叫你出發,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欺負我?」
「那你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進來?」
顧晨也是有一說一,就甘亭剛才摸進房間的動作,完全像個小偷的樣子,顧晨不反擊也說不過去。
被顧晨一問,甘亭頓時愣了兩秒,這才不好意思的,假裝聽不太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哪有鬼鬼祟祟?」
「你不用狡辯了,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睡著,看著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向我靠近,我還以為有人要對我不利。」
見顧晨將情況解釋清楚,甘亭這才目光一呆,趕緊嗤笑著坐起身道:「我……這不是怕打擾到你嗎,就像悄悄的把你叫醒,可你警惕性也太高了。」
「不高不行。」顧晨也是來回走在甘亭面前,也是道出實情道:「我發現,我在小島上,依然每天都有人盯著。」
「我不知道是武進勇被我KO之後,找人盯住我,伺機報復,還是其他人要對我不利。」
「畢竟,我來這裡,是來做人質的,促進我大哥巴圖與你大哥坤哥之間的正常交易,我可不想死在這裡。」
「還有這事?」聽顧晨這麼一說,甘亭頓時撓撓後腦:「不應該啊,你都已經通過三關,還有人找你麻煩?」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小心為妙。」顧晨現在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雖然通過三關,但危險依然每天都有。
自己這時候,尤其需要小心謹慎。
見甘亭還依然坐在床上,顧晨又問:「是現在出海嗎?」
「對。」甘亭站起身,也是提醒著說:「我哥他們已經去碼頭了,我們現在也趕緊出發。」
「那還等什麼?」顧晨有些迫不及待。
連續多日待在島上,已經讓顧晨非常抓狂。
關鍵無法與外界聯繫,也不知道外界的情況,這讓顧晨待在這裡,每日都如坐針氈。
甘亭見顧晨也是個急性子,也是搖搖腦袋,直接跟在顧晨的身後。
此時此刻,顧晨這才發現,碼頭上,許多人舉著手電筒,開始安排登上小船。
而周圍則有許多手持武器的人在四周警戒。
很顯然,出海的同時,島上還需要有一定的值守力量。
畢竟那山洞裡,還有著阮旭坤團伙的重要物資。
那裡應該也是阮旭坤存放違禁品的倉庫。
顧晨選擇跟甘亭一起,登上一艘快艇。
快艇上,加上顧晨和甘亭,一共5人,其中一人操作快艇,兩名男子則是手持AK。
眾人神情嚴肅,似乎也對這次交易小心謹慎。
感覺之前在餐桌上了解的情況,每次出海交易,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突發情況。
甚至會出現黑吃黑的情況。
而能夠在每次交易之後,順利回來,那對於這些亡命徒而言,就是幸運之神的眷顧。
別看這些亡命徒,平時在島上各種逍遙快活,但是顧晨從這些人此刻的眼神中,也能看出他們的恐懼。
因為,黑夜中大家所面對的,是未知的恐懼。
沒過多久,幾艘快艇將一部分武裝人員運到漁船下方,然後在根據漁船的網繩,大家需要自己爬上漁船。
但是對於眾人來說,這並不是難事。
在兩名船舷位置武裝人員的幫助下,顧晨和甘亭也登上夾板。
此時此刻,顧晨這才發現,夾板上的眾人,此時正在集合開會。
幾名小頭目,正在根據阮旭坤的安排,給眾人講解部署要點。
顧晨跟在甘亭身邊,也大概聽到一些。
無非就是交易發生時,需要注意的問題。
一旦發生突發情況,需要火拚,社團成員必須要守住漁船的方方面面,保證大家不被團滅。
原本出海交易,本身就需要冒著很大風險,顧晨自然也非常清楚。
也就在顧晨準備摸清船上情況的同時,甘亭拉住顧晨,提醒著說:「何文軍,我帶你去找我哥,他會給你安排任務。」
「我也有任務?」顧晨一臉好奇。
甘亭默默點頭:「只要上船,每個人都有任務,不然怎麼說,我們都坐同一條船呢?」
「萬一交易失敗,發生衝突,又或者遇到海警,這些情況我們都必須要考慮到位。」
「屆時,如何逃跑,需要攜帶多少水和乾糧,每一個細節都必須做到位。」
「這麼複雜嗎?」聽著甘亭的解釋,顧晨才從之前的閑散狀態中回過神來。
的確,這次出海,更像是賭命,沒有人願意出現意外。
可當意外來臨的時候,那就必須要掌握必要的救生技能。
否則,要麼死,要麼牢底坐穿。
顧晨想到這些,心裡也是咯噔一下,隨後硬著頭皮,一直跟在甘亭身後,來到了船艙位置。
此時此刻,阮旭坤正在跟幾名小頭目開會。
雖然該交代的情況,之前在吃飯的時候,阮旭坤也交代清楚。
但此時是出海會議。
顧晨跟在阮甘亭身後,隨意找了個凳子坐在角落,靜靜聆聽眾人開會。
而阮旭坤卻瞥了眼顧晨,叫道:「何文軍,你坐過來。」
