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6、白眼狼

「老陳，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莉莉再怎麼不好，那也是我們的女兒啊？」妻子見陳薛斌如此態度，心裡不由一陣酸痛。

但陳薛斌卻不予理會，直接又道：「怎麼？她連我這個父親都不願叫，就等於不承認有我這個父親的存在，我有沒有這個女兒，有區別嗎？」

「老陳。」聽著丈夫冰如寒霜的態度，中年女子似乎也有些絕望。

哽咽幾聲后，也是澹然說道：「老陳，不管莉莉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也不管你認不認她，總之，她是我的親骨肉。」

「你難道忘記了嗎？當初答應我的事情？現在莉莉失蹤，下落不明，你卻是這種態度，你……你真是要傷了我的心才滿意嗎？」

「夠了。」似乎是激怒到陳薛斌，剛才還坐在沙發上的陳薛斌，這才不由站起身，對著妻子怒喝道：

「阿柔，難道這些年我對你們母女倆還不夠好嗎？我給了你們錦衣玉食，讓你們吃喝不愁，能有一個富足的環境生活下去。」

「可你看看這些年，莉莉都對我什麼態度？我給她錢花，撫養她長大承認，可到頭來我又得到了什麼？她又是怎麼對我的？」

重重的嘆息一聲，陳薛斌也是怒不可揭道：「我這麼多年，算是養了一個白眼狼，這樣的女兒，我要她何用？趁早從我眼前消失最好。」

「嗚嗚。」見丈夫如此態度，似乎也是傷透了中年女子的心。

中年女子頓時雙手捂臉，坐在沙發另一頭哇哇大哭。

這可把在場眾人都給弄得雲里霧裡，似乎這個家庭很有問題。

盧薇薇見狀，趕緊坐在女子身邊，拍著肩膀安慰起來。

而顧晨也走到陳薛斌跟前，將執法記錄儀對準陳薛斌后，這才掏出筆錄本，語氣澹然的問他：

「陳先生，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家庭到底什麼情況？但是目前陳莉的失蹤，也跟其他失蹤人員有著緊密關聯。」

「而且我們的救援隊，還在仙女峰山上各種搜索，我需要你提供竟可能多的信息，幫助我們警方儘快找到這幫失聯人員。」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似乎是帶著怨氣，陳薛斌幽幽的嘆息一聲，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又道：

「我剛才發火，並不是針對你們，我是心裡憋的慌。」

「可以理解，你的家庭情況，可能有些複雜對吧？」王警官也是附和著說。

陳薛斌瞥了眼正在哭泣的妻子，目光重新回到顧晨身上，這才默默點頭，不由分說道：

「實不相瞞，陳莉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她是跟隨我現在的妻子，一起嫁到我家的。」

「我們父女倆，從小關係就不好，不管我如何寵她，可換來的都是冷漠的回應。」

嘆息一聲，陳薛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才又道：

「都說這人心是肉長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她陳莉是快石頭，那也已經接納我這個父親了吧？可她偏不。」

「在家各種不鳥我，跟她說話假裝沒聽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還不能管。」

搖搖腦袋，陳薛斌單手扶額，也是一臉懊惱道：「本來我公司的事情就一大堆，還處理不好陳莉的關係。」

「可以說，這些年來，陳莉把我搞得是焦頭爛額，我每年給她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一大堆。」

目光掃視眾人，陳薛斌再次拍拍胸口，也是訴苦著說：「我這個做繼父的，雖然跟陳莉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可這麼多年，我跟我愛人都沒有再要其他孩子，我一直把陳莉當做自己的親閨女一樣看待。」

「我真的，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一切，可到頭來，換來的又是什麼？我的心都快涼了。」

聽著陳薛斌的訴苦，顧晨這才清楚，原來陳莉是跟隨母親一起嫁到陳家的。

也難怪陳莉性格古怪，明明有一個有錢的繼父，從小生活方面也是衣食無憂。

可陳莉偏偏走了一條跟其他人完全不同的道路，跟有夫之婦混跡在一起。

這剛開始，大家都很難理解，一個名校畢業的高材生，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

可現在看來，陳莉似乎還有些叛逆的性格，尤其是跟繼父之間的關係，似乎非常敏感。

可顧晨也知道將心比心這個道理，沒道理陳薛斌這麼多年的努力，都換不來陳莉對他的好感？

這從情感方面來說，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於是顧晨繼續問道：「對了陳先生，您跟您現在的愛人結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呃，10年前。」陳薛斌脫口而出。

