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0.第1734章 尋親20年【二合一章】
老礦有過輝煌,但現在也是落幕的時候。
海棠鎮現在的經濟轉型也是迫在眉睫,所以礦區子弟都有心理準備。
要麼礦務局幫忙安排其他工作,要麼給一次性買斷補償,大家拿錢去其他地方謀生。
總體來說,礦務局的底子還是有的。
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用這些年賺來的錢安置二處子弟,基本上沒有太多問題。
車輛一路行駛,終於能夠看到礦區設備。
老舊的建築,在這裡顯得格外復古,彷彿大家穿過迷霧,直接穿越到了幾十年前。
設備也是格外老舊,似乎沒有更新過。
齊天將車停到一處礦區中轉站,這才下車,帶著大家一起來到一拍平房的最左側位置。
老舊辦公室內,一名穿著礦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在上班摸魚。
躺靠在座椅上,雙腿直接翹到桌面,仰著頭在那聽著音樂。
「篤篤篤!」齊天走到門口,敲門三下。
摸魚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見來人是齊天,當即「喲」了一聲,趕緊站起身道:「大聖,你怎麼跑虎山來了?」
「我說來看你你相信嗎?」齊天走上前,調侃著說。
「瞧您說的,看我?你這鬼話騙騙小姑娘還行。」走到一側,中年男子準備給齊天倒上熱水。
這才發現,齊天的身後,直接又走來其他幾名男女警察。
所有人都在參觀這間不大的屋子。
「這什麼情況啊?」看著眾人,中年男子哼笑著說:「我這隻剩一個紙杯,你們卻來了5位客人。」
「我們不喝你的茶,只是來這跟你打聽一個人。」
齊天也沒功夫跟他扯皮,直接將手機掏出,點開相冊,將徐偉的監控截圖照片,亮在男子跟前。
「仔細看好咯,這個人,有沒有見過?」
「這個人?見過啊,怎麼了?」中年男子回答的很爽快。
「那他現在在哪?」聞言中年男子說辭,顧晨感覺是碰個正著,趕緊湊過來問。
「他好像是去陸家村那邊。」
「陸家村?」顧晨趕緊掏出手機,點開手機地圖,開始查找起來,嘴裡也是喃喃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去陸家村的?」
「呵呵。」男子乾笑兩聲,也是淡淡說道:「這有什麼知不知道的?昨天晚上我在這裡值班,他騎著一輛摩托車,過來跟我問路。」
「手裡還拿著一張手繪的地圖,說附近有沒有這個樣子的村子?」
「這我一瞧,也看不懂啊,感覺這畫的有些潦草,但感覺跟陸家村有些相似,所以我就告訴他,可以去陸家村看看。」
「所以他就去了陸家村?」王警官也是趕緊催促著說。
男子默默點頭:「是呀,我這麼跟他一說,他立馬就騎著摩托車過去了,感覺很焦急的樣子。」
「離開的時候,都是烏漆嘛黑的,我讓他騎車小心一點,畢竟這邊的道路並不算好。」
「而且陸家村那邊,人口基本也沒多少,也不知道他去找誰,不過找誰跟我也沒關係。」
拿起桌上冒著熱氣的保溫杯,男子抿上一口枸杞茶,也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而這時候,顧晨也通過手機地圖,找到了陸家村的具體方位,隨後看了眼齊天道:「齊師兄,我們現在過去,陸家村距離這邊不過兩公里路。」
「好吧。」感覺這一晚上再加這一早上,自己都快折騰壞了。
可看到顧晨已經找到徐偉的下落,心裡還是有些慶幸。
當即坐上駕駛位,提醒著說:「趕緊上車,現在就去陸家村。」
……
……
車輛再次沿著一條更加破舊的老路,開始往陸家村方向行駛過去。
