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窮途末路遭人戲,酒樓偶遇熟人身
卓悠然將一顆紅丸塞進面具男口中,將他橫扔到馬背上,隨即自己也上了馬,策馬而去。
臨走前,嘴裡高喊道:「等我安全到達了,我才放了你們家的公子……」
幾十個護衛及數十個的暗衛慌忙尾隨而去。
雖說現在後有追兵,前也不知有沒有堵截。不過現在的心情肯卻是即激動又緊張。
十月的冷風吹在臉上,有些生疼。
但她算好的,那個面具男趴在馬背上,面具什麼時候被抖落的都不知道。
他原本就沒有什麼功夫,平時雖說也鍛煉身體,可與卓悠然這樣平時上串下跳慣了的人來比,實在差得太遠。
現在被人橫在馬背上,胃裡被顛得翻江倒海,七葷八素,嘴裡一直吐個不停,連苦膽水都快吐沒了。
卓悠然可不管他的難不難受,當她策馬賓士在大道上時,便有那種江湖快意之感。
現在她沒有了那種因親人離去而痛苦的感覺了,因為她突然明白過來,父親的武功那麼高,谷中又有那麼多的高手,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就被人滅了門呢?
還有如果敵人只是想拿到決勝匕首,而對整個悠然谷下毒手,那就更可以肯定,悠然谷的人只是撤離了。說不定在某個地方會出現一個新的悠然谷來。
再有就是她離開悠然谷時,最初為了避開悠然谷派出的人,她也曾隱匿過自己的行蹤。但後來見沒人跟著,她就光明正大地在各處遊盪。
她想自己能一路上暢通無阻,和背後保護她的人有關。就算有人進入了悠然谷,拿她威脅父親,也得將她先抓起來綁到谷中才能達到威脅的目的呀。
但想到谷中的墳地,她心裡又有一些難受。不過現下她是沒有時間來思考那些問題了。
一口氣,沒命地跑了十幾里地,感到後面的人沒有追上來,卓悠然才慢慢停下。
低頭一看,那人早已經昏死過去。
將人扶到路邊躺下,拍了拍他的臉道:「喂,醒醒……喂……不……不會死了……」
說著用手指使勁掐了掐他的人中,幾乎將人中掐得發青,這人才悠悠醒來。
「怎……么了?我……這是在哪裡呀?」
「兄弟,懵了吧?哎喲,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有那麼大的能耐了,居然……哎,別暈過去呀……」看他神情恍惚,卓悠然生怕他又暈過去。
這男子看著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樣貌也很清秀,不過同好她的男裝比起來還是差一點。
四下里看了看,除了這一條路,兩邊都是灌木林子。由於跑得急,一時間還不知道這是哪地?
將男子扶著上了馬後自己跨上去,出了林子,看到不遠處的土裡有一家人四口再翻土。
拍馬上前,問那個年輕一點兒的道:「這位大哥,請問這是哪裡呀?」
庄稼人看她是人女孩子,前面又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還以為他們是兩口子急著到城裡找大夫。
「這位少夫人,這裡是夷陵牛家村,你們是要進縣城嗎?那你們可走錯了……」
「嘿……哎!我們不進城,想去璧山縣。請問去璧山縣是這條道兒嗎?」
「少夫人,你是走錯了。這可不走璧山?這是去王家村的方向。走璧山那是另一條路。你先退回去,原路返回,直走不到半里路,有一個三岔路口,向南的那條路就是走璧山縣的…向北的那條往綏田縣的,另一條是夷陵縣縣城的…」
卓悠然道了謝,正準備離開。想著有必要解釋一下,回頭對庄稼人道:「我告訴你,我們不是夫妻……駕……」說完踏馬而回。
留下庄稼人一家在地裡面面相覷。
果然走到半里,就看到一個岔路口。她看著向北的一條路,又看了另一條,於是向北而去。
某人心裡想著,你不是要去璧山縣嗎?怎麼又去綏田了呢?真是個善變的女人。
這次她又一口氣跑了五十里地,還好的是,這次她只是將他安放在前面,自己在身後抱著他一路前行。
馬馱著兩人是很吃力,速度也減了不少。
兩人來到一個叫做淮高鎮的地方,找了個吃飯的小飯館,隨意吃了點東西。
對那男子說道:「你好點了嗎?」
男子點點頭,似乎這一路被顛簸得夠嗆。連點頭的力氣也顯得那樣的無力。
卓悠然看了看四周,這小鎮的街道十分狹小,也沒多少人,街道上有一家賣豬肉的,還有挑著筐子賣菜的……這些人一眼就可以數清。而一眼望過去,就能將整條街盡收眼底。
「店家,你這兒哪裡有茅廁?借我一用……」卓悠然捂著肚子道。
店家道:「姑娘,這後頭左拐就有一個露天的茅屋,就怕你不喜歡……」
「這人有三急,不喜歡也得喜歡。公子呀,你就在這兒呆著等我。我去去就來……」
同著店家進入內堂,穿過一間雜物房,向左一拐。就聞到撲面而來的糞臭味兒。
「姑娘,那就是了。」說著,還十分猥瑣地看著她。
「這哪行呢?不如你帶我到一個隱秘的地方,嗯,你懂的……」卓悠然故作嬌羞的姿態道。
店家看她那樣兒的眼神,小心臟撲通撲通的,心花怒放指著另外一個地方道:「你看到那一間房了嗎?那是我們家的柴房,不如我帶你去那裡。你小解我來給你望風可好?」
卓悠然嫣然笑道:「正合我意,走……」
兩人來到柴房,走進去。店家將房門一關,還沒有回頭就被卓悠然打暈在地。
「小樣兒,還想占老娘的便宜。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將店家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換上后。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著店家的褲襠一刀下去。由於事先點了他的啞穴出了門兒,這時命根被廢,只有悶哼忍痛了。
出去一看,明處四下無人,一個起跳,上了房,再一跳,就飛到了柴房後面的一棵大樹上。
