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3、交易再現

「徐天瑞，你不說也沒關係，別以為我們就調查不出你最近在做些什麼？」

盧薇薇學著顧晨的樣子，右手轉筆。

感覺這個徐天瑞的確聰明，知道現在監控損毀，在工地上發生的情況，口說無憑，警方也拿他沒辦法。

但是從工程二組的負責人張峰那裡得到確切的答案，也讓顧晨和盧薇薇非常確定，徐天瑞跟趙婷的確是見過面的。

「徐天瑞。」相比較盧薇薇火氣，顧晨卻顯得足夠淡定。

徐天瑞看著顧晨，問道：「什麼事？」

「你可以走了。」顧晨說。

徐天瑞眼眸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忙問顧晨：「你是說真的？我真的可以走了？」

顧晨默默點頭，但卻又道：「但是你不能離開江南市，而且電話必須保證24小時開機，這點能做到嗎？」

面對顧晨提出的條件，徐天瑞左思右想，最終還是點頭同意：「沒問題。」

「顧師弟……」盧薇薇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被顧晨伸手打斷。

見顧晨似乎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盧薇薇只能嘆息一聲，無奈說道：「你可以走了。」

徐天瑞聞言，緩緩從審訊椅上站起身，然後往門口走去。

可走到門口，徐天瑞又瞥了眼顧晨，再次確認的問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嗯，你可以走了。」顧晨說。

「謝……謝謝。」雖然感覺有些納悶，但是徐天瑞還是將房門打開，隨後快速離開。

見徐天瑞已經走出審訊室，盧薇薇有些不解的問道：「我說顧師弟，這個徐天瑞肯定有問題，你就這麼放他走？」

「盧師姐，你冷靜一下。」見盧薇薇有些生氣，顧晨也是趕緊安慰：

「我問你，就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有證據嗎？」

「張峰啊，他說看見過。」盧薇薇說。

顧晨搖搖腦袋：「這個沒辦法證實，就如剛才徐的，他說張峰可能看花眼，畢竟現場也沒監控。」

「你要說那個跟他見面的女人，愣是趙婷，他不承認，你能拿他怎麼樣？」

「那……那就這麼讓他走了？」盧薇薇感覺，如果就這樣放走徐天瑞，那也太便宜這傢伙。

但顧晨卻是無所謂，也是淡笑著說道：「當然不能放過他，回頭讓何師兄盯著。」

「另外，讓何師兄聯繫一下電信運營商那頭，把徐天瑞最近的通話情況給找出來，看看他有沒有跟趙婷有過頻繁的通話？」

「要知道，如果這兩人認識，那必然會有電話聯繫，我們也不急於這一時。」

聽聞顧晨說辭，盧薇薇的火氣這才消散了一些，也是默默點頭，附和著說：

「你說的有道理，我剛才火氣的確大了一些，但是明知道這傢伙在撒謊，卻裝作沒事一樣，換做我肯定做不到。」

頓了頓，盧薇薇又看向顧晨道：「那你覺得那個趙婷最近會有什麼動作嗎？」

顧晨搖搖腦袋：「如果趙婷在跟我們撒謊，那麼她跟運送包裹的那批人，最近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動作。」

「可如果她再次收到包裹，還主動聯繫我們，說明她跟那批人，或許是真不認識。」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趙婷，肯定有情況是隱瞞的。」