陸家村方向,距離礦區不算很遠,處在一處山腳下。
這裡有泉水從山上留下,村裡的屋子,大多比較破舊。
盧薇薇看得有些好奇,便問齊天:「大聖,這邊的農村都不修建新房嗎?」
「還修啥新房啊?很多人都已經搬遷到城裡去了,老屋能住就行,再說了,礦區這邊都快關停了,等這邊關停之後,或許會進行生態修復。」
「到那時候再修建新房,豈不是更好?聽說生態修復之後,還要搞一個礦區文化景區呢。」
說話之間,齊天已經將車輛開到一處村落的廣場。
此時此刻,一名老太太盯著警車,不由站立起身,還以為是哪個村裡的熟人回家了。
見幾名警察陸續下車,老太太也是好奇不已,但她認識齊天。
齊天曾經來村裡反詐宣傳過,尤其知道他那響亮的綽號叫大聖。
「老太太,家裡就你一個人呢?」齊天自來熟的跟她套近乎。
「對呀。」老太太微微點頭,問齊天:「大聖啊,你怎麼跑這來了?是又要給我們下載什麼反詐APP嗎?之前不是下載過來嘛?這次下載,能給我們送點油嘛?」
「哈哈,老太太,這次不是來幫你們下載反詐APP的,也沒有油米相送,是來跟你打聽個人的。」
齊天話音落下,直接將徐偉的照片拿出,亮在老太太面前:「這個人看見過沒?」
「他?」老太太似乎有些印象,當即看向遠處一座房屋道:「昨天晚上,倒是看見有個男子進了村子,直接就往那邊過去了。」
「那邊是誰家?」袁莎莎問。
「嗯,是陸康家,不過陸康一家早已搬走了,早就不在村裡住了,我還納悶呢,感覺這人好陌生,也不知道是誰,但是大晚上的,看他往那邊走,我也沒多問。」
「確定在那邊嗎?」王警官再次確認了一遍。
老太太盯著遠處的房屋回想幾秒,這才確定的說:「確定的,就在那屋裡待著吧?我記得他是騎摩托車過來的,摩托車應該也在那邊停著。」
「因為這一大早上,我還沒聽見摩托車的動靜呢。」
「就是他。」王警官聞言,頓時喜出望外。
感覺這傢伙還沒走,那堵他就是現在。
王警官也不廢話,直接對著齊天道:「大聖,我們現在去抓人。」
「好。」齊天也是附和一聲,當即跟在顧晨幾人身後,往後邊的房屋走了過去。
那是一座帶著小院的老屋,只有一層,房屋建築極為老舊復古。
而此刻的院落中,還停著一輛摩托車。
顧晨對著大家做出禁聲手語,這才示意大家小心謹慎,不要發出任何動靜。
而此時此刻,前方大門忽然傳來一陣動靜,徐偉推開房門,拿著手裡的杯子和牙刷,剛好從屋裡出來。
兩方人對視一眼,頓時都感覺有些尷尬。
「是你們?」徐偉發現了顧晨和盧薇薇,頓時也是一臉驚詫。
齊天和王警官則行動迅速,瞬間躥到徐偉左右,當即將他一個反手擒拿,按在牆上。
「哎呦喂,你……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這屋子是你家嗎?」齊天問。
「我……我也不知道。」徐偉疼得嗷嗷直叫。
「呵呵,不知道?不知道你就敢住進人家屋子?」王警官也是氣笑著說,感覺這傢伙倒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徐偉頓時一臉懵逼,也是求饒著說:「各位,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能不能先鬆開我?」
「老王,放開他吧,他跑不掉的。」盧薇薇坐在他的摩托車上,也是牢牢佔據著徐偉的交通工具。
王警官見狀,這才對著齊天使了使眼色。
兩人鬆開雙手,徐偉頓時「哎呦」一聲,坐在門檻上揉著胳膊,嘴裡也是喃喃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一見到我,就給我來這個?」
抬頭看了眼顧晨和盧薇薇,徐偉又道:「還有,你們兩個不是在江南北站過來接人的嗎?你們原來是警察?」
