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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趙倩離開會場也就半個多鐘頭的時間,兇手要作案,必定只能在這個時間段進行。
而趙倩死於木箱內,更是縮小了排查範圍。
顧晨根據先前眾人口供的交代,已經清楚知道,在培訓會中途休息期間,去過後台的總共有總經銷劉總,金牌主持人黃文星,還有勵志講師吳非凡。
保安黃志剛當然有嫌疑,畢竟這10分鐘左右的時間,他無法交代出自己去過哪裡,干過些什麼。
但是根據其他保安的交代,黃志剛回到會議室大廳后,便再沒離開過。
「顧警官。」黃文星主動走上去,道:「聽說你要找我問話?」
「沒錯。」顧晨看了下黃文星的裝扮,不由問道:「我記得你之前穿的並不是白色禮服。」
「哦哦,是換了一套衣服。」黃文星並不否認,但是怕顧晨誤會,他趕緊又道:「我一場主持下來,中途休息的時候,會換一些其他顏色的外套,這是習慣。」
「主要是有利於提高台下眾人的注意力,給人一種新鮮爽朗的感覺,其實我們每個講師都有這習慣,就看勤不勤快了。」
張敬德皺了皺眉,趕緊說道:「可萬一你那另一套衣服上,沾有死者的血跡怎麼辦?」
「什……什麼?」黃文星嚇得臉色一僵,他趕緊擺擺手解釋道:「這位警官,你可別開玩笑了,我就是換了套衣服,你怎麼就把我跟死者扯上關係了呢?」
「我只是懷疑,又沒說一定是。」張敬德也是自圓其說。
當然,黃文星為什麼要換衣服,如果把這看做是個人習慣,或許還說的過去。
但是現在出了命案,警方不得不對任何有利於案件偵破的線索展開調查。
「黃文星。」顧晨走到他面前,道:「你那套換下的衣服在哪裡?」
「在……在酒店賓館,2202號房間。」黃文星說。
「房卡有沒有帶?」顧晨又問。
「有……有的。」黃文星趕緊在身上掏了掏,將房卡交到顧晨的手裡,道:「外套就掛放在衣架上,進去就能看見。」
顧晨將房卡轉交給其中一名警察,道:「麻煩這位師兄,幫忙去確認一下,順便將那套衣服取回來。」
「明白。」一名老同志頓時秒懂顧晨的意思。
顧晨這是讓他去取衣服的同時,檢查服裝上是否沾有血跡。
老同志離開后,顧晨的詢問卻並沒有結束。
黃文星的最大疑點在外套上,只要核實無誤,這處疑點便可以排除。
但是,黃文星也是去過後台的,於是顧晨又問:「你去後台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去後台的時間?」黃文星想想之後,說道:「大概是在中途休息的那段時間吧,我跟劉總還有吳老師,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的後台,閑聊了一下頒發獎品的事宜。」
「隨後劉總去了趟廁所,我跟吳老師,分別在後台的小房間內,休息了好一陣。」
「後台有三個小房間。」一名酒店保安趕緊說道。
顧晨看了下黃文星:「你們當時都在各自的小房間內休息對嗎?有沒有聽見後台大廳的動靜?」
黃文星愣了一下,搖了搖腦袋:「我當時帶著耳麥聽音樂,放鬆心情,外面什麼都沒聽見,因為我只有半個鐘頭的休息時間,這個你可以問問我的助理,就是那邊那名助教。」
黃文星指著張敬德身邊一名穿正裝的男子。
男子趕緊點頭道:「沒錯的,黃老師平時工作歸工作,休息時間,他都要抓緊每分每秒,不管有多累,只要站上講台,他就要以最飽滿的熱情,來迎接所有的觀眾。」
「戴著耳麥聽音樂,那錯過時間怎麼辦?」高文俊趕緊追問道。
「不會的。」助教趕緊又道:「黃老師每次要休息時,都會提前跟我打招呼,我算好時間,會去叫他的。」
「也就是說,黃文星一直戴著耳麥在小房間內休息,直到你把他叫醒,繼續登台主持對嗎?」顧晨問。
助教點點頭:「基本就是這樣了,像今天,黃文星老師就是由我叫醒的,然後來到現場繼續主持,畢竟台前跟台後,就隔著一道酒紅色幕布,加上現場比較嘈雜,所以黃文星老師一直都戴著耳麥……」
「等等。」顧晨忽然打斷了助教的說辭,趕緊又問:「你能確定,這半個多鐘頭內,黃文星一直待在房間內,又一直帶著耳麥沒有走動嗎?還是說你全程都在看著他?」
「這……」被顧晨一問,助教瞬間傻眼了。
「沒有對嗎?」顧晨從助教的雙眼中,已經知道了答案。
助教點點頭:「是的,但是黃文星老師一直都有這習慣。」
「好的我知道了。」顧晨點點頭,又道:「沒有親眼看見的東西,僅憑之前的習慣是不能作為黃文星洗脫嫌疑的證據,所以你的主觀認為只能作為參考。」
助教看了眼黃文星,見黃文星點點頭,他便也沒再說什麼。
顧晨隨後又將目光投向黃文星,道:「你現在仍然有嫌疑,因為你無法證明你這幾十分鐘內,有沒有走出小房間的事實。」