「我也覺得。」盧薇薇默默點頭，有些不踏實道：

「這個趙婷，還有那個徐天瑞，都感覺怪怪的。」

扭頭看向顧晨，盧薇薇也是比劃雙手道：「顧師弟你看，如果這個徐天瑞，是故意挖斷這些監控線纜，那他之前肯定知道，這些線纜是做什麼的？」

「而線纜一斷，設備還被損毀，這顯然就是給了那幫運送包裹的人可乘之機，那這豈不是說，徐天瑞在幫那幫運送包裹團伙的忙？」

想了想，盧薇薇頓時又誒道：「誒？不對呀，如果是這樣，那……那這個交給趙婷包裹的人，會不會是徐天瑞？」

之前盧薇薇的調查重點，都在徐天瑞認不認識趙婷的身上，可這一分析，忽然又感覺。

這個背後讓趙婷寄包裹的人，會不會就是徐天瑞？

而徐天瑞又特地交代，讓趙婷不要泄露出去，因此趙婷雖然交代了部分自己來江南四橋附近的實情，但卻沒說給她包裹的人究竟是誰？

盧薇薇將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跟顧晨說明了一遍。

顧晨頻頻點頭，也是附和著說：「你跟我想一塊去了，我也在懷疑，這個讓趙婷寄送包裹的人，會不會就是許天瑞？」

短暫思考了幾秒后，顧晨又道：「這樣，讓何師兄趕緊調查一下這個徐天瑞，看看他最近這段時間，都在做些什麼？」

「那還等什麼？我們趕緊去辦公室。」盧薇薇似乎也有些等不及了。

……

……

辦公室內，何俊超被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圍在一起，不停的排查，整個人也是軟綿綿道：

「這個徐天瑞，進入工地的時間並不長，他是10天前才來的工地。」

「那之前呢？」顧晨又問。

「之前應該是沒工作的，在出租屋裡待著，偶爾可能會去附近的一些地下棋牌室打牌消遣。」

何俊超也是根據徐天瑞出租屋附近的監控，找到了相應的線索。

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同意著說道：「這點倒是跟那些工地上的工人所說一致，其中一個人，就跟徐天瑞打過牌。」

「工地上也沒什麼娛樂設施，這些工人下班之後，打打牌很正常。」王警官也比較了解這些人，因此也是實話實說。

顧晨雙手抱胸，來回走上兩圈后，又問何俊超：「那除此之外，他就沒有一點異常的地方嗎？就比如他的通話記錄。」

「顧晨，這個我得去跟電信運營商申請查詢。」何俊超說。

「那就趕緊。」顧晨將徐天瑞的個人信息文件，擺在何俊超桌面上，說道：

「這上面有他的電話號碼，你趕緊跟電信運營商那頭溝通一下，看看……」

這邊顧晨話音未落，另一邊，辦公室里的座機電話，卻又突然響起。

顧晨回頭一瞧，趕緊盯住何俊超道：「你先聯繫。」

轉過身，顧晨又走到電話機旁，直接拿起電話：「這裡是芙蓉分局刑偵隊，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

「是顧警官嗎？」電話中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顧晨眉頭一蹙，忙問道：「你是……趙婷？」

「沒錯，我是趙婷。」電話那頭的趙婷也是趕緊附和，隨後又道：「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明一下。」

「什麼事？」顧晨也正好有事想問趙婷，想問趙婷認不認識徐天瑞？

可這邊剛想著，趙婷那邊的電話卻打了過來。

趙婷神情緊張道：「我……我又收到了一封信件，立馬讓我去取一個包裹。」

這一次，趙婷說話的語氣，明顯比之前要緊張不少。

顧晨心裡咯噔一下。

之前還想著，自己和盧薇薇去找過趙婷，或許那些跟趙婷聯繫的人，會知難而退，暫時收斂。

可現在看來，似乎是那幫人，並不知道趙婷跟警方扯上關係。

「你現在在哪？」顧晨趕緊問她。

「我……我在宿舍。」

「那你是在哪裡發現信件的？」顧晨又問。

「是……是在宿舍，是有人將信件從門縫裡塞進來的。」趙婷此刻說話也是結結巴巴，似乎一下子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顧晨眉頭緊蹙，趕緊又問：「那信封你有沒有打開？」

