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0、遊戲局棋子【二合一章】
安全通道內。
顧晨、盧薇薇、袁莎莎跟何俊超四人,瞬間感覺被餵了一嘴狗糧。
但總感覺這氣氛怪怪的。
明明今天是陸熙雯跟新郎許澤雨結婚,可現在陸熙雯卻在安全通道內,跟前男友徐洋在這做著告別。
兩人相互看著彼此,似乎之前的隔閡,在此刻不復存在。
徐洋也遵守諾言,在將紅包塞給陸熙雯之後,笑了笑,直接瀟洒的離開。
何俊超見狀,對著顧晨和盧薇薇使眼色道:「顧晨,盧薇薇,我跟小袁先帶熙雯回去,她馬上要去大廳。」
「我明白,你趕緊帶她回去吧。」顧晨讀懂了何俊超意思。
那就是跟著徐洋去看看情況,以防這傢伙再殺一個回馬槍。
畢竟,剛才說的那番話,的確感人肺腑,但徐洋到底是不是這個態度,現在大家還不好說。
畢竟,婚禮還沒正式開始。
見顧晨已經心領神會,何俊超對著身邊的袁莎莎道:「小袁,我們走。」
「好。」袁莎莎默默點頭,扶著陸熙雯,三人一起從安全通道往上走。
而顧晨和盧薇薇,則趕緊往樓下走去,準備跟上徐洋的步伐。
一路上,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問顧晨道:「顧師弟,我總感覺怪怪的。」
「盧師姐,你說什麼?」顧晨邊走邊問,有些沒聽明白盧薇薇意思。
盧薇薇也是若有所思道:「總感覺,這婚禮當天和前男友深情的,都是對現任的極大不尊重。」
「陸熙雯既然已經要跟別人結婚,這時候跟徐洋見面,真感覺不太合適。」
「我也有這感覺。」顧晨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但是徐洋的要求,也盡量滿足吧。」
「畢竟,如果拒絕,說不定他會情緒激化,搞不好還會做出一些過激舉動來。」
「而如果能把話在這裡說清楚,化解彼此之間的矛盾,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或許你說的對吧?」盧薇薇其實也不清楚,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但最起碼,可以防止徐洋在婚禮現場搞破壞。
這總比大家一直在婚宴現場盯著門口要好許多。
而且今天比較慶幸的是,徐洋並沒有帶著一幫社會人士過來,而是選擇帶著一萬塊現金的大紅包,盛裝過來,跟前女友陸熙雯告別。
可見,這樣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跟隨著徐洋的步伐,顧晨和盧薇薇走出南湖賓館,卻見徐洋朝著南湖的景觀長廊走去。
顧晨和盧薇薇也都默默跟在後頭,不太清楚,這個徐洋為什麼沒有馬上離開?
要知道,徐洋一刻不離開,顧晨和盧薇薇也不敢馬上回去參加婚禮。
就如何俊超之前所交代的那樣,誰知道這個徐洋葫蘆里賣著什麼葯?
要說他真不在乎?那估計是騙人的。
就剛才顧晨和盧薇薇聽到徐洋跟陸熙雯的那些深情對話,就足以看出,徐洋心中的那個她,今天要結婚。
而那個心中的人不就是指陸熙雯嗎?
