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5、分身

1735、分身

河灘邊。

聽著顧晨在這給自己理思路,盧薇薇好像想起什麼?

之前一直在聽目擊者各種回顧案發經過,很顯然有些被帶歪的節奏。

在目擊者眼中,兇手必然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大鬍子。

可目擊者不一定就清楚,或許是兇手刻意讓目擊者看到這一切。

「我知道了。」盧薇薇似乎跟上了顧晨的思路,也是恍然大悟道:「兇手或許是偽裝成大鬍子,而且兇手很有可能是從水裡游到河岸邊,然後在殺掉張琪之後,逃逸至小樹林。」

「還有呢?」顧晨像個老師,繼續追問。

盧薇薇撓撓腮幫:「還有……還有就是,這個兇手如果是偽裝,那麼必然有被目擊者看見,可他完全可以跳進河裡進行逃逸,又為什麼要往小樹林里跑呢?」

「是緊張到慌不擇路?還是……」

短暫猶豫了幾秒,盧薇薇見顧晨一直盯住自己,期待自己的見解時,突然眼睛一亮,啊道:

「我知道了,兇手在刻意演給目擊者看的,如果往河流逃逸,以這塊景觀石的角度,目擊者根本是發現不了兇手的具體樣貌。」

「但是兇手卻並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另一條逃生路線,也就是往小樹林里跑。」

「可這樣一來,自己的身形和樣貌,就完全暴露在目擊者視線範圍。」

「所以這個兇手,既然是有目的的行兇,那不可能不給自己準備後路,被人發現算怎麼回事?」

「所以盧師姐認為?」顧晨似乎已經看出,盧薇薇已經猜到了結果。

而一旁的盧薇薇也是緩緩說道:「我認為,兇手的樣貌或許是偽裝,而且逃跑的時候,刻意讓目擊者發現自己,就是為了之後迷惑我們。」

「可能是吧。」顧晨在聽聞盧薇薇說辭之後,並沒有把話說太死。

於是掏出手機,將地面的特殊腳印拍攝下來,說道:

「從目前來看,新腳印是赤腳,而今晚在這裡游泳的,根據目擊者介紹,也只有廖劍波一人。」

「畢竟在這種冷天氣下,河裡的水溫也很低,沒人會說心血來潮,就跑去游泳,這需要足夠的勇氣。」

「但是兇手卻也可能是赤腳上岸,從水中過來,這說明在當時,至少有兩個人在水中。」

「也就是說,兇手可能從水中潛入河灘,殺掉張琪,再故意暴露自己的樣貌給目擊者,以此來迷惑大家。」盧薇薇若有所思,又道:

「那顧師弟,我可不可以認為,這個兇手是在給某人打掩護?」

「看來盧師姐已經猜到了,你說吧。」顧晨笑笑說道。

「他是在給廖劍波打掩護。」盧薇薇脫口而出。

這也符合顧晨的預期,畢竟事實擺在這裡。

「如果兇手要刻意掩護,那麼必然會有受益者,而從目擊者當時給廖劍波的辯解證詞來看,似乎直接就排除掉廖劍波的嫌疑。」

「這顯然說明,在整個事件過程中,既得利益者是廖劍波,他被完全排除在外。」

頓了頓,顧晨又道:「當然,這不一定就說明,廖劍波就一定跟兇手有關,但至少從目前情況來看,廖劍波的不在場證明,可以得到解釋。」

「所以,接下來,我想兇手或許會通過小樹林之後,繼續潛入水中逃逸。」

「我也這麼覺得。」盧薇薇似乎也跟顧晨想一塊去了。

兩人一合計,繼續拿著強光手電筒,開始沿著腳印,往樹林中走去。

經過河灘細軟的砂石,前方就是小樹林。

樹林周圍都是低矮草坪,這是開發商刻意布置的景觀植被。

而那道新腳印,也在草坪周圍失去了印記。

但是仔細來看,還是依然可以看到,不少綠色草坪上,會有凹陷的痕迹。

顧晨根據草坪的最新凹陷程度,與盧薇薇一路追查,也終於在靠近河岸邊的砂石地中,重新發現了那個消失的赤腳印記。

「顧師弟你快看。」盧薇薇用手指著前方,急促道:「是腳印,剛才那個赤腳腳印。」

「我看見了。」顧晨默默點頭,表示明白。

「從足跡走向來看,的確是走向河裡。」盧薇薇說。

顧晨站在河邊,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環境。

從樹林到之前廖劍波的游泳區域,似乎一個在上游,一個在下游。

但是這處地點十分隱秘。

「如果兇手在這裡下水逃逸,感覺完全沒有必要。」顧晨指著樹林一側道:「往這邊走,穿過樹林,就可以離開景區,而從這裡下河,他圖什麼?」

「對呀,動機是什麼?」盧薇薇也在思考,嘴裡不由喃喃道:「從這裡下河,要麼游向對岸,要麼往下游游去,要麼往上游。」

「但是往上遊方向,是很有可能碰見正在河中游泳的廖劍波,但是往下遊方向,他用走的不是更好嗎?」

看了眼對岸方向,盧薇薇不由咦道:「如果是往對岸游……」

「不太可能。」這邊盧薇薇話音未落,顧晨便直接打斷了說:

「如果往對岸游,對面是一片森林區域,還處在未開發階段。」

「白天我們在這邊找人的時候,我就曾經注意過對岸的地形分佈。」

「可以說,對面的樹林由於保護的很好,所以植被茂密,很多都是原始植被,帶有莖藤尖刺的那種。」

「要往那邊逃走,那全身上下,必然會被這些帶刺的莖藤划傷,而且兇手還可能是赤腳,這就更加不太可能。」

「那只有往下遊走,但是……」盧薇薇想了幾秒,扭頭看向顧晨說:「但是顧師弟,剛才我們也分析過了。」

「如果往下遊走,他完全沒必要游泳,既然都已經在目擊者的觀察下,穿過樹林,那他直接跑出樹林不就得了?而且下游他也游不過去。」

話音落下,盧薇薇掏出手機,點開之前自己在園區入口,用手機拍攝下來的景區嚮導圖片,亮在顧晨的面前說:

「你看,這條小河,其實在這一段風景秀麗,但是到了下游這個地方,是有尼龍網攔截的。」

「這個地方,是袁氏集團準備在夏季的時刻,開發成漂流旅遊項目用的。」

「現在又是枯水期,所以最近還在建設一個小型大壩,由於現在還沒建好,但是需要將上游的各種垃圾雜物進行攔截,所以這裡有幾道尼龍網阻攔。」

深呼一口氣,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兇手如果游到這種地方,那他就是沒事找事,根本游不過去。」

「對,盧師姐說的很對。」感覺盧薇薇的這波結合地形的分析,的確非常在理。

於是顧晨便順著盧薇薇的說辭,直接回道:

「所以兇手從這裡下河,游向對岸是完全不太可能,因為原始植被,會把他劃得遍體鱗傷,而且還不利於叢林穿越。」

「而往下遊方向游去,兇手會被尼龍網阻攔,根本游不到安全區域。」

「並且兇手也完全可以走過叢林,逃逸到其他方向,但是兇手卻在這邊下水。」

頓了頓,顧晨也是提醒著說:「這種天氣,來這下水的幾乎是不太可能,所以這邊也只有兇手這個赤腳印記。」

「這幾乎可以排除掉其他無關人員,那麼如此一來,兇手的游泳方向,只有一個……」

「那就是上游!」

最後一句話,顧晨和盧薇薇異口同聲,兩人都想一塊去了。

「可是……」盧薇薇猶豫了一下,也是若有所思道:「可是兇手如果往上游游泳過去,豈不是會跟廖劍波碰個正著?」

「可廖劍波在剛才的詢問當中,卻並沒有發現兇手的蹤跡,這不太可能啊。」

「畢竟河道就這麼寬,當時廖劍波又在河裡,周圍又沒有其他人。」

「如果有人從廖劍波身邊游泳過去,按理來說,他是一定可以發現的,但是卻沒有。」

「那是因為根本就沒有人從他身邊游過去。」顧晨也是一語道破,淡然說道:「因為兇手可能就是廖劍波自己。」

「他自己?」盧薇薇詫異了幾秒之後,又問顧晨:「那之前聽目擊者說,當時廖劍波游到上游區域的時候,還在跟岸上的張琪打招呼,兩人還在隔空互動。」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之前這一切全都是障眼法,廖劍波的目的是為了迷惑岸上的目擊者對嗎?」

「可能是。」顧晨也在思考,說道:「但是剛才那兩名目擊者也反覆強調,好像兩人之間的互動,女人總是在說同樣的話,而且聲音怪怪的。」

「但是如果兇手就是廖劍波,很顯然,這個地點是他精心挑選的位置,目的就是為了製造一起自己不在案發現場的殺人事件。」

「而涼亭附近的兩名目擊者,很顯然就糊裡糊塗的成為了廖劍波的棋子。」

「重複說著同樣的話?」盧薇薇雙手抱胸,托腮思考著說:「顧師弟,假如我現在就是張琪,而你是廖劍波。」

「你在河中游泳,我跟你不聽的嘮叨同樣的話,各種打招呼,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那是當然的。」顧晨也是咧嘴笑笑,解釋著說:「所以這也是一個疑點,正常人誰會不停的跟在河裡游泳的人,重複著同樣的招呼?」

「這說明當時的張琪也不正常,有可能當時的張琪就已經死亡。」

「已……已經死亡?」盧薇薇聞言,也是一臉驚嘆道:「可是,如果已經死亡,那麼張琪又怎麼會跟河裡的廖劍波打招呼呢?」

「盧師姐。」顧晨瞥了眼盧薇薇,也是實話實說道:「之前我在檢查張琪屍體的時候,就發現一些問題。」

「那就是張琪的死亡時間,應該在晚上6點25分左右。」

「但是我們從景區門口聽見的動靜,是晚上7點過5分,但是根據目擊者介紹,他們看見大鬍子男人在行兇的時間,是在6點45分左右。」

「而廖劍波從水中游到岸邊,並且發現張琪被人掐死的時間,是在6點58分到7點之間,之後我們便趕到現場。」

「從時間上推算,目擊者發現廖劍波下水的時間,應該就在晚上6點25分左右。」

「6點25分?那豈不是跟張琪死亡時間相吻合?」盧薇薇聽到顧晨的說辭之後,也是反問顧晨道:

「那顧師弟,你之前明明知道死亡時間有貓膩,那你為什麼不當面戳穿廖劍波的謊言?」

「因為我當時還沒有證據。」顧晨也是實話實說,繼續解釋:

「你想想看,廖劍波有目擊者的證詞,證明兇手是個大鬍子,而且6點45分之前,岸上的張琪還一直在跟河中的廖劍波打招呼互動。」

「從時間上來判斷,廖劍波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因為就排除各種條件因素,廖劍波要從水中游到岸邊,再殺掉張琪,顯然過於理想化,也不太現實。」

「那這樣說來,兇手或許有兩個人?可也不對呀。」盧薇薇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感覺在時間上有出入。

顧晨則是咧嘴笑笑:「沒錯,兇手如果是廖劍波,那麼必然會讓人感覺有種錯覺,那就是,廖劍波在分身作案。」

「從現場各種條件來看,顯然當時在水中的廖劍波不具備這種條件。」

「畢竟,岸上的張琪一直在重複跟他打招呼,光這點因素,就很容易干擾到大家的判斷。」

「我明白。」盧薇薇默默點頭,附和著說:「也就是說,如果當時的張琪,沒有一直在跟河水中的廖劍波打招呼,那麼就可以證明,廖劍波當時在下水之後,又游上岸邊,掐死了張琪。」

