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夫妻分離
警察象徵性地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也提供了自己能提供的線索,便趕了回來。阿元生死未卜,我只想守在他身邊,看著他醒來。
回到醫院,阿元已被推入重症監護室,雖然命是救回來了,但能否清醒還看命數。也就是說,阿元若沒有及時醒來,極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聽到這三個字,我只覺晴天霹靂。不可能!上天不會這樣對他的,他那麼善良,又有才華,不應該得到這樣的結果。
我本想進入病房,但姑媽扯著我的頭髮,把我甩了出來。「你給我滾,從此阮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姑媽凶神惡煞地說,臉上的橫肉也在顫動。
我從來沒有覺得姑媽如此討厭過,即便她是長輩,可如此對待自己的侄媳婦,也就不配得到我的尊重。
我也毫不客氣,一字一頓地說:「阿元是我的丈夫,我有權照顧他。」若論親疏,我才是阿元最親密的人。
「呸,作為妻子,你紅杏出牆,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小元的妻子?」姑媽粗魯地呸了一聲,完全不顧及平日優雅大方的形象,也不顧及姑父在一旁的勸阻。
「您看清楚了,阿元已在微博做出解釋,我沒有出軌,我們的感情也沒有問題,還請您不要聽信謠言,對我加以詆毀。」我翻出阿元的微博,擴大屏幕,放在姑媽面前,「任何人阻止我見阿元,我就對她不客氣。」
「你要對誰不客氣啊?」突然,一聲嚴厲的怒斥在病房外響起。我心裡一咯噔,心想,完了,家公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看到的,確實是我不客氣地跟姑媽說話。
「爸。」我拉低聲音,硬著頭皮解釋,「是姑媽不讓我——」
我話還沒說完,家公已用手勢制止了我,「別說了,我確實早就該阻止你們在一起」。沒想到,家公也是這般想的。
「爸,難道您也覺得我——」我急匆匆地插話,家公依然不願聽解釋。
「不管你有沒有做對不起阿元的事,為了他好,你都不應該再與他在一起。」家公嘆了口氣,「阿元沒有告訴你,你如今的身體狀態嗎?」
他的意思,我突然便明白了。他阻止我與阿元在一起,跟這次出軌並沒有絕對的關聯,而是我半人半鬼的狀態。不論從現在的處境,還是從長遠的發展,我都不適合再與阿元在一起。
「可是我……」我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湧,「沒有阿元,我不知該如何活下去。」我的生活不能沒有阿元,否則我寧願就此死去。
「你可以的。沒有人需要依賴另一個人才能活著,何況你是一個那麼獨立堅強的女孩。」家公依然耐心地勸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孩,可是,這輩子你們都沒有可能了。即便阿元醒來,我也不會讓他再去找你。」
「這段時間讓我照顧他,等他醒來,我就離開。」我請求道。無論如何,先等阿元醒來再說。
「沒有必要了,這段時間就由他姑媽照顧,不勞你費心了,你走吧。」家公依然拒絕。我知道,他做出的決定,是不由人更改的,可我做出的決定,也是不會變的。
家公沒有再搭理我,徑自走進病房。而姑媽為阻止我尾隨,就守在門口。我坐在外面的長凳上,等待著,也不知要等待多久。若沒有等來阿元蘇醒的消息,我是不會離開的。
「怎麼還沒走?」過了些許時候,家公從病房出來,見我執拗地守在門邊,不禁有些不耐煩。
「我是不會走的。」我果斷地表明自己的態度。既然我不打算走,他們也不能叫警察,或使用暴力吧。直至目前,我還是阿元名正言順的妻子。
家公冷哼一聲,大踏步地離開了。我以為他就此放棄趕我走的打算,可是沒想到,沒多久便有兩個彪形大漢,外加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氣勢洶洶地向我走來。我本能地覺察到危險,不禁起身後退。
「你們要幹什麼?」我正想要大聲呼救,「救——」可還沒有呼叫出來,我就被堵住了嘴,並見到醫生拿著針頭,扎進了我的手臂。此時,走廊上稀稀拉拉地有幾個人在走動,卻沒有一個上前幫我一把。
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我在一個病房裡,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窗帘外隱隱透出的白光,說明現在已是第二天。我隱約明白了什麼。我跑出病房,向阿元所在的病房跑去。可是,這個床位早被另一人取代。
我又跑去醫生辦公室,但醫生告訴我,阿元已被他爸轉院,不知去了哪裡。阿元已經昏迷不醒,他們竟然大動干戈,讓他轉院了。我竟然如此十惡不赦,讓他們避諱我至這般?
阿元,怎麼辦?我把你弄丟了。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你。越城那麼大,醫院那麼多,我該如何去找。即便一家家問,估計家公也是打過招呼的,我也找不到。
我感覺心裡空空的,失去了依仗。此時,我也體會到了眾叛親離的滋味。
我不知道去哪裡。我們之前住的是阿元家的老房子,如今家公回來,我更加沒有理由住下去。而我們買的新房,還沒有交樓。
我僅僅只是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卻發現,這個城市,連這個小小的願望都不願滿足我。
「阿雅,我該怎麼辦?」我嘀咕著。我們這兩個孤魂野鬼,早已被人拋棄,無處可去。
「要不,去找紫蕭吧。」阿雅建議。她所能想到的依靠,也不過葉紫蕭而已。可是,以我倆目前的處境,我怎能去找他,豈不是讓事情變得更糟嗎?
「還是找一家酒店先住著吧。」我無奈地嘆息一聲。酒店,總能給羈旅之人,一個暫時停泊的港灣,一個安頓靈魂的棲息之所。
我沒有回去拿東西,既然已經被趕走了,就不願再回頭。我重新置辦了一些行頭,選了一家普通的酒店,暫住了下來。可能還有一場持久戰要打,我得省著點。
一到酒店,我就放肆地大哭,整個酒店差點都要被我的鬼哭狼嚎震動。只是隔音效果還不錯,無人懂得我的無奈與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