眺遠一看,被她挾持來的黃家樓的公子正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奄奄一息。不遠處一個人正看著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過去看看他的主子。
回頭看了看另一個方向,她笑了。然後又一個翻身從樹上跳下。飛身而去。
一路上她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感覺身後一直有人形影不離。
她想這人肯定已經跟了不少時間。
而且這一路,他們是騎馬,而那個在暗處的人卻一直是輕功,心想這世界上竟然還有輕功比她還好的人。
要知道,若論輕功,除了父親,在悠然谷里就她最厲害了。
她有些懷疑是不是她父親,但想到自己身困險境而他去沒有出來。覺得又不是。
離開小鎮后,她也是靠著輕功來前行。可是發現自己這樣也挺累的。尤其是後面還有個人跟著。
為了擺脫他,卓悠然將自己偽裝成各式各樣的人:有乞丐,有孕婦,還有賣菜的百姓,還有瘸子,甚至妓女。但在甩開不過一段時間后,這人又會出現在後面。就好像他的眼睛長在自己的身上似的。
可想而知,這人不僅輕功了得,眼力也是非常驚人。
兩個月,整整兩個月,從十月到冬月,這馬上就要開年了。這人就像陰魂不散,一直跟在身後。
不過她發現這人似乎沒有打算傷害她的意思。後來也就難得花心思隱藏了。心想就當身後多了一個保鏢吧。
……
……
一路上是曲曲折折,來到婁林郡。
原本到婁林郡只要兩個月,可是她到婁林郡時,花了近三個月的時間。
不過這三個月有兩月她是在躲避身後的人。
婁林郡是屬於源州,源州是寧王的封地。
來到婁林郡她並沒有去寧王府,而是找了一家高檔的酒樓,吃了碗飽飯。洗去渾身的疲憊,站在窗戶邊看著某處。
依她的直覺,那個人一定在那個地方看著自己。
她真想對那人說一句:「有本事出來單挑……」
可是她又怕打不過別人,到時候人家有幫手怎麼辦?
在酒樓住了三天,這三天里她的房間是不允許人隨便進出。在那些敏感的位置,也就容易藏人還有進出方便的地方,她都裝上了從大街上買來可以發聲的鈴鐺,以便提醒好隨時注意有人潛入。
逃亡的日子是不好受的!像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現在已經開始厭煩了。
第四天,向人打聽寧王府的居處。卻有人告訴她,寧王一家進京了。
來到寧王府,大門口連個守門的人也沒有。上前拍門,一個年過五十的老頭兒出來開門。
「請問你是?」
「寧王在家嗎?」
「我們王爺王妃去京城了還沒有回來,若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留下拜帖,到時王爺回來我替你遞進去。」
看她小小年紀,於是將大門關上。
本想去郡守家,那裡畢竟有大哥的骨肉在。不過想到自己也身處險境,若這個時候去,恐怕會連累到他們。
回到酒樓,心裡尋思著怎樣避開那條討厭的尾巴到寧王府去走一遭。
關於決勝匕首的蹤跡,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在生辰宴后便再沒見過。最初的時候她也向父親提出要看看那匕首,但父親卻始終以決勝匕首是個利器,怕傷了她不給看。
後來她也在家中翻找過,可仍舊一無所獲。
現在想來,既然九龍閣是皇室所管,而寧王又是皇室中人。加上自己又是和他家三公子有婚約的,為了她的幸福,說不定這決勝已經被父親悄悄送給了寧王,如果寧王為了向皇室表忠心而將決勝獻上去,也未可知。
不過有一件事情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如果決勝匕首一開始就給了寧王,那也就不存在有殺手還來悠然谷。可是為何生辰宴以後,來谷中的殺手一直都沒有斷過?
有很多的問題都是模模糊糊,亟待解決。
而目前的問題並非上訴,而是她父母到底去了哪裡?是生還是死?
雖說她知道父親武功高強,但也難保有人比他更強。畢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誰能保證得了呢?
就在她試圖理清思緒的時候,忽然門口的鈴鐺響動了。她立馬拿起劍走到門口,一看是個兩歲大的孩子扶著牆壁走路。剛到她的門口將門碰到,拉動了門上一條連接鈴鐺的線。
正站在門縫裡看,忽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二話不說,拉開門就追了出去。
但剛到樓梯口,就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心想一定到大街上去了。
於是趕緊來到二樓的窗戶邊,朝外一看,那人站在大街上東張西望,不一會兒來了一輛馬車,他坐了上去。
「左二叔……」卓悠然叫道,一個飛身,朝那輛馬車飛去。
但距離實在太遠,不能一下子到達。經過幾個起跳后,當她快趕上時,卻被三個攔路虎擋住。
三個手持長劍擋在面前。
「姑娘,你怎麼跟著我們?」
「那人是左中明,是嗎?」
「不關你的事情,少打聽。」一個男人道。
卓悠然拔出劍對著三人揮劍而上。
三人亦拔劍相迎,四人在大街上你來我往,上下翻飛,一時間刀光劍影,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
數十招過後,卓悠然見不能勝。退到一處房頂:「果然厲害,莫非你們三個就是九龍閣的『快腿』金不能,『三劍彈』的東方衛和『馬上飄』的祝閔?」
「沒想到你還知道得很清楚嘛?小姑娘你很不錯,能與我們三個交手數十招還不敗。看來卓家的後人沒一個是無能之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