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打工人【二合一章】

1818、打工人【二合一章】

回到芙蓉分局,顧晨將丁亮,黃尊龍,以及吳小峰,吉喆幾人叫到小型會議室,跟張冬梅對接一下。

讓趙冬梅與幾人熟悉彼此。

而在之後的情況中,幾人將會以便衣形式,分散在張冬梅家附近,密切注視可疑人員。

同時,保護張冬梅的生命安全。

完成所有工作準備之後,大家這才各自散開。

……

……

下午4點。

芙蓉分局刑偵隊辦公室。

何俊超拿著資料表,左右尋找,隨後也是湊到盧薇薇身邊,問道:「能不能……」

「不能。」

還不等何俊超開口,盧薇薇直接拒絕。

何俊超習以為常,又道:「或者……」

「自己找別人借筆去,另外,訂書機還我。」盧薇薇對於何俊超的心思,早已司空見慣,估計又是自己桌上的寫字筆找不著了。

盧薇薇順勢伸手,向他討要訂書機。

「馬上給你,那你能不能先把筆借給我寫一下?」何俊超說。

盧薇薇頭也不回,直接打開抽屜,從中抽出一支寫字筆,扣在桌上。

「謝了。」何俊超返回座位,開始在表格中填寫起來,沒過。

完成之後,也是長嘆一聲,隨後拿著訂書機,直接返回到盧薇薇身邊:「給。」

「還有固體膠,還我。」盧薇薇又想起什麼?趕緊追討。

「馬上。」何俊超放下訂書機,準備轉身離開,卻發現自己被盧薇薇一把拽住。

何俊超咦道:「又怎麼了?」

「你又不想還筆了?」盧薇薇眉頭一蹙,也是一副氣呼呼的模樣。

何俊超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不好意思,忘記給你了,給。」

將筆放回到盧薇薇桌面,何俊超再次折返回去,將固定膠還給盧薇薇。

盧薇薇趕緊將這些放回抽屜,也是沒好氣道:「你說這都多少次了?為什麼每次都拿我的筆?我都不知道丟了多少筆了。」

「哈哈。」聽著盧薇薇在這抱怨,坐盧薇薇前排的王警官,不由冷笑著調侃:

「這100塊毛爺爺放在桌面,估計一輩子不會有人動,要是一支筆放在桌面上,估計不超過3分鐘就得不翼而飛,我現在是學精了,筆都藏起來。」

王警官調侃歸調侃,但這就是辦公室的真實情況。

隨後王警官得意的將抽屜打開,將幾十隻筆頓在桌面上,頗為得意的笑笑說道:「反正也不知道這些筆是怎麼來的?就一天比一天多。」

「誒?老王,為什麼你有這麼多筆?」丁警官一瞧,頓時頗感意外。

盧薇薇頓時黛眉微蹙,也是聲討著說道:「好啊老王,原來我們辦公室里丟失的筆,全部都在你這裡?原來你才是家賊?」

「我呸!什麼家賊不家賊的?說的這麼難聽?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筆放在我桌上,這我也搞不清是誰的?所以我就把筆放進抽屜里。」

「這一來二去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筆是越來越多。」

「噗!」袁莎莎聞言王警官說辭,也是忍不住憋笑出聲:「王師兄,看來你對寫字筆的敏感程度很高啊?」

「那是當然的。」王警官默默點頭,也是不由調侃著說道:

「反正我告訴你們,所有辦公室,只要來外人寫字,你永遠要盯著手上的筆。」

「我現在就是這樣,所有我很少丟筆,而且由於習慣,但凡出現在我視線當中,隨意擺放的寫字筆,我都會順手放進抽屜里。」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估計這些筆,有些是你們這裡的,都過來領取吧。」

「好嘞!」

「果然是老王給力啊。」

「哈哈,那我上次在二組丟的筆,能在這裡領取嗎?」

「只要有多你就拿著吧,管這些幹什麼?」

……

辦公室內,新老同志們,一聽王警官這話說的,感覺這是土財主大放血啊?

