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9章 裝病【二合一章】

「你要是有病，我可以帶你再去趟醫院。」面對盧強的提醒，顧晨依舊對老木頭表達出強硬態度。

或許是感覺顧晨似乎並不好對付，老木頭也不蠻幹，直接收回手臂，扭頭就想往回走。

然而盧薇薇是不會慣著他的，問題還沒問清楚，關鍵是小袁的下落還沒有著落，豈能就這樣放他離開？

而且，就目前情況來看，老木頭是最有可能知道小袁下落的人。

或者說，袁莎莎的失蹤，跟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可這傢伙就是不配合，當然，對付這種人，盧薇薇也有自己的辦法。

那就是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老大爺不是不配合嗎？那就死纏爛打，纏到你煩躁為止。

你不是有病嗎？你不是腦子不靈光嗎？

那好，那就來個以毒攻毒，讓你腦子變得靈光。

反正，顧晨看人的眼神是不會錯的，這點盧薇薇是相信的。

可既然顧晨都感覺，這個老木頭有問題，那老木頭就真的有問題，這是盧薇薇思考問題的邏輯。

可盧薇薇和王警官，跟顧晨工作搭當是有默契的，大家彼此之間也是知根知底。

可盧強畢竟是外人，也不了解幾人的工作情況。

被大家這麼一搞，頓時嚇得魂不守舍，心說你們要是這麼玩，把老人家弄出個三長兩短，自己豈不是要負連帶責任？

所以四人當中，盧強最慫，也是趕緊上前勸說道：

「各位，我說各位，大家差不多得了，可別把事情鬧大。」

「強哥，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我們有分寸。」看得出自己這個老同學的難處，但王警官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否認讓老同學為難，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

「可是……」盧強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瞬間又被王警官伸手打斷。

王警官也是趕緊將盧強拉到一側，小聲說道：「強哥，這個事情你就別管了，交給顧晨和盧薇薇，他們會搞定一切的。」

「這……這樣行嗎？」聽王警官如此一說，盧強心裡還是沒底。

可看著老同學王警官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盧強還是選擇相信。

種種的嘆息一聲后，也是繼續等待顧晨那邊的情況。

而此時此刻，老木頭已經被顧晨和盧薇薇前後夾擊。

兩人壓根就不想讓老木棍離開的意思。

說實話，這種逼人說出情況的行為，盧強還是第一次見到，也算是讓自己開了眼界。

心說這要是換做自己，恐怕也拉不下這張老臉。

「老人家，你不要再裝了。」顧晨看著老木頭的情緒，似乎想要爆發，但卻一直在保持克制。

顧晨心想，不把你藏在心中的怒火逼出來，恐怕你是不會說的。

而盧薇薇也是抱著同樣的心態看待老木頭。

現在壓倒一切的事情，就是打聽袁莎莎的下落，剩下的什麼都可以再說，唯獨小袁的性命攸關，容不得半點馬虎。

「老人家，你還是招了吧？你是不是知道袁莎莎和燕子的下落？」

「據我所知，她們兩個來到禾木村后，你就有跟她們兩個接觸過。」

「可是聽村裡人說，你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然後就不怎麼願意跟村裡人說話了，可是，你卻願意跟袁莎莎和燕子溝通。」

「這說明，你其實還是願意與人溝通的，你只是不願意跟村裡的人溝通而已，對吧？」

面對盧薇薇的一番詢問，老木頭的情緒，似乎也藏著矛盾。

又或者，被盧薇薇說道了心坎里，眼眸不由自主的，竟然開始漸漸濕潤起來。

「您哭了？」顧晨看著老人家眼角濕潤，也是趕緊提醒。

而此時的老木頭，則是吸了吸鼻子，種種的嘆息兩聲，想要繼續掙脫顧晨和盧薇薇的束縛。

盧薇薇現在有點慌，感覺是不是把這個老人逼得有點急眼？

可畢竟，老人的眼淚是不會騙人的，這要真把人逼到精神崩潰，那到時候被老人家的家屬知道，這又是一筆糊塗賬。

因此盧薇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動搖的，於是看了眼身旁的顧晨，而自己則沒有去阻攔老木頭。

可此時的顧晨是真有些頭鐵，就在老木頭眼淚汪汪的從自己身旁經過時。

顧晨則是二話不說，一把將老木頭再次拉到身邊。

老木頭頓時急眼了，也是掄起兩隻胳膊，開始向顧晨揮舞起王八拳。

但顧晨哪裡會害怕這種架勢，看似一通亂掄的王八拳，但實際上，在顧晨看來，不過是一場表演而已。

顧晨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也是主動後退兩步，輕鬆躲避老人的攻擊。

老大爺見此情況，趕緊加快腳步，又要往山上走去。

這一次，老人家沒有了之前那樣雙手負背，慢悠悠的姿態，而是加快腳步，甚至比正常人走路還要快上一些。

但似乎又有些放不開，不敢用奔跑的姿態，生怕自己的行為，暴露自己沒有生病的事實。

「你不用再裝了。」這一次，大家驚人的發現，顧晨竟然與老大爺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並排行走。