「沒錯。」盧薇薇上前兩步,也是蹲下身問:「徐偉,我問你,張琪現在在哪?」
「張琪?」徐偉呆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道:「哦哦,你們是說,那個跟我一起坐車來江南市的那個女生張琪對嗎?」
「知道還裝傻?趕緊說,張琪在哪?」感覺這徐偉裝得倒挺像那麼回事,王警官也是沒好氣說。
徐偉也是莫名其妙,反問王警官:「話說,我跟張琪也就一面之緣,又不是很熟,你們現在問我張琪在哪?這我哪知道?她不是一直跟他男朋友待在一起嗎?」
「那我問你。」顧晨將執法記錄儀對準徐偉,也是緩緩說道:「那次我們在北站見過之後,你有沒有再見過張琪?」
「有。」徐偉倒是不隱瞞,直接交代:「第二天,我正好在商場附近碰見她。」
「也就是說,張琪昨天見過你?」盧薇薇說。
「是的,見過,我們也是剛好碰見……」
徐偉還想再辯解一番,卻又被盧薇薇給懟了回去:「剛好碰見?這麼巧?你幹嘛不說自己中彩票呢?就這概率能碰見?」
見徐偉一臉做賊心虛的樣子,盧薇薇又道:「說,那天從北站打車離開后,你是不是讓計程車跟蹤我們?」
「啊?」聞言盧薇薇說辭,徐偉頓時驚訝抬頭,似乎自己的行為被警方戳穿一樣。
「看來被我說中了吧?」感覺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困難,這傢伙臉上就寫著答案。
然而面前的徐偉在揉搓胳膊之後,也是站起身道:「警察同志,你們到底想問什麼?」
「為什麼跟蹤我們?」盧薇薇說。
「那是因為……因為我要找張琪,她拿了我一樣東西。」
「他拿你什麼了?」袁莎莎也問。
「害,跟你們也說不清楚。」感覺自己有些解釋不清,於是徐偉轉身走進屋子。
王警官和齊天見狀,也是守在門口觀望一番。
沒過多久,徐偉拿著一張草稿圖,直接走到眾人跟前:「她拿了我這張草圖,我得問她要回來?」
「這什麼?」齊天拿在手裡查閱起來,感覺像個小朋友隨便亂畫的作品。
徐偉也是長嘆一聲,這才跟大家解釋著說:「這張草圖,是我憑藉自己的記憶,畫出的家鄉樣貌,因為在我4歲左右的時候,我被鄰居一個糟老頭子,賣給了人販子。」
「從此之後,我就不知道自己的家鄉在哪?但是我能憑藉記憶力,知道家裡房屋布局,還有周邊環境的大概樣子。」
「所以被拐走之後,來到新的環境,我就一直努力憑藉記憶力,將這張草圖不斷完善。」
瞥了眼齊天手上的草圖,徐偉也是懇求著說:「你輕點,別弄壞了,這張草紙,是我20多年前畫的,紙張有些腐爛,所以我用透明膠粘過,但是摺痕破損的依然很嚴重。」
「你說什麼?你從小被人販子拐賣?」感覺自己是不是聽錯?盧薇薇也是一頭霧水。
顧晨問他:「所以你憑藉著這張草圖,一路來這邊尋找自己的親人?」
「對呀。」徐偉也是一聲嘆息,有些沮喪著說:「小時候被鄰居那糟老頭子給拐賣了,直接把我騙到村口,然後被一個人販子帶走。」
「那時候,我只有4歲,壓根也不知道啥情況,被人販子帶走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人販子給的棒棒糖,說帶我去個好地方,像我手裡那種棒棒糖,要多少有多少。」
嘆息一聲,徐偉也是苦笑著說:「當時我傻,也不懂事,給根棒棒糖我就不鬧了,然後就這麼糊裡糊塗的,也不知道被帶到哪裡?」
「反正,之前我很少出村子,只記得村子附近,有座礦山,然後就是我們村子的大概分佈情況,我記得我家門前有個小水塘,房子是個老舊小平房,但是我唯獨不知道我家叫什麼地方?」
