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5、兩敗俱傷

賓館房間內。

兩個小時的模擬器訓練很快結束，顧晨一路闖關，感覺毫無壓力。

眼看自己將所有14個基礎訓練選項的五顆星全部填滿，這才滿意的將航模遙控器放下，伸上一記懶腰。

再一看身邊，只有盧薇薇還在為了第六關的「控制油門在屋頂間穿梭」而忙的焦頭爛額時，顧晨不由搖搖腦袋。

感覺在操作穿越機方面，果然還是需要一些技巧的掌握。

由於剛才顧晨進入訓練，盧薇薇便佔據了另一個機位。

因此王警官和袁莎莎，也來到隔壁房間進行訓練。

而劉靜茹則留在顧晨身後，觀察著顧晨的操作情況。

可以說，顧晨的操作，讓劉靜茹感覺不可思議。

明明自己幾天時間，都還沒有闖過任務11之「市區爆破」，可顧晨輕輕鬆鬆就把所有14項任務全部填滿五星。

這是什麼鬼操作？劉靜茹懷疑顧晨以前肯定有這方面的經驗。

見顧晨停止操作，這才弱弱的問道：「顧……顧晨學長。

「嗯？」顧晨扭頭看向劉靜茹，問道：「靜茹，什麼事？」

「你以前玩過穿越機？」劉靜茹問。

「沒有。」顧晨搖搖腦袋。

「那你肯定玩過無人機？或者玩過無人機的模擬器？」劉靜茹又道。

顧晨依舊是搖搖腦袋：「從來沒有接觸過。」

「不可能啊？」劉靜茹有些茫然，也是不可置通道：「可我看你闖過操作，簡直不要太流暢。」

「除了之前幾個任務，因為你操作搖桿不是很熟練之外，其他任務，基本上是一次過，都沒有出現過失誤。」

「而且，每項任務，你都能在第二遍或者第三遍之後，將速度提升到完美水平，這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顧晨有些猶豫。

