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7、從來就沒聽說過
種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這讓顧晨對張德志的誠實產生懷疑。
畢竟,按照村裡大多數人的說法,張德志跟妻子的關係一直不好,經常會出現吵鬧的情況。
可現在,張德志的妻子,忽然之間不見了蹤跡。
而張德志,卻在妻子離開家之後,放棄住在主卧,而選擇次卧。
這種反常的舉動,還是讓顧晨有些摸不著頭腦。
至少說明,張德志對於主卧有些排斥,可排斥點在哪?僅僅是因為在這間卧室里經常吵架的緣故嗎?顧晨感覺不會。
可現在,顧晨又在這間房內,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這更增加了顧晨對於主卧的懷疑程度。
「顧師弟。」見顧晨愣在原地,盧薇薇湊到顧晨身邊,也是用只有自己跟顧晨能聽到的音量提醒說:
「這裡好像有股血腥味?」
「看來盧師姐也聞到了?」顧晨扭頭說。
盧薇薇默默點頭:「畢竟辦理過這麼多桉子,這點情況還是能夠辨別的,只是……」
盧薇薇還想再說下去,卻被顧晨伸手打斷。
隨後,顧晨扭頭看向張德志,也是好奇問他:「張德志先生,你們房間,一直都是你跟你愛人住在這裡對嗎?」
「啊?」似乎是沒有聽懂顧晨的意思,張德志問道:「怎麼說?」
「就是問你,這個房間,除了你跟你愛人住過,還有其他人住過沒?」盧薇薇繼續補充著說。
張德志一聽,臉色當即變得難看起來,也是沒好氣道:
「你們什麼意思?這房間不是我跟我老婆住在這裡,難道還有其他人?」
「那就是咯?」也是見張德志自己確認,顧晨微微點頭,又道:
「我們在這裡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這邊還不等張德志產生疑惑,一旁的白髮老大爺便懵圈道:「怎麼會有血腥味呢?」
盧薇薇瞥他一眼:「大爺,不信你自己聞聞看。」
白髮老大爺嗅了嗅,仔細回味,卻是搖頭說道:「我什麼都沒聞到。」
「你當然聞不到。」顧晨見白髮老大爺如此一說,也是趕緊上前一步,主動解釋說:
「我們辦理過不少桉子,血腥味對於我們來說,有著天然的敏感。」
「可以說,這種味道,就是血腥味,普通人可能很難分辨,但是對於我們警察來說,要分辨血腥味,還是挺簡單的。」
「真的假的?」扭頭看了眼身邊的張德志,白髮老大爺頓時臉色驟變,也是推著張德志的肩膀,質問道:
「張德子,這到底怎麼回事?房間里的血腥味是什麼情況?」
「叔,你別聽他們胡說,還什麼血腥味?」也是見大家步步緊逼,張德志顯然有些難以招架。
看了眼顧晨方向,張德志又道:「我說警察同志,你們可能搞錯了吧?卧室里怎麼會有血腥味呢?」
「可能是因為房間經常沒有打掃的緣故吧?所有,會有一些味道,但怎麼都不可能是血腥味,你們肯定是聞錯了。」
這邊張德志話音落下,顧晨也顧不得跟他解釋,開始藉助著卧室的燈光仔細尋找蛛絲馬跡。
可這一舉動,頓時又讓張德志不太高興。
張德志也是陰陽怪氣道:「警察同志,這大晚上,你們跑來我家搜查,我已經夠配合了。」
「可你們現在僅憑感覺,就開始對我家展開搜查,這似乎有些不太合適吧?」
「張德志。」聞言張德志說辭,盧薇薇轉身看向他,也是鄭重其事的解釋說:
「我們現在懷疑,你愛人可能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村子。」
「畢竟,你說她回娘家,可是並沒有人看見過,現在也沒人證明。」
「可現在,我們卻在你家卧室,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如果你沒有撒謊,那麼,血腥味又是怎麼來的?我們必須要搞清楚。」
「警察同志。」也是聽盧薇薇如此一說,白髮大爺將盧薇薇拉到一側,也是詢問著說:
「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我當然希望是我們搞錯了,這樣最好。」盧薇薇說。
白髮老大爺瞥了眼身後的張德志,又看向正在到處搜查的顧晨,趕緊跟盧薇薇溝通道:
「張德子,雖然跟他老婆關係不好,可也不至於會害他老婆。」
「大爺,這個得講證據。」也是見白髮老大爺,明顯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盧薇薇也是跟他講道理說:
「現在問題是,這個房間里,到底發生過什麼?」
「物品都有被人移動過的痕迹。」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顧晨便發現了貓膩,直接站起身,來到眾人跟前。
「物品被移動過?」白髮老大爺有些不解。
而顧晨則是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強光手電筒,調整集中光束,對著一些傢具的角落位置畫圈道:「像這些傢具,明顯都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迹。」
「而且,時間應該發生在不久前。」
頓了頓,顧晨又道:「哦,也可以說,應該就是你愛人回娘家的這段時間移動過。」
「因為地上的灰塵,似乎是被清掃過,但是,傢具在某一處地點放置太久,必然會在這處地點,留下一些難以擦拭的痕迹。」
「不是說你將灰塵掃掉,然後再用拖把拖地就能去除的。」
見張德志有些緊張,顧晨來到他跟前,也是目光直視張德志說:
「張德志先生,你說過,這個房間,只有你跟你愛人住過,也就是說,沒有其他人來過。」
「可是我很好奇,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在你愛人回娘家的這段時間,將房間里的傢具,重新搬運位置呢?」
「我……」面對顧晨的質問,張德志有些結巴,但還是鄭重其事道:
「這有什麼?我想換個環境不行嗎?」
「每天面對同樣的傢具,換個環境,心情也會好很多。」
「可你明明並不想住在主卧,就如你之前所說的,面對這個房間,你就心煩意亂,你甚至住在了次卧。」
「可你既然已經住在了次卧,那又何必多此一舉,把主卧的傢具調換位置呢?」
顧晨也是根據張德志之前的說辭,抓住他的邏輯漏洞,繼續質問。
張德志頓時臉一黑,也是沒好氣道:「我……我樂意。」
「你樂意?」聞言張德志如此一說,顧晨也是哼笑一聲,這才又道:
「張先生,我現在懷疑,你愛人或許並沒有返回娘家,她又可能在房間內,遭遇了某些變故。」
「而這個變故,才導致你不敢住在主卧房間,害怕自己有陰影。」
「你甚至不惜餘力的,將主卧房間的傢具搬運位置。」
「這樣做,只是為了掩飾某些秘密,對嗎?」
「我……」
顧晨的話似乎句句犀利,說的張德志啞口無言。
而此時旁觀的白髮老大爺,似乎也意識到情況不對。
按理來說,張德志的舉動,已經讓自己也產生懷疑。
尤其是住在次卧,對於了解張德志的人來說,這種舉動的確過於反常。
可現在,警方又在張德志的主卧房間內,聞到一股血腥味。
加上警方也已經發現,主卧房間的各種傢具,似乎都有被人搬動過的痕迹。
種種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張德志。
白髮老大爺頓時有些后怕,本能的後退一步,對著張德志質問說:
「張德子,你跟叔說,你老婆到底跑哪去了?你是不是在這個卧室里,對你老婆做了些什麼殘忍的手段?」
畢竟剛才顧晨已經說的非常隱晦,就差直接說你在房間內,謀害了自己的老婆這麼直白。
老大爺不傻,聽得出顧晨的意思。
現在看著面前的張德志,白髮老大爺也是一陣后怕。
但張德志卻是哼笑兩聲,無所謂道:「警察同志,我看你們就是神經過頭,胡說八道。」