說道最後,徐偉鼻頭一酸,整個人變得沮喪起來,眼淚也開始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顧晨感覺事發突然,也需要驗明真偽,於是又問徐偉道:「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我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自己的親人。」吸了吸鼻子,徐偉繼續哽咽著說道:「所以當智能手機能玩轉熟練之後,我就開始利用手機上網,搜索全國各大縣級市,找出哪些地方有礦山。」
「可是後來我發現,挺傻的,全國礦山那麼多,根本沒辦法排查,但我不死心,因為我記得,我的家鄉,小時候基本上每年都會下一場雪。」
「所以,我就把調查的重心,放到江南地區這一帶,因為江南地區,基本上每年只下雪一兩次,這些年更是幾年下一次。」
「確定了大概分方向之後,我就按照這片地區,不停的尋找,利用網路搜尋礦山位置。」
「然後,每年利用工作間隙,在這一帶的城市到處尋找。」
「你其實可以在網上求助的。」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對待徐偉的態度,也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徐偉則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我當然想過,要在網上尋求幫助,但是我個人的力量實在太小。」
「也加過一些互助群,但是收效甚微,直到後來,我在江北工作的時候,有一個工友閑暇至於,看著我拿著草稿愣愣發獃,就問我什麼情況?」
「我把我的遭遇告訴他后,他也看了一下我的草稿圖,雖然潦草了一下,但是他說他好像見過這個地方,有點印象。」
「這麼巧嗎?」顧晨聞言,也是一臉驚詫。
感覺這應該就叫苦心人天不負吧?
徐偉激動的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也是哽咽著道:「對呀,這個工友說他在江南市海棠鎮那邊的礦山工作過一段時間。」
「閑暇的時候,就會跟工友去附近轉轉,剛好去過一個類似的村莊,但是他又叫不出名字,直說是在虎山礦區附近,讓我可以來這邊碰碰運氣。」
「所以,我讓那位工友,幫忙聯繫了一下海棠鎮礦務局這邊的朋友,讓他幫我租一輛摩托車,等我過來的時候,接應一下。」
「所以,我從江南北站下車之後,卻發現了圖紙竟然搞丟了,因為我在車上,也跟張琪說過這些。」
「所以張琪一時好奇,那拿在手裡查閱起來。」
頓了頓,徐偉又道:「而剛好那個時候,我又去上了躺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車輛到站,所以急急忙忙的拿著行李。」
「而張琪一時沒注意,急著下車的同時,連同這張草稿一起,跟他的手包一起塞進了背包里。」
「所以我在幫助張琪拿著行李一起出站之後,也沒注意這些,就這麼傻乎乎的打車離開。」
「所以,你是在打車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草稿圖可能在張琪手裡對嗎?」顧晨問他。
徐偉默默點頭,承認著說:「當時我放好行李,這才想起那張草稿,可翻遍背包,卻都沒有看見。」
「我才想起,在下車之前,曾經借給張琪查閱過,所以我斷定,那張草稿,或許還在張琪手裡,她並沒有還給我。」
「因此我讓司機停車,準備折返回去,可這時候,我看見你們開車從我身邊路過,才叫司機師傅跟著你們。」
「原來是這樣?」聽徐偉這麼一說,顧晨這才感覺,之前的一切都能夠解釋。
可跟蹤時候的各種詭異車距,也讓顧晨無法理解,於是又問徐偉:「可是,你直接可以把車開快一些,把我逼停,可為什麼要一直保持一個合理的車距呢?」
