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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著你們不是昨天酒吧里小妞的朋友啊?」王謙愣了愣神,也是不由分說道:「不是你們四個找我做什麼?我又不認識你們。」
感覺自己剛才是浪費表情了,王謙將錢包塞進褲兜,這才沒好氣道:「嚇死我了,下次不要這麼一驚一乍的,說吧,你們是什麼人?找我做什麼?」
顧晨沒廢話,直接將自己的人民警察證掏出,亮在王謙的面前。
「條子?哦不,原來是警察同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剛鬆口氣的王謙,頓時心情再次緊張了起來。
「警察同志,你……你們找我有事?」
「過去再說吧。」王警官也沒廢話,直接右手搭在王謙的肩膀上,將他架著往警車方向走去。
王警官將王謙塞進警車後排,自己則坐在王謙身邊。
顧晨坐上了駕駛位置。
而至於盧薇薇和袁莎莎,則是靠在警車兩側。
四人一警車,將王謙牢牢包圍在中間。
這種待遇,王謙有生以來只記得當年高中跟社會青年群毆之後才有。
感覺事情並不簡單啊。
「王謙,上個月你是否去過向陽社區街道辦?」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放在車頭位置,反對準王謙。
寫字筆在顧晨的有手指上打著轉轉。
「呃……」
王謙先是遲疑了一下,不過很快便交代道:「的……的確,我上個月的確去過向陽社區街道辦。」
「去做什麼?」顧晨問。
「去……去找一個人。」王謙低著頭,右手不自覺的擦了擦鼻頭。
「你是去找何天健對嗎?」坐在王謙身邊的王警官問。
王謙看看兩人,也是不情願的點點頭:「是……是的,我是去找一個叫何天健的人。」
顧晨嗯道:「可在我們的調查之中,你並不認識何天健,可為什麼要找他?還是說你知道些什麼?」
「我……我也是受人之託,這只是我的工作,至於認不認識,這跟我沒關係。」
王謙明顯感覺情況不對,似乎警察找上自己,是有重要事情要詢問。
見顧晨在筆錄本上書寫流暢,王謙忍不住又問:「怎……怎麼了警察同志,有問題嗎?」
「你知道何天健的身份?」顧晨低著頭問。
王謙搖頭:「並不清楚,我只是負責去找這個人,這是公司安排我去做的。」
「是公司還是個人,這個要說清楚。」王警官在一旁提醒。
王謙道:「是康總讓我去調查的,就是我們公司老總張和平的母親,康艷萍。」
「康艷萍?」
聽到這三個字時,站在外頭的盧薇薇和袁莎莎,也不由將頭靠近車窗。
「怎麼是她?」
「怎麼可能是她?」
「這麼說來,康艷萍早就知道何天健住在向陽社區?」
「呃,怎……怎麼?你們認識我們康總?」
王謙被眾人的驚愕表情驚了一下,弱弱的問。
顧晨微微點頭,說道:「康艷萍我們當然認識,我們還在一起聊過天,可是我想知道,你們康總要去找何天健的目的是什麼?她跟你是怎麼說的?」
「呃,我們康總沒有明確說,只是告訴我,有個叫何天健的同齡人,跟她是老友,最近她也是得到一些消息,才知道何天健住在向陽社區。」
「所以……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到了何天健?」顧晨問。
王謙默默點頭:「沒錯,是這樣的,我還開車把何天健接到一處公園,當天康總就在那等他。」
「那後來呢?」盧薇薇趴在車窗旁問。
「後來?後來康總讓我先回去工作,她會老友的事情讓我不要跟任何人提及,就這樣啊。」
感覺自己今天被警察輪番審問,聰明的王謙就感覺情況不對,搞不好自己可能已經捲入到某些麻煩當中。
見顧晨思考的同時,王謙弱弱的問:「警……警察同志,我……我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對?」
「沒事,如果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你沒事。」顧晨將這些記錄完整后,將筆錄本交給王謙道:「在這簽個字吧。」
「啊?」王謙愣了愣神,膽戰心驚的接過筆,在右下角位置簽上名字。
很快,顧晨又將紅色印泥亮在他面前:「手印。」
……
……
交代王謙要保守問詢秘密后,王謙被放走。
而與此同時,顧晨也掌握到重要線索,那就是張和平的養母康艷萍,早在一個月前就找到了何天健,並且兩人還是見過面的。
也難怪那天在張和平家中,何天健見到康艷萍時的表情顯得格外膽怯,而康艷萍看著何天健卻是一臉從容。
從那,顧晨就對這種情況有所懷疑。
可今天王謙的說辭,也恰恰驗證了顧晨當日的猜測。
根據王謙的交代,康艷萍平時都住在東郊花園18號別墅,根據這一線索,顧晨沒有去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開車前往康艷萍家。
來到東郊花園入口時,一名保安大叔見駛來的車輛是警車,趕緊走出保安亭打聽情況:「警察同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康艷萍是住在這裡的18號別墅對嗎?」顧晨落下車窗,問道。
保安大叔默默點頭:「沒錯,她是住在這裡。」
「那她今天有沒有出去過?」坐在副駕駛的盧薇薇也問。
「嗯……上午開車出去過一陣,下午一直待在家中沒出去。」見警察是來找康艷萍,保安大叔在回答完問題后,又問:「怎麼?你們找她有事?」
「有件案子需要跟她了解一下。」顧晨看了眼東郊花園的小區,不由好奇問道:「你們小區是人車分流?」