可見徐洋在跟陸熙雯分手之後,並沒有早找女朋友,而是孤獨一人。
這個時候來參加自己深愛女人的婚禮,可見這種勇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
或許旁觀者清,但是如果將這種事情代入到自己身上,那就能說的清楚。
顧晨甚至能感受到徐洋此刻悲傷的心情。
「誒,顧師弟,你說他該不會想不開,然後跳湖自殺吧?我看他心裡有事。」盧薇薇看著面前的徐洋,時而走走停停,在南湖邊的景觀走廊上,不時看向湖心方向。
盧薇薇有些擔心這個徐洋要做啥事,心中也是不由緊張起來。
顧晨搖搖腦袋:「現在還不清楚,剛才在安全通道里,聽他徐洋說的那些話,感覺還挺真誠的。」
「如果他真的放下,並且是帶著自己的祝福,真心過來送紅包的,我感覺有些強人所難。」
「那顧師弟的意思是……這個徐洋在假裝堅強?」盧薇薇似乎聽懂了顧晨的意思。
顧晨也不隱瞞,直接點頭承認道:「我看是的,這個徐洋,現在的心情,可謂是糟糕到了極點。」
「剛才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只不過是假裝出來的不在乎,但他心裡感覺不甘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
感覺這徐洋也夠慘的。
前女友結婚,自己從大老遠的北方過來,就為了送給前女友一個大紅包。
然後說幾句話,就這麼瀟洒的離開。
怎麼都感覺有些過於隨意。
二人也是站在一棵大樹下,觀察湖邊涼亭處的徐洋很久。
徐洋坐在那兒靜靜的發獃。
而顧晨和盧薇薇也只好站在不遠處暗中觀察。
這樣的觀察持續了十幾分鐘。
盧薇薇有些不耐煩道:「這個徐洋再不離開,那我們豈不是這趟婚宴算是白來了?我還想著回去吃席呢。」
「呵呵。」聞言盧薇薇說辭,顧晨也是淡笑著回道:「盧師姐,我看吃席是趕不上了,要不,待會兒我請你去外頭吃,如何?」
「真的?」原本盧薇薇還在為吃不上喜酒而發愁,但是聽顧晨這麼一說,自己好像又沒那麼難過了。
當即便點頭答應下來:「那好呀,就這麼說定了,那我們現在幹嘛?」
「找他談談。」顧晨對著涼亭處的徐洋撇了撇下巴,說道:「總不可能在這裡跟他瞎耗著。」
「畢竟,在酒店裡,他肯定都是將心中的想法放在心裡,假裝堅強。」
「再加上當時我們都在場,他即便想鬧事,感覺也無能為力。」
「但是現在不同,他現在一個人待在涼亭,感覺應該是放下了心事,這時候過去跟他聊聊,說必定他真就想開了,然後趕緊返回江北,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
「顧師弟言之有理。」聞言顧晨說辭,盧薇薇也感覺應該是這個樣子。
於是二人商議之後,直接朝著涼亭方向的徐洋走去。
此時此刻,面朝南湖的徐洋,也聽見木板上傳來「咚咚」的動靜。
知道身後有兩人正在接近,這才微微側頭,瞥了眼後方。
迦納來人是顧晨和盧薇薇這兩個老面孔,徐洋也是表情一呆,問道:「是你們?你們不是在婚宴現場喝喜酒嗎?」
見顧晨和盧薇薇沒有立即回復,而是坐在自己的左右兩側,這才咧嘴笑笑,又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陸熙雯派你們過來看著我,怕我回去搞破壞,對吧?」
「你錯了。」見徐洋在這胡亂猜測,盧薇薇也是淡笑著解釋:「我們本來就是正好經過這邊,正好有同事在這參加婚禮,就來這裡湊湊熱鬧。」
「畢竟是我同事的朋友結婚,又不是我們朋友結婚,酒會現場又都是一些不認識的,想想就出來了。」
頓了頓,盧薇薇又道:「正好,我們來這裡隨便逛逛,卻又在這裡碰見你,原來你沒離開啊?」