「這……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感覺自己有些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樣子。
盧薇薇則是哼笑著說:「你該怎麼解釋就怎麼解釋?為什麼要跟我們保持車距?」
「我們加速你也加速,我們減速你也減速,你這是玩哪一出?」
就感覺這傢伙是鬧著玩似的。
徐偉一臉尷尬,也是搖了搖頭,趕緊解釋說:「事情是這樣的,我讓司機師傅跟上前面那輛車,可能是司機師傅自己在腦補畫面吧?誤以為我是警察,正在跟蹤不明身份人員呢。」
「因為他車上的廣播里,當時正在播放懸疑警匪小說,正好也有一個跟車的劇情,而我當時又正好坐在他車上。」
「我這麼一說,他可能就自己入戲了,所以就一直跟你們保持一個合理的車距。」
「快慢我不清楚,畢竟只要能跟上就行,可誰知道,他直接把你們跟丟了。」
說道最後,徐偉也是一臉無語。
雙手扶住額頭,也是苦笑一聲道:「我又沒有張琪的電話,當時又把張琪給跟丟了,只能讓司機師傅趕緊調頭,跟著你們的車快速行駛,但依然是沒有任何蹤跡。」
「但是聽司機師傅說,往之前那條道路的右側行駛,只有一個片區人口很多,還有一個大商場,他說估計張琪會在這裡。」
「所以我就聽了他的鬼話,司馬當做活馬醫,直接讓他把我送到商場落腳,然後,我就到處找人,找不著,就先找了一個便宜的旅館先住下。」
「所以,第二天你是怎麼見到張琪的?能不能具體跟我們說一下嗎?」顧晨也是用筆錄本記錄著說。
徐偉現在也沒啥負擔,坐在門檻上,抬頭望著天空,若有所思道:
「後來第二天,我剛好從旅館出來,說巧不巧,張琪正好從我面前經過。」
「當時我可高興壞了,我……」
「你等等。」這邊徐偉話音未落,王警官便直接打斷了說:「你說你一出旅館,就碰見張琪?那張琪當時什麼情況?」
「張琪當時……她當時背著包包,好像是去辦事情,然後我就叫住她,跟她打招呼,她也很驚喜見到我。」
「我問她那張草圖的事情,跟她說明情況,她當時立馬就從包里拿出草圖還給我,還給我各種道歉。」
頓了頓,徐偉也是嘆息一聲道:「本來是想請她吃頓飯,感謝一下,但是她好像有急事要辦。」
「然後跟我道別之後,在巷子路口的盡頭,直接坐上一輛黑色轎車離開了。」
「坐上一輛黑色轎車?」盧薇薇若有所思,問道:「那你記不得,黑色轎車什麼牌子?」
「這個……不太記得,因為是側面嘛。」徐偉說。
「那時間呢?」袁莎莎也問。
「時間大概是上午7點左右吧,好像是7點到7點半之間。」
「那之後你就來到海棠鎮?」齊天問他。
「對呀。」徐偉默默點頭,也是實話實說道:「後來我就打電話給之前工友的朋友,也就是海棠鎮那個朋友,他說晚點過來,需要租車。」
「反正,我就打了一輛車,來到城鄉公交車站附近,然後坐車來到海棠鎮。」
「再然後,我見到了那位朋友,交給他租車的錢,打聽之後,就趕緊來到這邊。」
想了想,徐偉又道:「我記得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昨天晚上,但是我思鄉親切,問了礦區的人後,就往這邊一直趕。」
「來到陸家村的時候,已經很晚了,而且陸家村似乎也沒什麼人口,但我可以肯定,這應該就是我從小居住的地方。」
「因為從我來到這個村子的第一刻起,我就有了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摸著自己側邊的老舊木門,徐偉又看向面前的水塘,說道:「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老房子,小院子,門口還有個小水塘,後邊是一片小竹林,這跟我苦尋多年的家鄉是一模一樣的。」
