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不識字兒的尷尬

經過第一輪廝殺后，衛精在看見卓白喜的戰鬥力便慶幸自己選擇了一個強大且傻缺的隊友。只要自己對她好，這人就不會狠心將他拋棄，更不用說殺死自己。

卓白喜當然不知道這個孩子心中的想法，只是覺得在這座大山裡，有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總好過她一個人在山裡踽踽獨行。

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卓白喜忽然覺得腹中一陣疼痛，就對衛精道：「我去草里方便一下，你在這兒等我。」

說著就在附近找了一個荒草茂盛的地方，脫下褲子就開始放出讓她難忍的穢物。

一股惡臭隨著風吹，散到空氣里。

衛精站在一邊，眼神十分警覺地注視周圍的風吹草動。

他可沒有卓白喜的輕鬆，在殺手營里的三年殘酷的經歷，讓他的神經隨時處在繃緊的狀態。

卓白喜說道：「這大山裡拉屎就是爽，臭氣不過一個呼吸就沒有了。」

「頭領，你說我們該往哪裡走，才能避開那些殺手呢？」衛精冷冷道。

「這我怎麼知道？不過我們還是到哪裡打兩隻野味來吃，開開葷才是真的。你看我拉的屎，就是因為營養不良，都成黑色的了。」

「那屎不就是黑色的嗎？難道還有其他色兒？」

「這你就不知道，這屎最健康的顏色你知道是什麼色兒的嗎？是黃色，金黃金黃的那種顏色。」一邊說，一邊提起褲子從草間出來。

「那不是黃金嗎？」

「也差不多吧？啊，這一拉了，肚子也餓了。」從草叢裡走出來，伸了一個懶腰，渾身舒坦多了。

「剛才你就不該拉，指不定現在就不會肚子餓了。」

卓白喜看了他一眼，笑道：「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你真是個鬼靈精。我告訴你，以後你就別叫我頭領了。」

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卓白喜一手拿著短劍，一手拿著一根食指大小的柴棍，漫不經心道：「你有沒有想過，作為一個殺手應該有一個代號。你有想過給自己取一個什麼代號嗎？」

衛精搖搖頭。其實他是有代號的，不過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數字而已。之所以將自己的名字告訴給她，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人好騙，僅此而已。

也就是說，他的名字也是假的。他的代號是23657。這五個數字代表著是在天元二十三年就被擄到殺手營的第657個孩子。

「我要取名為『西門浪子』，以後你就叫我西門浪子吧！」本想叫西門吹雪的，可是這名號在前世幾乎人人皆知，實在不好意思亂冒領。

「那頭領……」

「嗯，我不是說過不準叫我頭領的嗎？」

「好吧！西門浪子，那你能不能也給我取一個外號？」

「好吧！看你長得如此清秀，腦袋瓜也好使。我覺得你應該叫『諸葛影』。」

「對，諸葛取自於一個智慧人的姓，影，就希望你做為一個殺手能像影子一樣，對所要殺的人能如影隨形，直到對方死去。」

衛精一聽，這名號不錯，於是十分高興地對她千恩萬謝。不過他可不想叫什麼諸葛影，而是叫『影子』。

誰能想到十年後，讓人聞風喪膽的九龍閣第一號殺手『影子』的名號會是經由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無意間取的呢？

卓白喜更不會想到，多年後，這個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甚至相依為命的人會和自己是死敵？

卓白喜一路上叫著自己的代號，當衛精連續叫了幾聲后，她又不喜歡這個綽號了。

原因是這個綽號沒有一點霸氣，甚至還有些浪蕩的意味。因此又不讓衛精叫了。

而衛精卻說自己不想叫衛精，於是將『影子』的代號說了出來。

卓白喜笑道：「沒想到你這個外號到是很霸氣，有朝一日你要是成為這殺手營里的七級殺手，定能讓人聞風喪膽。試想誰能躲得了一個影子的如影隨形呢？」

此後便叫衛精為『影子』，而她又為自己取了綽號「周伯通」，這還是來自於那個大秦皇帝。她想大秦皇帝都可以叫王重陽，自己為什麼不能叫『周伯通』？

……

卓白喜和影子一同上路，在山裡轉了一天。除了看到死屍，遇到四個想置他們為死地的人外，一路上還算風平浪靜。

這白雲山實在太大了，大得他們走了一天都沒有爬到山頂。如果他們不繞著山路前行，說不定早就到了。

夜幕降臨，看著天邊的晚霞。卓白喜對著即將出來的月亮，不由高聲大喊。可是這一喊，不僅招來了狼，更將那些隱藏在樹林間的殺手引出來了。

因為很多殺手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位置，除非你有強大的實力可以戰勝任何敵人。

無知的卓白喜不僅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她還大聲歌唱，將方圓二里的鳥雀嚇得四處飛散。

因她聲音宏亮，又是站在半山腰，回聲在這寂靜的山谷間蕩漾，悠長而久遠。

山口的守衛聽到喊聲，都在嘲笑：這他媽是哪個傻逼，走了一天還在前山？

但就算如此還是會招來其他的殺手。因他們不僅要快速通到後山的山門，還要絞殺足夠數量的人。

但卓白喜卻不懂，她只是知道將死者身上的有用的東西扒下來據為己有就可以了。但她去沒有將代表死者身份的數字留下。

當然影子卻是背著她將那四人的身份數字撕下後放入懷中。

如果有可能，在最後關頭，身邊這個人的身份數字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撕下，來作為自己功勞的見證。