「可我確實一直在休息,外面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也是發現自己又淪為嫌疑人的事實,黃文星整個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這時候,負責找回服裝的老同志,已經帶著一套西服來到大廳內。
高文俊忙問道:「怎麼樣?」
那名老同志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血跡,服裝是乾淨的。」
「那就是說,黃文星換服裝,真的只是職業習慣?並不是行兇後刻意換掉服裝?」高文俊雖然對這項調查有些失望,不過至少也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看法。
顧晨沒有直接回應,而是走到總經銷劉總的面前。
此刻的劉總,也發現顧晨調查起來非常苛刻,雖然跟顧晨的父母有些交情,但是面對這名年輕警察的目光,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
「大……大侄子,這事可真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我怎麼會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跑到箱子里去的,而且我這箱子里的獎品都不見了,這……這我也不知道找誰說理去啊!」
劉總先入為主,首先以「大侄子」來拉近與顧晨之間的關係。
隨後他又看了看身邊的肖曉芳和顧百川,趕緊又道:「老顧,你兩夫妻幫我說說話,我這可真是冤枉啊。」
顧百川道:「劉總,這警方辦案,我們親屬是不能干預的,得客觀調查。」
「是啊劉總。」肖曉芳也趕緊解釋道:「我兒子一向是秉公辦案,你只要沒有問題,他絕對不會冤枉你的。」
劉總都快氣哭了:「可現在咱也說不清啊,比較當時黃文星和吳非凡兩個老師去小房間休息時,我在後台抽了會煙,這段時間是沒人再的呀。」
也是看到之前的黃文星,無法證實自己一直待在小房間,並且帶著耳機休息,就被顧晨列為嫌疑人。
現在看來,自己如果沒有目擊者證實,那自己在後台的這段時間內,到底幹了些啥,誰也說不準。
因此劉總才會顯得特別沮喪,甚至無助。
「劉總別急,我又沒說兇手是你,你不用這麼難受。」顧晨也是礙於爸媽的面子,不好在長輩面前,尤其是總經銷面前信口雌黃。
如果劉總沒問題,那自然不需要太擔心。
「大侄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你劉叔叔一定老實交代。」
也是看在顧晨現在已經主導了現場調查,起先並沒有對顧晨太多關注的劉總,此刻也是後悔不已。
早知道顧百川和肖曉芳的兒子是警察,剛才就應該過來打聲招呼的,也好拉近一下關係。
顧晨已經根據劉總之前所說,將他剛才的一些回答記錄在案,並問道:
「也就是說,你之前在黃文星和吳非凡進入到小房間之後,有在後台停留一段時間,那後來呢?後來去哪裡了?」
「後來?」劉總猶豫了一下,道:「後來我就去上廁所了,之後回到會議廳內,跟幾個經銷商一直閑聊到培訓會開始,這個高總和肖總他們可以證實,對吧?」
劉總將目光投向身邊兩名中年男子。
其中一名高瘦男子道:「沒錯,劉總在會議廳,是一直跟我們閑聊到培訓會開始,之間我們還問他禮品的問題,他一直保密不說。」
另一名胖胖的男子也道:「沒錯是沒錯,但是也只有十幾分鐘的樣子,這段時間我們是可以證明的,先前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可以,我知道了。」顧晨在筆錄本上沙沙的書寫,隨後又道:「也就是說,劉總留在後台的那段真空時間,也是無法有目擊者證明,對嗎?」
「是……是的。」劉總也沒否認,直接承認道:「雖然我在後台抽了根煙,又待了一陣子,但我絕對沒有行兇,再說了,我也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他並不是我的經銷商。」
「沒錯,人是我邀請過來的。」
也就在這時,最後一名嫌疑人吳非凡,有些僵硬的走到顧晨的面前,道:「她是我的一名VIP學員,因為今天正好有聯繫過我,我就讓主辦方預留下幾個名額,讓趙倩和她的朋友們,一起過來聽我上課。」
「吳老師。」顧晨對他點點頭,又道:「那您當時在休息的時候,都在幹什麼?他們說你在後台小房間休息,難道你就沒發現門外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吳非凡很乾脆的搖了搖腦袋,道:「我跟黃文星都一樣,休息的時候,我們會抓緊每分每秒,但是一旦登上舞台,我們就得拿出足夠的熱情來講課,黃文星的習慣是我培養的。」
黃文星趕緊道:「對,我的習慣確實是吳老師教的,我也是吳老師的學生。」