畢竟，自己擁有大師級記憶力，這點給確實給自己不少加成。

利用大師級記憶力，顧晨能夠很好的記住，在之前某個賽道上，應該如何操作穿越機進行任務。

這就好比，第一次操作屬於臨時測驗考試，可第二次還做同樣的題目，那就簡單許多。

顧晨就是憑藉自己的大師級記憶力，和大師級觀察力加持，將操作融會貫通。

因此顧晨不會在相同的地點，出現第二次失誤，因此能夠在兩個小時內，便完成全部基礎訓練的14項任務。

並且還能在每項任務重，將五星全部填滿，可以算得上是滿分畢業。

原本劉靜茹還想著，自己負責對接芙蓉分局代表隊，那肯定得訓練一下，才好意思當大家的老師。

想著自己這幾天，也有十來個小時的模擬器操作經驗，教這些警察應該有點優越感。

可現在看見顧晨，短短兩個小時，就把自己這幾天時間，幾十個小時模擬器的操作成果給追平。

不僅追平，而且是反超，滿分反超，這就讓人很沮喪。

這老師沒法幹了。

劉靜茹深呼一口重氣，也是一臉沮喪道：「顧晨學長，你學習東西真的很快，我已經教不了你了，我自己都還沒有全部闖關通過，這太難了。」

「顧師弟已經闖過完成了嗎？」另一邊，聽著劉靜茹在跟顧晨閑聊，有些操作崩潰的盧薇薇，也是放下手裡的航模遙控器，整個人閉上雙眼，靜坐了兩秒，這才說道：

「有點口渴，我得喝點水。」

「床頭柜上有飲料，隨便喝，我們主辦方買單。」劉靜茹趕緊提醒著說。

「謝謝。」盧薇薇道了聲謝，站起身，剛想往床頭櫃走去，卻突然感覺失去重心。

整個人眼前天旋地轉，反覆整個時間都在搖晃。

「噗通！」

就當顧晨和劉靜茹，都以為盧薇薇去床頭櫃拿飲料，就聽見身後「噗通」一聲悶響。

等兩人回過頭時，卻發現盧薇薇整個人雙腿跪地，趴在床上。

這種古怪姿勢，還是讓顧晨頗為好奇，便隨口問了一句：「盧師姐，你這是怎麼了？」

「先別跟我說話。」盧薇薇臉頰靠在大床上，伸手左手打斷顧晨說辭。

短暫的緩了幾秒之後，盧薇薇這才將腦袋抬起，可片刻之後，盧薇薇頓時又放棄了，整個人再次將腦袋埋在床上，嘴裡也是碎碎念道：

「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覺我頭暈的厲害，感覺我現在只要一站起來，肯定又會摔倒的，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腦子裡都還在轉圈圈，我怎麼會這麼菜雞？不應該啊。」

「盧師姐是不是有些不適應？」顧晨站起身，趕緊走到盧薇薇身邊查看情況。

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現在不管是睜開眼還是閉上眼，我都感覺腦瓜子嗡嗡的，顧師弟你會有這種感覺嗎？」

聽聞盧薇薇說辭，顧晨短暫回想了一下，這才搖搖腦袋：「沒有這種反應。」

「那可能是你顧師弟的適應能力強吧？」盧薇薇對於顧晨的毫無反應，感覺合情合理。

顧晨向來都是強人，強人操作這種模擬器，感覺就跟洒洒水一樣。

想著身邊還有個劉靜茹，盧薇薇努力抬起那迷糊的腦袋，弱弱的問道：「劉靜茹，那你呢？你第一次操作DRL模擬器的時候，會不會頭暈？」

「我？」劉靜茹目光一呆，思考片刻后，也是笑孜孜道：「我……我還好啦，也就只有一丁點頭暈，沒薇薇姐這麼嚴重啦。」

劉靜茹雖然這麼說，其實也是要面子的，她可不想告訴盧薇薇，自己第一次在房間內瘋狂操作完DRL模擬器后，起身直接甩趴在地上。

好在地上墊有地攤，否則自己的雙手都得摔腫。

當時感覺挺丟臉的，為了做好芙蓉分局代表隊的對接老師，劉靜茹愣是利用下班時間，苦練了十幾個小時，這才勉強進入入門階段。

所以剛才看見盧薇薇甩趴在大床上，自己一點都不感覺意外。

反而是感覺顧晨有些不太正常。

顧晨不僅沒有一點暈眩的反應，而且還能在短短兩個小時內，完成所有14項基礎訓練，並且全部滿分。

這就有些恐怖的存在了。

而且訓練結束之後，顧晨卻依舊能夠站在原地穩如泰山，這讓劉靜茹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那就是顧晨或許是裝著沒有暈眩的狀態，努力讓自己站在原地保持平衡。

想到這裡，劉靜茹忽然很想伸手去戳顧晨一下，看看顧晨會不會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看著顧晨一把將盧薇薇扶起坐正，並且沒有半天暈眩的狀態。

劉靜茹這才相信，這傢伙大概也許可能是個飛行員的身體。

「給我一瓶水，我得緩緩。」盧薇薇逼上雙眼，感覺都不敢睜開眼睛。

此刻也是表情難受，感覺自己還沒從旋轉中緩過神來。

劉靜茹趕緊小跑兩步，從床頭柜上幫盧薇薇取來一瓶礦泉水。

迅速擰開瓶蓋之後，劉靜茹直接遞給盧薇薇。

只見盧薇薇「咕嘟咕嘟」的猛灌幾口，然後將水交給顧晨，自己則「噗通」一聲倒在床上，要死要活道：

「不行了，我得睡一覺，這簡直太難受了，我現在終於知道這些飛行員的選拔為什麼這麼嚴格……」

盧薇薇還在各種碎碎念。

沒錯，操作模擬器，已經讓盧薇薇意識到，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差事。

顧晨瞥了眼身邊的劉靜茹，問道：「我另外兩名同事呢？」

「在隔壁，就讓薇薇姐先在房間休息，我帶你去隔壁看看。」劉靜茹說。

「行。」顧晨默默點頭，直接跟在劉靜茹身後，一起離開了房間。

隔壁房間，此時此刻，王警官和袁莎莎也正好結束完剛才的訓練。

和盧薇薇一樣，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分別躺在各自的床上上，似乎也被這種模擬訓練搞得暈頭轉向。