「沒錯,不過你們找她有事的話,如果不是長時間停車,那你們直接開進去吧,我給你們開門。」
保安大叔還算配合,並沒有讓顧晨開到地下停車庫,直接就把大門打開,並順勢指著右側一棟建築道:「那座紅頂的建築就是18號。」
「謝謝。」顧晨微微點頭表示敬意,隨後開車駛向18號別墅。
18號別墅有個自帶的小院子,屬於半封閉,周圍靠花卉當圍牆,中間有個小木門,靠鐵栓掛著,只要隨手一抽就能打開。
等顧晨來到別墅門外時,伸手準備敲門,卻發現別墅大門並未關閉。
但是出於禮貌,顧晨還是敲了三下門。
「請問……康總在家嗎?」
「來了。」屋內傳來一名中年女子的回應,很快走到大門口。
見來人是警察,中年女子愣了愣神:「請問……你們找康總有事嗎?」
「我們是芙蓉分局的警察,有件事情想向康總了解一下。」盧薇薇瞥了眼客廳,問道:「那麼……康總在家嗎?」
「在的,她在三樓卧房的陽台上曬太陽,要不要我去通知一下,讓她過來?」
「不用了。」顧晨擺擺手,繼續說道:「還是我們過去吧。」
「呃,那也行,你們進來吧,這裡有鞋套。」中年女子似乎是家中的保姆,趕緊從門口一個木盒內,取出四雙鞋套交給大家。
按照保姆的介紹,顧晨直接帶著眾人來到三樓。
此時此刻,左側的主卧房間大門只是半虛掩,顧晨輕輕推開大門。
陽光下,陽台上一名白髮老太正坐在那兒,懷中抱著一隻貓。
顧晨輕輕走上前一步,道:「康總。」
「是顧警官吧?我在陽台上都看見了。」康艷萍似乎早就知道顧晨會找上門,並沒有感覺很意外。
顧晨回頭看看身後的同事,這才邁開步伐來到他身邊:「康總,我們又見面了,您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吧?」
康艷萍嘆息一聲,微微一笑:「該來的總會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將手中的貓咪放走,康艷萍轉過轉椅面向顧晨,道:「你說吧。」
「何天健的屍體在今早被人發現,確認為中毒死亡,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顧晨說。
康艷萍默默點頭:「知道。」
「他那封放在桌上的遺書是被人偽造的,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康總寫的對嗎?」顧晨又問。
康艷萍撇嘴一笑:「沒錯,看來還是被你發現了,說吧,你是怎麼發現那封遺書是偽造的?」
康艷萍似乎並沒有隱瞞的意思,倒是對顧晨這麼快找上門感到震驚。
顧晨微微一笑:「字跡有出入,表面看沒什麼大問題,但是對何天健的筆記進行詳細甄別還是可以發現有差別的,另外,還有那支放在桌上的油性筆,這才是最關鍵的。」
「哦?」康艷萍不太明白,伸手道:「那你說說看,我是怎麼被那支油性筆暴露的?」
見康艷萍被戳穿,卻是一臉淡然,毫不在意,顧晨也是一臉懵圈。
不過康艷萍想知道,顧晨當然願意告訴她,於是直接將手中的油性筆抬起道:「何天健遺書旁的油性筆在我們發現時,筆蓋是打開的。」
「但是這種油性筆有個特點,那就是揮發性強,如果按照這個原理,那落款為3天前的遺書,說明油性筆也在那兒放了3天。」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支油性筆再次拿起書寫時,是絕不會一寫就清晰,最起碼要劃上幾道才能恢復正常。」
看著康艷萍認真聆聽的樣子,顧晨又道:「但是現場的那支油性筆,很顯然並不是這樣。」
「嗨,把這個忘了。」康艷萍無奈搖頭,也是自嘲的笑笑:「看來年紀大了,健忘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竟然被你這個小警察這麼快就發現了貓膩。」
「是你大意了。」一旁的盧薇薇說。
康艷萍默默點頭:「我承認,沒錯,是我大意了,所以你們之後又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康總,你還記得王謙嗎?」顧晨有意提醒她。
康艷萍一愣,頓時噗笑一聲道:「看來他什麼都說了?」
「沒錯。」顧晨換個角度,走到康艷萍的正對面,又道:「其實你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到了何天健,並且跟何天健在公園裡見過面對嗎?」
康艷萍點頭。
「可你為什麼不告訴張和平找到親生父親的事實?還有,你明明見過何天健,可為什麼那天在張和平家中,你卻要假裝第一次見到的樣子?」
「另外,你跟何天健是不是老熟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至少跟何天健是幾十年的老朋友,或者說,你們當年在宏鑫機械廠的時候就認識。」
顧晨的一連串發問,似乎有刺激到康艷萍。
康艷萍眉頭一皺,也是怒喝一聲道:「別跟我提他,當年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受那麼多苦,弄得現在這番模樣。」
「你果然還是認識他。」王警官走到與顧晨並排的位置,義正言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跟何天健應該是同事之類的朋友吧?」
「呵呵,朋友?」康艷萍冷哼一聲,也是無所謂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張和平是我兒子,但不是養子,他是我的親生兒子。」
「親生兒子?」
眾人聞言,也是齊呼卧槽。
感覺鬧半天,這些人的關係就這麼複雜嗎?
