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人意料的完美演繹

郝仁一臉淡然，目光掃視全場，沒有看見那個女孩，不過他知道，她就在人群當中。

向著大家笑笑，說道：「大家好，我是一年級三班的郝仁，我給大家彈唱首歌，歌名是……」

他頓了一下，神情變得肅然，像是憶起了百年修仙的艱難日子，憶起了自己離奇的一生，大聲道：「從頭再來！」

這麼底氣十足的吼聲，觀眾下意識都受到了感染，就連初始不看好他的人，也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有兩把刷子。

江若雨作為班主任，正和阮夢凡站在一起，此時的阮夢凡身旁，不知何時站著一個女孩，她眼瞳漆黑、睫毛細長、瓊鼻挺立、小嘴圓潤，可以說五官的精緻已經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再加上那如瀑布般披灑至腰間的烏黑秀髮，和阮夢凡的活潑幹練不同，她給人的感覺更多的是清純可人。

她叫林思凡，阮夢凡的好閨蜜。

那個在心裡，默默喜歡郝仁的女孩。

那個在郝仁前世，為了郝仁鬱鬱寡歡，生命終止在二十五歲青春年月的女孩。

她站在阮夢凡身旁，看著站在舞台中央的那個只能說有點帥氣的男生，細看，眼眸深處藏著緊張之色，她和江若雨一樣，不希望某人出醜。

郝仁站在舞台上，有模有樣地抱著吉他，琴聲開始響起，全場觀眾滿懷好奇，因為他剛才那一吼，非常有自信，沒點本事哪來的自信呢？所以，他會彈奏出什麼樣的水平？

當然，引起郝仁關注度這麼高的因素，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那無賴的名聲，大家都是年輕人，泡妞泡仔都是生活常事，可追一個人，半年內連續表白九百九十九次的，他們是真沒見過。都快趕上山德士上校了，不過人家賣的是炸雞。

一次失敗接著來，兩次失敗還有三次，再多，那就是無賴了。

所以說，在廣陵大學，無賴就是郝仁的代名詞，不說人人皆知吧，十之八九還是有的。

言歸正傳，他們好奇了很久，卻發現琴聲斷斷續續響了幾聲，後邊乾脆沒聲音了。

「呃……」郝仁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抱歉，借來的吉他，忘記調音了。」

「哈哈！」

禮堂發出爆笑，有些人甚至笑得捂起肚子。那些保持中立的人，就當看樂子了，而那些一開始就不看好的，更覺得自己很偉大，老子火眼金睛，看人怎麼會看錯？

「連音都不調好，就抱著吉他上舞台，這已經不是水準，而是關於專業素養的問題，我用我學吉他三年的名譽保證，這傢伙學吉他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個禮拜！」

「這是猴子派來的逗比嗎？誰告訴我這傢伙會彈吉他，我保證不打死他！」

「笑死爹了，不愧是無賴，臉皮厚度堪比南牆！」

人群一陣喧囂，不是嘲諷就是謾罵，難聽到了極點，好像舞台上的郝仁做了什麼萬惡不赦的壞事。

大多人，還是藉此機會出氣，誰叫這個傢伙死皮賴臉纏著人阮校花？要知道，能被冠以校花這個名頭的女孩，哪個不是眾多男生眼中的女神呢？誰願意自己的意中人被其他人這麼騷擾？

舞台邊上，也就是所謂的後台，校長腳步匆匆找到江若雨，皺著眉頭，看起很不高興，說道：「江老師，聽說這是你臨時要求加上去的節目，用的是你的教師名義擔保，現在是怎麼回事？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

江若雨也是心裡發愁，但面上可不能表現出來，可這倉皇之間，她也只能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麼正面回答校長的質問。

