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誓不為人！
「李修明，你母親接你了。」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官說道。
臨走之前，還在李修明耳邊低聲說道：「下次注意點，在這樣我可救不了你。」
並不是官匪勾結，而是這名警官是李修明的「老熟人」，刑警隊的王盤安。
李修明這種被稱之為慣犯，抓都抓出感情來了。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嫗走進了審訊大門，臉色蒼白，髮絲凌亂。
步履闌珊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王警官連忙攙扶，扶著老婦坐下。幾人都很熟悉，並為有過多的言語。
王警官看了眼母子兩人，嘆了口氣，走出了審訊室大門。留給母子二人談話的空間。
王警官走出審訊室門，走到飲水機旁，灌下了一大杯子水，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裡面這對母子都是可憐之人，母親年過五十，卻像七十老嫗，實在是為了這個家庭操碎了心。
本來這一家是四口人，兩年前，丈夫帶著大兒子出門「討生活」，可是一去不反。
幾個月後，李修明家收到了兩件「巨大」的快遞。
正是李修明父親跟哥哥的屍體。
屍體已經腐爛，死亡時間不短，面目全非。
全身上下共有一百零八道刀傷，刀刀致命。
更為殘忍的是，兩人雙手都被砍斷，只靠著皮膚還黏連這一起。
剛剛大學畢業的李修明哪裡見過這種事況，急忙之下，想報警。
可是被母親阻止了。
平時柔弱的母親制止了李修明報警的行為。
李修明大為不解，瘋狂哭嚎，大聲質問。
可母親並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將丈夫跟大兒子的屍體拉到了後院，就地掩埋。
而這件事情顯然隱瞞不了多久，被周圍鄰居舉報，警察來了。
事後，丈夫跟大兒子的屍體被從新挖出，一開始警察還懷疑這兩人是被母親跟李修明殺死掩埋。
可是看到傷口，慘狀，而且也沒有發現兇器，更沒有動機。
殺人事件，在這座城市可是大事，所以專案組接手辦案。
而李修明跟警官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那次。
王盤安，看過審問調查，在根據屍檢報告，多年辦案的經驗告訴他，這是一個大案，一個驚天大案。
王盤安親自結果審問，而令他詫異的是，這個死了丈夫兒子的母親，神色雖然蒼白，眼神黯淡，但是並沒有過多傷心的表情，丈夫跟兒子的死亡，似乎在她意料之內一樣。
而小兒子李修明，嚎嚎大哭，知無不言，聲稱一定要幫他抓住兇手。
突破口在母親身上，小兒子李修明並不知道詳情。
可是這位容貌滄桑的老婦對丈夫和大兒子的死亡閉口不談，實在難以下手。
這件事情肯定有隱情，這是王盤安的想法。可是對方油鹽不進，實在是難以下手。
而在這時，兩名死者的身份報告出來了。
姓名：李泰。
性別：男。
年齡：五十三歲。
住址：XXXXXX
報告中這名李泰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十幾年前搬到這座城市。之前的信息模糊不清。並沒有犯罪記錄，也就代表著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而另一份報告就有意思了。
姓名：李學明
性別：男
年齡：二十八歲、
犯罪記錄：共有三十七項。
王盤安立馬提起了精神，他發現，這個李學明，從十八歲起就開始犯罪，不過都是一些偷盜的行為，被立項抓捕的有三十七項，更別說沒有被沒有發現立項的呢。
王盤安可以斷定，這傢伙是一個慣犯。
不過報告顯示，二十四歲到二十八歲之間，這傢伙並沒有犯罪記錄。
在這四年間，李學明就像從良了一樣，在警局的監管室不見蹤跡了。
可是王盤安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這傢伙絕對不是從良，而是警方抓不到對方的把柄了。一個慣犯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變好呢？
這種事情就像是XD，有癮的，想戒，完全不可能。
調查告一段落，王盤安心中有了大致的思路。
小偷，跟被砍去雙手之間必定有聯繫。
李修明見到母親到來，兩人對坐在面前，卻沒有任何話要講。兩雙眼睛相互注視，似乎所有言語都眼神之中。
幾個小時之後，李修明被放出警局。因為保釋金叫了不少，而且也賠償了失主，況且只是小偷小摸的習慣。事情不大。
母子二人回到家中。
李家住著一個小四合院，在這四九城中也算是「豪房」了。
其實李家並不富裕，自家人才最清楚自家人的狀況，也許這一套房子才算是最貴的資產了吧。
李修明獨自回到房間。
房間很整潔，他的房間窗明几淨，所有物品擺放的井井有條，給人舒適的感覺。
在書桌上擺放著全家的家庭照，這是家裡唯一一張全家的照片，被擺放在自己最常用的書桌上。
李修明看著照片上兩個熟悉懷念的面龐，出了神。
事情過去兩年了，可是當初父親跟哥哥的慘狀還屢屢出現在腦海之中。
李修明想出去自己弄點東西吃，走在廚房的路上。傳來了「咯咯咯」的聲音，猶如敲空的木，音色厚實，悠遠，躁動的心也平靜了不少。
這是母親敲擊木魚的聲音，從那件事過後，母親便開始信佛了，每日身著黃衣，念經拜佛。
李修明卻不信佛，也不通道。他只信科學，信自己。
母親已經很少下廚了，似乎只有隻有敲擊木魚才是人生的全部。
李修明做好晚飯，在飯桌上大聲喊道：「媽，吃飯了。」
木魚深才停止，傳出了拉門的聲響。
這就是兩年間的一天而已，母子兩人的相處尤為簡單。
母親落座，黃衣為脫。
輕輕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口米飯送入嘴中。咀嚼幾下咽入腹中。
母親明顯有話想說，可是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李修明看出來母親的糾結，說道：「有話就說。」
母親看了眼李修明，有些不忍。
放下手中的碗筷，拾起放在腿上的念珠，大拇指屢屢轉動。這才開口。
「我們放手好嗎？我們去鄉下，過個平靜的生活。」母親神色凝重，有祈求之色。
李修明表情冷淡，也放下碗筷。眼神像兩道利劍，直逼母親。厲聲說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話落，猛然拍了下桌子。碗筷震翻，就此離去。
母親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露出痛苦的神情，竟然趴在桌上嚎嚎大哭。
顯然她也沒有放下心中的執念，仍然擺脫不了世俗情仇。
心有心結，仍未斷絕，佛有佛光，普照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