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I ? 人類

在成功的依靠降智打擊將這個突如其來的到訪者支走之後，萊瑞也算是鬆了口氣，要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他多少也能猜到，能作為這座城市有生力量對抗災難的，也就剩下他們幾個了，要是這時候再減員，更別提多麻煩了。

而且成功地忽悠星外來客去對付阿蒙，好處也是有的，她應該並非是這次聖杯戰爭召喚出來的從者，畢竟名額已經滿了，也就是說阿蒙很大可能並沒有X的靈基情報，也就是它那無敵的變身手法對X來說是無用的。

雖說萊瑞並不確定X能否單槍匹馬對付阿蒙，但這也不是萊瑞要思考的首要問題，解決那不斷吐出黑泥的空洞，比什麼都重要。

「嘛，這種小事就別再計較了，先解析一下這個大聖杯吧。」

萊瑞將這個任務交給了所羅門，在他看來這對魔術始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解析這個東西不是什麼費勁的事情，我剛才已經查地差不多，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嗯？什麼？」

Saber看到兩人還在慢吞吞的對話，不免催促道。

「你們最好快一點，外面的情況每時每刻都在惡化。」

所羅門看著來瑞，這種感覺並不是他第一次有了，儘管用千里眼他可以看清楚人物未來的行為，但是卻無法看透人心蘊含的意味，在幾天相處下來，萊瑞給所羅門的感覺就是一個字——怪。

而他將這份怪異感與未來的結果掛上鉤，雖然他看到的結果是阿蒙毀滅了整個冬木市，但這並非是既定事實，因為隨著萊瑞的行動的推進，未來在逐漸變得模糊，這是很少見的，也是很奇特的。

哪怕是在所羅門生活的那個時候，有魔神們授予人類知識，他也創建了一個鼎盛的王朝，但是毀滅的結局卻未曾發生一絲一毫地變化，這也是他知曉結果卻未曾想去改變的最大原因，未來並沒有存在其他的可能。

但在這裡，似乎未來是存在其他走向的，而這份可能性大概就在萊瑞身上。

「你為什麼，會想要對付阿蒙，解決這裡的災難呢？」

「事到如今我當你要問什麼，就這無聊的問題么？它想殺光這裡的人，我也是目標，不反抗我在躺在床上等它來消滅我啊？」

萊瑞對所羅門的問題相當不理解，事到如今還在說什麼？

「但你也可以逃走不是么？你本身也不是這裡的人，也不存在鄉土情節，從你至今為止的行動來看是非常計較自身得失的，怎麼想面對未知的強大敵人都是一件風險十足的事情，逃離這裡的話不應該會更加穩妥么？」

「不不不，這可不是逃走就能解決的問題，那傢伙是想要毀滅整個人類，包含整個人類史在內的全部一切，這裡只不過是作為一個起爆點一樣的東西，如果讓它徹底達成目的的話，那可能整個人類文明都沒了，還跑個啥？」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所羅門很好奇。「你說的這些，是連我都沒有看到的東西，你為什麼會知道？這是推測么？還是你確定是這樣的？」

這個問題倒是讓萊瑞有些語塞，他總不能說這是穿越過來的知識吧？誰信啊！

「時鐘塔有對這方面的研究，有個有點精神分裂的傢伙在進行著對【未來】與【過去】的研究，雖然這項研究可以用來拯救人類，但也可以反過來被用作毀滅人類，現在發生在冬木市的情況既是被利用來毀滅人類的一種假設情況。」

這完全是萊瑞在胡扯，他不過是將他知道的信息整合出來，反正所羅門就算有千里眼也應該無法查證這些東西。

「你在撒謊，為什麼要撒謊呢？如果你有秘密你大可直接說這是秘密就行，我不會追問，但你如此認真地回答我的問題甚至不惜編造謊言，是因為在你看來我是對付阿蒙必須的武器所以需要贏得我的信任么？」

「不是，你這人怎麼突然開始神神叨叨的了？你還想不想吃蛋糕了？」

萊瑞確實很驚訝所羅門直接戳穿了自己的謊言，但仔細想想也許是通過某種魔術得知的也說不定，因此萊瑞只能用吃得東西來做誘惑，不過他也開始好奇，所羅門到底是受了什麼打擊怎麼突然開始問這些問題了？

「想，但是那不重要，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很好奇。」

「這些不能等解決完當下的問題再說么？」

「你不說，我就不動。」

沒想到所羅門居然還學會了威脅人，這讓萊瑞不得不作出妥協。

「所以你到底想問什麼？有話直說我也好回答。」

萊瑞也有些不耐煩了，講道理雖然他已經對所羅門性格的麻煩程度有了了解，但這種時候還斤斤計較的傢伙著實有些鑽牛角尖，當然這也是萊瑞熟知的他。

「萊瑞，你如此拼盡全力地想要對付阿蒙，是想當全人類的救世主么？你為什麼想要去救這些終將會走向滅亡的人類？因為你自己也是么？是身為人類的責任感、榮譽感也好，讓你選擇了這麼做，還是你自己心底有一種想法推動你這麼做呢？」

某種意義上，現在的萊瑞與所羅門站在同一個角度上。

他們都已經知曉人類會因為這些事情走向毀滅，但不同的是所羅門選擇了無動於衷，而萊瑞選擇了奮力一搏，即便現在所羅門看到的結局依舊是阿蒙毀滅了一切，但在那毀滅的未來之中，也依舊能看到萊瑞拼搏的身影。