又是丟筆的,沒丟筆的,都跑過來湊熱鬧。

一把寫字筆,一人一支,也很快分得差不多。

何俊超也跑來佔便宜,結果隨手抽出一支,返回座位。

可再一瞧,何俊超頓時眉頭一挑,咦道:「誒?老王,你怎麼連江南快遞的寫字筆都有啊?」

「是嗎?」王警官聞言,表情一呆,扭頭瞥了眼何俊超。

何俊超則是將手中寫字筆揚了揚,說道:「這筆上面有logo,是江南快遞的寫字筆。」

「哦。」聞言何俊超說辭,王警官回想幾秒,這才哦道:

「我記起來了,上次簽收個快遞,不小心把人家的筆給順走了。」

「噗,老王,虧你做的出來?你還真是我們警隊的狠人啊?寫字筆竟然還有結餘?」

聽著王警官在這解釋,盧薇薇忍不住憋笑出聲。

心說老王同志,不愧是刑偵隊奇葩的存在。

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劫富濟貧了,畢竟大家都有時長丟筆的習慣。

許多寫字筆,其實是被其他部門,或者外人來辦公室填寫資料,不小心給順走的。

結果老王的抽屜里,竟然還有結餘,甚至連快遞小哥的寫字筆,都被老王同志順到手。

這波操作,著實讓人看不懂。

王警官嘿嘿兩聲,也是調侃的笑笑:「這就叫警隊狠人啊?我告訴你盧薇薇,什麼叫警隊狠人?」

「警隊狠人,那是敢和白襯衫大佬主動打招呼,對內勤的排班從無異議,下班后就關手機,警服永遠不洗,朋友圈只發吃喝玩樂,微信和領導互發笑臉的,這才叫警隊狠人。」

「哈哈。」聽王警官這麼一說,何俊超頓時不淡定道:「就下班后關機這種人,在哪個行業都是狠人吧?」

「這別的問題都不大,就這個下班后關機,純屬是干夠了。」

「可不是嗎?」丁警官喝上一口枸杞茶,也是不由分說道:

「還有穿警服出去溜達的,從不缺寫字筆的,也不拿同事的筆的,開會永遠坐第一排的,群里通知從不回復的,值班時說警情少的,穿單褲過冬的,這也算是警隊狠人。」

「誒?」這邊丁警官話音剛落,盧薇薇不由將好奇的目光看向顧晨,說道:

「這老丁說的這些,除了穿單褲過冬的這條之外,好像顧師弟基本都有。」

「噗!」聞言盧薇薇說辭,丁警官不由噗出一口茶水,這才咳嗽著說道:

「所有,顧晨算是我們警隊狠人之一。」

「另外顧師兄還敢主動跟秦局這種白襯衫打招呼。」袁莎莎畢竟跟著顧晨也不是一兩天了。

這種情況,她在跟著顧晨去市局技術科的時候,經常會碰見。

丁警官默默點頭,又道:「這也算是顧晨厲害之處吧?除了顧晨,我看我們這些人,很難出這種狠人。」

想了想,丁警官看向盧薇薇,又道:「你盧薇薇勉強也算個狠人吧?」

「哈哈哈!」聽著老丁同志在調侃自己,盧薇薇忍不住憋笑出聲。

心說自己身邊都是一些什麼奇葩?

