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人是鬼啊
瑾娘是晚上在廚房裡做飯的時候，打開系統面板看了看，卻發現，進度已經到了百分之六十九。
增加了五十九個人認可，看樣子，是小六送到宮裡的玉米起作用了。
只是，帶了兩大筐子的玉米去宮裡，難道就只有五十多個人吃了玉米？
轉念一樣，瑾娘又釋然了，這樣的好東西，肯定不是宮裡人人有份的，估計也就只是得寵的一些娘娘公主和皇子們有份，這五十一個人，只怕還包括了主子身邊得寵的下人呢。
想著到任務完成時限還有三天時間，距離目標任務卻還差三十一個人。
三天時間，增加三十一個人，如果自己在莊子上，其實也不算難，但自己還在清河庄不能離開，這可要怎麼辦？
瑾娘對此，竟然是一籌莫展了，這個任務關係是不是能開放種子商城。
種子商城的意義自是不用說的，有了種子商城，要種點兒什麼東西，可比回到後世採購要容易的多。
且不說多久才能回去一趟後世，就算回去了，也是運氣活，要是落在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沒辦法採購幾種。
要不，等小六回來了再商量商量，現在水果玉米正好是採集的時候。
說起水果玉米，是只適合當成嫩玉米吃的，長成熟了也不見得好吃。
而且，水果玉米成熟之後，沒有尋常玉米和黏玉米的飽滿，並不適合當成主食來吃。
而她今年種了不少的水果玉米，除了留種子之外，剩下的還是要想辦法出售才行。
可是，這一天晚上，小六卻沒有回來。
瑾娘越發的著急了起來，過了今天可就只有兩天時間了，就算想法子，也來不及了。
她也不是沒想過將玉米給莊子上的人送過去吃，又擔心，如果莊子上的佃戶們吃了之後，只怕以後這些玉米就不好管理了。
人就是如此，吃順嘴了，食髓知味，到時候，那些玉米能留下來的就少了。
而讓瑾娘更加失望的是，第二日，小六到了中午依然沒回來。
如果今天沒辦法解決的話，就只剩下一天時間了，瑾娘簡直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就是太后，都看到了瑾娘的焦急。
而太后則是以為，瑾娘這是挂念小六，因此還難得和顏悅色的說了一句：「無妨，小六去宮裡，被皇上留下來臨時辦點差事的事情也不是沒有。」
對於皇帝能信任這個孫子，太后還是很滿意的。
瑾娘當然知道，小六既然是王爺，那就要承擔起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晃。
「是，太後娘娘。」瑾娘忙就低眉順目的應承了一聲。
既然小六等不到，瑾娘只能去找小佟，可偏偏小佟這時候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竟是不在莊子里的。
而莊子上的其他人卻不能擅自放任何人離開，並且，還隱含一個意思，那就是王爺回來之前，為了太後娘娘的安全，這莊子上的任何人都是不能進出的。
瑾娘就是想打發人給自己莊子那邊送信，讓佃戶人品嘗玉米的計劃也只能擱淺。
這一個晚上，瑾娘都沒睡好，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難不成這個任務只能這樣放棄？
自從系統發布任務以來，瑾娘這還是第一次沒有完成任務。
她想找系統聊天，可是系統就是不出來，瑾娘也想明白了，這一次的任務之所以遇到這些問題，主要原因就是系統延誤導致。
系統這時候要是肯出現，那才是奇怪！
「這個該死的不靠譜的系統，能不能投訴？」瑾娘咬牙切齒的念叨著。
不管怎麼樣，天還是亮了，距離任務完成也就只剩下了不到十個時辰的時間，而小六和小佟兩個人一點都沒有回來的跡象。
瑾娘甚至都想，能不能提醒一下太后，自己需要去弄些玉米和土豆來做菜用。
她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可是太后卻說道：「玉米和土豆雖然好吃，但也不成長吃，這種新鮮的好東西，隔一段時間吃一次就好，剩下的還是留作種子，到了明年就有更多的人能吃到玉米了。」
瑾娘對此只能深表無語，太后就是太后啊，這想法與自己這樣的升斗小民就是不一樣。
「瑾娘，有些話，哀家還是要對你說說才行。」
瑾娘本來還想勸太后，但聽見太后說起這話題，也就只能將心裡的話都咽下去。
