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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專業警察的王警官和盧薇薇,發現這波操作是可以找出藏匿佛像的木箱,尚且會感覺不可思議。
而普通民眾就更加了……
能將水玩到這種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但是眼前的顧晨,看上去,卻又是如此年輕。
卻擁有資深警察的沉穩和智慧。
村民都看在眼裡……
現場三個警察,顧晨的警銜和小女警的警銜是一樣的,王警官的肩章上多一條杠。
從資歷來說,顧晨還得叫小女警師姐。
由此可見,顧晨才是這三名警察當中,資歷最低的那個人。
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顧晨竟然成了現場的指揮。
一名三級警督的領導,和一名三級警司的師姐,竟然動手在這裡挖坑,而顧晨卻站著一旁指揮。
這畫風……可不是一般民眾所能理解的。
即使兩個人積極,不在乎這些,但是給當地村民的感覺,還是地位決定一切。
以中國傳統思想來看,職位高低應該是決定勞動量多少的標準,幹活的往往是基層民警。
卻沒有見過基層民警指揮領導層勞作的,感覺這就很飄啊。
盧薇薇和王警官,將木箱輕輕放在顧晨的面前,問道:「是這個嗎?」
顧晨看了眼身邊的玄靜,隨後取出白手套,將這尊佛像拿在手中,問玄靜:「玄靜師傅。」
「啊?」玄靜明顯有些走神,趕緊應了一聲,道:「誒?還真是,真的是那尊盜走的佛像。」
「你能確定嗎?」王警官又追問了一句。
「是的,我見過這尊佛像,怎麼會不記得呢?」
玄靜熟絡的打量著四周,很快發現顧晨的眼神,正死死盯住自己。
她趕緊轉移目光,假裝不知情道:「這……這也太神奇了吧?用水竟然就能在三個籃球場大小的曬穀場,精準的找到木箱,顧施主,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是啊。」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爺,也是不由問道:「我活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奇事,警察同志,你是怎麼做到的?」
顧晨收回目光,托著下巴解釋道:「其實道理很簡單,曬穀場這麼大,如果為了找到藏匿的木箱,把整個曬穀場統統挖掘開來,也不現實。」
「沒錯。」盧薇薇計算著時間,說道:「如果發動村民一起挖,最起碼也得一兩天時間,而且這還算快的。」
「所以這種方法不可取,得另闢蹊徑。」顧晨直接否決掉,說道:「大家可以看到,干泥土滲水很快,如果下面有一個大木箱,那滲水的速度,比其他地方就要慢。」
王警官回頭看了眼剛才的地方,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剛才那塊地方,確實要比其他地方積水多。」
「因為上面有積水,所以顏色肯定與其他地方有所不同,也就是比其他地方泥土的顏色要更深。」顧晨看著玄靜,道:「所以我斷定,有積水的地方,下面必定有乾坤。」
「原來是這樣啊。」盧薇薇這才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笑道:「我說呢,為什麼你要用水來覆蓋,原來顧師弟你是想用這種方法來判斷木箱的位置啊?」
王警官也笑道:「利用滲水快慢來判斷木箱位置,的確很妙啊,好在這片曬穀場地勢平坦,如果有崎嶇,那可不一定奏效啊。」
「就是因為地勢平坦,我才會想到用這種方式。」顧晨也是笑了笑,說道:「這種方式只適合於平坦地面。」
「小夥子,還真有你的啊。」白髮蒼蒼的老大爺,不由豎起大拇指。
現場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先鼓的掌,很快,掌聲雷動,大家都被顧晨的這波操作給震驚了。
唯獨尼姑玄靜,也只能跟著大家一起勉強的鼓掌。
見一切塵埃落定,玄靜弱弱的說道:「顧施主,盧施主,王施主,既然佛像已經找回,那我得趕緊帶回寺院,給我那些師姐師妹們報個平安。」
「玄靜師傅。」顧晨轉過身,直接來到玄靜面前,說道:「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你跟這尊佛像,都得去一趟芙蓉分局。」
「什……什麼?去……去分局?我去分局幹什麼?協助調查嗎?」玄靜一下子就慌了。
盧薇薇瞥了她一眼,道:「玄靜師傅,為什麼跟我們去芙蓉分局,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盧薇薇,別嚇著人家。」王警官看著玄靜,說道:「就是想讓你配合我們去做個調查,別緊張。」
「可……可你為什麼要掏出手銬來?」玄靜心說你騙不了我,配合調查就配合調查,掏手銬幾個意思啊?