辦公室里歡聲笑語,但是大家對黑子團伙的調查卻沒有中止。

萬磊拒絕配合,很顯然給大家的調查工作,帶來一些麻煩。

但是如果僅僅指望從萬磊這邊尋找突破,那顯然過於想當然。

黑子的殘忍手段,顧晨算是已經見識過。

之前從挖掘機司機徐天瑞那裡聽說過一些,現在從萬磊母親被人殺害之後,丟下高樓就可以看出。

黑子團伙,絕非一般歹徒這麼簡單。

尤其是秘密運送的包裹,至今是個迷。

在這點調查方面,其實顧晨這邊是一片空白。

但如果這些神秘包裹,都是一些危險違禁品,那麼流通到社會當中,必然會造成許多危害。

所以顧晨現在也有一種緊迫感,感覺多一天沒有抓到黑子,萬磊和張冬梅就多一天危險。

而警方需要部署的警員就要多一天疲憊。

就拿保護張冬梅的警力來說,顧晨就安排了兩組4人。

巡邏隊的丁亮和黃尊龍一組,刑偵三組的吳小峰和吉喆一組。

兩組人,輪流值守張冬梅住所附近,這給本就人員緊張的芙蓉分局,帶來了一些用人壓力。

晚上6點,飯點時間。

顧晨和大家準備殺向食堂,解決晚餐問題。

手機卻突然響起鈴聲。

顧晨拿起一瞧,發現是打來電話的是吉喆。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問道:「吉喆,你那邊情況如何?」

「顧師兄,我們在張冬梅家這裡,發現一個可疑人員,時長徘徊在張冬梅家附近。」

電話那頭的吉喆,顯然也有些緊張的樣子。

畢竟黑子團伙的殘忍手段,大家是有見識過。

因此碰見可疑人員,作為一名年輕警員,吉喆自然會有心理壓力。

顧晨趕緊回復說:「這個人什麼情況?就只是單單在附近徘徊對嗎?」

「呃,怎麼說呢?這個人,時長會在這裡徘徊,然後走走停停,又會偷偷的觀望四周。」

「因為我們跟吳小峰在這裡待了太長時間,我怕被他發現,而且丁亮師兄和黃尊龍師兄,他們下午才換的班,再叫他們回來,恐怕不妥。」

「我知道了。」顧晨很快明白了吉喆的意思。

兩人在現場盯梢,但對方似乎一直在現場徘徊,久而久之,如果吉喆跟吳小峰再待在原地,恐怕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於是顧晨趕緊回道:「你們先在那裡等一下,我過來接替你們。」

「行,那顧師兄,我們在這等你,有情況我們會隨時返回張冬梅家附近,支援你們。」

「那就這麼說定了。」跟吉喆簡單溝通之後,顧晨掛斷電話。

而此時此刻,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幾人,也都相繼站在顧晨身邊。

見顧晨掛斷電話,盧薇薇這才問道:「是嫌疑人出現了對嗎?」

「或許是嫌疑人,或許不是,但是從吉喆告訴我的情況來看,對方的行為,似乎過於詭異,一直就在附近徘徊,還東張西望。」

頓了頓,顧晨又道:「吉喆現在不想打草驚蛇,但又怕自己被暴露目標,所以想找人接替自己。」

「那還等什麼?我們去接替他們。」王警官說。

顧晨猶豫了幾秒,也是點頭同意道:「那行,我們大家換好便裝再出發。」

顧不得晚飯時間,顧晨幾人換好便裝之後,便直接來到芙蓉分局大院停車場,直接開著一輛分局的民用車輛,前往張冬梅家附近。

路上,吉喆將對方的具體樣貌特徵,甚至偷拍的照片發給盧薇薇。

盧薇薇也是將這人的樣貌,亮在眾人跟前,讓大家有所準備。

「這人挺年輕的樣子,感覺長得也比較秀氣,可這樣的人,會是黑子團伙的成員嗎?」袁莎莎看著照片里的男子,心中不由泛起嘀咕。

王警官則直接回道:「小袁,人不可貌相,壞人臉上也不會寫上『壞人』二字。」

「黑子團伙既然手段殘忍,那麼手底下的人,幹活應該都非常利落,他們當然不會派出一個一眼看上去就像壞人的傢伙,那不是給我們警方提供目標嗎?」

甩了甩手指,王警官又道:「所以我認為,這個黑子,應該會派出一個極其容易欺騙眾人的傢伙,來謀害張冬梅。」

「而這個神秘男子,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頓了頓,王警官看了眼開車的顧晨,問道:「顧晨,你說是嗎?」