他甚至在跟阿蒙戰鬥，互相廝殺，但是最終落敗。

以目前所羅門對萊瑞的了解來說，他是一個機關算盡的人，不管是這場聖杯戰爭也好，還是處理與自己的關係時也好，所羅門也清楚萊瑞的那些說辭不過是為了說動自己行動而已，就算出現突發情況，也會立刻想好對策解決問題。

萊瑞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這樣一個人，居然會在未來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向阿蒙發起攻擊，不管怎麼想所羅門都無法理解，那是在死亡將至前最後的瘋狂么？所羅門並不這麼認為，就算感情淡薄如他，也能察覺到其中的差距。

那像是某種祈願。

又或者是想要實現某種願望。

那是所羅門無法理解的一種心情，它可能帶來瘋狂之後的毀滅，也可能是讓奇迹降臨。

究竟是什麼，成為了萊瑞的原動力，讓他願意如此奮不顧身地去戰鬥、算計、最後死亡，縱使回顧千百次，所羅門也依舊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那還用說么？當然是因為我愛人類，所以不想讓人類就此滅絕啊。」

萊瑞還當是所羅門要問什麼事情，結果卻是如此讓人大跌眼鏡。

「....你？你說你愛人類？你是在開玩笑么？」

得到了預想中完全沒有的答案的所羅門進入了一種迷惑狀態，在他看來萊瑞是一個絕對無法和大愛人類扯上關係的人，在他看來那種東西只有在某些企業老總發表演講希望以此引爆熱點的時候才會說出來，而且內心卻不是這麼想的。

人類，是與愛人類無緣的一種生物，這是所羅門給出的結論。

說到底，人類是否存在有愛這種東西都很難說，所謂親情，不過是天生下來註定的東西，無法選擇也無法脫離，這種東西會時不時地被束縛在一種名為報恩的行為之上，成為人行動的枷鎖。

所謂愛情，不過是男女之間慾望的具象化，所謂柏拉圖式的戀愛也不過是個邏輯上的笑話，根本就沒有這種愛。

這種不管以任何角度都可以以慾望、罪責、枷鎖、貪念、貪婪、罪惡來詮釋的情感，不過是套上了【愛】的外表罷了，這既是人類愛的本質，不如說人類只有在惡意這一點上表現地極為真實。

因而，所羅門能夠斷言，人類是一種與愛無關的生物，更無從提及愛整個人類了。

「當然不是，現在我哪有心情開玩笑，我愛人類這個物種，沒有問題。」

這確實是萊瑞的真心話，他雖然討厭魔術師這個群體，但是並不討厭人類這一族群，不如說他能算是喜歡人類喜歡地不得了的人。

「哼，真是笑話，那你倒是說說自己喜歡人類的哪一點？」

「很多吧，像什麼高興技術帶來的便利生活，好遊戲啊，娛樂產品啊，蛋糕之類的，這不都是人類製造出來的么？」

「但歸根究底那不過是貪慾與懶惰作用的結果，雖然是不錯但是也會使人墮落。」

「你是想說自己已經被這些東西腐蝕地墮落了么？」

面對萊瑞的反問，所羅門沒有回答，大概是他也有些心虛。

「好吧，不談這些實際的東西，人類的感情還是很美好的，足夠讓人願意去喜歡人類。」

「哼，第二個笑話，人類的感情不管什麼時候都只是極端的利己主義罷了，不管他是以什麼形式表現出來的，這一點都不曾改變。」

「...你是不是對人類有什麼偏見啊？難道你就沒別人對你好過么？」

不管怎麼說這樣的所羅門實在是有些反社會人格，也難怪他死後會在屍體上孕育出蓋提亞那種怪物了。

「就算是表現出來的好，也不過是為了某種目的的行為罷了，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了吧？畢竟你很擅長這種事情。」

「你這話我不反駁，確實很常見，但你也不能因此就無視那些真正的善意啊，就算現在確實是人類的惡意比較多，但這並不會影響真正的善意和愛存在啊？我覺得你還是見識太少了。」

敢說魔術始祖所羅門見識少的，萊瑞大概還是第一個。

「那你舉幾個例子？」

「你看我，對你就是真情實意的。」

「呵呵。」

所羅門冷笑一聲。

「好吧，我確實不能作為例子，但是別的有啊。」

「所以是什麼呢？」

「哎呀，這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看你就是從小缺愛，等這事結束了我好好帶你去看看世界，你就懂了。」

「你確定？」

所羅門並不覺得萊瑞能讓他看到什麼好東西，這點底氣EX千里眼的持有者還是有的。

「打個賭好了，我說對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反之亦然。」

看著萊瑞自信的表情，所羅門也能感覺到他並非是在說大話，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能讓他如此篤定，他確實產生了好奇。

「好吧，就算我先上了你的賊船，但我並不抱任何期待。」

這其實是謊言，如果所羅門真的不抱任何期待的話，他甚至都不會回應萊瑞。

千里眼確實能夠讓他看到無數東西，但也正因如此，那不確定的未來讓所羅門無法對這件事情徹底否定，也許真的是自己見識少，畢竟所羅門也沒有將全人類看個遍，假如萊瑞說的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所羅門也打算去嘗試一下了。

這應該是他從來沒有做過的決定，而在他決定的同時，他眼中的未來也被清晰地分成了兩個結局。

一個，是阿蒙毀滅了一切。

一個，是萊瑞擊敗了阿蒙，拯救了一切。

而造成這不同未來的分歧點，其實並非在於萊瑞，而是在於他所羅門的行動。

「那就讓我先幫你解析這個大聖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