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火燒聯營
晚來風動,葉飄揚。
帳里的少女靜靜地動著自己手中的筆,在手上畫著畫。
陸博坐在地上沉言間一直在發獃著,他有些驚訝是呢,耳畔旁迴繞著的是她的那句話,腦中回想的是說著這話的時候帶笑的神情。
「我不需要他們知道我是誰呀,只要你們知道我是誰就好了。」那時候她的臉上是帶著笑得,帶著笑間眼神又有些淡淡的。
葉靈望著自己手中的紙上隨意畫著的曲線,她畫不出山河微揚的畫面,也畫不出明媚的青柳,嗯,她承認那些話對她還是有些影響的,只不過也沒有必要說出來讓他們擔心吧。
外面的夜色漸深,帳里的燭火明亮,帳外也未曾傳來喧囂,一切安寧祥和。
直到,帳內被撩起的火光蘊染了光華,光華下橘紅炫目,帳篷以肉眼可見的迅勢燃敗而下。
黑煙生起,這都發生在一瞬間,歌年貼在帳篷內側的符紙毫無抵抗之力的便化作灰飛。
他的貓臉上寫著大大的錯愕二字,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洶洶烈火瞬間覆蓋著整個帳篷,在少女的瞳孔中,火焰坍塌而下。
少年縱身撲向少女,歌年手持著筆焦急地抒寫著符紙,眉心被火光照耀的滿是無措,檀木盒裡的彩蝶悄然飛出,輕輕煽動著翅膀。
少女的手掌貼在地下,她恍然間苦笑,那塊石頭掉了啊,她閉上雙眼,腦海里浮現的是爸爸,媽媽,小白,劉芳的面孔。
是了,在那麼一瞬間,她知道她有多麼的幼稚的,爸爸,媽媽,我愛你,但我…..不後悔這個決定。
火光瞬間蔓延了出去,周圍的貓咪喧囂聲不絕,他們奔跑著,貓群的步伐都散亂了起來。
由法術生成的水一桶一桶的被倒進火光里,可是火燒卻沒有消減,一個又一個彼此相連的帳篷開始起火。
有不少火焰濺在貓咪的身上,他們在地上打滾著,卻怎麼也撲不滅,在驚恐中他們發現,那火焰……紅中帶黑。
高空中,白鳳的貓背上帶著一面微微泛黃的翅膀,她的目光露出些許憂色,落地間她望向身旁狼狽的古韻。
她貓眸輕挑,「倒是難得見愛卿如此狼狽。」
古韻的袖袍已然破裂只剩下半截,他的鬍鬚微微發黑,「是臣低估了對方的能力。」
白鳳瞧了瞧她背後泛黃的翅膀,目光微冷,「確實,古卷上不都說焰黑之火早已斷絕血脈傳承了嗎?」
古韻躬身,「臣以用信鴿上書於陛下,封印班已在力竭救火。」
「唉。」她背手站立,「可惜了陛下的畫啊。」
風拂過他們的毛髮,前方的火光越來越耀眼,紅中發黑。
……..
當馮落慌慌張張,穿越火海找到自家王爺的時候,他身上以往珍藏的藍冰盔甲已然全部爆廢。
洛軻和他身後站著的刀疤臉的貓咪目光幽幽地望向未著衣縷的馮落,馮落老臉一紅地彎膝跪了下來。
「臣有罪,未曾第一時間找到王爺,臣有失良將之職,還請王爺責罰。」
洛軻目露憂色,他答非所聞道:「將軍啊,你說貓世間還有真情嗎?」
馮落有些茫然,「回王爺,臣認為是有的。」
「那你說…..」他的語氣裡帶上了些些許悲涼,」你說,為何本王看上的美人硬生生地將她的匕首插入本王的胸前。「
……….馮落眨了眨眼,一陣無言,他內心很認真的想了想,答道:「臣認為,其一,是王爺的美人太多了,其二,可能是敵國的姦細,其三,可能是與王爺有仇。「
洛軻不敢相信地望向他,貓爪捂著胸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本王的美人哪裡有多,將軍啊,你莫非不知曉本王的一片真情嗎?「
馮落腦袋微垂,沒有作答。
「罷了,罷了。「洛軻瞧著他的模樣,擺了擺手,習慣性地想要搖一搖手中的扇子,卻發現沒有扇子。
他望向前方的火光,「你們說,那姑娘能活下來嗎?「
姑娘?馮落心有餘悸地望向那片火,怕是火光最開始便是從那個姑娘身邊的帳篷里流露出來了。哪怕是祖傳的藍冰鎧甲,在那片火海里都只撐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尚且他還有貓王高階的真氣護體。
那位…..只怕是凶多吉少吧…..不,不,她不可能活下來的,他回想起一路上看見的被火焚燒過的貓咪的屍體,不禁頭皮發麻,神色黯然地垂下了頭。
刀疤臉的貓咪估摸著說道:「那位,怕是活不下來吧。「
洛軻貓鬍子輕抖,「我想也是,可是,常漸啊,他從未錯過啊。「
常漸不禁背脊發涼,那位,他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那暗紅色的雲袍,包括這次臨行之前,那位也是說,宴會之後一定要拉王爺遠離此處。
他的思維發散著,若是這一切都是那位的手筆……
馮落幾番抬眸間,發現常漸看向他的眼神極其怪異,帶有濃濃的忌憚和不信任,他的貓嘴微抿,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他沒有保護好王爺和那些信任他的將士,全部都是他的錯。
洛軻嘆了口氣,「本王確實心憐美人,若是她知曉今日之事,說不定會心厭本王。「
「可….」他的語氣沉下,目光瞬間冷漠了起來,「可,血流成河,百年的殺伐,一國的民將,怎麼被他貓所毀去。」
「馮落。」
馮落在這威嚴,滿是命令的語氣下,背脊挺起。
「讓我軍還可以調用的一半將士改頭換面追殺那位姑娘,不論死活她都要是死的,明白嗎?這種事,你應該沒有問題吧?」
「諾,請王爺放心,臣一定做好。「
…………………
石林外的北方老遠處,乾玖不明所以地在偷偷出來玩耍間被自己的燕兒姨抓到,她吐了吐舌,不敢看向她的眼睛,她心想自己的替身娃娃肯定被發現了。乾玖怯生生地在藍燕四周打轉,企圖用可憐兮兮的聲音,讓自己免於訓誡。
「燕兒姨,我…..我……」她語氣里被染上了哭腔。「我錯了,燕兒姨,我真的好久沒有出來玩了。」
「我,對不起你,燕兒姨,我又調皮,又搗亂,成天都在給皇兄和母后惹麻煩。」
「嗚嗚嗚,我知道錯了。」
她說著說著,睜開哭喪著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自家燕兒姨一眼,卻發現她的目光滿是柔和。
藍燕貓爪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溫婉道:「乖,我們可以回家了。」
欸欸欸?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