顧晨見對方有意拒絕,才直接道:「玄靜,那我就換個說法吧,你涉嫌贓物的銷售、窩藏、轉移和收購,已經觸犯法律,請跟我們去芙蓉分局協助調查。」
「我……我沒有!」見顧晨如此直接,玄靜整個人也急了,當即反駁道:「你們胡說,你們冤枉好人,我是無辜的。」
盧薇薇可沒跟她廢話,直接將手銬扣在她雙手上,拍拍玄靜的肩膀道:「走吧,玄靜師傅。」
芙蓉分局。
三號審訊室。
穿著長袍的玄靜,戴著手銬,坐在裡邊的樣子,還是吸引到不少路過的警員多看幾眼。
尼姑被抓進審訊室,這還是頭一遭碰到。
別說是其他警員,就是王警官也是頗感好奇。
好奇的是,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女子,竟然會勾結外國人,盜取寺院的財務。
而且能做到如此的明目張胆。
「玄靜。」坐在她對面的顧晨,抬頭問道:「你的姓名,年齡,身份證號碼報一下。」
「我……」玄靜也是呆住了。
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遭有人問自己要姓名。
要不是顧晨,恐怕自己連叫什麼都不清楚,就只剩下法號了。
「姓名。」一旁的盧薇薇扣著桌子提醒道。
「我……我叫陳花花,今年……今年33歲,身份證號碼是……」
陳花花將自己的個人資歷吐露出來。
「知道為什麼找你來這嗎?」王警官問。
「知道。」陳花花點點頭,道:「你們說我涉嫌贓物的銷售、窩藏、轉移和收購,已經觸犯法律。」
看著身邊的顧晨,陳花花又道:「可……可我根本就沒有啊,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我是冤枉的。」
「那我來問你。」顧晨拿著阿蘭德手機,將那段通話錄音點開。
頓時,一個老太太沉穩的聲音,在審訊室內忽然響起來。
聽完之後,陳花花再一次愣住,隨後直接噗笑道:「我說你們幾位施主,你們有沒有搞錯啊?這分明就是一個老太太在打電話。」
想了想,陳花花又道:「對了,他是在交代交易地點,莫非……莫非她就是要購買佛像的幕後黑手?」
「分析的很透徹嘛。」顧晨也是笑了笑,心說又一個影后級人物。
陳花花頓時黛眉微蹙,直接質問顧晨道:「我說顧施主,你究竟幾個意思啊?你們把我抓到這來,究竟想幹啥?」
「這不就是你嗎?」顧晨也沒跟她廢話。
質問嫌犯,顧晨向來不喜歡繞圈子,喜歡直截了當的質詢對方。
顧晨將處理掉老人變聲器的原聲,頓時又用自己的手機播放出來。
同樣是剛才的話,現在的聲音,跟審訊室里的陳花花,幾乎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陳花花當時就愣住了,疑道:「這……這是?」
「這是你用變聲器之前的原聲,你利用變聲軟體,處理掉自己的聲音后,直接與阿蘭德打電話,將交易地點告知阿蘭德。」
陳花花啞口無言,好半天才道:「這絕對不是真的,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昨天在我們上山的時候,正好碰上你也上山,其實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在村裡的曬穀場枯井,存放交易的現金對嗎?」顧晨直接戳穿陳花花,道:
「而且我還知道,阿蘭德的交易對象,是通過一個情報掮客提供的消息,所有的行動,可以說是由情報掮客來主導。」
「但是這個人壓根不存在,因為這個情報掮客就是你,你一人飾演兩種角色,好讓阿蘭德這幫人相信,自己的交易僱主,其實是個老太太。」
「你知道,就算阿蘭德這幫人落網,你也可以利用這種誤導信息,來誤導我們警方的追蹤。」
「而且阿蘭德被捕,你也是早有預料,所以提前來村裡,將放置在枯井中的佛像,轉移到曬穀場,所以你才會神秘的出現在那裡,因為那個時候,你剛剛完成了填坑作業。」
「我……」陳花花就像自己的秘密全部被人看穿一樣,想反駁,卻發現毫無底牌。
「不想承認?」顧晨手裡轉著筆,問陳花花:「那把你的雙手伸出來看看。」
一聽這話,陳花花趕緊看了下雙手,然後快速的放下來。
盧薇薇幽幽的嘆了口氣,主動走到她面前,將陳花花的雙手展開來。
「吶!石錘了吧?你的雙手指甲里,滿是泥土,跟我今天挖坑刨坑時是一樣的。」
陳花花趕緊掙脫盧薇薇雙手,將手縮在一側。
「別躲了。」顧晨也道:「我們根據你個人的賬戶資料,以及一些社交軟體的使用情況,已經讓技術員破解了你這段時間的交流信息。」
顧晨將一疊厚厚的資料,豎在陳花花面前道:「看見沒?你頻繁使用『影子』這個稱謂,在和阿蘭德溝通,所有信息都可以確認,你就是一直在和阿蘭德犯罪團伙溝通的情報掮客,而那個所謂虛擬出來的僱主老太太,無非也是你自己在扮演而已。」
「這……」陳花花也是驚得說話結巴,道:「這些,你……你是怎麼弄到的?」
顧晨將一張名片掏出來,夾在兩指之間道:「你別忘了,名片是你自己給的,要不是有你名片上的各種社交軟體的賬號,或許我們還會像大海撈針一樣,毫無頭緒的尋找交流賬號。」
「而『影子』這個虛擬人物,也不會這麼快查到就是你,可以說,是你的自信讓你陰溝裡翻船。」
「呵呵。」見情況敗露,陳花花整個人都不好了,低著頭苦笑起來:「真沒想到,僅僅才一天,一天不到的時間,我精心策劃的這起行動,竟然被你這個年輕人識破?」
「陳花花。」顧晨也是盯住她,說道:「根據你的學歷來看,你是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可你不去做醫生,跑去平安寺當尼姑是幾個意思?」
「是啊。」盧薇薇起先就想問來著,一直沒機會,結果顧晨一開口,索性也跟著追問起來:「我看你們平安寺的尼姑,各個都是高學歷,聽說都得本科以上吧?你們就那麼喜歡當尼姑?我不信。」
盧薇薇當然不信,她怎麼會信呢?
