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0章 疼痛會讓他長記性【二合一章】
聶寶根的情緒彷彿瞬間爆發,尤其是談到自己的兒子,似乎那種意難平,再也讓他綳不住了。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顧晨當然能夠理解一位老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感受,也能理解聶寶根在兒子去世后,卻無法調查真相的不甘。
可以說,張志強的出現,又讓他重新看到了希望。
那個隱藏在內心多年的怨氣,似乎在那時可以得到發泄。
所以,聶寶根對張志強做了些什麼?顧晨現在都可以猜測出來。
尤其是當顧晨讓法醫高川楓,利用魯米諾試劑,將現場還原出來的同時,就已經能夠預想到,這裡曾經發生過一起悲劇。
「聶寶根,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的做法我不能苟同。」
「呵呵。」聽著顧晨的這番講述,聶寶根似乎也無所謂,說道:
「顧警官,我知道你是個好警察,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我兒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邊還不等顧晨開口說話,聶寶根便自問自答道:「這意味著,我失去了一切,對於我兒子來說,他就是我的一切。」
「可現在,我什麼都沒了,我所有的一切希望,都這麼破滅了。」
「為了讓我兒子成才,我讓去學習自己喜歡的專業,去做他喜歡的事情。」
「我原本以為,他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現在呢?一切都沒了,我什麼都沒了,我失去了我兒子。」
說道這裡,聶寶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盧薇薇也是趕緊安慰道:「聶寶根,你的情況我很同情,也為你死去的兒子感到難過。」
「可是,你也不能用這種手段去報復一個人吧?你這樣反而把自己給捲入了犯罪,你這樣做值嗎?」
「為什麼不值?」聽著盧薇薇的分析,聶寶根似乎並不在乎,反而是質問盧薇薇道:
「我一個什麼都失去的人,我還怕什麼?我咽不下這口氣。」
「當我看見我兒子屍體的那一刻,我就暗暗發誓,如果我兒子真是他殺,那麼,我一定會把那個兇手碎屍萬段,我會讓他痛苦的死去。」
深呼一口重氣,聶寶根又道:「可這些年來,我沒有能力,我一直試圖通過老鷹圖騰的扣子,去引導那些人來找我。」
「可我一直沒有成功,而這一次,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這似乎是我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
「你說什麼?」王警官聽著聶寶根的這番說辭,心裡不由咯噔一下,也是好奇問他:
「你說你一直在利用老鷹圖騰的扣子,來引導這幫人找你?難道說……」
話音落下,王警官一臉驚訝,似乎已經猜到了一個可怕的現實。
而聶寶根看著王警官時,也是咧嘴一笑,不由分說道: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沒錯,張志強其實是被我吸引過來的。」
「你……你說什麼?」聽到這個結果時,負責記錄的袁莎莎也不由一驚,感覺面前的聶寶根,的確讓人難以捉摸。
尤其是他的可怕之處,在於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裡,可其實,他早就布設好了一旁大棋。
顧晨也猜到了事實,也是緩緩說道:「所以,聶寶根,你去魔都,找老字號鐘錶師傅,幫你拆解這個老鷹圖騰的扣子,其實,就是想引導這些人來找你對嗎?」
「呵呵,不愧是顧警官,看來你已經知道了。」見顧晨竟然能說出個所以然,但聶寶根並沒有感覺很意外,也是緩緩說道:
「沒錯,今年我的確去過魔都,而且,都是去老字號的鐘錶店。」
「因為,我兒子去魔都之前,曾經跟我說起過,他會去魔都的老字號鐘錶店,去調查一下老鷹圖騰扣子的情況。」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他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當然,我兒子也並沒有說。」
幽幽的嘆息一聲,聶寶根又道:「可是這幾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我兒子,想他從小到大的一切。」
「他的離開,就像是從我身上割塊肉下來,那種疼,我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又道:「所以,我今年才決定,去一趟魔都。」
「既然我無法找到我兒子死亡的線索,那麼,我就利用自己的方式來找。」
「因為這一切,或許都來自於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
「可這個真正的老鷹圖騰扣子,一直都在我手上,我可以利用這一點,去引導出對這個扣子感興趣的人。」