「嗯。」顧晨微微點頭,也是附和著說道:「如果研究過黑子的人,或許就非常清楚,這傢伙行事向來縝密。」

「尤其是我們審訊開挖掘機的徐天瑞,從他口中也可以看出,這個黑子不好惹,但是我們更不好惹。」

「說的對,我們也不好惹。」聽顧晨這麼一說,盧薇薇頓時來勁道:

「抓到這個黑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囂張?竟然敢派出殺人,殘害一個老人家,簡直就是豬狗不如。」

盧薇薇現在還在為萬磊母親被殺害之後,從樓上墜落的事情而感到惋惜。

畢竟這個倔強的老太太,當初跟自己還發生過一些小矛盾。

因此盧薇薇感覺,老太太的離開,讓自己心裡多少有些不太好受。

所以找出真兇,便是對老太太最大的寬慰。

車輛一路行駛,在即將來到張冬梅家附近的時候,盧薇薇又接到了來自吉喆的電話。

「盧師姐,你們快到了對嗎?」電話中,吉喆也在追問位置。

「快到了,估計兩三分鐘的路程吧。」盧薇薇說。

「那好,你們到了之後,直接去張冬梅家小區附近的湘菜館吧,那個傢伙,現在估計是餓了,直接一個人去了湘菜館吃飯,就剛剛。」

「你們如果想打聽這人的情況,最好去那家湘菜館找他。」

「那飯店的具體名稱叫什麼?」盧薇薇再次確認的問道。

「叫『正宗湘辣飯館』,『湘』是湘菜館的『湘』。」吉喆在電話中反覆強調。

盧薇薇「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們可以先撤,剩下的交給我們。」

「好的盧師姐,那祝你們順利。」

吉喆寒暄幾句,直接掛斷電話。

而就在吉喆和吳小峰開車離開之際,顧晨也正好開車趕到。

兩輛車擦身而過,雙方都在車內看了眼彼此,真正做到了無縫對接。

而顧晨也剛好將車輛開到「正宗湘辣飯館」的門口。

隨後幾人下車,假裝有說有笑的走進店裡準備吃飯。

一進門,大家就發現了其中一張餐桌旁,坐著大家在路上,已經反覆確認的男子。

此時此刻,男子孤身一人坐在角落,似乎飯菜還沒上齊,男子也在等待中。

但他並沒有玩手機,而是坐在那兒愣愣的發獃。

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盧薇薇碰碰顧晨胳膊,示意往男子身邊坐過去。

顧晨也大概看了下現場環境,還別說,此時此刻,就剩男子那頭有座位。

由於餐館是長條餐桌,每個餐桌,能坐6名顧客。

因此男子那頭的座位,還剩5個。

大家立馬一擁而上,有說有笑的走到男子身邊。

顧晨也是假裝不經意的問道:「請問,我們可以坐這裡嗎?」

男子聞言,立馬從發獃狀態中緩過神來,不由瞥了眼顧晨。

顧晨則繼續解釋說道:「我看這裡已經沒有多餘的座位,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坐在這裡?」