顧晨思考幾秒，直接脫口而出：「那就是說，陳莉跟隨母親嫁給您的時候，她才14歲？」

「是的。」陳薛斌微微點頭，也是嘆息一聲道：「10年了，我就是養一條狼崽子，那也跟我混熟了，可陳莉就是一條白眼狼。」

比劃著雙手，陳薛斌也是百般無奈道：「她這10年來，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哪一樣不是花我的錢？」

「可現在，翅膀硬了，感覺自己能賺錢了，壓根就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裡。」

「這滿世界打聽打聽，我陳薛斌對她陳莉，哪樣不好？這些街坊鄰居都看在眼裡。」

「可這麼多年來，我都要努力剋制好情緒，努力維持這個家庭的和睦，我……我……」

說道最後，陳薛斌似乎被氣得不輕。

瞥了眼擦拭眼淚的妻子，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無奈搖頭：「不說也罷，感覺我就沒這個女兒，她如何，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也不能這樣說。」袁莎莎見陳薛斌似乎帶著強烈的個人情緒，也是插嘴說道：

「陳先生，我想您跟您女兒陳莉之間，肯定有某些隔閡沒有解開。」

「如果說，10年來，你們兩個的關係都是如此，而您又對陳莉百般寵愛，那陳莉沒道理對您如此冷漠。」

「如果陳莉真的是這樣的人，那就是陳莉的問題，這可能是心理問題，她可能對您的某些事情，有著強烈的恨意，您覺得是哪件事情呢？」

「呃……」

似乎是被袁莎莎一句話懟得不知如何回答？陳薛斌眉頭緊蹙，也是陷入沉思。

「也就是有咯？」王警官見陳薛斌如此表情，也是猜到一二。

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催促：「既然你們有隔閡，那就應該把問題講明白，雙方好好坐下來溝通。」

「不好好溝通，問題又怎麼能得到解決呢？陳老闆，我看你是沒處理好你們兩個之間的這個矛盾吧？心結解開了，一切都好說啊？」

面對眾人的集體發問，陳薛斌似乎有些尷尬。

瞥了眼看向自己的妻子，陳薛斌嘆息一聲，也是如實說道：

「如果說，陳莉為什麼這麼恨我，可能是因為我娶了她媽吧？」

「她覺得，是我破壞了她原有的家庭，所以，一直把這樣的恨意，帶到了新家庭。」

「怎麼說？」顧晨記錄的同時，也是抬頭盯住面前的陳薛斌。

似乎陳薛斌的話裡有話。

陳薛斌也不裝了，直接坦白道：「事情是這樣的，當初陳莉還不叫陳莉，她叫許莉。」

瞥了眼身邊的妻子，陳薛斌又道：「而我現在的妻子，當初在我公司工作，她是我的秘書。」

「您秘書？」聽到中年女子當初的身份，竟然是陳薛斌秘書的時候，盧薇薇眉頭一蹙，表情過於驚訝。

或許是想到了陳莉作為鄒雄秘書，以及跟鄒雄的一些列不清不楚的關係，盧薇薇很容易代入到陳薛斌兩夫妻的關係。

王警官聞言，則是趕緊問道：「那陳莉的父親，哦不，當時應該叫許莉，這個許莉的父親，是不是也在你們公司上班？」

「嗯。」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陳薛斌便點頭承認：「沒錯，當初我經營的化肥廠，規模還很小的時候。」