「因為,但凡知道這扣子秘密的人,都會想辦法聯繫到我,我也正好來個守株待兔。」
乾咳兩聲后,聶寶根繼續說道:「這麼多年來,我都在做著無奈的等待,可這樣的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
「所以,我決定,一定要把那個幕後黑手給找出來。」
抬頭看向顧晨幾人,聶寶根也是無奈說道:
「所以說,當看到張志強來到我店裡,開始裝腔作勢時,我心裡別提多高興?」
「我甚至已經猜到,這個傢伙來這的目的是什麼?所以,我裝傻陪他玩,讓他以為我好忽悠。」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我下的一盤大旗。」
「所以,你去魔都的老字號鐘錶店,其實是去釣魚?」顧晨聽著聶寶根的解釋,也為這個傢伙的厲害之處由衷佩服。
當然,這些線索,顧晨團隊已經有所了解。
只是不清楚,原來這一切,都是聶寶根在搗鬼。
而此時此刻,聶寶根也是哈哈大笑,狠狠點頭:「對,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在釣魚。」
「我要把那幫混賬東西都給找出來,我要讓他們都知道,害死我兒子的下場。」
「那後來呢?你在聶軍的地下室,都問出了什麼?」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追問。
而此時的聶寶根,眼神中充滿著憤怒和不甘。
短暫的停頓幾秒后,他這才緩緩說道:「當我抓到張志強的那一刻,我問他,我兒子的死,跟他到底有沒有關係?」
「他不承認,甚至還想各種反駁,所以,每當他反駁一句,我就扎他一刀。」
「疼痛會讓他長記性,讓他記住,惹誰都不要惹我。」
「我是一個失去兒子的人,我什麼都不怕,他要是想跟我耍花招,那就是找錯人。」
「呵呵,你可真夠殘忍的。」聽著聶寶根對張志強的審訊方式,王警官不由冷哼兩聲。
可以說,一個大爺,能把審訊工作做到這種程度,其實早就可以預見,他什麼都不怕。
就是想要跟對方玉石俱焚。
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任何瘋狂的舉動,似乎都很很正常。
可是這種殘忍的方式,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無法想象。
聶寶根默默點頭,哼笑著說道:「我不會同情張志強這種人,他不值得同情。」
「好吧。」聽著聶寶根的講述,顧晨默默點頭,又問他:「那他最後說沒說?」
「說了,他忍受不了我的摧殘。」聶寶根碩。
「他說什麼了?」顧晨又問。
聶寶根猶豫了幾秒,也是緩緩說道:「因為受不了我的折磨,他終於鬆口,告訴我,他的確認識我兒子聶平,也知道我兒子的一些事情。」
「我知道,他這是沒轍了,在面對我這種手段,他其實也清楚,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了。」
「他知道我不會放過他,不管說不說,我都不會放過他。」
「那他既然知道,又為什麼要告訴你?難道是想多活一點時間嗎?」盧薇薇說。
「哈哈。」聞言盧薇薇說辭,聶寶根默默點頭,也是乾笑著說道:
「女警同志,你說對了,他張志強雖然知道自己活不過那晚,但是,他想讓自己的生命再延續一點時間。」
「但是,他忘了,他延續生命的代價,就是要忍受更多的身體痛苦。」
「但凡他說的不對,或者不合我心意,我都會用刀告訴他,他應該說實話。」
「那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此刻的袁莎莎,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而聶寶根卻是猶豫起來,似乎當時的情況,讓他腦子有點懵。
可短暫平復下心情后,聶寶根又繼續說道:「他說,我兒子其實是被人推進江里的,而那個人,就是他。」
「你說清楚一些。」見聶寶根,其實是知道自己兒子的死因,因此顧晨也是再三提醒。
就現在而言,聶寶根所說的每一句話,對自己的案件辦理都極為重要。
而聶寶根此刻也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脫口而出:
「他告訴我,我兒子是被他推進江水當中的,因為,我兒子欺騙了他。」
「怎麼說?」王警官皺了皺眉,感覺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簡單。
而聶寶根也是繼續思考:「其實,張志強告訴我,他其實早就知道這老鷹圖騰里的秘密,之前就一直在尋找這個扣子的下落。」
「但是,由於我兒子一直在國外,所以,他也沒有辦法。」
「等一下。」聽到這裡,盧薇薇則是打斷著說道:
「之前也有一個人,說是這個老鷹圖騰扣子主人的朋友,是這個扣子的主人,在臨死前送給他的,為此,他還一直在催促聶平的前女友,也就是吳雪莉,把這個扣子還給他。」
「難道說,這兩人之間,有著某種關聯?」
「並沒有。」聽著盧薇薇的解釋,內寶根直接搖頭否認。
盧薇薇默默點頭:「好吧,那你繼續說下去。」
「好。」聶寶根點頭,也是繼續說道:
「其實,那個張志強,一直都清楚,老鷹圖騰扣子里所包含的秘密。」
「他也曾接觸過我兒子,在我兒子來到魔都的時候,他找到了我兒子,把他逼到江邊,威脅讓他交出老鷹圖騰的扣子。」