「有。」

「上面說些什麼？是那包裹的地址和運送地址對嗎？」顧晨問。

趙婷嗯道：「是的，沒錯，不過沒有運送地址，只有拿取包裹的地址。」

「因為運送地址，通常都會附帶在包裹上，這跟之前都一樣。」

深呼一口重氣，趙婷又道：「自從之前聽你們說的那番話，我也覺得有道理，我不能再這樣幫陌生人運送不明不白的東西。」

「所以……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

「趙婷女士，你乾的不錯，但是我現在想知道，你之前收到的信封，都是從門縫裡塞進來的嗎？」

「對。」

「每次都是？」

「每次都是。」

「時間還都是在晚上對嗎？」

「沒錯，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每次都是我第二天醒來，發現有人夜裡在門縫中，給我塞了一封信。」

「但是這次不同，這次出現的時間是白天，這可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事情。」

顧晨從電話中聽得出，現在的趙婷，明顯感覺自己有危險。

讓趙婷運送包裹的陌生人，忽然在警方與趙婷接觸之後，隨後就破天荒的在白天給她寄送信件。

可見，趙婷似乎一直都在對方的眼線當中。

因此趙婷現在感覺很沒安全感，迫切想要得到警方的幫助。

顧晨想了想，卻又感覺，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去跟趙婷接觸，恐怕有些不妥。

畢竟，寄送信件的人，一反常態，改變了寄信的時間就很能說明問題。

可能是在某種意義上的警告。

可如果現在自己再去跟趙婷接觸，恐怕對趙婷的幫助並不大，反而會引起神秘人的更大察覺。

想了想，顧晨頓時又道：「趙婷，信件中說了些什麼？就是讓你去取包裹對嗎？」

「對，取包裹的地點，這次在江南四橋附近的一家網紅餐廳里，而且規定我去取包裹的時間必須得是晚上10點之後。」

「為什麼會突然要求這麼多？之前有過這種要求嗎？」顧晨忽然感覺，趙婷說的這個江南四橋的網紅餐廳有些耳熟，趕緊又問：

「你等會兒，你說，他們讓你晚上10點之後，去江南四橋的一家網紅餐廳取包裹？」

「嗯。」趙婷嗯道：「就是胡詩詩開的那家網紅餐廳。」

「怎麼是她？」聽聞趙婷說辭，顧晨也是頗感震驚。

要知道，趙婷跟胡詩詩，這兩個女人可是有著很深的矛盾。

去年趙婷的兒子周嘉豪，其實就是胡詩詩間接害死的，因此趙婷對於胡詩詩來說，恨不得要弄死她。

可現在，取貨地點卻安排在這裡。

要說這幫人，不知到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恩怨還好說，可要是知道，卻將兩人安排在一起，可見對方的惡毒程度。