「是，太后，民女洗耳恭聽太後娘娘教誨。」對於太后，瑾娘還是很謙卑。
「你是個不錯的姑娘，樣樣都好，可是你也要知道，小六的身份地位畢竟不同。」太后語氣很是和緩，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扎心了。
即便是扎心，瑾娘也知道，太后說的這是實話，事實就是如此，不管在什麼時代，階級都是永遠存在的。
如果是別人家的女孩子，父兄努力的，還能因為家中男子的努力而改變門庭，而她不可能。
雖然與楊大娘一家情同手足，但也只是情同手足，而不是真的手足，到了關鍵時候，別人未必願意認可這種關係。
她自己就算再怎麼努力最多就是個有錢的小地主罷了，並不能算在士這一類別里，與小六這樣的天潢貴胄可以說是有天然溝壑存在。
瑾娘覺得無力！
到了這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並不是努力就能達到目標的。
「不過，哀家也看出來了，你和小六二人情投意合，哀家就想著，等那一日，小六娶了王妃之後，你就以側妃的身份服侍小六。」
許是擔心瑾娘這邊有情緒，太后居然還難得的開口說道：「側妃雖然比不得正妃，但也是能上皇家玉牒。」
瑾娘只覺心中苦澀難當，側妃是什麼？那還不是妾嗎？
難道在後世受了將近三十年教育的自己，回到這個時代，就是為了做別人的妾？
這時候，太后的心裡也在踟躕，雖然說，要讓小六先娶王妃，再娶側妃，可是，王妃這個人選，確實不大容易選擇啊，好不容易有個八字合適的，結果人品還是那樣的。
小六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命不好，姻緣不順！
瑾娘想了再三，還是對太后說道：「娘娘厚愛，民女感激涕零，只是，民女暫時無意於婚姻，只想好好種地，多種出一些適合我朝的農作物，讓天下不再有挨餓之人。」
她這話說出來，聽在太后的耳朵里，自然也是不舒服的，這分明就是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在太后看來，這就是不識抬舉，本來，一個農女能成為寧王的側妃，這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但是這位居然膽敢拒絕。
但是，她找的理由偏偏還讓太后沒辦法說出其他的話來，人家是為了老百姓，是為了朝廷考慮，要好好種田，她能說什麼？
「你既然志向在此，那我也就不用多說什麼了。」太后最終只能生硬的說出這麼兩句話來。
瑾娘知道，再留在這裡與太后說什麼，也是沒有意義的，因此尋了理由出門離開，回到自己住的小院子里。
她想著自己的任務可能就要失敗，愈發的心煩意亂。
眼看著距離最後時間越來越近了。
無意識的，瑾娘打開了系統面板，卻看到，上面的數據發生了變化，已經從原本的六十九變成了七十四。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是莊子那邊有人偷吃了玉米？
這是瑾娘唯一能想到的，這時候，瑾娘也不反對人偷吃玉米了，只要能讓任務完成，偷吃就偷吃吧。
可是，隨後，瑾娘發現，這個數據還在上升，很快，居然又上升了四五個，而且，這數據的增長很快。
「這是怎麼回事？總不是莊子里的人都來偷吃玉米了吧？」
瑾娘暗暗揣測，可是這種可能不大，如果只有一家人偷吃玉米也就罷了，這麼多的人偷吃玉米，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瑾娘都覺得，這任務現在看起來是有可以完成的可能了。
總算，不是失意到底啊。
到了這個晚上的時候，小六回來了，小佟也回來了。
小佟與太后的想法顯然是不一樣的，他來的時候，竟然又帶了一籃子的玉米。
「你是怎麼弄到的？」瑾娘問道。
「當然是去你的莊子里掰的。」小佟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看起來我的莊子管理有問題啊。」瑾娘咬牙切齒的說道。
小佟並不是莊子里的人，居然能去掰玉米，而且還沒有人管，這樣可不行。
小佟摸著腦袋嘿嘿笑著說道：「瑾娘姐姐，您可別生氣，這玉米不是我掰的，哎呀不對，就是我掰的，可是是王爺帶著我去掰的。」