「呃……可以。」見顧晨幾人都站在身邊,又看了看周圍環境,也的確沒有多餘的空位。

於是男子便也勉強答應。

於是大家便順勢坐下。

男子坐在靠近牆角的位置,而顧晨和王警官,則分別坐在男子的對面和男子的身邊。

盧薇薇和袁莎莎坐在顧晨那頭。

隨後,一名中年女子從后廚走來,拿著菜單詢問道:「請問要點什麼?」

「農家小炒肉來一份,然後……剁椒魚頭,家常豆腐也來一份吧,還有魚香茄子,再然後……來個西紅柿蛋湯吧,就這些。」

盧薇薇率先將大家愛吃的菜肴點了一遍。

中年女子將這些寫在小紙條上,這才默默點頭:「好的,那要稍等一下,要喝點什麼嗎?」

「4瓶王老吉,謝謝。」袁莎莎說。

「好的。」中年女子轉身離開,將菜單遞給后廚,隨後又折返回餐廳,從櫃檯取來4瓶王老吉,遞給眾人。

男子看到這些后,也道:「老闆娘,給我來瓶啤酒吧。」

「好的。」中年女子聞言,又從櫃檯取來一瓶啤酒和一隻杯子。

走到男子跟前,將杯子放下,隨手用掛在餐桌上的開瓶器打開啤酒,遞給男子:「請慢用。」

男子將啤酒倒入杯中,直接咕嚕咕嚕的喝上幾口。

王警官瞥了眼男子,也是趕緊找話題道:「兄弟,空腹喝酒?你不弄疊花生米嗎?」

男子似乎受到提醒,又道:「老闆娘,來盤花生米。」

「好嘞好嘞。」中年女子再次從后廚出來,取出一個小碟,直接從一個器皿中,舀上一勺花生米,隨後遞到男子跟腔,又問:「還需要什麼嗎?」

「我的飯菜早點上齊。」男子說。

「好的好的,馬上就好。」中年女子隨便敷衍幾句,便回到后廚。

馬上就好?這似乎是個假命題。

因為現在處在用餐高峰期,因此不僅是顧晨這桌,其他兩桌客人,也都在聊地,餐桌上則是空空如也。

就算馬上就好,那也得先上齊隔壁兩桌。

而且這兩桌人員不少,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沒這麼快速度。

顧晨則是躺靠在座椅上,跟盧薇薇假裝調侃:「聽說你朋友有換工作了?」

「對呀。」面對顧晨的突然提問,盧薇薇早已輕車熟路。

在嫌疑人面前編故事,各種調侃日常,盧薇薇只需要顧晨一個開頭,她便能編出各種故事。

因此顧晨找盧薇薇閑聊,盧薇薇腦子裡都是故事。

但是為了能跟可疑男子搭上話,因此盧薇薇也是努力將話題往工作方面去扯,直接回道:

「小劉那傢伙,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工作了?每個工作都干不滿三個月,這麼來回找工作,能有啥好工作?」

「換來換去的,不都一個樣,工資也沒見他漲多少。」

盧薇薇說話之間,直接打開自己面前的王老吉,咕嚕咕嚕的喝上兩口。

王警官聞言,也是調侃的笑笑:「是啊,現在年輕人找工作不容易,我看你們也別想著隨便跳槽,現在就業壓力多大呀?」

「唉!」盧薇薇唉聲嘆氣了一聲,也是無奈說道:「人家說,大學是一個小社會,實際上,大學跟工廠根本比不了。」

「感覺電子廠裡面,什麼人都有,那邊才是一個小社會,我朋友介紹我去電子廠上班,不知道我習不習慣。」

「我看你肯定不習慣。」可疑男子看著盧薇薇膚白貌美,不由調侃的笑笑。

「我不習慣?」盧薇薇見自己終於打開了可疑男子的話匣,心裡不由暗自得意,也是趕緊追問:

「你怎麼就能斷定,我去電子廠上班不習慣?」

「因為你太漂亮,而且聽你口音,普通話也非常標準,聲音也很甜美。」

「就你這樣的美女,如果去電子廠上班,我估計那些二流子領班,得天天為你打架鬥毆。」

「噗!」聽可疑男子這麼一說,盧薇薇忍不住憋笑出聲:「這你又沒去過電子廠,你怎麼就知道這些?」

「誰說我沒去過電子廠上班?」男子抿上一口啤酒,也是咧嘴笑笑:

「實話告訴你們,我現在就在高新區的電子廠上班。」

「啊?!」

聞言男子說辭,所有人都不由「啊」了一聲,似乎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正好給碰上了男子的職業?