並且不斷跟老人家說著刺激的話語。

這可把身後的盧薇薇，王警官和盧強給驚呆了。

心說顧晨你這是什麼操作啊？你好歹也是個分局副局長了，這麼會玩，怎麼感覺跟個小孩一樣。

尤其是把這招用在一個老年人身上，真的可以嗎？

「這……」盧強這一個大清早上的，已經見識到芙蓉分局的各種騷操作。

又看了看一旁的王警官，心說你老王平時都跟這樣一群人上班嗎？那精神狀態還好嗎？

「小場面，小場面。」王警官見自己的老同學盯著自己，也是尷尬的笑笑，隨後也加快腳步，去追顧晨。

而老人家似乎也被顧晨的這番騷操作，弄得有些情緒失控，就連走路也沒有按照自己之前的節奏。

這節奏一亂，在這個地面上有些結冰的坡道上，就會喪失之前的穩定。

「咻！」

也就在老木頭奮力奔走的同時，一個腳下沒注意，踩在一處結冰的路面上，整個人的身子，瞬間就失去平衡，整個人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

還在身邊還有個顧晨，顧晨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老大爺，兩人這才停住腳步。

可剛才這一幕，可是嚇壞了後邊的盧強。

盧強也是有些坐不住了，心說不能再讓你們這些人這樣胡鬧下去。

這要真把老木頭逼出個三長兩短來，那自己這份工作也就別幹了。

想到顧晨也的確夠瘋狂的，於是盧強立馬加快腳步，準備上前再次勸說。

可卻發現，顧晨和老木頭，似乎已經開始交流起來。

於是大家又停住腳步，保持與顧晨和老木頭五六米的距離駐足觀察。

「其實，這樣做也非我本意，我只是擔心我同事的安全，我們不能失去她，請你能理解我們的心情。」

「而且，我也知道，你這病是裝的，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我可以看透人心。」

輕嘆一聲，見老木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時，顧晨繼續解釋：

「我審訊過很多嫌疑人，他們當中有些人特別狡猾，但是都逃不過我的法眼。」

「所以當我看著您眼睛的時候，我就知道，您心裡藏著事情，您是有著自己的城府，您有自己的打算，只是不想讓這種狀態，被人識破罷了。」

「於是，你就故意假裝生病之後，腦子變得不太靈光。」

「澤陽一來，你就可以省去了與人打交道的麻煩，但是，你卻不想讓人知道你的真實狀態。」

幽幽的嘆息一聲，顧晨又道：「你之所以這樣做，也希望讓大家看到你這樣，以為你是生病了，但其實，你有著自己的苦衷。」

「而且這種苦衷，你似乎也藏在心裡很多年，對吧？」

顧晨看著老木頭的眼睛，也是意味深長的與之溝通。

在顧晨看來，沒有什麼人是不好溝通的，關鍵看你是如何溝通？

至少現在，老木頭的眼睛，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堅持，至少現在的眼睛，已經恢復到正常人水平。

也不會看上去那樣獃滯，那樣不近人情的高冷。

「咳咳！」重重的咳嗽兩聲，老木頭在顧晨的攙扶下，緩緩站立起身，也是無奈嘆息：

「我是真沒想到，你們這個幾個小同志，竟然會這樣死纏爛打。」

說道這裡時，老木頭也是無奈嘆息。

可這一開口，著實把身後的盧強給驚得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竟然開口說話了？」

「呵呵。」見老同學大驚小怪，王警官此刻才有了得意的資本，也是雙手抱胸，淡淡回道：

「他本來就是一個正常人，正常人說話不是很正常嗎？」

挑了挑眉，王警官繼續看著身邊的盧強，也是調侃的笑笑：

「所以老同學，辦案的時候，尤其是這種棘手的案子，千萬千萬不要被對方的表現所迷惑。」

「這個人，本來就是一個正常人，我們看人是不會看錯的。」

「哎呦喂！」聽著老同學王警官的這番自信言論，此刻的盧強是真服了，感覺這幫人還真是一般能人。

而此時此刻，盧薇薇也來到了顧晨和老木頭身旁。

見老木頭終於開口說話了，盧薇薇整個人也是喜出望外，不由調侃著說：

「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差點就真的以為你是個啞巴呢？哈哈，看來，你還是扛不住，被我們給識破了。」

「害！」面對盧薇薇的調侃，老木頭也是無奈搖頭，感覺自己被這幫人拿捏，那還真是有些憋屈。

「老人家，既然你的病是裝的，那你趕緊告訴我們，袁莎莎和燕子目前在哪？」

「我不知道。」面對顧晨的詢問，老木頭依舊是搖頭否認。

可這卻把盧薇薇弄得不太高興了，盧薇薇也是呵責道：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同事明明是有跟你交流的，村裡有人看見過，而且是在兩人來到禾木村后，你們頻繁接觸。」

