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暖夫
她邊走著,邊磕著香瓜子。香瓜子皮也不收好,一道散過來。
瞧著司柳身體上穿著的是一件子全新的細線布裙子時,她眼中閃爍過了一縷妒忌。
「吆,司氏。你不是要跟三子和平離婚么?怎還穿他給你買的新衣裳?」
「和平離婚怎麼了?即便和平離婚我現而今不是還未走呢么?」司柳毫無示弱。
早晨被司柳嚇走的老太婆庄胡氏這會子,聽到大兒媳婦兒段氏出來了。霎時來了底氣,從內間走出來。
「對,你不許穿我們老莊家的衣裳!老大媳婦兒,你來,把她衣裳給我脫下來!」
「誰敢!」司柳可不是好欺負的,否則在福利院中早便給人欺負死了。
她眼一瞠,跟先前那半死不活的司阿柳全然似是變了個人一般。老太婆霎時縮了一下頸子,想到早晨被那般一跌,還心有餘悸。
段氏卻是不曉得的,還當她是先前隨便給他們怎麼罵都不還手的司阿柳,伸掌便要來扯她的衣裳。
司柳反手一甩,方要動手。
背後一個瓮聲瓮氣的聲響傳來,「大嫂子,你幹啥?」
早晨天兒不好,司柳壓根沒看清晰男人的模樣。
這會子,在日光下,臉前的男子濃眉星目,生的倒是挺耐看。特別是,蜜色的健康肌膚,在日光下彌散著光澤。
講完那句,他來不及擱下掌中的筐,便走過來似是護崽一樣徑直把司柳擋在背後。
「大嫂子,我早即講過,誰也不許欺負阿柳。」
段氏還是有些個怵這三弟的,這會子聽到他張口,她便悻悻的停下了舉動。倒是庄胡氏,瞧著了庄洪波回來,一上午的委曲終究暴發了。
她兩手一揚,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哭鬧起來。
「洪波呀,都啥時候了,你還護著這沒良心的女子?她都要打死你娘親了呀!」
庄洪波蹙了蹙眉,「娘,阿柳身子都還未好,怎會打你呢?」
「唯有你相信她身子沒好,我瞧她不要太好!」庄胡氏邊哭著,邊把自個兒的褲腿揭開,果真膝蓋上青了一小塊。「我無非是喊她作早餐,她便把我打成這樣!」
庄洪波至此才望向司柳,「你真真的打娘了?」
司柳扁了一下嘴,「是她先掐我的,我僅是正當防衛!」賣慘罷了,誰不會嘛。說著,她也把胳臂揭起來,一大塊暗紫暴露在庄洪波的臉前。
司柳本來便白,如此一對比,比庄胡氏的嚴重多了。
庄洪波雖然不曉得正當防衛又是個啥新詞,可心中已然有了判斷。僅是晚輩不言長輩過,只得先轉挪話題。「娘,我先撫你起來。」
「我不起來!」庄胡氏哭的更高聲了。「養個兒子有啥用?還不是有了媳婦兒忘記了娘!大伙兒都來瞧瞧,這般的女子要沉塘了才可以!」
邊的大嫂子段氏見狀,提醒道。
「三弟,你看娘都悲傷成這般的了,你今日賣了野貨,莫非還不孝順一下么?」
庄洪波聽言,蹙了蹙眉。好片刻,才從懷裡摸出了個錦囊遞給庄胡氏。「娘,今日就的了如此多銀錢……」
聽到銀錢,庄胡氏的大嗓門軋然而止。她一把揪過錦囊便拐著小腳,走回。
段氏跟在後邊兒,眼神又落在司柳的新衣裳上,「三弟,你們真真的要和平離婚?那這衣裳……」
話未落音,便聽到那邊庄胡氏尖著喉嚨吼起來。「老大媳婦兒,還不趕忙過來作中飯!成日家四處溜達,指望著誰呢?」
段氏翻了個白眼,轉頭走了。
庄洪波至此才看清晰,司柳今日的打扮。非常清爽,非常漂亮!她身體上這件子細線布的裙子,是他們成親時,他給她買的。
可她從未穿過,今早說要和平離婚了,她終究拿出來了。看模樣,可以離開他,她的心情真非常好呢。
庄洪波目光黯了一下,「抱歉,早晨說賣野貨的錢給你和平離婚往後過日子的,現而今被娘拿走了。我現而今再去山中打獵,明日拿去賣。」
「不必了!」司柳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掌。
嬌弱無骨的小嫩手,似是一團棉絮一樣包裹住他的手掌。這還是第一回司柳主動拉他,庄洪波忙轉開頭,面頰上露出了可疑的紅暈。
這古代的男子,還真真的是純情呀!分明方才擋在她跟前時,非常有男子氣魄的。誰想到,牽一下手,便臉紅?
司柳心間好笑,可心中卻生出了一縷感動。
都要和平離婚了,這漢子還尋思著給她攢錢往後過日子?這比當代那些個,千方百計在離婚時,偷轉財產的渣男簡直是雲泥之別呀。
原身主是瞎了罷?這般的男子還不要?
司柳抬眸專心的瞧著這漢子,「我不想和平離婚了,成么?」
庄洪波一怔,蜜色的面上泛起了激動的神態,「你說啥?」
「沒啥!」司柳翻了個白眼,這漢子是真真的傻呀。她都講的那般顯而易見了,他居然還傻兮兮的。
「我聽見了!」庄洪波還算是機智,惶忙拽住了她的手掌,從背後抱住她。「我往後鐵定會對你好。」
司柳有些個彆扭的動了一下,「我現而今還不大習慣……」
「沒事兒!」庄洪波忙放開她,轉頭想要回閣間。走了幾步,又退回來,小心謹慎的牽了她的手掌。
這一回,司柳沒動,由著他了。
即便是如此,庄洪波還是開心的傻笑起。
到了閣間,瞧著閣間里被拾掇的煥然一新,庄洪波更為的激動。「娘子,你……」
司柳被他灼灼的眼神瞧的不好心思,惶忙被開頭。「我僅是,橫豎我也不走了。總不可以每日在垃圾堆里過下去罷?」
庄洪波臉前一亮,「娘子,你變了。」
司柳心間一嗝咚,變了是啥個意思?他看出自個兒是假貨了?這漢子火眼金睛么?司柳愈想愈心虛。
「我就曉得,你不是一個不愛潔凈的人。那時,僅是你還不想跟我過日子,因此才存心那般的。」
原是這,司柳險些被他嚇死。僅是,這漢子啥意思?非常喜歡先前的司柳嗝?
她忽然心中有些個彆扭,「那你是喜歡現而今的我,還是先前的我?」
庄洪波傻笑,「我喜歡想跟我過日子的娘子。」
這還差不離,司柳笑著摸了一下他的頭髮。「孺子可教。」
庄洪波一把揪住了她的手掌,「娘子,不可摸男子的頭。」他一副非常鄭重其事的模樣,司柳卻獨獨不是個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