帶著哽咽,徐偉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也是吸了吸鼻子說道:「這邊的房子,有個倉庫沒上鎖。」
「而且又是大晚上過來,天氣有些寒冷,所以我就像暫時在這裡睡了一晚,畢竟這房子看上去沒人在家,我家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就想著,等今天一早醒來之後,再去村裡問問情況。」
看著面前的顧晨幾人,徐偉也是一臉無奈:「可我怎麼會知道?這一推開大門,還想著刷牙洗臉,結果就碰見你們。」
「哎呦。」感覺是鬧出大笑話,齊天也是抱歉著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對不起啊,因為張琪失蹤了,加上之前你又跟蹤過人家,所以我們以為張琪的失蹤,跟你有關。」
「張琪失蹤了?」聽齊天這麼一說,徐偉這才恍然大悟,嘴裡不由喃喃道:
「難怪,難怪你們一看見我,就把我給抓了,合著你們是以為張琪是被我給帶走的?」
「嗯,事情就是這樣。」盧薇薇也是非常無奈,只能抱歉的笑笑:「所以剛才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來到家鄉,我已經很開心了。」徐偉說道最後,竟然捂臉痛哭。
那種壓抑在內心許久的情緒,在此刻瞬間爆發起來。
也就在此時,村裡的不少老人,也都緩緩走出家門。
見警方來到一座許久沒人居住的房子面前,似乎是在調查什麼。
出於吃瓜屬性,不少老頭老太太,都緩緩圍攏過來看熱鬧。
顧晨見村裡人都在,這才走到眾人跟前問:「大家知道這戶人家,也就是陸康家裡,20年前,曾經走丟過一個孩子嗎?」
「20年前?好像是。」一名老大爺率先嗯道:「好像是被人販子給拐走了,當時那孩子還挺小的。」
「對呀。」又一個老太太附和著說:「當時我記得,陸康家裡,那是哭得死去活來的,陸康他老婆,差點就急得跳河自殺呢。」
「可不是嘛,全村人都出動了,幫他到處去找人,還找了礦上的領導,讓二處的人都發動起來,但愣是沒找著。」又一個胖胖的老大爺說。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似乎在顧晨的提醒之下,才記得陸康家有這麼一個走丟的孩子。
顧晨見狀,這才又問:「那陸康家人呢?現在在哪?」
「在市區做點小買賣,好像是在批發蔬菜吧。」一名高瘦的老太太說。
盧薇薇見狀,也是激動不已道:「那就是說,陸康家裡人都還健健康康的,他們都還在江南市咯?」
「對呀,都在。」老太太也是笑笑回應,露出一口烤瓷假牙。
顧晨聞言,這才趕緊折返回去,一把扶起坐在門檻上的徐偉,將徐偉架到眾人跟前,這才說道:
「他就是過來尋找親人的那個孩子,可能就是陸康家丟失的那個孩子。」
「什……什麼?他就是那個被拐走的孩子?」老太太一聽,當即將目光看向徐偉。
「我的天吶,這孩子自己找回來了?」一名高瘦的老大爺,頓時杵著拐杖上前兩步,也是用看待奇珍異寶的眼神打量起來。
其他人也都議論紛紛,瞬間圍攏過來,上下打量著徐偉。
片刻之後,一名胖大爺這才嗯道:「好像跟陸康他老婆長得是挺像的,應該是他孩子吧?」
「什麼叫應該?我看就是,你看著眼睛,還有這鼻子嘴巴,哪個不像陸康他老婆?」
「像,真像,跟他老媽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
剎那間,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徐偉第一次見到家鄉的親人,頓時眼淚汪汪,激動的說不出話。
而此時的盧薇薇才想起,當年將徐偉拐走的,正是隔壁鄰居一糟老頭子。