盧薇薇也是旁敲側擊,先是給自己和顧晨來這裡找一堆理由,隨後又在打聽徐洋的情況。
徐洋咧嘴笑笑,雙手理了理自己的長發,緩緩說道:「走?我走哪去?我都還沒買回去的車票。」
「所以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盧薇薇問。
「過完今晚吧,我都從來沒有來過陸熙雯生活的城市,就算她今天結婚,那也沒關係,就讓我一個人待在湖邊冷靜冷靜。」
「你還是放不下呀。」顧晨自來熟的坐在他身邊,也是淡笑著說。
徐洋哼笑兩聲,也是無所謂道:「我好像明白了我為什麼不快樂,因為我總是在期待一個結果。」
「我發了條消息,就期待它被人回復,我跑了一次步,就期待我可以變瘦,我發了一條視頻動態,就期待會有人點贊。」
搖了搖頭,徐洋也是苦笑不已。
「那如果這些都沒有實現呢?那你就自暴自棄?怨天尤人?」顧晨也是接話說,反問徐洋。
徐洋愣了兩秒,這才回道:「那倒不會,但如果真的實現了,我好像又沒有那麼開心了。」
「但是小時候的我,可不像現在這樣,小時候的我,可以用一整個下午,看螞蟻搬家。」
「用半年時間,等石頭開花,從來都不期待結果。」
「所以人就是一團慾望,不滿足就痛苦,滿足了就無聊,其實我還是相信,無論如何,生活都是合理的。」
「又在懷舊了,你懷舊說明現在過的不如意。」盧薇薇感覺自己也應該跟徐洋好好聊聊,讓他重拾信心,返回江北。
要知道,徐洋在這多待一天,對陸熙雯來說,都不是好事。
畢竟在陸熙雯的口中,徐洋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整天就知道跟狐朋狗友瞎混。
這種人,你要說他洗心革面,那似乎是過於牽強。
但你要說他完全沒有,那也不對。
所以現在顧晨和盧薇薇看徐洋,就是一個矛盾體的存在。
徐洋瞥了眼盧薇薇,雙手負背,躺靠在涼亭的座椅上,不由淡笑著說道:「現在的我,根本回不去了,有時候你懂得道理越多,你就越像這個世界的孤兒。」
「你不是很喜歡熱鬧嗎?」顧晨看著面前的徐洋,也是調侃的笑笑:「像我就不是很喜歡熱鬧,我不喜歡在大家紛紛探出腦袋的地方,再加上一隻世俗的腦袋。」
「那你肯定挺有趣的。」徐洋抬起腦袋,看了眼顧晨,又道:「而我跟你就是相反的一類,我喜歡熱鬧。」
「因此也結交了許多,陸熙雯口中的『狐朋狗友』,所以她看不起我。」
深呼一口氣,徐洋又道:「我小的時候,經常把口香糖掰成兩半,捨不得吃。」
「那時候我就想,等我長大了,有錢了,我要一口吃一包,感覺肯定特別爽。」
「可到了今天,我突然想起來了,就買了一包,可當我把口香糖一片一片的塞進嘴裡的時候,我才發現,小時候的快樂,只屬於小時候。」
話音落下,徐洋從口袋裡掏出兩片口香糖,直接丟給顧晨和盧薇薇。
自己也撕下一塊口香糖包裝,將口香糖塞進嘴裡,嚼著口香糖又道:
「那時候的人,也只活在記憶力,明明一片很甜,但是一包怎麼就不甜了呢?」
「我還記得,小時候家裡不讓吃辣條,只讓玩半個小時電腦沒通關的遊戲。」
「可現在我報復性的買了一箱辣條,從早到晚打通關遊戲,原來一天就能打完。」
「可見這記憶里的風景是最美的,遺憾才是讓人久久難忘的,當慾望被一步步增加,就越來越不容易被滿足。」
「這很正常。」顧晨撕開徐洋給的口香糖,丟進嘴裡嚼著說道:
「這就像你某個時期,特別喜歡想擁有的一個東西,但是因為沒錢或者是其他原因,等你長大了,或者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去擁有它,已經沒有了當初的那一種感覺。」
盯著面前的徐洋,顧晨又道:「生活並不是上帝的詩篇,而是凡人的歡笑和眼淚。」
「哈哈哈。」聞言顧晨說辭,徐洋直接坐立起身,也是認同的笑笑:
「你說的沒錯,我想起來我十幾歲的時候,我逢人就說,愛和自由比什麼都重要,那時候我也是個文藝青年。」
「你?文藝青年?」盧薇薇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個肌肉男徐洋,不由用懷疑的語氣調侃道:
「看不出來你是個文藝青年,你要說你是個體育生,那我百分百相信,可你卻偏偏說自己是文藝青年,這感覺就有點……有點……」
「有點違和對嗎?」見盧薇薇半不出準確的用詞,徐洋乾脆替盧薇薇回答道:
「呵呵。」盧薇薇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乾笑兩聲,化解尷尬。
「很正常,大家都感覺我就是個練體育的大塊頭,是個粗人,陸熙雯也這麼認為。」
「但她不知道,當年我在小學和初中,畢竟在體育競賽中拿獎無數,我還在學生雜誌上發表過不少獲獎作品,但這些我都沒有告訴陸熙雯。」
頓了頓,徐洋又道:「那時候,早餐店老闆娘問我要什麼?我就調侃的跟她說,我要肆意妄為,要志得意滿,要遨遊山川和湖海,要世界所有的爛漫。」
「當然,這些也是我看書上這麼說的,可就在前段時間,我再遇見那個早餐店老闆娘,她也認出了我。」
「那時候她就調侃我,問我是不是還要肆意妄為?要志得意滿?要遨遊山川和湖海?要世界所有的爛漫?」
「那你怎麼說?」盧薇薇也是哼笑著問道。
徐洋擺了擺手,慚愧道:「我跟她說,以前是我開玩笑,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我要油條和豆腐腦。」
「就如剛才這位兄弟說的,生活畢竟不是上帝的詩篇,而是凡人的歡笑和眼淚。」
「小時候總覺得自己是最特別的存在,後來就慢慢變成了平庸的成年人,可這不就是當初翹首以盼的長大嗎?」
「但是那天那位老闆娘卻告訴我說,吃完豆漿和豆腐腦,去做那個肆意妄為,志得意滿,遨遊山川和湖海,擁有世界所有爛漫的人吧,不必開玩笑,因為長大了這些才最重要。」
「那天我才知道,那是老闆娘最後一天開店,做完那天生意,她就要去外地,跟她的孩子一起生活。」
「所以那天老闆娘跟我說的這些話,對我觸動很大。」
「要不是那天她這樣鼓勵我,可能我今天根本就沒勇氣過來這裡,見陸熙雯最後一面。」
話音落下,徐洋沒了之前在南湖賓館的愜意和不在乎,有的卻是失落和無助。
盧薇薇知道,這個徐洋在假裝堅強。
要是自己和顧晨不在這裡,說不定他會一個人躲在這邊的涼亭偷偷哭泣。
幽幽的嘆息一聲,盧薇薇也是安慰他道:「可你為什麼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聽陸熙雯說,你當初的那些事情,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呵呵。」聽聞盧薇薇說辭,徐洋也是乾笑兩聲,問道:
「陸熙雯是不是說,我沒有事業心?成天就知道跟社會上的狐朋狗友瞎混?」
「難道不是嗎?」盧薇薇說。
徐洋搖搖腦袋,也是繼續笑道:「她是不是還說,我替朋友出頭,跟人打架,被抓進派出所?然後跟人開飯店,又跟那幫社會人各種打架鬧事?完全沒有上進心?」
「難道……不是嗎?」顧晨也表示好奇。
畢竟這些事情,在南湖賓館,陸熙雯的房間里,大家都是聽得明明白白。
但此刻的徐洋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整個人顯得非常失望,也是淡笑著搖頭:
「你們都錯了,其實,事實的真相併不是這樣。」
「你說什麼?」
盧薇薇和顧晨聞言,二人也是異口同聲,就感覺,這裡面難道還另有隱情?
