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你嗎
池雋曄和宋問的眉眼官司玄斗真人看得分明,他使勁晃了晃靳威,急道:「貧道的酒量頂多也就四兩,你都喝了快一斤了!你說了會愛惜貧道的身體,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靳威喝得暈頭轉向,忘了用傳音,直接說出了口:「一天五千積分,你以為那麼好賺的?別吵吵!你這身體好用著呢!還能再喝!」
宋問和池雋曄面面相覷,宋問靠近醉醺醺的靳威,問:「一天五千積分是什麼意思?」
靳威嘿嘿傻笑,伸手抓住宋問的手腕,眼神迷離又深情。宋問嚇了一跳,想把手抽回,他卻抓得更緊了,池雋曄眉頭一皺,而玄斗真人則雙手抓頭,要崩潰了!他守身如玉一千多年,連女孩子的手指頭都沒碰過!借給這小子一天,他就給他破了戒!啊!蒼天吶!貧道的清白被毀了呀!
靳威喝醉了,言行不受控,一切都遵循本心而為。分手五年了,他想宋問都快想瘋了,如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的溫暖,眼淚就涌了上來,「問問吶,問問,對不起,我不能等你了,把積分花完我就走了,以後就真的見不著了……」
「你到底……是誰?」宋問緊盯著他問。
「不能說!千萬不能說!說了你的魂魄會被彈出來的!」玄斗真人急忙提醒靳威。
靳威的腦子裡還殘存著一絲清明,他搖頭晃腦笑了笑,對宋問說:「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訴你。」
池雋曄再也忍不得了,掰開靳威的手,拿起宋問的手拍了拍,像把什麼髒東西拍掉似的,他神色冷峻的對靳威說:「我警告你別動手動腳的!酒可以亂喝,話不可以亂講,她不可能做你女朋友,她是我的人。」
「啊!忘了你也在!」靳威醉眼惺忪的笑著,「不好意思,一時情難自禁,別往心裡去啊池醫生!問問她其實可喜歡可在乎你了,就是……就是靳威活著,他來搶,都沒辦法把她從你身邊搶走。你放心好了!」說完,他又喝了一杯酒,酒杯放下的同時,頭也重重的磕在桌面上。
宋問推了推靳威,他手指動了動,無意識的哼哼著說:「別鬧問問,讓我睡一會兒……」
宋問目光沉沉的看著他,有擔憂也有震撼,今天晚上他所表露出的一切,都太像靳威了!而且這感覺在她心中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她再也無法用「巧合」這樣的字眼去解釋。那巧合也太多了!
池雋曄站起身走到靳威身邊,彎腰摸了摸他的褲兜,掏出一個錢包,打開就看到裡面夾著一張身份證,他看了眼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趴在桌上昏睡的人,把身份證遞給了宋問。
「完了完了,要露餡了!」玄斗真人急得直拍大腿。
宋問接過來一看,眼睛瞬間瞪大了。身份證上的名字是竇天真沒錯,可照片中的人看著和斗哥就像是兩個人一樣!照片中的人留著亂蓬蓬的道士頭,眉毛長得像野草,雙目空洞無神,一邊嘴角微斜,帶著一抹天塌地陷無所謂的死肥宅式笑,下巴上還留著一撮雜亂彎曲的鬍鬚。
難怪她看他有幾分眼熟呢!池雋曄問她怎麼了,她指著身份證上的照片,說:「這個人就是那天在地鐵上給我看手相的道士。」說著她看向呼呼大睡的斗哥,搞不明白哪個才是真的他。
「他接近你,肯定是有目的的。」池雋曄篤定,「可我又覺得他不像是個壞人,哪個壞人會像他這樣?」
壞事還沒做,先喝得酩酊大醉,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都快滴到地上去了,怎麼看怎麼像個二傻子。
「他跟著我一天,也沒對我做什麼,我只是覺得他很奇怪。他跟我是老鄉,都住在清塘,他知道清塘有棵百年古榕樹,知道我最喜歡的花是藍色滿天星,知道我的口味,點的菜都是我喜歡吃的,他對我們店裡的甜品如數家珍,他不太能吃辣,他剛才還說他是做股權投資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我感覺……我……」宋問皺緊了眉頭,對池雋曄說出了自己的真是所想,「我能從他身上看到靳威的影子,你說他會不會被靳威靈魂附體了?」
池雋曄就知道宋問不會隨隨便便和陌生人出來吃飯,原來是這樣。他也覺得這個竇天真很奇怪,他說的話不像是逢場作戲,尤其是他醉酒後說的話,什麼一天五千積分,什麼以後再也見不著了,他和宋問都沒聽懂。而且他明明是個道士,為什麼要裝扮成這樣接近宋問呢?他和靳威真的有關聯嗎?池雋曄心中疑竇叢生,但他是一個醫生,沒有一個科學的合理的解釋,難以讓他相信。