想到這裡,顧晨也是趕緊問他:「那這位兄弟,你既然就在電子廠上班,那你覺得,電子廠好不好混?裡面都是些什麼人啊?聽說電子廠挺亂的,是這樣嗎?」

顧晨這邊話音剛落,袁莎莎也趕緊打掩護,忙問道:「對呀,我朋友也介紹我過去上班,我也沒去過電子廠,不知道裡面什麼樣子。」

見兩名美女和一個帥哥,都在跟自己打聽電子廠的工作情況。

男子頓時頗為得意,也是咧嘴笑笑。

這似乎就是他的談資,於是對著盧薇薇和袁莎莎解釋說道:

「電子廠,沒你們想象中的那樣神秘,裡面有從小山村裡跑出來打工的青年,也有本地富二代的混子領班。」

「更有早育求生活的婦女,而這些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文化程度普遍不高。」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是還有管理文員什麼的嗎?」盧薇薇也是假裝好奇問他。

可疑男子咧嘴笑笑,說道:「如果你受過高等教育,那你可能會被安排去做文員職位。」

「如果你願意做領導的公關,就是經常去陪客戶喝喝酒,吃吃飯什麼的,那你的工資,可能是做小文員的幾倍。」

喝上一口啤酒,男子打了記響嗝,這才又補充著說道:

「當然了,一般在電子廠上班的工人,幾乎都是每天7點起床,7點50開早會,8點換衣服進入無塵車間。」

「中午12點吃飯,然後1點繼續,下午5點,本該到了下班的時間,但是你得加班。」

「而且在這電子廠,沒有你想加班就加班,不想加班就不加班一說。」

「因為整條生產線,都要加班,缺你不行。」

「而且,這美其名曰,加班工資高,一般要到晚上9點,你才終於可以下班。」

「然後穿過厚厚的人群,在晚上9點半前回到宿舍,加上洗澡洗衣服上床,就已經是晚上10點了。」

深呼一口重氣,似乎自己也正在經歷這種無休止的日子,可疑男子長嘆一聲,也是不由感慨著說道:

「然而第二天醒來,你又得重複同樣的事情,這就是電子廠。」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間安靜了幾秒。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當聽見可疑男子的一番說辭后。

忽然感覺,吉喆是不是搞錯了跟蹤對象?

這個可疑男子,似乎現在根本不像個黑子團伙的殺手,只是一名普通的電子廠打工人。

可顧晨又想起吉喆之前在電話中所說的那些話,可疑男子不停的在張冬梅家附近徘徊,而且很久時間都沒離開,期間不由左顧右盼,似乎也在觀察周圍環境狀況。

要不是這樣,吉喆跟吳小峰也不用害怕被發現。

也是處於謹慎考慮,這才讓顧晨過來給自己換班。

想到這些,顧晨感覺,依然不可以對這名男子掉以輕心,最起碼要知道對方的底細。

電子廠上班?

這或許只是一個幌子。

於是顧晨哼笑了兩聲,也是帶著頗感好奇的口吻,繼續問道:

「原來電子廠是這樣啊?以前聽我朋友說,在電子廠上班工資高,但是聽說總要加班,還沒什麼休息時間。」

「是這樣的。」說道自己的工作特長,又是自己最為熟悉的領域。

可疑男子頓時一臉得意,也是侃侃而談道:

「而且在電子廠上班的工作中,你會因為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工作而忘掉自己。」

「忘掉你自己為什麼來到這裡?忘掉自己為什麼坐在這裡?」

「尤其是座位前的台式燈,總是亮得你的眼前一片空白。」

長嘆一聲,可疑男子也是無奈說道:「而且工作基本上就是,在前一個人的半成品還沒到你手裡的時候,你就這麼發獃著。」

「在這種電子廠,也沒有員工培訓,也就沒有所謂的安全訓練。」

「沒有安全訓練?那不是挺危險?」盧薇薇聞言,不由好奇問了一句。

但可疑男子卻哼笑起來,擺擺手說道:「電子廠,有什麼危險?大家做的都是一些基本工序,很安全。」

「但是在電子廠最恐怖的,並不是生產安全,而是虛假的狂歡。」

「虛……虛假狂歡?」盧薇薇本身對電子廠就不太了解,因此聽可疑男子這麼一說,又感覺這傢伙說話怪怪的。

似乎也是個文化人的樣子,但又沒有文化人的氣質,也是不由好奇的問他:

「你說的這個虛假狂歡,到底指的是什麼?」

「還能是什麼?」男子眉頭一挑,也是放下酒杯,比劃著雙手解釋說道:

「就比如你偶爾有一天,能回到宿舍比較早,但是,你又餓了,很幸運,周邊還有很多好吃的。」

扳起手指,男子舉例道:「就比如,5塊錢一籠的包子,5毛錢一串的關東煮,10塊錢一個的烤雞腿,還有很多便宜的小炒。」

「你在這裡,可以花50塊錢,就享受一場盛宴。」

「喝著啤酒,跟冰櫃前的小姐姐們聊天,但是虛假的狂歡下,也是垃圾食品對健康的消耗,還有虛假的情話對愛情的作踐。」

深呼一口氣,男子也是不由感慨,淡淡說道:「這再小的廠啊,也具有明確的等級跟划水制度。」

「就比如在工廠,最小的就是一線工人,想從工人提高一個等級,你就必須要會做整條線上的活兒。」

「然後,你就成了全才了。」

「啊?這就叫全才?」聽著可疑男子的解釋,王警官也是不由一愣。

可疑男子嘿嘿一笑,說道:「難道這不應該叫全才嗎?就是負責頂替去上廁所,或者臨時有事不在的人。」

「呃,這個……」王警官似乎無力反駁。

畢竟,這個在電子廠,似乎也算得上是全才的稱號。

可疑男子抿上一口啤酒,這才比劃著右手,在這群看似對電子廠一知半解的小白面前,指點江山道:

「這要是再上一個等級,那就是物料了,物料是沒有必要進入無塵車間的。」

「也不用換粘稠的手套,只需要每天遊走在工廠的各個角落,用液壓鏟車,提貨領物料。」

「那再上一層呢?」顧晨也是求教著問他。

「再上一層?」可疑男子似乎感覺自己成了話題的主題,便也調侃的笑笑,解釋說道:

「這要說再上一層,那就是領班了,這裡面,要麼是富二代的混子,要麼是三流大學出來的混子學生。」

「天天寫寫報表,調戲調戲女領班,哪怕是這樣,你一個月在江南市這邊,也拿不到6000塊。」

「而領班的工資稍微多一點,大概……8000左右的樣子。」

盧薇薇聞言,頓時猶豫的說道:「可是……他們拿的這點薪水,又如何養家糊口呢?」

「養家糊口?」可疑男子一聽,頓時嘿嘿一笑:

「這個就別管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要知道,因為拿到的工資不高,所以可怕的是,工人們甚至害怕不上班的日子。」

「因為上班的時候,吃住都在工廠,除非你自己要出去買東西吃,不然,就沒有其他花費。」

「但是不上班的日子,吃飯都得你花錢,我說了這麼多,只是為了告訴你,其實在電子廠上班有多絕望。」

苦笑一聲,可疑男子也是搖搖腦袋。

此刻的酒精似乎開始上頭,男子也是揮舞著右手,侃侃而談:

「對於我們這些打工人來說,時間過的太慢了,感覺每天的自己,都是一成不變的自己。」

「沒有提高,沒有靈魂,只為了吃飯而活著,所以很多人,都幹不了太長時間。」

「一般都是三四個月就走人了,因為干著干著,人就傻了。」

頓了頓,可疑男子抬頭看著眾人,見眾人都用崇拜的眼神看向自己時,可疑男子也是冷哼兩聲,不由乾笑著說道:

「當然了,我們這群沒有文化的人,又能如何改變命運呢?我們不能。」

「感覺是一輩子要交代到這裡的樣子,只能在這種渾渾噩噩下度過每天的生活,因為實際的狀態就是這樣子的。」

「那這些剩下來的人,就沒人想走過?」袁莎莎也是好奇問他。

可疑男子搖搖腦袋:「走?當然有人想過,我就想過。」

「可是過不了幾天,你可能就會感覺,哎呀,好累啊好累啊,天天做這種工作,好煩啊,我要走了。」

「對呀,長期在這種環境下工作,是會有很多怨氣的。」王警官也是認同的道。

可疑男子默默點頭,也是附和著說:「對呀,可能怎麼辦呢?」

「還有就是,如果走了,可能我啥都不會,離開工廠,我又要做些什麼工作呢?這就很糾結好嗎?」

「然後就是今天發工資了,你拿著幾千塊的工資,感覺辛苦一個月,終於是拿到錢了。」

「然後,我們可能會去旁邊的小吃街,大吃一頓吧?」

「再然後,也就是吃飽了,你可能又會說:算了,還有工資拿,出去又得找工作,我再待一段時間吧?」

「反正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然後又這麼循環下去,似乎毫無止境。」

看著面前的顧晨幾人,可疑男子也是淡然說道:「所以啊,我是建議每個上過大學的學生,最好都去體驗一下,這樣,你就不會在大學裡面混時間了。」

「我看你們就像是大學生,對吧?」

「呃……」盧薇薇獃滯了一下,趕緊點頭確認道:「對對,我是大學畢業的,可不就是這樣嗎?」

「其實我感覺,坐在辦公室里敲代碼的,和寫材料的,不也只是換個地方,換種方式的電子廠嗎?」

「對呀。」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一旁的袁莎莎也是趕緊接話說道:

「不過說真的,社會也離不開這你們這群在電子廠上班的人啊,如果都去大學搞學術,工廠的活誰來干?」

「畢竟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這樣的一輩子,但社會離開什麼工種都不會發展,我們應該對你們更多的尊重和肯定。」

「小姑娘懂得倒挺多啊?謝謝你的尊重,你有在電子廠上班的經驗?」

可疑男子其實也是隨口一說,但袁莎莎卻直接接話道:

「對呀,大一的時候,去打暑假工,去袁氏集團旗下的一家電子廠上過班。」

「所以當時我就發誓,要好好讀書,可回到學校還是一個樣子,什麼都沒變。」

「嗯,非常理解你們這些人。」可疑男子聞言袁莎莎說辭,也是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有了學歷,才有資格說學歷不重要,有了錢,才有資格說錢不重要,這點我深信不疑。」

抬頭看著眾人,可疑男子又道:「實不相瞞,我初中一畢業,就有幸體驗過死亡流水線做暑假工,之後高中畢業又一次,從此我便暗暗發誓,永遠都不要踏入工廠半步。」

「因為做過流水線你會發現,從第二個星期開始,你就會非常抵觸,就跟個機器人一樣沒有任何感情,特難受。」

「可……可你現在不是還在電子廠上班嗎?」聽著可疑男子的一番說辭,盧薇薇也感覺,這似乎是個奇葩。

可疑男子不由乾笑兩聲,也是無奈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以前出社會很早,認為在社會上混,一定要多交朋友。」

「甚至我把多個朋友多條路,把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之類的話,奉為真理。」

「可結果就是,我把原本就很珍貴的時間,注意力,都花在了許多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上。」

深呼一口重氣,可疑男子似乎對自己的現狀也十分不滿,不由搖頭嘆息道:

「所以,以我多年工作經驗來看,成功與朋友多少,其實沒有什麼關係。」

「甚至,大部分的成功人士,朋友都是非常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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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超級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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