「如果你沒法給出合理的解釋，我只能臨時把他的節目取消了！」校長臉色一沉。

阮夢凡在旁冷眼旁觀，沒發話，其實她要肯為郝仁說句話，以她的家世，校長還是要賣她面子的。

這個時候，林思凡淡淡開口：「校長急什麼，誰沒有失誤的時候，台下的觀眾起鬨，你也跟著摻和嗎？」

「可這……」校長認識林思凡，當初林思凡就是通過他的關係轉到這家學校的，他對林思凡的了解雖然並不比對阮夢凡的了解多，但也知道這個女孩的家世不一般，按他猜測，至少不會比阮夢凡差，所以態度也沒起初那麼強硬。

「學校三十周年校慶，關乎學校臉面，不容出錯，這些我知道，我也知道校長為難，但現在說白了，郝仁的表演還沒開始，不是么？」林思凡輕捋了下額前的髮絲，「給我個面子，讓他把節目演完，好么？」

「好吧！」校長面露為難，咬咬牙補充道：「但為了大局著想，如果郝仁同學接下來的兩分鐘內還無法開始他的表演，我也只能把他撤下來！」

「嗯！」林思凡應了一聲。

看著校長離開，阮夢凡這才詫異道：「你幫這傢伙做什麼？我記得你跟他沒什麼交情吧？」

「因為你！」在校長面前，她可以表現得強硬，但面對閨蜜的疑惑，林思凡就沒法那麼淡定了，心跳加快，好似擔心暴露了什麼，只能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你啊，下次別這麼自作主張了，這個傢伙纏得我都快煩死了！要不是我一直攔著，他早就被徐志軒給大卸八塊了！」阮夢發無語說。

「我覺得他精神可嘉啊，難道你不覺得？」林思凡笑著說道。

「這個人，不入我眼！」阮夢凡失望地搖搖頭，心中更是生出不屑。

昨天，郝仁在班裡的表現，確實讓她眼前一亮，甚至她還一度懷疑自己，以前是不是看走眼了，其實人家平常只是低調罷了？所以，她剛才才決定留下來，想證實些什麼。

結果……只能說，她現在對郝仁這個人，印象比之前更加差了，這傢伙，本事沒有，只會嘩眾取寵！或許昨天在班上所謂的解題，也是百度來的吧？

舞台上的郝仁，眼中好似只有手中的吉他，認真試著琴弦。

在觀眾等的不耐煩出聲罵街讓他滾下去的時候！

在校長心急如焚的時候！

在江若雨林思凡因為擔憂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時候！

在阮夢凡在心中將他打入萬丈深淵的時候！

彈奏吉他的聲音……響起了！

即便琴音奏起，所有人，包括江若雨林思凡在內都並不看好，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十秒鐘過去，二十秒鐘過去，那琴音沒有停，反而以一種愈加流暢的姿態，回蕩在禮堂之中。

「昨天，所有的榮譽，已變成遙遠的回憶……」

郝仁的歌聲，渾厚又帶著些許沙啞，聽起來非常有磁性，又帶著一股子滄桑的感覺，讓人不禁沉醉。

在他開口的剎那，偌大禮堂以一種流星飛逝的速度，安靜了下來。

大學生，按常理來說，本不該有真正意義上的榮譽加身，而且還是過去，但不知怎的，在他們聽來，郝仁在唱這第一句的時候，好似他真的有過光芒萬丈的過去，這種情緒渲染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

「我不能，隨波浮沉，為了我致愛的親人。」

「再苦再難，也要堅強，只為那些期待眼神。」

郝仁想到了自己剛到那個仙俠世界的時候，渾渾噩噩，街上乞討，一次意外，他幡然醒悟，為了自己，為了家人，奮起苦修，無數次洗髓改體之痛，無數次生死一線！

在他看來，這句歌詞中的隨波浮沉里的波字，就是他內心的負面情緒，他差點淹死在自己懦弱的蒼茫大海中！

郝仁從一開始的沙啞低聲，到後來的高亢激昂，聲音一度拔高，高山流水，波瀾壯闊，在每一個人的耳膜邊上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