顧晨微微皺眉,趕緊問道:「康總,你這話說清楚,張和平先生怎麼就成了你的親生兒子呢?他當年可是被何天健拋棄在芙蓉派出所門口,是老所長把他撿回來的,這些都是事實。」
「沒錯,這些我們局長都跟我們說過,不會有錯的。」盧薇薇也站在顧晨這邊。
在眾人看來,康艷萍似乎腦子有點糊塗。
按照常理來說,犯罪嫌疑人都應該先狡辯一下,至少會抵賴真相。
但是康艷萍不同,顧晨一問,她直接就招供了。
這讓顧晨既驚又喜,至少沒有花費太大精力來審訊。
可之後康艷萍的回答,卻是讓所有人大呼卧槽,感覺這裡面的人物關係是不是哪裡不對。
見眾多警察不明所以,康艷萍也是冷哼一聲道:「不要感覺這麼意外,張和平他就是我親身兒子,是我的骨肉,不然你以為我會去福利院收養他?」
「那這麼說來,你跟何天健其實是……夫妻?」顧晨弱弱的問。
康艷萍搖頭:「什麼狗屁夫妻,我只不過是何天健的犧牲品罷了。」
顧晨從旁邊抽出一張木椅,直接坐在康艷萍對面,隨後將筆錄本展開道:「你說吧,到底什麼情況?」
「是何天健這個負心漢辜負了我。」康艷萍長嘆一聲,也是頗感失望道:「當年何天健在國營宏鑫機械廠當組長,長得也算英俊瀟洒,很招女孩子喜歡,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我們那個年代,工人階級組成家庭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想過跟他成家。」
「但是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因為喜歡他的人很多,而且何天健當年在廠里技術精湛,年年都被評為先進工作者,是車間主任的熱門人選。」
「可惜的是,我看錯了人,一次朋友聚會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酒精一上頭,就跟何天健糊裡糊塗的睡到一塊去了。」
「再後來,我發現肚子里有了反應,我原本以為這樣可以確定關係,可以拴住何天健,但是我還是太天真了。」
「從那之後,何天健卻刻意跟我保持距離,似乎就當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繼續在眾多女工里沾花惹草。」
「沒想到何天健竟然是這種人?」盧薇薇聞言康艷萍的說辭,同為女人的她,忽然有些同情。
康艷萍微微點頭:「那只是惡夢的開始,從那之後,我又聽說何天健跟其他女人混在一起,男人要是渣起來,那根本沒有回頭路。」
「這跟我當初剛認識的何天健完全不同,他完全就像是另一種人,讓人猜不透。」
「那你有沒有跟他提出結婚的事情?」顧晨問。
康艷萍默默點頭:「當然有提過,而且還不止一次,我去廠門口堵他,宿舍堵他,就是想讓他給我,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個交代。」
「何天健之前是有所顧忌的,畢竟他當時看上了廠長的女兒,如果想往上爬,那我肯定不是他的首選,可是我沒有辦法,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感覺再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可就在某一天,我卻忽然收到廠里的開除信,理由是我勾搭同事,亂搞關係。」
說道這裡,康艷萍再也難掩內心的傷感,直接流著眼淚道:「我當時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喜歡何天健這個混蛋。」
「他為了向廠長女兒表忠心,竟然果斷跟我劃清界限,到處跟人說,那天晚上是我圖謀不軌,想奉子成婚。」
看著康艷萍老淚縱橫,顧晨順手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擦擦眼淚吧。」
「謝謝。」接過顧晨的紙巾,康艷萍長嘆一聲,用紙沾了沾眼角的淚珠,這才又道:「明明是我受委屈,結果我被他污衊,甚至被開除。」
「要知道,那時候在國企丟了工作,那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情,要是傳到我鄉下的家人那裡,那我父母還要不要臉了?」
「所以呢?」顧晨問。
「所以?所以那段時間,我挺著大肚子,一直住在好閨蜜家,直到將孩子生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