「喜歡當尼姑?」陳花花也是笑了笑,搖搖頭說道:「要不是家裡窮,原本屬於自己的崗位也被關係戶擠走,我怎麼會來當尼姑?你問問在平安寺里的人,她們怎麼會來當尼姑?」
王警官呆了一下,弱弱的問:「難道平安寺待遇好?才讓你們捨得放棄自己的職業來這裡?」
「沒錯。」陳花花毫不掩飾的說道:「我們來平安寺當尼姑,當然是沖著待遇來的。」
見三名警察面面相覷,陳花花又道:「做醫生才賺多少錢?我在平安寺干一年,各種工資加分紅,可以是醫生職業工資的三倍,是三倍啊。」
說道這裡,陳花花眼睛都紅了:「早年父親嗜賭如命,家裡早已是負債纍纍,弟弟妹妹們連過年穿的新衣服,都是撿我的舊衣服。」
「我在平安寺這種香火興旺的單位打工,能賺到讓我想象不到的工資和分紅。」
「我要快速還錢,我要讓弟弟妹妹們過上好日子,我要在最短時間內賺最多的錢,所以,我在一個同村好姐們的介紹下,來到了平安寺應聘,很順利,憑藉著口才好,能言善辯,我成功被錄取了。」
盧薇薇呆道:「這……這平安寺還有這種操作啊?」
「是的。」陳花花毫不否認道:「就是跟其他工作單位一個樣,也有自己的假期。」
「但是在平安寺工作,我們必須剃光頭,穿長袍,要熟悉佛家的各種東西,還得會拉業務,也就是讓香客慷慨捐款,要讓他們有主動捐款的意識。」
顧晨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問道:「那你們一輩子都要待在平安寺對嗎?」
陳花花搖頭:「也不是一定要,如果其他寺廟有需要,工資和分紅高,我們也會根據人員的配置,適當調人過去。」
盧薇薇汗顏:「我還以為你們是一心向佛呢。」
「也有這種人。」陳花花看著盧薇薇,又道:「有些人是一心向佛,出家人不問世間凡塵,但是要想將寺院的香火和知名度誇大,就必須要學會做業務,因此才誕生了為錢打工的群體。」
看著顧晨皺起的眉頭,陳花花又道:「我們不是假尼姑,但是如果不想待下去,我們可以還俗,這個沒人攔著,但是大部分人捨不得這裡的高工資,總想著在這裡面多熬幾年,多積累一些財富,因為我們大部分都是窮人家的孩子。」
「可是你跟我說這些,也逃避不了你聯合外人,盜走香客佛像的事實,要知道,那可是一尊擁有兩百年歷史的佛像,價值連城。」顧晨也是將陳花花的說辭記錄在案后,重新回到正題上。
陳花花笑道:「那尊佛像太值錢了,從我聽那名香客嘴裡得知,他那尊佛像價值最少1000萬開始,說實話,我是真的動心了。」
「所以在某個時間內,我一直極力發揮自己的口才優勢,讓這名香客將佛像捐給平安寺,這樣可以吸引到更多的香客。」
「要知道,這尊佛像在市場上頗受歡迎,起先就有人出價1000萬,但是那名姓胡的香客並沒有接受,但是我心動了,只要拿到這尊佛像,哪怕打折出售,那我這輩子也吃喝不愁,我也再不用在平安寺當尼姑了。」
「我要還俗,我要找個好人家結婚,我已經對這樣的日子麻木了。」
「我當不好尼姑,真的,我就是口才好,可我拼死拼活也干不出1000萬的業績,所以,我才動了歪腦筋,我通過社交媒體軟體,認識了阿蘭德這幫人。」
「我知道他們是職業慣偷,所以才利用『影子』的身份,跟他們取得聯繫,讓他們相信我是個情報掮客。」
「因此他們才從歐洲來到了江南市,他們以為這次行動就是撿錢,可沒想到,竟然栽倒在你們芙蓉分局警察的手裡,我就知道他們不靠譜。」
「所以我要提前布局,我利用變音軟體,把自己偽裝成僱主老太太,而我一時半會兒也帶不走佛像,所以將佛像埋在事先在曬穀場挖好的地坑裡,等到這邊風頭一過,再將佛像拿到市場里賣掉,換取現金我就還俗。」
眼神看著顧晨,陳花花一臉沮喪的道:「這一切本該是完美的,可……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為什麼你們會出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