徐洋抬頭看著顧晨和盧薇薇,問道:「你們知道今天的新郎叫什麼嗎?」
「叫什麼?叫……好像叫……」盧薇薇記性不太好,只能瞥了眼身邊的顧晨,問道:「顧師弟,今天的新郎叫什麼來著?」
「叫……許澤雨。」顧晨當時也只看了眼一樓入口的宣傳海報,寫的是新郎許澤雨和新娘陸熙雯,便隨口一說。
徐洋默默點頭,又問:「那你們見到新郎了嗎?」
「那倒沒有。」盧薇薇搖搖腦袋,也是實話實說:「當時我們一直跟新娘待在一起,然後又在洗手間碰到你,所以……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碰到過新郎。」
「好吧。」聞言盧薇薇說辭,徐洋頓時又轉移話題道:
「其實,陸熙雯所說的這些,也只是陸熙雯自己認為的事實,在她眼裡,如果一旦想要離開我,那麼所有的事情,在她眼中都會變得不合理。」
「就比如?」顧晨問。
「就比如,當初我一個好兄弟,在外頭大排檔喝酒的時候,被一個醉漢莫名其妙的,用酒瓶打破了腦袋。」
「就因為對方吵吵鬧鬧,我好兄弟只是說了一句,讓他們小點聲,然後,他腦袋就挂彩了,你說我能不管嗎?」
「所以你就跟那幫人打架?然後被抓進派出所?」顧晨問他。
徐洋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沒錯,那是我第一次被抓進派出所,當時我特別委屈,根本不敢告訴陸熙雯。」
「被關的那幾天,我甚至都無法跟陸熙雯通話,所以,這就是第一個矛盾點。」
哽咽了幾聲,徐洋又道:「後來,我也莫名其妙的因為這件事情,被工作單位開除,說我影響不好,我的第一份體育老師的工作,就這麼結束了。」
「你後來還開過飯店對嗎?」盧薇薇記得陸熙雯曾經說過這些,便隨口一問。
徐洋默默點頭,也是主動承認道:「沒錯,當時丟了工作,兄弟們感覺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之後大家一合計,就湊錢開了一家飯店。」
「當時,投資還挺大的,指望三個月回本,結果開業之後,卻又遇到了之前那幫有矛盾的傢伙。」
「這幫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自從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打架之後,就一直賴上了我們。」
「三番五次來我們的飯店鬧事,有時候,他們甚至根本就不進店裡,就在門口各種聊天,看見想進店裡吃飯的顧客,就會故意威脅人家,不然人家進門用餐。」
幽幽是嘆息一聲,徐洋也是無奈的笑笑:「就這樣,我們的飯店實在開不下去了,也找這幫人打過幾架,結果好了,又被抓緊去,感覺也太倒霉了。」
「這幫人可真是無賴。」盧薇薇聞言徐洋的遭遇,也是憤憤不平道:「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報警?」
「報警?」徐洋抬頭看著盧薇薇,也是搖搖腦袋:「怎麼報警?我們也試過報警,可每次警察過來,他們就說在門口抽煙聊天,畢竟那是公共區域。」
「警察沒有確切證據,也不好拿他們怎樣,所以這幫人,每到用餐時間,就故意在我跟朋友合夥開的飯店門口,各種陰陽怪氣,弄得周圍的顧客都不敢進門。」
「反正,這幫人似乎就是故意來找茬,故意激怒我們。」
「那時候,感覺氣不過,就帶著手底下的兄弟們,跟他們反覆糾纏,弄得自己身心疲憊。」
「而那段時間,陸熙雯也開始對我徹底死心,加上身邊有現在這個許澤雨在一直追求。」
「久而久之,她陸熙雯感覺,我徐洋就是一個不學無術,成天就會跟著一般狐朋狗友,喝酒打架鬧事。」