「可以說，你是跟她們兩個走得最近的那個人，可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肯說。」

幽幽的嘆息一聲，盧薇薇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我就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真不知道，你們再如何問我，我也不知道。」面對盧薇薇的問話，老木頭的回答依舊如初。

這可急壞了一旁的王警官和盧強。

盧強擼起袖子，也是直接來到老木頭跟前理論起來：「我說老人家，你裝病也太不厚道了吧？」

「這可是關乎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你要考慮清楚。」

「我沒什麼好考慮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們的下落，你問一百遍，那麼我一百遍的回答也是一樣的。」

「就算你問我一千遍，一萬遍，不好意思，我還是這個答案。」

「呵呵，看來你還挺倔強的嘛？」見老木頭似乎有點硬氣，王警官冷哼兩聲，也是走上前說。

老木頭只是瞥了眼王警官，卻依舊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而一旁的顧晨則是再次來到老木頭跟前，並沒有再從袁莎莎和小袁的下落開始。

因為顧晨知道，這麼直接問他，似乎這個老木頭還有些抗拒的意思。

於是顧晨開始跟老木頭聊起他的病情，也是好奇問道：「老人家，聽說你得了一場大病之後，整個人腦子就變得不太靈光，有這回事嗎？」

見老木頭閉口不談的樣子，於是顧晨又問：「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想跟村裡人說話？」

「可如果你不想跟村裡人說話，那可以搬離這個禾木村，你們禾木村許多人都是這麼乾的。」

「而且，你還有子女，不是嗎？」

見顧晨提到自己的子女，老木頭心裡似乎憋屈的不行，整個人也是情緒激動道：

「別跟我提這些子女，都沒一個好東西，只顧著自己，不顧我這個老頭。」

「您的意思是，您兒女不怎麼孝順您嗎？」盧薇薇從老大爺的話外音里，似乎聽出了老木頭的百般無奈。

短暫的思考之後，盧薇薇也是帥帥手指，哦道：「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跟自己的子女鬧矛盾，吵架，所以，才一個人住在禾木村，沒有離開。」

「可是，你跟村裡人似乎也合不來，想想或許可以利用自己生病的事情，假裝不跟村裡人聊天。」

「這樣一來，村裡人或許就以為你真的生病了，就不會再找你聊天。」

「而你也省去了跟人交流的過程，給自己圖個清靜。」

看了看周圍的道路，盧薇薇接著又道：「您只要是高天氣，就會出門散步，尤其是在清晨。」

「聽村裡人說，你甚至比村裡的狗都要起的早，有這事嗎？」

「沒錯。」面對盧薇薇一大堆的問題拋過來，老木頭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主動承認道：

「是這樣的，我裝病，是不想跟村裡人說話，他們的確太煩人了。」

「你要知道，我們禾木村比較偏僻，就坐落在這種山溝溝里，你問問村裡人，有幾個願意一直待在這裡的？」

「感覺就跟與世隔絕一樣，每天日復一日，看著日出日落。」

說到這裡，老木頭也是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說句實話吧，要是有能力的人，早就被子女接走了。」

「這個村裡留下來的，都是子女家裡條件不太好，或者是子女家裡條件好，但不願意跟父母住在一起的。」

「所以，村裡留下來的，大多都是老年人，就是那種沒有子女要的老年人。」

「您的意思是，您子女也並不想跟您生活在一起對嗎？」顧晨問。

老木頭默默點頭：「差不多這意思吧。」

「那您不跟村裡人交流，是自尊心作祟嗎？」顧晨又問。

「或許吧？誰知道呢？」老木頭再次陷入到自我矛盾當中。

王警官見狀，也是趕緊上前補充道：「我看您就是想的事情太多了。」

「其實，村裡的老年人還嚼舌根，這個哪個地方都一樣。」

「不要以為子女不願意跟你生活在一起，就是拋棄了你，就是沒有良心。」

「其實您要知道，現在的人，生活壓力都很大，本身自己就累死累活的，如果父母好相處，那麼還好，要是不好相處，住在一起，遲早還是要鬧矛盾的。」

說道這裡，王警官也是輕聲又問：「冒昧的問一下，您當初是不是曾經跟自己的子女居住在一起過？」

「是的。」面對王警官的詢問，老木頭也是主動承認。

王警官一拍巴掌：「這不就得了嗎？子女或許感覺，跟你生活在一起，可能會有各種矛盾，所以才把您送到禾木村。」

想了想，王警官又道：「之前聽村裡人說，您生了一場大病，就連醫生也看不出來，您說實話，您是不是裝病？」

「是的。」這一次，老大爺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肯把實話說出。

王警官打上一記響指道：「您看，我猜得沒錯吧？您其實就是想得到子女們的關心，所以，才會裝病，才會搞這一出。」

「其實，就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想要那種關愛，我都能理解。」

「畢竟，您現在就您一個人居住，難免會孤獨寂寞，這都是人之常情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