於是盧薇薇趕緊問徐偉:「徐偉,把你拐走的鄰居住在哪裡?」
「就住這。」徐偉指了指左側的一座老屋。
盧薇薇頓時上前兩步,詢問面前這些大爺大媽:「各位,這座屋子有人住嗎?」
「有,之前有,後來在路上被車撞死了,正好又是孤家寡人的,所以是村裡人幫忙把他安葬的。」一名高瘦老大爺說。
「是啊。」又一老奶奶附和道:「都走了將近20年啦,我記得是這娃被拐走沒一個月,就在路上被車撞死。」
「而且司機逃逸了,還是被礦上人發現的,通知我們村裡人過來把屍體抬走。」
聽聞老太太說辭,盧薇薇也是冷哼一聲,道:「可能這就是報應吧,當初把你賣給人販子,結果自己不到一個月就被車撞死,這應該就叫惡有惡報。」
這邊盧薇薇還在給徐偉出氣,但此刻的徐偉似乎也沒那麼多恨意,只是深呼一口氣,感覺這一切都已經過去。
「徐偉。」見徐偉一臉釋懷,顧晨也是問他:「那你有什麼打算嗎?需不需要我們幫忙,找到你父母?」
「如果可以,當然希望。」徐偉面帶淚珠,也是哽咽著說。
「行,這事交給我們。」顧晨扭頭看向這些老太太和老大爺,問道:「你們知道陸康一家人,現在在哪個地方賣菜嗎?」
「好像是城南菜市場吧?」一名高瘦老大爺扭頭看向身邊眾人,確認的問:「是城南菜市場吧?」
「對,就是城南***,幾個月前我還在那邊見過她們呢。」一位老太太說。
「行,謝謝各位了。」顧晨上述一口氣,對著徐偉笑笑說道:「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家人了,如果可以,建議你做個DNA鑒定,這樣穩妥起見。」
「嗯。」徐偉現在充滿希望,也是擦掉眼淚淡笑著說:「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我也不差這點時間。」
「那你就去打扮一下,看你這一臉邋遢的,看看去誰家洗把臉什麼的,等我們幫你聯繫好父母,你們可以直接過來。」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畢竟20年都已經等過來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感覺大家原本是來找尋張琪下落的,卻意外發現,徐偉是當年海棠鎮陸家村被拐賣的兒童。
這讓大家一臉驚喜。
於是安排好這頭,讓陸家村村民幫徐偉洗漱一番,好好招待一下這位被拐20年的同村孩子。
而顧晨和大家則返回海棠***。
順便盧薇薇還通知了電視台的白小蘭,將這個消息告知給她。
讓白小蘭那頭,幫忙聯繫到徐偉的父母,並且給雙方安排一個見面的地點。
這些交給電視台安排,絕對是一個新聞爆點。
這也是芙蓉分局跟江南電視台長期合作的慣例。
但大家接下來,卻要繼續尋找張琪的下落。
在海棠***,顧晨也見到了所長高進。
但是由於時間緊迫,顧晨並沒有選擇過多的停留,跟大家打好招呼之後,便又匆匆忙忙的趕往芙蓉分局。
……
……
上午11點。
芙蓉分局刑偵隊。
何俊超被顧晨幾人圍在中間,大家都在等待著最後結果。
「找著了。」何俊超指著一處監控畫面道:「按照你們說的,那個徐偉提供的具體時間。」
「這個時間段,從這個小巷子駛出的黑色轎車,一共就這三輛,張琪可能就在這其中一輛車上。」
「那趕緊的,別墨跡。」盧薇薇也是催促著說。
何俊超有些無語道:「我說盧大小姐,能不能淡定一些,這調查總要時間吧?不要急。」
安撫好眾人之後,何俊超也是搖搖腦袋,開始排查起來。
片刻之後,何俊超調出了幾輛黑色轎車的車主信息,但這些似乎都只能當做參考。
而目前顧晨要知道,張琪去到哪裡?為什麼會手機關機?
還是說,是她張琪故意的?
又或者說,張琪有跟趙波說過,是趙波在撒謊?