顧晨默默點頭,只能聽話照做,搬著凳子,一起來到了會議桌前。
雖然會議桌較為簡陋,但是卻擺著一張航海圖。
顧晨從航海圖中發現,這竟然是一張軍用地圖,各種島礁的詳細程度,簡直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
「這是……軍用圖?」顧晨忍不住吐槽。
阮旭坤瞥了顧晨一眼,也是咧嘴一笑:「你也知道這個?」
「那是當然的,這玩意你是怎麼弄到的?」
「還能怎麼弄到的?花點錢,跟東南亞這些海警的手裡買來的,不然我們敢深夜出海?船上所有通信設備,在出海的時候,都必須靜默,否則我們就暴露了自己。」
武進勇見顧晨是個航海小白,也是忍不住要吐槽幾句。
而阮旭坤則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何文軍,你剛來我們這裡,對於我們這邊的情況,你肯定不太清楚。」
「沒錯,所以得向你們多多請教。」顧晨也自知情況如此,現在要做的,自然是謙虛一點。
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算是老江湖的存在。
而且出海的漁船,手機信號要看當地的移動通信基站信號的覆蓋範圍,超出則無發接收信號。
而在近海地區的漁船,一般使用對講機通信,也就是常說的單邊帶。
而遠洋漁船,通常使用衛星通信,以及部分定位系統。
有了這些系統,漁船能夠出現航海軌跡,一旦遇險,也可及時發送信號,以此獲取救援力量最快時間的救援。
但是這些看似正常的配備,卻在這艘船上被禁用。
因為這些通訊定位系統對於這幫犯罪團伙來說,是把雙刃劍,即便可以在海上失事的同時,第一時間發送救援信號。
但如果這艘漁船的航行軌跡一旦被東南亞警方掌握,東南亞警方出動海警船進行攔截,那阮旭坤團伙將全軍覆沒。
因此,顧晨才能在船艙內,看到如此相信的軍用航海圖。
見顧晨愣在當場,阮旭坤也是低頭看錶,這才繼續解釋:
「現在是凌晨,我們深夜出發,按照既定航線,可能在凌晨3點左右,與大馬國那頭的客人接頭。」
「在這過程當中,我們不能暴露自己,所有的航行,都得靠這張航海圖,以及周圍的大小島嶼作為坐標。」
指了指航海圖上的坐標,阮旭坤用筆指了指其中一處紅點位置,說道:
「這就是我們出發的地方,也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我們待會要從這,一直穿行到這片海域。」
「屆時,大馬國那頭的客人,會在既定海域等我們。」
「發現他們的船隻之後,我們會給他們用燈光暗語作為交流,一切正常,便可正常交易。」
「在這全程當中,我們都必須要嚴格控制自己的通訊設備,以防被海警發現。」
頓了頓,阮旭坤看了眼顧晨,也是提醒著說:「所以每次出海,更像是賭命。」
「你第一次跟我們出海交易,要學的東西有很多,你就暫時跟著甘亭,給她當助手吧,她讓你幹嘛就你幹嘛,明不明白?」
「明白。」感覺的確如阮旭坤說的那樣。
現在的自己,已經在這支犯罪團伙中擁有一定的地位。
否則這種地方,壓根也不是自己該來的。
顧晨現在有些慶幸,慶幸自己雖然作為人質,但是之前那個何文軍,跟阮甘亭有過一段感情經歷,這才讓自己在阮旭坤身邊,有了更多的自由。
但是顧晨同時又想到,同為人質,被關押在深山中的阮耀玲。
那個甚至連中文都說不清楚的瘦弱女子,她的遭遇,可比自己要麻煩許多。
相比之下,簡直天壤之別。
「何文軍,你過來。」
見顧晨還站在那兒愣愣發獃,阮旭坤突然叫了一句。
顧晨趕緊上前,來到阮旭坤身邊。
「我現在教你看航海圖。」
將一塊緊密的指南針放在地圖中間,阮旭坤拿來直尺和鉛筆,在航海圖坐標上畫起標點,隨後在每個標點的位置,都標記好時間數字。
扭頭看著顧晨,阮旭坤也是用教育的口吻解釋說:「這些標點,就是我們在航行過程中,需要經過的海域。」
「每一個標點,都代表著某個時間,我們所要到達的位置。」
「而且每個標點的坐標,周圍都有海島作為標的物,每到這個時間段,如果發現偏離航道,就需要及時校準船頭,保證我們的航行軌跡不會偏離。」
「原來是這樣?」雖然顧晨對於地圖方面的情況,早就掌握了許多知識。
但此時,自己必須裝作第一次看見,一定要表現出驚奇的樣子。
否則很容易暴露自己。
而顧晨現在唯一要準備的,就是隱藏自己的實力,伺機而動。
阮旭坤的講解還在繼續,顧晨也在認真聆聽。
從航海圖上,顧晨也瞬間弄清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心中不由暗自慶幸。
有了這些航海坐標,顧晨最起碼清楚,陸地在哪個位置,這對於之後聯繫警方,摧毀阮旭坤的秘密基地,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於是顧晨利用阮旭坤的講解之際,再利用自己大師級記憶力,開始將航海圖上的所有坐標位置,快速記入腦海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