可憐的卓白喜還不知道呀，她以為這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會是個善良而讓人可憐心疼的人。

而卓白喜更不知她進入二道門后所領的那套衣服的編號就是她的代碼，代碼為20875。因她算是空降，所以二道門並未給她另外安排一個號碼。

對面山崖中，所有聽到聲音的人都朝著卓白喜所在的山頭而來，這些人行動迅速，不過所到之處，只要敢擋路者，都無一倖免死在他們的刀劍之下。

影子雖然在二道門已經半年，在一道門兩年之久，可是對於考核來說，他還知之甚少。

因此對於卓白喜的這種愚蠢做法，他也沒有加以制止。

當卓白喜大喊數聲后，心中著實舒服多了。

她走來對諸葛影道：「我看你整天沮喪著臉，不如你也來喊一嗓子，喊過之後，你就會發現心裡舒服多了！」

「我不喊，就算喊破喉嚨，那些傷痛還是會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的。」

說完就沿著山路離開了。

卓白喜追在他身後，問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這樣呢？」

雖然這話有些揭人傷疤的嫌疑，不過她實在好奇，影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真的想知道？」

卓白喜看著他，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憂傷還有恨意，便搖頭道：「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你想遇到殺手嗎？」卓白喜換了一個現實中的問題問道，不過這話對一個在考核中的殺手來說好像不太高明。

「不想，因為我根本就打不過他們……」

「我也不想。可是我們沿著這些路走，遇到其他殺手的機率是很高的，不如我們朝著那些沒有被人走過的地方而去」

「可是那些地方都沒有路，我們怎麼走？」

「可以飛呀！你不會輕功么？」

諸葛影搖頭道：「我從來都沒有學過輕功……」

「那你們通過一道門到二道門的考核之前都不訓練的么？」

「不會，我八歲進來的時候，就在一道門。在爭奪食物過程中，就是一個目標很好的訓練。」

「哦，那到也是。那樣的地方，好幾百人才幾桶食物，如果不使出渾身解數，很難在裡面生存下來……」忽然想到他的年紀問題。

她想既然都已經被人下藥失去了記憶，怎麼不能記起自己是幾歲呢？

「八歲？這個年紀是你記得的還是他們告訴你的？」

「他們告訴我的。」

「哦，那你可知道這考核的規則是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人說過凡是這種考核，都是要經過嚴酷的篩選，最後一層一層往上升。如果出去的人數已經滿了，那剩下的人就會進入下一輪考核……」

「如果名額沒有達到呢？」

「沒有達到？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能走出去的都是強人……」

……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西門浪子提議道：「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明天再走吧！」

四處看了看，全是林子和雜草。

卓白喜靠在一棵灌木旁邊，想到在高家村砍柴的日子，感嘆道：「你看這裡的柴長得多好！」

諸葛影看了她一眼，心道：現在都天都快黑了，你還想著這裡的柴長得好！柴長得好，你難道還要砍嗎？

……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路，吃著從先前絞殺的四人身上搜下的食物，沿著那些前人走過的道路而行，至於卓白喜提出自己開路的想法，還是被她否決了。

原因在於她怕那些沒有開發的路里有毒蛇，或者其他的危險東西。

月上西山，狼群嚎叫。

迎面山風吹來，將兩人吹得身心舒爽。西門浪子心情一激動，也跟著狼群嚎了兩聲。

「周伯通，你難道不怕招來狼群么？」

「怕什麼？你沒有聽到，狼群的聲音來自於對面的山間，離我們遠著呢？」

「狼群離你們很遠，可是我們卻離你們很近……」

卓白喜仰頭一看對方，是兩個黑衣人。

影子嚇得躲在她身後，真的當起了影子。低聲道：「他們是四道門的四級殺手……」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四道門裡的四級殺手？」

「他們胸口不是寫得有么？」

一看在兩個黑衣人面前寫了一個字，不過她卻以為是某個標誌。這與她認識的『四』卻是有出入的，因他們身前的『四』中間兩筆伸出，下面一橫卻開了口。像一個沒有腦袋身子只有兩條腿的人雙手叉腰站著的樣子。

「你看夠的么？你這個文盲……」一個黑衣人怒道。

「剛才是在山裡鬼哭狼嚎的么？」另一個人問。

「好像不是吧？」西門浪子小心翼翼道。

「好像是？我看就是你們。連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還當什麼殺手。還不如早點死了的好。看招……」

「停……」

「怎麼了？怕死了？」見兩個小孩兒生得眉清目秀，兩人頓時生出些歹念來。

「死誰都怕。不過我們只是二道門的人。你們降級廝殺對你的名聲也不太好吧！」

「你聽說過一個殺手還要名聲的嗎？」

「聽過呀！比如這個歷史上有名的殺手……」

「得得，你連一個四都不認識，你給我提什麼歷史？你知道歷史是什麼嗎？」

「歷史就過去發生的事情，就稱為歷史。」

兩個四級殺手看著兩人，笑道：「既然知曉得這般清楚，我們也不為難你們。這樣你們答應幫我們辦一件事兒，我就放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