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青樓
究竟誰是陷害楚家的主謀，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當年楚家出事後，從中得利的人。
可是當年楚家的案子牽連甚廣，朝中從這件案子中能得到利益的人又都是勛貴重臣，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貴人的圈子最講究身份，以她現在的身份，京城的達官顯貴根本不可能跟她交好，想要找到證據，救出壞人，幫楚家翻案報仇，又是談何容易。
她也曾經想著要不要找直接找皇后姨母幫忙，畢竟當朝天子是出了名的疼愛皇后。
可是，她首先便排出了這個選擇。
當年楚家被陷害，無數王公重臣連累其中，如果不是背後的人勢力太大，但凡有機會，有餘地，皇后姨母也斷不會看著楚門就這麼覆滅。
找姨母相認，勢必會暴露身份，她想要再隨心所欲的查案，再無可能，說不定自己的安全都會再次無法保障。
現在，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青樓，真是個適合收集情報的好地方！
汴梁除了通宵營業的酒樓茶肆之外，青樓也是出了名的數量多，場面豪華。
那地方每天出沒著各路達官貴人，又是個魚龍混雜適合藏身的好地方。
最重要的是，能賺錢。
畢竟，沒有錢，什麼都做不了。
而且，去那地方的雖都是貴人，卻有著明顯的弱點。
要麼好色，要麼好久，要麼好酒又好色！
她決定去青樓看看，考察一下情況。
順便用崔毅出出氣，調節一下最近一直有些陰鬱的心情，誰讓他撞在我槍口上了呢！
還有他那個妹妹，恐怕最近過得很開心吧！看她還能開心多久！
姜柔想著，正好走到隔壁雅間門口，雅間門口掛著青色紗帳，正好被一陣風微微捲起。
姜柔向前走著，微微側頭看到了裡面滿面春光帶著猥瑣氣息的兩個男人，扯起了嘴角。
天色剛剛暗了下來，碧水湖畔的酒樓茶肆早已經彩燈高懸，一派生機春意。
「小姐！我們幹嘛要穿上男裝啊？」
雲天客棧里，兩個俊俏的美男子，從客棧門口走了出來。
「不是說了帶你去好玩的地方嗎？跟我走就是了！」
姜柔穿著一身墨色長袍，頭髮以玉冠束起，下半張臉帶著一副黑色玄鐵面具，只露出一雙清亮的眸子，手裡拿著一把摺扇，走起路來，一副颯爽英姿。
這兩身衣服和面具是她跟著朝貢隊伍路過敦煌的時候在路邊小販那裡買的。
敦煌是大周最靠近西域的邊城，因此有不少商販會聚在路邊，販賣西域人和漢人的裝束和用品。
這面具和她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的，做工精美考究。
車隊在敦煌休息的時候，她閑來無事跟赫哲軒在城中閑逛，看到這身衣服，一眼便相中了。
她當時只是覺得回到大周，以女子的身份行事多有不便，總要買兩套男裝已備不時之需，只是她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哦！」阿朱穿著一身天青色錦袍，走在姜柔旁邊，不滿的癟了一下嘴巴。
到底是什麼好玩的，她真的好好奇啊！
三月的晚上還有些微涼，二人沿著湖邊走了沒多大一會兒，一陣脂粉香氣夾雜著女子的調小聲順著微涼的晚風吹來。
阿珠順著聲音抬頭看去，一排高樓臨水而立，高高懸挂著花燈紅綢，映的昏暗的天色都染上了幾分盎然紅意。
樓上的閣樓的臨水露台上，紅綢隨夜風曼妙舞動著，暖紅色的燈籠籠罩下，一排畫著艷妝的女子，正互相嬉鬧著。
有的女子趴在閣樓的木欄上，手裡搖著團扇，胸前白花花的皮膚就那麼暴露在空氣中，香艷旖旎。
看著不遠處的香艷畫面，阿珠一張臉在夜色中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縱使西域女子大膽奔放，可是這樣的場面，她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姜柔走在阿珠前面，看著前面的旖旎春色，手裡的摺扇一擺一擺，看樣子，她很滿意。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花街，果然是名不虛傳。
花街，顧名思義，就是傳說中的青樓一條街。
汴梁的青樓是出了名的數量多，場面豪華，而這條街便是青樓的聚集地。
除了臨水的這幾家青樓之外，後面還有整整一條巷子，裡面也都是開張的青樓，皆是像那幾座臨水的高樓一樣，裝飾著彩燈紅綢，閣樓上站著濃妝艷抹的姑娘。
只是巷子里的閣樓大多沒有臨水的這幾座裝飾的漂亮，上面站著的姑娘也大多沒有臨水閣台上的姑娘貌美。
原因很簡單，臨水的幾家青樓是在京城最有名的幾家，裡面的姑娘在入園之前都是花了大價錢經過精挑細選的。
剩下的才會被賣到里巷裡的青樓里，沒辦法，誰讓他們財大氣粗呢！
姜柔已經向客棧老闆打聽過了，崔毅口中的崔鶯鶯，是京城去年的花魁，也是碧水湖畔尋芳閣的頭牌姑娘。
青樓的姑娘分很多種，有賣身的娼妓，有賣藝的藝妓，也有身藝一起賣，表面上說是藝妓的。
當然，大部分姑娘都是第三種情況。
畢竟，能夠有資格專職賣藝的往往也是皮相才藝俱佳，並且一出道便有了名氣的女子，否則根本不可能在這青樓中獨善其身。
即使你不願意，只要你進入了青樓，青樓里的老鴇有一千種辦法讓你接客。
而且，大多數女子一旦進入了青樓，便會被這污濁的地方侵蝕了傲骨。
許多曾經發誓這輩子只會賣藝的女子，最後也都架不住金錢名利的誘惑，出賣了身體，能夠一直傲然獨立的女子更是鳳毛麟角。
不過，這崔鶯鶯便是其中的一位頗有些傲骨的，雖然一舉奪得花魁，名動京城，但是直到現在，依然保留著自己的底線，只是賣藝。
據說這姑娘除了詩詞歌賦樣樣俱佳，更是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可謂是色藝雙絕。
這姑娘剛出道便參加了花魁比賽，身價暴漲，據說許多人只是為了見她一面不惜一擲千金，可是能夠得償所願選的也只是少數人。
她見誰不見誰，都是要自己精挑細選的，有喜歡的才會見客。
而且，這人除了有才氣，有地位，有長相，入得了鶯鶯姑娘的眼，更要有一擲千金入，揮金如土的豪氣，否則也是妄想的。
想到這裡，姜柔心中開始有些不忿。
這鶯鶯姑娘不會是眼瞎吧！挑來挑去挑了挑了這麼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