「為此,他甚至把我兒子推到江邊的位置,可是,就因為他一個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我兒子直接從岸邊掉入江水當中。」
「就這樣,他原本是沒有想要殺害我兒子聶平的,他只是想要那個老鷹圖騰的扣子。」
「但是一個不小心,卻釀成大禍。」
「我兒子失手被他推進了江水當中,但是我兒子壓根就不會游泳,就這樣,折騰了幾下,我兒子……我兒子他……」
說到這裡,難過的情緒再度蔓延,聶寶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整個人陷入到抽泣當中。
「你先冷靜一下。」袁莎莎提醒一句,也是繼續追問:
「也就是說,那個張志強,當時威脅你兒子聶平,把他推到江邊位置威脅他。」
「因為你兒子聶平不會游泳,所以,被他以此要挾,可因為對方一個不小心,在他張志強還沒有拿到老鷹圖騰扣子的同時,就把你兒子聶平推進了江水當中,是這樣嗎?」
「是的。」吸了吸鼻子,聶寶根緩緩點頭,也是不由分說道:
「沒有辦法,當時那種情況,張志強他自己也說,自己完全是無意的。」
「他只是想拿到扣子,並不想害人性命,可現在說這種屁話有用嗎?」
「我兒子能回來嗎?他不能,他已經死了,是被這個傢伙推進江水當中的,是他害死了我兒子。」
說道這裡,聶寶根也是陷入到極度的悲傷情緒當中。
看著面前的一切,顧晨輕嘆一聲,將筆放在桌上,輕聲問道:
「可是,我們聽說,當然,也是你自己說的,你兒子是殉情跳江自殺的,這是怎麼傳出來的?」
「呵呵。」苦笑兩聲,抬頭看著面前的顧晨,聶寶根也是無奈說道:
「其實,這一切都是個陰謀,因為我兒子掉入江中,撲騰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而當時的張志強也慌了,趕緊假裝自己是個路過的行人,向旁人呼喊,說有人想不開跳江了。」
「因為那個地方,當時沒人注意,所以,聽他這麼一吆喝,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在這裡。」
「可是,大部分人都沒有勇氣跳江救人,直到我兒子已經沒了動靜,才有一位有用的外賣騎手,直接跳進江水當中,把我兒子撈了上來。」
「最後,也是在眾人的一起努力下,才把我兒子的屍體撈上岸邊。」
說道這裡,聶寶根極度哽咽,也是緩緩說道:
「這個張志強,為了擺脫自己的嫌疑,不斷給周圍人群灌輸,我兒子是跳江自殺的,說是殉情自殺。」
「由於當時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大家都在打聽怎麼回事?」
「這下好了,經過張志強這麼一穿,大家都是以訛傳訛,最後都說是我兒子想不開,跳江殉情。」
「甚至還有人傳出,我兒子跳江之前,還說了一些殉情的話。」
「結果,警方當時也沒有充分的證據,但是大部分人都說是跳江殉情,於是,便根據我兒子的身份,才查到他的前女友,正準備在魔都訂婚的消息。」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繼續說道:「就這樣,張志強歪打正著,正好讓警方相信。」
「是因為我兒子聶平的前女友,因為訂婚的緣故,導致我兒子心情糟糕。」
「在感情受挫的情況下,才做出這種傻事來,才最終選擇跳江殉情。」
「可結果呢?壓根就不是這麼一回事,所有人都被騙了。」
說道最後,聶寶根紅著鼻頭,也是不甘心道:
「當魔都的警方聯繫到我時,我只能去給我兒子收屍,你說,這一切不都是張志強弄出來的結果嗎?」
「他張志強害死我兒子,卻還有膽量來這裡找我。」
「我之所以花費這麼多精力,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夠找到殺害我兒子的兇手。」
「現在,他就在我面前,你們說,我能原諒他嗎?我不甘心啊。」
說道最後,聶寶根竟然急得直跺腳。
抽泣哽咽的樣子,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可同時大家也非常清楚,聶寶根私自殺害張志強,這種罪名,肯定逃不掉法律的制裁。
顧晨重重的嘆息一聲,也為內寶根感到惋惜,繼續追問道:
「所以呢?你殺了張志強?」
「是的。」聽到顧晨如此一說,剛才還泣不成聲的聶寶根,卻又突然變得極為冷靜。
「把具體細節說一下吧,你是怎麼做的?」看著面前的聶寶根,顧晨也是無奈嘆息。
而此刻的聶寶根,和剛才相比,卻顯得極為冷靜。
哼笑一聲后,也是緩緩說道:「當時,我一刀一刀的扎在張志強身上,讓他一點一點的交代出具體情況。」
「當我得知,我兒子就是死在他手裡后,我釋然了,然後,拿著周圍一個類似毛毯的東西,墊在他身上。」
「然後,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我一刀又一刀的,結果了這個混蛋的性命。」
「那當時聶軍在你身邊嗎?」王警官又問。
「在。」聶寶根冷靜點頭,也是緩緩說道:「我堂弟聶軍,當時就站在我身邊。」
「那他當時什麼反應?」王警官又問。
「呵呵。」聶寶根乾笑兩聲,也是緩緩說道:
「他什麼反應?還別說,平時打架鬥狠最厲害的聶軍,在看到這種場景時,整個人都懵了。」
「我突然摘掉張志強的眼罩,讓張志強看清我跟我堂弟聶軍的樣貌,就是不想留他看到明天的太陽。」