劉靜茹推門一瞧，頓時一陣欣喜，心說原來不止自己一個人感覺會有這種難受的狀況，合著大家都是一樣的？

瞥了眼身邊的顧晨，劉靜茹頓時心想，當然，這個人除外。

「王師兄，小袁，你們還好吧？」顧晨走到兩人中間，也是詢問情況。

王警官趴在床上搖了搖手：「顧晨，你先別管我，讓我趴一會兒，就一會，我感覺自己現在還在已經不能走路了。」

「我也是。」袁莎莎也是一臉難受，閉眼說道：「感覺現在雙眼還在冒星星，這模擬器怎麼這麼難操作啊？我差點就快吐了。」

顧晨：「……」

感覺沒這麼難的樣子吧？

瞥了眼身邊的劉靜茹，顧晨頓時佩服說道：「劉靜茹，還是你比較適應這種模擬訓練，可能你比較適合做穿越機飛手吧？」

「呵呵。」被顧晨這麼一說，劉靜茹怪不好意思的，不由乾笑兩聲。

感覺自己第一次模擬訓練之後摔倒的事情，肯定得瞞一輩子了。

此時此刻，外頭也傳來一陣動靜。

劉靜茹的手機也隨之響起。

拿起手機一瞧，劉靜茹趕緊劃開接聽鍵：「喂，原來你啊？怎麼？你們已經到了？哦，是小蘭姐告訴你們地址的？那好，你們現在已經在六樓？好的，我現在出來。」

掛斷電話，劉靜茹也是一臉欣喜，趕緊跟顧晨彙報著說：「顧晨學長，蓉城眼鏡蛇俱樂部的趙波跟徐陽過來了，就在外頭。」

「是嗎？」顧晨聞言，趕緊將房門打開，走到門口看看左右。

此時此刻，胖子趙波跟徐陽已經在門口左顧右盼。

見到顧晨，兩人當即招了招手。

但此刻的顧晨卻發現，兩人的眼角位置，都有不少淤青。

趙波的臉頰似乎還有些紅腫。

見此情況，顧晨趕緊走上前查看情況，問道：「你們這臉是怎麼回事？」

「害！別提了。」趙波捂著浮腫的臉頰，也是沒好氣道：「昨天晚上，在酒吧消遣，結果碰見魔都小丑俱樂部的幾個仇家。」

「小丑俱樂部？」顧晨表情一呆，有些詫異。

劉靜茹則趕緊解釋說：「小丑俱樂部，是魔都的一支FPV穿越機競速俱樂部，他們實力挺強的，而且他們的隊徽就是一隻小丑。」

想了想，劉靜茹頓時誒道：「誒？不對呀，小丑俱樂部的人怎麼到了？他們也是提前到的嗎？怎麼沒有跟我們主辦方聯繫？」

「沒錯，他們是提前到了一天，就昨天到的。」徐陽擦著嘴角的淤青，也是不由分說道：

「我們昨天都在酒吧碰見，這些小丑俱樂部的飛手，之前跟我們蓉城眼鏡蛇俱樂部，在京城的一場分站賽中，鬧過矛盾，還起過衝突。」

深呼一口重氣，徐陽也是頗為無奈道：「所以，這次算是冤家路窄，我們也沒想到，竟然能在江南市的酒吧，碰見這幾個冤家。」

「是啊，小丑俱樂部那幾個傢伙，本身跟我們蓉城眼鏡蛇俱樂部，就有很深的矛盾，而且這個矛盾，從俱樂部老闆開始就一直存在。」胖子趙波揉了揉臉，也是不由分說。

顧晨眉頭一蹙，忙問道：「這話怎麼說？」

「蓉城眼鏡蛇俱樂部的老闆，跟魔都小丑俱樂部的老闆，之前兩人就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而且，兩人都喜歡FPV穿越機，所以都成立了相關的俱樂部，也是國內最早一批俱樂部。」

