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桃林舞劍

相傳，神界曾有一卷名喚九陰訣的捲軸落入凡塵，捲軸落地成靈，幻化做一女子，名曰書香……….

「據說這書香啊……」

「行了，老頭，你這故事老是有頭無尾的，我聽著就煩。」

飯桌上，穿黃色小衫，扎馬尾的女孩當即噴飯，吆喝道。

「臭丫頭，哪裡無尾了，我這還沒說完呢就被你打斷了，嘿。」

頭髮半白的灰衣老人一臉無奈的說道。

「你看看長君，多安靜，這才是女孩該有的樣子。」

我抬起頭沖著扎馬尾的女孩呵呵笑笑，她撇了撇嘴表示不服氣。

我便是長君，蕭長君，她叫小迪，和我比鄰而居，是個活力四射的假小子。方才，與我們講故事的老人是秋爺爺，小迪是他的親孫女，兩人成天沒事就互相嫌棄，不知是上輩子積了什麼怨。

……………………………………………………………………………………………

入夜，月色微涼，清冷的月光透過小軒窗灑落在我的枕邊，我有些睡不著了，撩開蚊帳，瞧著娘親正在收拾白天晒乾的衣服。

「娘」我輕喚，她應聲轉頭。

「睡不著了?」

「我今天聽秋爺爺講起天書捲軸的故事，可是他講到一半就停了，娘親上次給我講過相同的故事也是講到一半就停了，為什麼呀？」

「長君，你也不小了，還聽什麼故事，趕快睡吧明天還得上你師父那去學劍。」娘親溫柔的笑笑，卻不回答我的問題，我挺納悶，我注意到她的手抖了一下，我更納悶了。可是我知道娘親不願說我就不應該問下去了，屋外的月光依舊清冷，一夜無話。

次日，微風和煦，天朗氣清。我單手提劍站在師父的桃花園裡，身後是一片桃林，成千成百的桃花爭相開放，輕風拂過，花瓣飄飄悠悠落下來，像極了粉紅色的雪，一瞬間，我彷彿站在仙境忘了周遭的一切。忽然，我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直奔我後腦勺，多年習武的習慣使我警覺的一個后旋，用空著的手扣住了…….另一隻手。

「師父！」我驚呼。迅速放開了手，只見他已經從我頭上拈下三朵花瓣。

「你這速度還是太慢，我拿下兩片花瓣了你才反應過來，想什麼呢？」師父溫聲細語的道。

我的師父身長玉立，喜著白衣，站在這片桃花園裡，猶如仙人。師父複姓宇文，單名一個樺字。

「師父，不知今日要傳授我何種劍法？」我象徵性的行了個禮，笑容滿面。

「前些日子教你的，先耍兩招讓為師看看。」

「好」我領命退後一步，耍起了劍，風隨花，花隨劍，劍隨我像條舞動的長龍搖曳著。我偷空瞄了一眼師父，見他臉上平靜無波，不像來時那般溫和，心中不免慌了神，一隻腳沒踩穩，重重的摔到地上。

「長君，我說過練劍要心無旁騖，你不用看我，就當天地間只此你一人和你手中的劍。」師父表情嚴肅，我知道今天還沒開始就讓他失望了。我垂眸，不知該如何開口。

「今日便到此為止，把學過的練熟了，再學其他，記住要穩。」說罷，他轉身欲走，我艱難的想要爬起來，可是腳踝似乎扭傷了，怎麼也起不來。正當我頹唐的想著就趴這吧好好反省今日的失誤時，忽然感覺身體一輕，我已被騰空抱起。

「疼嗎？」耳邊傳來師父溫柔的聲音，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臉頰微紅，不知怎麼回答，師父笑了笑。

算起來我也十三歲了，有些情緒越發敏感，比如我的師父，時而溫和時而嚴肅甚至嚴厲，過去我不以為意，如今卻習慣性的在乎他的每句話每個眼神甚至表情。

傍晚時分，殘陽如血，豫州城的街市繁華無比，萬家燈火給人溫暖的感覺。

「閃開。」一黑衣男子騎著馬絕塵而來，所過之處，塵土飛揚。那些來不及躲閃的行人無疑都被撞倒，一時間街道上混亂無比。

「該死的，你丫的不長眼啊！」

「這誰家的兔崽子這般猖狂，街道本就不寬，誰允許你當街縱馬的？真是可惡。」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登時，市名們不免怨聲載道。黑衣男子臉上戴了一副半面罩，遮住了眼睛，他像是沒看到沒聽到似的，隨著馬兒的一個縱躍已經去的遠了。

黑衣男子騎至一斷崖處停了下來，斷崖下面雲霧繚繞，深不見底，隨即，只見他一緊韁繩，座下的馬像得了指令似的縱身一躍跳下斷崖，這要是讓普通人看到，鐵定驚掉下巴。

然而事實是在雲霧翻滾的斷崖下有一條路，一條透明的路，準確的說是道機關。黑衣男子騎著馬踢踢踏踏的走到盡頭，雲霧越來越少直至完全消失。一扇漆黑厚重的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這是一座宮殿，卻沒有想象的那麼繁華，取而代之的是厚實的銅鑄牆面，整體以黑色為主，值得驚訝的是，牆壁表面時不時會有紅是光芒掠過。大門兩旁分別站著兩個護衛，見來人紛紛彎腰行禮，順帶把馬牽走。

「大人。」

黑衣男子並不看他們徑直走了進去，宮內比宮外好多了，彷彿走進去就是兩個世界，亭台樓閣，大路小道阡陌縱橫，精美的池子和怪石嶙峋的花園，一樣不少。

「墟瞳，你來了。」大殿內，一紅衣女子背對著他，負手而立。這是一個不論從正面還是背面看都像女子的人，看起來有些上了年紀，卻風韻猶存，可是她的嘴裡發出的卻是男子的聲音，伴有些許沙啞。

沒錯，這裡就是雲明宮。雲明宮是豫州最大的暗黑組織，乾的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勾當，組織內各路高手雲集，大都是一些亡命之徒，或者是從各地搜羅而來，從小培養出來的殺人工具。而這紅衣女子便是這雲明宮的主人之一，其勢力龐大，勢頭逐漸碾壓另外兩位，曾經三足鼎立的局面看來以難以維持。近年來，雲明宮似乎觸手有些長，已經不滿足於當下的狀態，平靜的江湖猶如一汪秋潭，潭下暗流涌動。

墟瞳自然是雲明宮的王牌殺手，擔任左護法一職，同時也是雲明四使之首，在組織內享有非常崇高的地位。

「尊上，九陰訣有線索了。」

「哦，如何？」

「滄州墨河鎮，探子多次發現鎮上最近來了很多外地人，四處打探，顯然是沖著九陰訣去的。」

「滄州，墨河，已經有人按捺不住了？若我沒記錯的話，蕭公子的故地可不就在滄州嗎？」尊上幽幽的道，唇齒間幾許玩味的笑意，看的讓人發怵。

「蕭公子不問世事多年，此事恐不宜打擾。」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兒的一山一水，他必須去，九陰訣我勢在必得。」說罷，轉過身看向大殿外高聳的樓閣，那兒流蘇隨風擺動，似有琴聲傳來。

「看來本座得去拜訪我雲明宮的琴師了，哈哈哈···」尊上大笑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