「這大晚上的,在我家各種搜查,還污衊我,我家不歡迎你們,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呵呵,我們現在是在調查,怎麼?你害怕了?」似乎也是看出了張德志現在,心裡緊張的不行,盧薇薇也是哼笑著問他。
但張德志似乎也不想再讓顧晨和盧薇薇繼續調查下去,尤其是顧晨發現,主卧房間內,竟然有血腥味。
而且所有傢具,似乎都有被移動過的痕迹。
並且顧晨還能根據房間各種痕迹的差異,判斷出移動傢具的時間,可能就在自己妻子離開家的前後。
這樣一來,時間線似乎都能對上,這等於是見張德志與妻子失蹤的情況關聯在一起。
張德志不傻,很清楚顧晨現在嚴重懷疑自己。
面對張德志的出言不遜,顧晨並沒有過多的理睬,而是瞥了眼身邊的白髮老大爺,問道:
「大爺,平時這個房間,你來過嗎?」
「呃,好像來過吧?」白髮老大爺一呆,也是若有所思,緩緩回道。
「那你能把房間的傢具擺放位置,準確還原出來嗎?」顧晨又問。
「這……」白髮老大爺猶豫了一下,瞥了眼房間內的情況,整個人頓時搖頭回道:
「不能,我記性不好,這個房間,我記得,還是他們小兩口結婚的時候,我來過一次,那時候也就隨便參觀的看上兩眼。」
「可你要說,讓我還原出房間里傢具的各種擺設,對不起,我這老頭子記性不好,真的辦不到。」
也是害怕自己弄錯了位置,會給警方添麻煩。
加上張德志這邊所遭遇的情況,這更加讓白髮老大爺相信,自己最好不要趟這趟渾水。
盧薇薇見狀,也是沒好氣道:「那大爺,你知道,村裡平時誰跟張德志的愛人關係好嗎?還有,哪些人會經常來張德志家做客?並且經常進入這間卧室嗎?」
「呃,倒是有一個人。」聽盧薇薇這麼一提醒,白髮老大爺似乎也想起一人,於是趕緊解釋說:
「隔壁的花姐,她平時跟張德志老婆關係不錯,好像還經常會給他老婆帶零食。」
「我記得,張德志這段日子,跟他老婆關係不好,他老婆都會跟花姐訴苦。」
「所以,張德志不在家的日子,其實他老婆也會經常性的邀請花姐去她家坐坐,聊聊天什麼的。」
「我估計啊,花姐應該是最清楚的。」
「花姐?隔壁?」聽到此人就在隔壁,盧薇薇趕緊催促著說:
「大爺,能不能麻煩你一下?幫我們把這個花姐找過來,行嗎?」
「行,當然行。」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白髮大老爺此刻緊張不已。
一聽警方要找花姐,想著花姐或許也能幫上忙,於是白髮老大爺果斷答應道:
「那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去找花姐。」
話音落下,白髮老大爺直接下樓,往門外走去。
而此時的顧晨和盧薇薇,也是相互對視一眼,之後又將目光看向張德志。
而此時的張德志,根本不敢直視顧晨和盧薇薇。
在房間里,充滿著各種尷尬的氣氛。
張德志選擇站在門口位置。
而顧晨為了防止張德志隨意離開,也選擇站在樓梯口,堵住張德志離開的去路。
「我都說了,你們警察就是大驚小怪,沒事找事。」見氣氛已經到這了,張德志只能對著顧晨埋怨幾句。
但顧晨卻是無所謂道:「具體什麼情況,等我們調查清楚再說。」
也就在這種雙方都感覺極其尷尬的氣氛中,白髮老大爺,已經帶著一名穿著腳套的中年胖女子,火急火燎的從一樓,沿著樓梯來到二樓。
見到顧晨的同時,白髮老大爺也是趕緊介紹:「警察同志,這就是住在隔壁的花姐。」
「平時,花姐跟張德子老婆關係很好,也經常回來他家做客。」
「你要是有什麼疑問的地方,直接問她就行。」
「好的,謝謝大爺。」先是對白髮老大爺的幫忙道了聲謝,顧晨扭頭看向他身邊的中年胖女子。
而此時此刻,這名中年胖女子也是緊張的不行,看顧晨的眼神也有些拘謹。
「您就是花姐?」顧晨問她。
「對,大家都這麼叫我。」花姐說。
「那張德志的愛人,有沒有跟你說起過,她要回娘家的事情?」顧晨又問。
「沒有。」花姐搖搖腦袋:「從來就沒聽說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