「那時候，只能算是小作坊，當時的工人和管理人員也並不多，許莉的父親，還有……還有……」

瞥了身邊的妻子，陳薛斌又道：「還有阿柔，他們一家都來自外地，當時在江南市謀生，就來到我公司上班。」

「那時候，公司發展正處在上升期，我需要一名秘書，幫我處理公司的各種瑣事，於是我便準備去人才市場招聘。」

「可當時許莉的父親，已經是我公司的車間管理了，他毛遂自薦說，自己的愛人，當初學的就是文秘專業，目前一直跟隨著他，也沒出去工作，就一直帶著孩子。」

「我一聽，是自己公司員工的愛人，想想大家都挺熟的，就答應了面試。」

「那結果呢？」顧晨瞥了眼身邊的中年女子，問道：「陳太太面試上了對嗎？」

「對。」陳太太似乎也並不忌諱，直接沾了沾眼角的淚珠，回復著說：

「我原本就是學的文秘專業，那時候文秘專業，其實並不好找工作。」

「而我又帶著女兒，負責女兒和一家的各種生活，後來我前夫推薦我去試試公司的秘書，我就答應了，結果……」

抬頭看了眼陳薛斌，陳太太也是嘆息著說道：「結果我就應聘上了，老陳讓我先試試，就這樣，我成了老陳的秘書。」

話音落下，大家再次將目光看向陳薛斌。

而此時的陳薛斌，似乎也陷入到當初的回憶，整個人不由感慨道：

「說實在的，那時候，我剛離婚，孩子也判給了前妻，我一心搞事業，也就沒再考慮婚姻的事情。」

「可當我第一次看見阿柔的時候，我便喜歡上了阿柔。」

「可是我知道，阿柔是有家庭的，而且丈夫還是我公司的車間管理，所以我便沒這想法。」

「後來我發現，阿柔做我秘書的過程中，能夠幫我把各種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不僅是工作上，還有生活上。」

「她甚至會注意到我身體狀況，還會提醒我幾點要吃藥，這在我之前那段失敗的婚姻當中，似乎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重重的嘆息一聲，陳薛斌也是無奈嘆息：「之前那段失敗的婚姻，讓我對婚姻已經失望透頂。」

「可是阿柔的出現，反覆就像是黑暗裡的一道光。」

「可……可是。」盧薇薇尷尬的看著兩人，也是有些無奈道：「可是，當時您太太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我知道。」陳薛斌看向身邊的妻子，也是不由感慨道：

「之前我認為，我們兩個絕無可能，所以我一直沒往那方面想。」

「可是後來，由於工作的原因，我們兩個的關係越來越好。」

「有時候需要出差，如果沒有阿柔在身邊，我的工作完全就是一團糟。」

「我開始漸漸發現，我甚至有些離不開阿柔，可能也是因為我的原因，這才導致阿柔受到傷害。」

「怎麼說？」王警官越聽越懵，感覺兩人這樣發展下去，那遲早得出問題啊？

而此時的陳太太，早已是將頭扭向一側，似乎不好回應。

而陳薛斌則是坦然面對道：「由於阿柔工作出色，幫我搞定了一個重要的項目，所以為表感謝，我讓阿柔陪我一起去接待那些重要的客戶。」

「可是阿柔平時的穿著過於樸素，於是我便心血來潮，給她買了一件高檔禮服，讓她穿著高檔禮服，陪我一起去見客戶。」

「可原本只是正常的商務交流，我甚至都沒讓阿柔喝酒，結束之後，還親自送阿柔返回住處。」

「可就是因為我倆搭檔默契，公司開始出現各種流言蜚語，阿柔的丈夫感覺自己臉上無光，甚至感覺，阿柔背著他，跟我有著某些不正當關係。」

重重的嘆息一聲，陳薛斌也是百般無奈道：「後來，也就是第二天，我發現阿柔沒有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

「可公司辦公室里的許多事務，沒有阿柔根本不行，於是我便去到車間，找到阿柔的前夫，問他阿柔怎麼沒來上班？」

「那她前夫怎麼說？」王警官問。

陳薛斌無奈搖頭：「他說，阿柔身體不舒服，可能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我說公司的許多事情還沒處理，能不能讓阿柔交接一下工作再休息？」

「結果阿柔的前夫沒有答應，我看出了三人之間的尷尬，於是見好就收，可是公司的事情，不能沒人處理。」

「於是，我就私自開車來到阿柔的住處，上門找阿柔，想讓阿柔幫忙處理一下還未完成的工作。」

搖搖頭，陳薛斌也是頗為感慨道：「可當阿柔打開門，我看到阿柔的模樣時，瞬間感覺不可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