「我知道了。」顧晨並沒有問太多,主要是因為之前需要求證的東西,在幾名嫌疑人的依次說辭下,基本能夠非常清楚。
吳非凡也同樣無法證實,他一直待在房間的事實。
而此時張敬德的徒弟小李,也已經將趙倩的好友趙小芳情況跟顧晨說明了一下。
趙小芳的確跟一樓前台有過一陣爭吵,而且時間還挺長,基本證實她沒有作案的可能性。
如此一來,真正的嫌犯,就在與趙倩有過激烈衝突的保安黃志剛,還有總經銷劉總,以及金牌主持人黃文星和勵志講師吳非凡身上。
所有人的證詞中,都有一段無法證實自己的時間真空。
而那段時間真空,就足夠兇手殺人行兇。
「是誰呢?」顧晨猶豫了一下,他掃視一周,目光停在了裝有死者趙倩的木箱上。
「如果兇手是這四人,可為什麼這四人身上都沒有血跡?」
顧晨仔細觀察過四人,幾乎是乾乾淨淨,僅有保安黃志剛身上,有些灰塵摩擦的痕迹,想必也是在搬運木箱過程中產生的。
「可兇器呢?既然是被利器所傷,那兇器必定還在現場才對,還有那具木箱內,原本應該存放的禮品又在哪?難道能不翼而飛?」
想到這些后,顧晨趕緊將目光投向了總經銷劉總,忙問他:「你們之前要在黃金寶箱內,放置的禮品是什麼?」能跟我們說說嗎?「
「這個……」劉總看看左右,只好說道:「其實別看這黃金寶箱這麼大,其實裡邊的禮品很小,但價值不菲,我只不過想通過三個相同大小的箱子,來給大家一種視覺上的體驗罷了。」
「那黃金木箱內裝的到底是什麼?」顧晨又再次追問道。
「是個鑽石項鏈,挺大一顆鑽石的,主要是獎勵給第一名的經銷商,可是……」看了眼身旁的黃金木箱,劉總也是一臉的沮喪:「可是那串鑽石項鏈,也不翼而飛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原本應該放置鑽石項鏈的箱子里,怎麼會忽然冒出一個死人來,還是現場的一名嘉賓,這……這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啊。」
劉總右手背拍在左手掌上,臉色相當的難看。
張敬德走到顧晨的身邊,問他:「顧晨,根據你這樣調查,那現在只有這四名嫌疑人最有可能是兇手,你想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還不等顧晨的回復,高文俊就直接插嘴道:「現在的當務之急,當然是要找到殺人兇器了,還有那串失蹤的項鏈。」
「沒錯。」顧晨也非常認同高文俊的說辭,但卻依舊是眉頭緊鎖。
「你還有疑問?」高文俊問他。
顧晨走到木箱的周圍,轉上一圈后說道:「高師兄,你有沒有發現問題。」
「什麼問題?」高文俊問。
「我們鎖定的這四名嫌疑人身上,他們都很乾凈,並沒有沾有死者的血跡,你不覺得可疑嗎?」
被顧晨一說,高文俊也趕緊看了看四人,道:「剛才我也有注意到你這個問題,沒錯,他們四個人身上確實挺乾淨的。」
「這就有點奇怪了。」張敬德走到二人的中間,不由思考道:「你說,既然死者趙倩,明顯是被利器所殺,如果兇手是這四人,那怎麼著都得沾有血跡。」
「可是根據我剛才對這四人的搜查來看,他們身上既沒有藏有兇器,也沒有發現鑽石項鏈,更沒有佔有絲毫血跡,這就讓我不明白了,難道我們的調查有漏洞?」
「沒錯。」顧晨直接肯定道:「張叔你說的對,之前我只是對死者的傷口進行過初步論斷是割喉,但是兇手是如何行兇這方面,我沒有去細查,這個倒是您所說的漏洞。」
「你的意思是……」張敬德絲毫已經猜到了顧晨的看法。
顧晨點點頭,道:「把屍體抬出來,我再檢查一遍。」
高文俊頓時對著身邊兩名警員使上眼色,兩名警員這才不太情願的走上前。
他們先在地上鋪上一塊白布,隨後戴上手套和口罩,將死者趙倩從木箱內抬出至白布上。
顧晨走上前檢查時,其他人都退至兩側,而大廳內的其他經銷商和家屬,也都安靜的看向台上,靜靜等待顧晨的調查結果。
「這是什麼?」顧晨戴上白手套,用手觸摸至死者趙倩的后側頭部位置時,他忽然發現一塊隆起的部位。
隨後,顧晨繼續將趙倩后側腦周圍的長發撥開,發現一塊帶有血色淤青的傷口。
顧晨忽然停止檢查,他目光看向周圍的地面,安靜的閉上雙眼。
此時此刻,顧晨腦海中一陣翻江倒海,利用入門級想象力,顧晨將情景還原至出事時間。
中途休息期間,大廳之內,所有人都在閑聊著家常理短。
而此時的趙倩,正在後台與人交流,可就在趙倩轉身的瞬間,一把匕首的刀把處,忽然被一名黑衣人揮舞過來。
黑衣人出手快准狠,刀把直接砸中了趙倩的後腦。
猛烈的一擊,趙倩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對方擊倒在地。
但趙倩並沒有立刻斷氣。
於是這名黑衣人,便將黃金寶箱打開,將裡邊小物件拿出,將趙倩直接搬到木箱內。
隨後,黑衣人利用趙倩的衣物做阻擋,在趙倩的脖頸之間,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