「可她並不知道,這些朋友,都是我家附近,孤兒院的兄弟。」
「他們從小都沒有父母,都是一些可憐人,而我從小就住在孤兒院附近,跟他們也都是同齡人。」
「孤兒院院長曾經請求過我,要好好照顧他們,能幫忙就盡量幫忙,所以我才一直默默的幫助這幫人,讓這幫人能夠團結起來,不被別人欺負。」
說道這裡,徐洋的鼻頭一酸,眼睛也漸漸泛紅。
顧晨也是嘆息一聲,問徐洋:「所以,這就是你要替他們出頭的原因?」
「那是當然的。」徐洋此刻態度堅決,似乎非常肯定:「當年讀書的時候,我在路上被一群社會青年欺負,是這幫孤兒院的小兄弟們,幫我解圍。」
「為此,其中一個小兄弟,還被這幫人打聾了一隻耳朵,我非常愧疚,是我徐洋欠他們的。」
說道這裡,徐洋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開始在眼眶中不停打轉。
吸了吸鼻子,徐洋這才對著顧晨和盧薇薇吐露心扉道:
「所以那天,看到那位被打聾一隻耳朵的小兄弟,被隔壁的醉漢用酒瓶爆頭,我特么要是能忍,我就是孫子。」
「動我可以,懂我兄弟就是不行,她陸熙雯說我只懂哥們義氣,成天就知道跟這些社會人瞎混,可她怎麼會知道,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這些孤兒院的兄弟。」
「我要做的就是保護他們,不被別人欺負,他們都是一群早早步入社會,學歷不高的年輕人,我不能談他們受委屈。」
「你可以跟陸熙雯解釋清楚啊。」感覺這個徐洋的確有些太窩囊,但總體來說,也並非陸熙雯口中的不學無術,不求上進。
但徐洋卻是搖搖腦袋,無奈說道:「我說過,但陸熙雯不聽,似乎她耳朵軟,身邊總有一些人在說我壞話。」
「反正,我在外頭做的每一件時,似乎都有人在盯著,但凡有些黑料,似乎總能第一時間傳到她陸熙雯的耳朵里,並且被形容的各種不堪。」
「我就納悶了,我又不是明星,為什麼?為什麼我身邊所發生的一切,總是這麼蹊蹺?」
「自從我畢業之後,參加工作,似乎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
「等等。」聽徐洋這麼一說,顧晨也非常好奇,便問他:「你是不是畢業之後,得罪過什麼人?所以有人故意整你?」
「我有想過這些。」聞言顧晨說辭,徐洋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當時就感覺特別背,原本在江北做體育老師,感覺還是有許多時間跟陸熙雯溝通感情的。」
「可是自從那件打架鬥毆事件發生之後,怪事就一件接著一件,似乎總是纏繞著我,讓我無法擺脫。」
「我也對這幫糾纏的社會青年抱有懷疑,按理來說,是他們撒酒瘋在先,可奇怪的是,這幫人好像每天什麼事情都不用做,每天都把精力花在我身上。」
「我得罪這幫人,也算我倒霉,可地球是轉動的,倒霉的事情,不可能總發生在我身上吧?」
搖了搖頭,徐洋也是頗為無奈:「可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這幫人似乎是賴上我了。」
「他們也不找其他人,就每天針對我,逼我出手,然後進警局,感覺周而復始,我的精力全都耗費在處理這些瑣事上面。」
「所以,陸熙雯也是因為看到你這些,才感覺對你越來越失望,最後選擇分手對嗎?」聽徐洋這麼一說,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
徐洋沉默了兩秒,也是哼笑著解釋:「可能是吧,可能陸熙雯已經對我徹底失望。」
「但是更讓我失望的是,你們知道,這幫經常找茬的社會人,他們到底是誰的人嗎?」