「可以說,我堂弟聶軍,就是這麼被我拉下水的,他完全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當看到我一刀一刀的結束張志強的性命時,他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想了想,聶寶根又道:「哦,他應該是被我給嚇傻了吧?」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乾的,跟他沒有關係。」
「這個你說的不算。」聽著聶寶根的講述,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說道:
「再怎麼說,這個聶軍,也是你的幫凶,你為了找到害死你兒子的兇手,竟然干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呵呵。」聽著袁莎莎的這番說辭,聶寶根似乎根本不在乎,也是哽咽著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要承擔的後果,但是,光靠我一個人,根本無法做到這一切。」
「我需要一個幫手,可是,我能夠找到的幫手並不多,所以,就想著讓我堂弟聶軍幫忙。」
深呼一口重氣,聶寶根又道:「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想好了這一切。」
「而且,我也知道,你們警方遲早會調查到我頭上來。」
「你知道我們會調查你?」聽著聶寶根如此一說,顧晨也是皺了皺眉,繼續問道:
「你說說看。」
「呵呵。」乾笑兩聲,聶寶根也是不由分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我去魔都鐘錶店找人調查老鷹圖騰扣子的事情。」
「那麼,你們一定也會調查,我為什麼會這樣做?」
深呼一口重氣,聶寶根繼續說道:「所以,你們也一定調查過我的財產情況,對吧?」
「呵呵,沒想到啊,原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聽著聶寶根的解釋,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所以,你那些房產專賣出去,都是你故意這樣做的?」
「是的。」聶寶根默默點頭,彷彿承受了所有的一切,也是無所謂道:
「我知道,你們警方最終還是會找到我這裡來的,我也知道,你們能夠順騰摸瓜,最終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在這之前,我要把該做的都做好,我要替我兒子報仇。」
「在這些事情都完成之後,我該怎樣就怎樣,你們想怎樣都行。」
「哼!」聽著聶寶根如此一說,王警官也是不屑道:
「你倒是無所謂了,你倒是替你兒子報仇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連累了你堂弟。」
「而你堂弟聶軍,間接的,成為了你殺人的幫凶,他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呵呵,我當然知道。」見王警官義正言辭,聶寶根反而是一臉釋然。
這種反常的表現,反而讓大家摸不著頭腦。
盧薇薇好奇問他:「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連累了你堂弟,你就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
「我有什麼愧疚感?這都是他活該。」聽著盧薇薇教育自己,聶寶根的一席話,瞬間讓在場所有人都傻眼在那。
盧薇薇眨巴眼,也是趕緊追問:「聶寶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你堂弟聶軍是活該?」
「你們或許不知道。」見此情況,聶寶根重新坐正了身體,理了理自己的上衣,也是認真說道:
「我堂弟當初在外地工作,就犯下過重案,只是他一直隱藏的很好。」
「你說什麼?你堂弟有前科?」袁莎莎黛眉微蹙,也是感覺有意外收穫。
於是趕緊追問聶寶根。
而此刻的聶寶根,似乎也是無所謂的狀態,直接坦白交代道:
「沒錯,我堂弟當初跟人去緬國那邊,騙了不少國人的錢財。」
「聽說,有些家庭因為不堪錢財丟失,最終選擇自殺。」
「當我得知這一切后,我真的無法想象,他竟然是一個喪心病狂的電詐分子。」
「你說什麼?你說你堂弟聶軍是電詐分子?」袁莎莎越來越搞不明白,這裡面所發生的一切。
顧晨則是皺了皺眉,繼續問道:「你把話說清楚。」
聶寶根默默點頭:「其實,我堂弟聶軍在外面幹些什麼?我都非常清楚,他去過緬國,從事過電詐活動,專坑國人。」
「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我也清楚,他害死的那一家人,其實,就是我家這個社區的。」
「而且,這一家人,還是個賣菜的商販。」
「賣菜的?」聽到這裡時,盧薇薇很快聯繫到聶軍現在的工作,還是聶寶根幫忙介紹的。
至少攤位就是聶寶根幫忙拿下的。
可回頭一想,聶軍既然是干過電詐工作,那玩意兒來錢快,又怎麼會甘心腳踏實地的賣菜呢?