種種一切,讓顧晨不得不重新考慮。
坐回到自己的座位,顧晨也是拿起保溫杯,準備去飲水機旁裝熱水,然後再等待何俊超那頭出結果。
盧薇薇見狀,立馬搶過顧晨手裡的保溫杯道:「顧師弟,我幫你裝水。」
「有勞盧師姐了。」顧晨也是笑笑說道。
「不勞煩。」盧薇薇咧嘴一笑,心甘情願的走向飲水機。
王警官看了看杯中僅剩的枸杞,也將空杯伸向盧薇薇:「盧薇薇,也幫我賺點吧。」
「你自己不是有腿有手嗎?你是殘疾人嗎?」盧薇薇調侃一聲,直接無視走過。
王警官不由酸溜溜道:「這顧晨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王師兄給我吧,我幫你倒水。」正好路過的袁莎莎,也要去飲水機旁裝水,順便接過王警官的保溫杯。
王警官樂呵呵道:「看看人家小袁,盧薇薇你就知道什麼叫溫柔賢惠。」
「我又不用討好你。」盧薇薇將保溫杯遞給顧晨,也是點開桌上的手機音樂軟體,舒緩一下大家連日來的緊張氛圍。
「謝謝盧師姐。」結果水杯的顧晨,放在嘴邊抿上兩口,這才問盧薇薇:「盧師姐聽的什麼歌曲?是傑倫的新歌嗎?」
「傑倫的新歌?別鬧了。」盧薇薇也是淡笑一聲,無奈說道:「傑倫要是今年能出新歌,我倒立洗頭。」
「今年也就這幾天了,你這不就是廢話嘛。」王警官接過袁莎莎遞來的保溫杯,不由抿了一口枸杞茶。
盧薇薇嘿嘿一笑,立馬對著顧晨說:「顧師弟,我把我的歌單分享給你。」
話音落下,盧薇薇立馬將音樂歌單點擊分享。
顧晨拿起手機一瞧,頓時驚訝道:「盧師姐竟然也喜歡傑倫的歌?你這歌單基本上都是傑倫。」
「那還不是你顧晨喜歡傑倫,我記得盧薇薇以前可不聽傑倫的歌。」抿上一口枸杞茶,王警官也是調侃著說:「這就叫愛屋及烏。」
「老王,喝你的枸杞茶吧,信不信我在你保溫杯里養青蛙?哪都有你的事。」盧薇薇也是踢了一腳王警官凳子。
王警官嘿嘿一笑,無所謂道:「對了顧晨,要不要知道我喜歡聽什麼歌?我也可以分享我的歌單給你的。」
「別,千萬別。」聞言王警官說辭,盧薇薇立馬擺出一副阻止的手勢,這才對著顧晨道:
「顧師弟,你怕是不知道,老王喜歡聽《粉紅色的回憶》和《媽媽的吻》吧?」
「噗,哈哈哈!」
聞言盧薇薇說辭,辦公室內的新老同志,頓時一陣鬨笑。
「嘖嘖,盧薇薇,你又偷看我的歌單?」王警官一聽不幹了,感覺在盧薇薇面前就像個透明人。
盧薇薇倒是無所謂道:「老王,你就別分享歌單了,真的沒人在意你聽什麼?」
「畢竟大多數朋友歌單上的歌,我都有沒聽過,隨意點開一兩首也不是我的菜。」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但是很奇怪,有些人的音樂靈魂157歲,有人年度歌曲里有一串沒見過的文字元號。」
「還有人在某天把一首歌聽了47次,是emo了?還是睡著了?我都覺得好有趣。」
「說的也是。」王警官抿上一口枸杞茶,也是淡笑著說道:「我就喜歡看別人分享美食,分享日常流水賬,分享出差途中隨手拍到的夕陽。」
「可能因為分享就是分享吧,這是令我感到愉悅的一部分,而失去觀看分享欲,就如同失去分享欲一樣,都是危險的信號。」
「所以我認為,分享欲是最高的浪漫主義。」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調侃著說。
「你們都別分享這分享那的,趕緊過來吧。」這邊大家還在調侃,那頭工具人何俊超似乎有所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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