瑾娘無語，如果是這樣還真不能怪莊子里的人不管，小六那樣的身份，想要什麼不能得？就別說只是幾個玉米棒子了。
可是，小六弄了這些玉米來，太后又分明說了，玉米要節約，留下來做種子，那這些玉米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算了，都掰來了，不做也是浪費，了不起就不用給太後送了。
說心裡不埋怨太后，那是不可能的，瑾娘雖然能理解太後為了小六的一片心思，但是並不意味著她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太后。
「今晚，咱們別吃煮玉米了。」瑾娘想起來後世吃的烤玉米，不光香甜，還帶著嚼勁，味道可是真的好，不如今天就吃烤玉米。
小佟問：「總不能生吃吧？」
不煮還能怎麼樣？但是轉眼，小佟就覺得自己說了一句非常傻的話。
瑾娘姐姐是什麼人？這天下要是瑾娘姐姐說自己廚藝第二的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當然有辦法將玉米換著花樣吃了。
而此時，在太后的房中，玉綴正在低聲與太后說話。
玉綴是個想到了就要做到的人，她心裡懷疑了長安伯府的事，馬上就安排人去調查了，這兩天，因為莊子里什麼人都進不來，所以消息也沒傳遞過來，但是現在王爺回來了，消息也就能傳遞進來了。
就在剛才，她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這會兒，她正將自己的打聽到的消息回明太后。
「你是說，長安伯寵妾滅妻，家中是個從青樓里出來的姨娘掌管，就連府中的娘子們也是交給姨娘教導的？」太后吃驚的問。
太后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種事情呢，這長安伯也太沒規矩了吧？
凡是大戶人家都是要臉面的，就算再怎麼喜歡妾室，也絕對不會這樣做，這要是傳出去了，只怕要被人笑話死。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長安伯府中的臉面，這些年早就丟的滿京城都是了，要不要的，還真不是什麼大事。
難怪這個五娘子是這樣的行事做派，一點都不大氣，如果是個姨娘，還是從那種地方出來的姨娘教導出來的，那就不奇怪了。
「長安伯府的主母呢？就任由一個小妾欺負在自己的頭上？」
「娘娘，聽說長安伯府中的大太太現在常居在佛堂里，除了必須出席的場合，其餘時間是一概不出佛堂的。」
「這也太沒用了些。」這世上還有這樣沒用的人，也是活該被人欺負。
玉綴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娘娘您是有所不知啊，長安伯府的太太無所出，而且娘家又沒落了，沒有被休棄，就算不錯了，哪裡還能挑著撿著的，如今退到佛堂，也是為了活命罷了。」
太后也忍不住嘆息，可不是么，這天下的事兒就是如此，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個孩子，那底氣就不足。
但是有了兒子就不一樣了，就像寧王府的那位一樣，這些年作妖做的還少嗎？可是，就是因為有兒子，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以至於讓小六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玉綴低聲說道：「長安伯那位姨娘說，府中的娘子們長大了，都要做對長安伯府有用的人，因此日常教導的時候，只教她們怎麼取悅於人。」
這也就難怪這位五娘子這樣沒本事的人還能在長安伯府那樣的地方活下來。
長安伯府內鬥或許很厲害，但是對女孩子來說，卻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不管是哪個姨娘生的女兒，到了最後，都只能成為為長安伯府換利益的籌碼，因此並不嫌多。
太后長嘆一口氣，她到底是老了，總以為，那些老牌的勛貴世家還是要臉的，誰知道，竟然都已經不要臉了。
或許，京城裡如同長安伯府這樣的人家還不止一個兩個呢。
「你有沒有打聽打聽這位五娘子？」太后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