聞言徐洋說辭,盧薇薇和顧晨面面相覷,隨後雙雙搖頭表示不知。
「我剛開始也不知道。」徐洋哼笑著搖頭,隨後嘆息一聲,不甘心道:「可後來,我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就私下去調查這幫人。」
「但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幫人都有一個有錢的朋友,而這個人,叫許澤雨。」
「許……許澤雨?」聽聞這個名字,盧薇薇直接驚呼道:「許澤雨不是今天跟陸熙雯結婚的新郎嗎?怎麼是他?」
「難道說,之前那幫整天糾纏你的混混,都是許澤雨讓他們這樣做的?」
「很神奇對不對?」見盧薇薇好奇的不行,徐洋也是咧嘴笑笑:「我特么也感覺不可思議。」
「我說我那段時間,為什麼特別倒霉?每天都被這些人騷擾,弄得我身心疲憊,從而漸漸疏遠了陸熙雯。」
「可後來通過一些特殊渠道,還跟那幫人當中,其中一個成天找我茬的一名成員成了朋友。」
「我花了大價錢,偷偷請他喝酒吃飯,還給了他不少好處,這才趁他喝醉的時候,從他嘴裡打聽到一些事情。」
深呼一口氣,徐洋又道:「原來,是有個叫『許老闆』的人,一直在暗中唆使這些人找我麻煩。」
「反正,就是讓我每天都過不好,每天都在跟他們的消耗中,逐漸喪失自我。」
「好幾次被抓進警局,都是這幫人使詐,故意受傷,將責任推卸給我。」
「而我為了保護那幫孤兒院的兄弟,又經常仗義出手,把所有責任往自己身上扛。」
「可我並不知道,就在這種潛移默化之間,我漸漸忽視了陸熙雯,漸漸讓自己的形象,在陸熙雯那頭逐漸邊緣化。」
「當年在學校的時候,我是何等風光?到處都是兄弟,在哪都是最靚的仔。」
「可畢業之後,這些光環似乎不復存在,還整天被人當成混混頭子,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不是從警局出來,就是剛進警局。」
「我明白。」聽徐洋這麼解釋,顧晨也是淡然說道:「所以,這個所謂的『許老闆』,一直在利用社會人士,給你製造各種麻煩,讓你的人設徹底崩塌對吧?」
「沒錯。」徐洋看著顧晨,也是不吐不快道:「我在學校可是明星學生,屬於那種學校的風雲人物。」
「而許澤雨當時算什麼?狗屁不是,除了家裡有點臭錢之外,也沒啥本事。」
「但是在學校,大家交朋友,靠的是同學之間的友誼,所以我憑藉個人魅力,在學校廣受歡迎。」
「而那時候的許澤雨,只會躲在角落裡,毫無存在敢,要說敢追求陸熙雯,那就更無從談起。」
「那……那什麼。」感覺這事情有些複雜的樣子,盧薇薇也是追問徐洋道:「你跟這個許澤雨,是不是有過節?不然他為什麼會找人整你?」
「對呀,如果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隻能說,這個許澤雨還真是個小人。」顧晨也感覺不可思議。
畢竟,徐洋和陸熙雯之間的事情,二人也都只是在陸熙雯和徐洋口中得到一些簡單的信息。
在陸熙雯口中,徐洋就是一個不良社會青年,成天跟著一幫狐朋狗友,到處打架鬧事,毫無事業心可言,也根本沒有上進心。
用一個詞語來概括,那就是「廢青」。
而在徐洋自己口中,自己是個仗義的大哥,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非常樂意幫助那些孤兒院長大的小兄弟,為了保護他們不受欺負,甚至可以跟人大打出手。
可這也讓徐洋自己惹上麻煩,導致徐洋被這種事情糾纏而脫不了身。
總體來看,兩人都有自己的說辭。
顧晨現在也不清楚,這一切說的是否都是真的?
那如果這只是徐洋的一面之詞呢?