於是盧薇薇又問聶寶根,你堂弟聶軍,從事境外電詐活動,那為什麼他又要回來賣菜呢?
「為什麼回來?呵呵,你這幾句話問的好。」見盧薇薇提起此事,聶寶根也不裝了,直接坦白交代道:
「境外電詐,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賺到錢,我堂弟聶軍,當初就是跟著幾個熟人,一起去的緬國。」
「但是,那邊充滿著危險,和各種不確定性。」
「所以,當我堂弟發現,自己做的這種事情,讓許多國人都痛苦不堪,甚至有人為此自殺。」
「他開始慌了,感覺自己的性命,或許都會受到威脅。」
「所以,他找到一些中介公司,給他換了許多身份,最終以在外務工的身份回來。」
「但其實,國內的警方,也一直在待查他,只是他的上頭那邊,一直沒有任何消息,所以他只是暫時的安全。」
「可他害死的那一家人,他們呢?他們辛辛苦苦賣菜賺錢,把積蓄存下來,無非就是想讓家人生活的好一些,讓自己的孩子,能夠讀好一點的學校。」
「結果,聶軍這個混蛋,害得他們一家人這麼慘,甚至自殺。」
「就算我不辦他,你們警方也會辦他。」
「我知道,這個傢伙,心術不正,知道我兒子聶平去世后,也一直想打我財產的主意。」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也是無奈說道:「所以,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犯的那些事情,也需要自己去承擔責任。」
「你們說我坑他?呵呵,其實,我是在拯救他。」
「好吧。」聽著聶寶根,能把坑堂弟聶軍的事情,說的如此清新脫俗,顧晨感覺,這個傢伙的確有點東西。
至少布局精妙,讓自己都跟著他的節奏走。
這讓顧晨對這個聶寶根有所顧忌。
「聶寶根,其實,你完全可以把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理。」
「不。」聽著顧晨如此一說,聶寶根也是冷靜回道:「如果交給你們,我能獲得什麼?」
「幾年前,我就讓魔都警方追查,可是,當時所有的條件都指向我兒子聶平殉情自殺。」
「加上現場那些人的以訛傳訛,以及沒有任何現場證據證明,才導致了幾年前的那種局面。」
「我相信過你們,可你們也沒有給我一個好的結果。」
重重的嘆息一聲,聶寶根單手扶額,也是緩緩說道:「直到後來,你們的出現,跟我聊了許多事情,讓我感覺,你們好像不太一樣。」
「至少,你們都是好人,是真正的想要替老百姓做點實事。」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回頭路,我知道,我犯的這些錯,需要面對的是什麼?」
「但是,為了我兒子聶平,為了給他討回一個公道,我從那天開始,就暗自發誓,我一定要手刃仇人。」
「可這一天,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哈哈哈哈。」
說道最後,聶寶根竟然瘋狂大笑。
整個審訊室內,都回蕩著他那恐怖的笑聲。
但顧晨幾人都清楚,這是聶寶根的不甘。
兒子聶平就是他的全部,可是,當某一天,這個全部不復存在時,那麼,他似乎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
可是,從看到他坑堂弟聶軍來看,這個傢伙,似乎還有那麼一點良知。
知道自己的堂弟,所犯下的那些錯誤,是不可原諒的。
至少讓一個家庭失去了希望,甚至是自殺。
這就好比是聶寶根自己,聶寶根的兒子聶平的死去,又何嘗不是呢?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聶寶根痛恨聶軍這種人,明明犯罪的是他,可卻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
在這種矛盾下,聶寶根或許是良心發現,所以才決定,把聶軍納入到自己的復仇計劃當中來。
這樣一來,自己既有了幫手,也能讓聶軍受到應有的懲罰。
可以說,這一切的布局,都是聶寶根經過反覆思考之後得出的結果。
他似乎就是想要讓這一切發生,至少他想要讓那些曾經做過壞事的人長記性。
就比如張志強,也比如聶軍。
疼痛會讓一個人長記性,這是顧晨在審訊過程中,聽到最震撼的一句話。
此時此刻,袁莎莎已經將記錄做完,列印出來,交代聶寶根面前,彷彿一切都塵埃落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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