可一分析，顧晨相信應該是前者。

或許這幫寄送包裹的人，也有去胡詩詩的網紅餐廳消費過。

想到這裡，顧晨問趙婷：「你先冷靜一下，我問你，如果讓你去胡詩詩的網紅餐廳，你會跟她起衝突嗎？」

「我會打死她。」趙婷也是實話實說。

這讓顧晨有些為難，也是好言勸說道：「我說趙婷，我們可以先冷靜一下。」

「對於你兒子的死，我表示理解，可是如果你打死胡詩詩，對你也並沒有什麼好處。」

「可是顧警官，我見到胡詩詩，你覺得我還能淡定嗎？」

趙婷似乎也一臉委屈。

顧晨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一方面，是神秘人提出的取貨地點。

另一方面，是趙婷與網紅餐廳老闆胡詩詩之間的恩怨矛盾。

但是如果要找出這幫幕後者，顧晨就必須要讓趙婷過去，但又不能傷到胡詩詩。

左思右想之後，顧晨這才說道：「行，那你就按照對方的要求去做，我們會派便衣暗中保護你的。」

「那我能打那個女人嗎？如果我見到她？」趙婷說。

顧晨左手扶額，也是一臉無奈道：「我不會讓你見到她的，對你對她都有好處，你可以去，但我會讓她提前離開。」

「你也最好不要在餐廳內搞事情，明不明白？」

顧晨已經說的很清楚，地址你趙婷可以去，但不能跟胡詩詩起衝突。

至於如何避免，顧晨會提前通知胡詩詩，讓她主動避開。

趙婷有些憤慨，但要說跟胡詩詩扭打在一起，似乎自己真有這決心。

可現在有警方夾在中間調解，趙婷也不敢胡來，只能勉強答應道：

「那行，我聽你們的，但是說好了，如果我幫助你們警方，找出這幫讓我寄送包裹的幕後黑手，而這些包裹里又都裝有一些違禁品。」

「你們得算我將功補過，不要追究我的責任。」

趙婷還是聰明的，在行動之前，特意跟顧晨談條件。

顧晨有些無奈，但是要找到這批人，也需要趙婷的極力配合。

想了想，便暫時答應下來道：「可以，我們會給你重新補過的機會。」

「但前提是，你不要惹是生非，我們會有便衣到場，就在你附近保護你。」

「你也不要隨便亂看，就跟平時一樣，該如何就如何。」

「因為我懷疑這幫讓你寄送包裹的傢伙，就藏匿在餐廳附近。」

「而我們也會部署一些便衣，屆時你也不清楚哪些是我們警方的人？哪些又是讓你寄包裹的人？」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做你該做的事情，其他的別管，明不明白？」

「我懂，我就是跟你們說一下，我並不是自願的，我爸在醫院的醫療費，我必須給他賺過來，請原諒。」

趙婷在電話中，跟顧晨不斷道歉。

看得出，現在的趙婷，的確非常落魄。

在與趙婷電話溝通之後，顧晨放下電話，這才發現，盧薇薇和王警官，兩人已經站在自己身邊好半天了。

「是趙婷打來的？」盧薇薇趕緊問顧晨。

顧晨微微點頭，也是將剛才電話里的交談內容，跟盧薇薇和王警官解釋一遍。

盧薇薇聽得一愣一愣，也是頗為震驚：「那這麼說來，趙婷要跟胡詩詩真正的碰上面了？」

「這可不行啊，兩人見面，肯定得打起來。」王警官也趕緊提醒。

但顧晨卻是乾笑兩聲，回應著說：「這個不用擔心，趙婷去網紅餐廳的時間，是晚上10點之後。」

「而我們可以在這個時間段，讓胡詩詩離開餐廳，暫時去其他地方躲一躲，避免跟趙婷碰上。」

「只要這兩人不碰面，那一切都好說。」

「嗯，有道理。」盧薇薇感覺，讓胡詩詩避其鋒芒，的確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想想也是贊同道：「那我這就給胡詩詩打個電話，讓她注意一下？」

「可以。」顧晨當即同意。

隨後，盧薇薇當著眾人面，按照之前胡詩詩在個人信息資料中留下的電話號碼，直接點擊免提，撥通了過去。

隨著一陣悠揚的音樂聲響起，所有人都開始注意電話那頭的動靜。

然而當音樂長時間播放循環之後，電話那頭卻依然沒有人接通。

盧薇薇有些無語，隨後又再次撥通了過去。

這一次，同樣是無人應答，電話也是自動掛斷。

盧薇薇對著眾人聳聳肩，攤開雙手道：「完了，這傢伙肯定沒把手機帶身上。」

「那還怎麼通知？要不，等等再打過去？」王警官也是給出意見。

顧晨雙手抱胸，短暫回想了幾秒后，這才打上一記響指道：「這樣，打她們餐廳的電話，我記得，應該是有聯繫方式吧？」

話音落下，眾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何俊超。

何俊超心領神會，也是讓眾人稍等片刻。

隨後，何俊超便開始在電腦上搜尋起來。

只不過片刻功夫，何俊超便咧嘴一笑，對著眾人比上一個「OK」的手勢，嘴裡喃喃說道：

「已經找到了，網上有一個她們店裡的訂餐電話。」

「那趕緊報給我，我打過去。」盧薇薇也是提醒著說。

何俊超默默點頭，隨後看著電腦屏幕，將訂餐電話，一字一頓的報給盧薇薇。

而盧薇薇也根據何俊超的提示，直接將電話撥通。

然而，電話依舊在漫長的等待，依舊沒人接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