畢竟大家都知道,今天是許澤雨跟陸熙雯的婚禮,對於自己的前女友,嫁給這個自己壓根看不上的有錢人,徐洋心裡肯定不好受。
編造一些謊言來詆毀也說的過去。
因此顧晨和盧薇薇都非常清楚,有些話,聽聽可以,但不能全信。
面對顧晨和盧薇薇的好奇,徐洋躺靠在涼亭的立柱上,也是淡笑著說道:
「要說過節?感覺都有些談不上,畢竟當年我在學校是風雲人物,而許澤雨,就是一個邊緣人物。」
「當年追求陸熙雯的男生很多,這我知道,其中也有許澤雨,但是後來,我憑藉自己在學校兄弟多,並且跟陸熙雯交往的也非常愉快。」
「所以我就放出話,誰要是敢跟我爭陸熙雯,就別怪我徐洋不客氣。」
「而且我那些學體育的兄弟也都非常給力,還真就幫我一起追到了陸熙雯。」
「從那之後,陸熙雯成了我的女朋友,但是有兄弟告訴我,陸熙雯隔壁班,一個叫許澤雨的傢伙,似乎經常會找陸熙雯。」
「所以呢?」顧晨聽到這裡,似乎已經猜到了結果。
徐洋哼笑兩聲,不由分說道:「所以,不用我出手,在一次體育課上,我們班,還有陸熙雯班,以及許澤雨班,都在籃球場上。」
「當時我們慫恿許澤雨班的體育老師,讓他們班跟我們班來一場籃球賽。」
「所以許澤雨班的體育老師答應了?」盧薇薇說。
「對,答應了。」徐洋默默點頭,主動承認道:「這場比賽,其實是我在陸熙雯面前大展身手的機會。」
「當然,也藉此機會,教訓一下許澤雨,讓這傢伙以後少來騷擾陸熙雯。」
「所以比賽的時候,根本就不用我出手,我的那幫兄弟就各種上強度。」
頓了頓,怕顧晨不太理解,徐洋也是解釋說道:「上強度你懂吧?就是增加身體對抗。」
「我知道。」顧晨也是默默點頭,表示理解。
盧薇薇則是沒好氣道:「那你們也太缺德了吧?你們所謂的『上強度』,肯定是要給許澤雨難堪的對吧?」
徐洋深呼一口重氣,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之後,默默點頭,承認著道:「沒錯,那次籃球賽比賽還沒結束,許澤雨已經被各種肘擊,墊腳。」
「整個人鼻青臉腫的,一瘸一拐的被同班同學扶去醫務室。」
「因為是比賽期間造成的,所以大家也都跟許澤雨道歉過,老師或許看不出來,但其實我們,還有許澤雨他自己心裡非常清楚。」
「這,只是我兄弟在給他一個警告而已,讓他知難而退。」
說道這裡,徐洋卻是一拳砸在涼亭立柱上,沒好氣道:
「可沒想到,在學校里我有多風光,在畢業之後我就有多落魄。」
「曾經學校里的兄弟們都為了就業而焦頭爛額,我身邊的兄弟也越來越少。」
「到了社會上我才發現,當年所謂的風雲,在社會上根本不值一提,各種受委屈也就罷了,還招惹到一幫比我更狠的角色。」
「天吶!」聽到這裡,盧薇薇的三觀似乎被顛覆了一般,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那這麼說來,這些事情,從頭到尾都是這個許澤雨在搞破壞?這個許澤雨這麼有心機?」
頓了頓,盧薇薇也是正義感爆破道:「可如果是這樣,那陸熙雯嫁給許澤雨,豈不是太可惜了?這完全就是個心機男,不行,我得把真相告訴陸熙雯。」
「不用了。」這邊盧薇薇還想將這些事情,從頭到尾的告知給陸熙雯。
而那頭的徐洋,卻又突然制止道:「木已成舟,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校園的風雲人物,終究還是敗給了社會風雲人物,當年我有多囂張,現在我就有多落魄。」
「成王敗寇,這都是規律。」
徐洋深呼一口氣,似乎已經無所謂,也是緩緩說道:「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隨處可見的漂亮姑娘,隨處可見的有錢人,和隨處泛濫的愛情。」
「卻唯獨缺少了愛情里本不該缺失的那份責任感,安全感,還有忠誠。」
「在這個放蕩不堪,又充滿誘惑的世界里,如果一個人能給你安全感和忠誠,還能為你承擔那份責任,那他一定比這個世界更迷人。」
幽幽的嘆息一聲,徐洋也是苦笑不已道:「青春不能永駐,靈魂可以永存,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而從頭到尾,我都是這個遊戲局的一顆棋子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