趙波回想了幾秒，這才又道：「後來，據說是兩人生意鬧掰了，然後開始公開互撕。」

「本來是兩個好兄弟，結果反目成仇。」

「而這種仇，直接從生意場上，延伸到了FPV穿越機競速賽場。」

「最近的幾次各大分區賽中，我們兩方俱樂部，可以用兩敗俱傷來形容彼此。」

「兩敗俱傷？」顧晨有些不太明白，趕緊又問：「這有什麼說法嗎？」

「呵呵，那是當然的。」見顧晨不太了解這其中的恩怨，胖子趙波倒是無所謂道：

「就是為了遏制對方拿到不錯的名次，我們兩大俱樂部之間，寧願自己不拿名次，也要將對方拉下馬，也就是自殺式狗斗的方式。」

「我明白了。」這邊胖子趙波話音剛落，劉靜茹便恍然大悟，趕緊說道：

「也就是說，你們如果發現對方俱樂部飛手，可能拿到獎項時，然後你們就採用自殺式狗斗方式，跟對方同歸於盡，相互傷害。」

「這樣一來，你們雙方俱樂部，哪怕自己不拿名次，也絕對不然對方拿名次，是這麼個說法嗎？」

「沒錯。」胖子趙波微微點頭，也是頗為無奈道：「只可惜，這種自殺式狗斗的方式，違背體育道德。」

「雖然老闆痛快了，但是我們的選手可就慘了，沒有積分，反而把成果白白便宜其他人。」

「所以，我們兩方俱樂部飛手之間，關係一直都很緊張，只是沒想到，我們會在江南市的酒吧里碰見。」

笑了笑，胖子趙波也是頗為無奈：「結果昨天晚上，我們雙方都喝了點酒。」

「小丑俱樂部的這幫飛手，眼看我們蓉城眼鏡蛇俱樂部，就我跟徐陽兩個人。」

「所以他們就圍過來挑事，然後……以我這脾氣，我當然不會讓我跟徐陽吃虧了，所以……」

「所以你們就跟他們干架？」劉靜茹問。

趙波撓撓後腦，一臉不好意思道：「那可不？氣氛都已經到這了，不幹一架，那怎麼說得過去啊？」

「胡鬧，我看你們簡直就是胡鬧。」見趙波打架還洋洋得意，劉靜茹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你要知道，比賽選手打架鬥毆，各種鬧事，那是要被取消資格的。」

「可我們還沒在江南市這邊登記註冊呢。」趙波也是趕緊解釋。

劉靜茹眸子一瞪，也是撇嘴嘴道：「這好在你們還沒註冊，否則被主辦方發現，你們在外頭惹是生非，那肯定要取消你們的比賽資格的。」

「畢竟這參賽選手，在酒吧打架鬥毆，傳出去多丟人啊？你們就不會克制一點？」

「不能。」這邊劉靜茹話音剛落，一直很少說話的徐陽，卻突然反駁著說：

「對付這些人，不用客氣，小丑俱樂部聲名狼藉，他們的比賽精神，向來都被人詬病。」

見劉靜茹有些好奇，徐陽趕緊又道：「反正之前的很多比賽當中，我明明可以拿到不錯的名次，可就因為老闆之間的內鬥，這些人讓我錯過了許多獲獎機會，卑鄙程度，遠超你想想。」

「所以……就因為這個，你就不得不動手？」劉靜茹雖然不清楚，這個徐陽跟這些小丑俱樂部隊員之間，到底有多大仇恨？

但劉靜茹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是主辦方，是有權力和義務，約束這幫職業飛手，遵守職業道德。

可一聽胖子趙波和徐陽的一番說辭，劉靜茹忽然又有些難過。

倒不是因為雙方打架鬥毆，而是比賽之間，竟然還存在自私狗斗？

還存在雙方俱樂部老闆為了私人恩怨，而破壞他人成績的行為。

這種行為，其實已經違背了體育道德，完全不可原諒。

之前劉靜茹只聽說過踢假球之類的事情，可那都是發生在高度職業化的球場上。

可自己卻往往沒想到，這種違背體育道德的事情，竟然有一天，發生在FPV穿越機競速比賽的新興比賽現場，這多少讓人有些難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