「他醉成這樣,今晚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了。」池雋曄說道。
「那他怎麼辦?」
「把身份證給我。」池雋曄接過身份看了下上面的地址,拿起手機定位了下,發現竇天真的住址特別遠,開車要兩個小時才到,再開回來估計都下半夜了,「給他就近找個酒店先住下吧!」
「萬一他睡著時吐了怎麼辦?」宋問擔憂的說,「弄髒了酒店的床是小事,我怕他有窒息的危險。」
池雋曄咬了咬唇,說:「那先把他帶家去吧,等他醒了,我們再問他。」
玄斗真人長出一口氣,靳威醉了也有醉了的好處,至少不用買單了,給他省了一大筆錢。
回去的途中,躺在後座的靳威一直在絮絮叨叨含含糊糊的說著醉話。
「你別走,別離開我……我後悔了,我真的好後悔……問問,你在哪兒啊問問?我的心好痛……你別不要我啊!我知道錯了……」
坐在副駕駛位回望著靳威的宋問,淚如雨下。在她的眼裡他明明是個陌生人,可他說的話卻撥動了她的心弦。靳威,是你嗎?
回到公寓,靳威睡倒在沙發上,嘴裡依舊碎碎念著,把扶他的池雋曄當成了宋問,拉著他的手不放,用熱燙的臉頰蹭著,還親了好幾下,令池雋曄哭笑不得。宋問遞給他一隻趴趴狗的毛絨抱枕,池雋曄費力的抽回手,把抱枕塞進靳威懷裡,才得以脫身。
池雋曄活動了下肩膀,走進廚房榨了一杯番茄汁,加了少許白糖,喂靳威喝下。見宋問拿著毛巾要給靳威擦臉,他心底嘆了口氣,說:「毛巾給我,我幫他擦。」然後,一邊擦,一邊恨恨的想,老子是醫者仁心,你最好給我早點醒,醒了早點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喝了解酒的果汁,不到一個小時靳威就醒了。得虧喝的是茅台,靳威並未覺得多難受,就是酒精上腦頭還有點暈乎乎的。他看了看周圍,迷瞪了一會兒,目光聚焦坐在他對面的池雋曄和宋問身上。
「我怎麼在這?」
「你喝醉了。」宋問說。
靳威坐起來,用掌心按了按太陽穴,都想起來了。他本來想給池雋曄一個下馬威的,結果玄斗真人這副身體酒量忒差,池雋曄一點事都沒有,他先喝斷片了。他復又掃了眼室內,沒見到玄斗真人的魂魄,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宋問舉著身份證,問他:「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對不對?上次在地鐵里給我看手相的那個道士就是你吧?」
靳威看到身份證,腦子有片刻的空白,然後就像深潛的魚雷在腦海里炸開了般,他驚愣住了,一時片刻想不起他酒後都幹了什麼說了什麼?!
「是我。」竇天真的身份證丑照在此,靳威想抵賴都不行了,只得硬著頭皮承認。
「你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靳威的神智越來越清明,他看著像審犯人一樣審問他的宋問,無奈笑了笑,抱著枕頭舒舒服服的窩在沙發里,懶洋洋的說:「喜歡你,想追你,就這麼簡單。」
「可你是個道士啊!」
「為了你,我還俗了唄。」
「瞎說,我看你就是個騙子,而且是箇中高手,資深行家。你是不是跟蹤打探我很久了?所以你才對我那麼了解,採用攻心為上的策略,然後再騙財騙色。你老實交代,是不是這麼打算的?」
靳威呵呵笑了,他側身躺著,手托著頭,說:「要說了解你,我其實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你,但我不能明說,需要你用心去感受,大膽的猜。」
「少裝神弄鬼!」池雋曄見他又使這套迷惑宋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點後悔把他帶家來了,他抓住宋問的手,十指相扣舉起來,「甭說你不是靳威,就是靳威活著,他也搶不走她,因為我牽了她的手這輩子就沒打算放開。」
「你說對了一半。」靳威支撐著坐起來說,「靳威不會跟你搶,他放手也不是因為不愛問問了,而是他知道問問和你在一起過得很好,你真心愛著她,她對你也產生了依賴,所以他不想破壞這份美好,不想為了一己之私讓問問為難。」
「你……你怎麼知道?」宋問怔怔的看著靳威,眼含熱淚,「你和靳威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