「但如果張琪的死亡時間是在晚上6點25分左右,也就是廖劍波下水的時候,那就說明,廖劍波在下水之後,一直在岸邊打招呼的『張琪』,其實另有其人?那這樣豈不是說明,張琪有分身?」

顧晨搖搖腦袋:「死人是不會發出動靜的,除非……」

「除非什麼?」盧薇薇追問著說。

顧晨淡然說道:「除非,當時目擊者聽到的張琪動靜,只是事先錄製好的聲音,用於迷惑兩名目擊者,讓目擊者以為,當時的張琪還活著,並且一直在跟水中的廖劍波互動。」

「只有這樣,才能讓目擊者相信,兇手另有其人,並且兇手這時候用一個大鬍子的形象出現,就能讓兩名目擊者加深印象,還真是別有用心。」

「原來是這樣?」盧薇薇聽到這裡,在結合之前的環境,也是如釋重負道:

「那我知道了,所以關鍵線索,是廖劍波下河游泳之後的聲音,這個聲音,或許是之前錄製好的,那麼設備在哪很重要。」

「沒錯。」見盧薇薇終於明白,顧晨也是長嘆一聲道:「如果要完成這起謀殺,還要擺脫自己的嫌疑。」

「那顯然說明,廖劍波之前進行過精心安排,也不會存在自己來鹿島景區,別人一路跟蹤的情況。」

「唯一可以解釋的通的地方,那必然是個類似音響的裝置,用於播放張琪之前錄製好的聲音,以此起到迷惑目擊者的作用。」

「那設備會在哪裡?」盧薇薇望著面前的河流,也是若有所思道:

「會不會已經被兇手遺棄到河裡?如果是這樣,那得在河流中尋找。」

「可即便找到了,裡面的東西還有用嗎?」

「這個……」顧晨對此也不能確定,畢竟這裡開發的各種結構,都是袁氏集團在操刀。

可想到之前袁氏集團在河流下游,正在建立一座小型水壩,用於儲水,提高景觀水位。

那如果將水放干,是不是就可以找到這些設備呢?

顧晨想到這裡,突然有了新點子。

「盧師姐,我們趕緊走,去找旅遊園區領導。」顧晨說。

「啊?」盧薇薇獃滯了一下,但卻很快跟上了顧晨的步伐。

兩人一路行走,來到了園區管理辦公室。

此時此刻,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正好在跟旅遊景區領導會面,也在商議著具體情況。

見顧晨和盧薇薇終於姍姍來遲,並且被冷風吹紅了鼻子。

王警官咧嘴一笑,趕緊提醒著說:「顧晨,盧薇薇,外頭很冷吧?趕緊過來喝杯熱茶,都不知道你們兩個跑哪去了。」

「是啊顧師兄,盧師姐,趕緊過來喝點熱茶吧。」袁莎莎也抱著手中的熱茶取暖。

還別說,這鹿島屬於山區,但是山區夜裡氣溫很低,也難怪鹿島旅遊景區在試營業階段,要在晚上8點清空遊客。

可見在住宿賓館還沒正式運作之前,在這邊的工作人員也冷得不行。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保暖措施,那麼遊客的遊玩體驗,顯然要大打折扣。

也就在顧晨和盧薇薇坐下之後,旅遊區的一名中年西裝男子,立馬泡好兩杯熱茶,親手端到二人面前,並且客氣說道:「二位警察同志,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謝謝。」盧薇薇道了聲謝,趕緊用冰涼的雙手捂住杯子,然後放在嘴邊抿上一小口。

但顧晨卻是直接問他:「你是這裡的領導?」

「沒錯。」中年西裝男子默默點頭:「我是鹿島景區的負責人。」

「那太好了,我找的就是你。」顧晨淡笑著說。

可聽見顧晨這麼一說,中年西裝男子卻是眉頭一蹙,瞬間有些不淡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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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超級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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