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罷了,人總是要經歷后才知道什麼叫痛徹心扉,太子這世要成長,亦同樣需要磨練。

原本他想對太子說的一些話,全咽了回去,站了起來,理理袍子:「那臣就告退了。」

走的時候,看到果盤裡有著紅艷的荔枝,腳步一頓,抬手指了指:「宮裡這個時候就進貢的荔枝了?」

太子被問得愣了下,看向內侍,內侍忙替為回答:「回同知大人,是剛剛到的,攏共兩簍。陛下給我們殿下分了小半簍,娘娘那裡也半簍,其他娘娘那裡沒人只有五到十顆不等。」

可見帝王對皇后和太子的看重。

他眼角往上揚,回頭很厚臉皮地說:「臣的妻子也愛吃。」

太子:「……」

許嘉玄勝利的帶著一筐荔枝回了府。

梓妤睡了大半天,這會正坐在院子里看著那株被青澀果實壓得彎了枝葉的梨樹,餘光掃到他拎著一竹筐的什麼東西。

「怎麼那麼早回來了?」

她不想動,斜斜地倚著把手,慵懶抬著眉看他。

艷紅的半簍荔枝就放到她跟前,他吩咐人打水來凈手,在她好奇的目光中,凈過手給她剝了一個塞嘴裡。

這才給她解惑:「跟太子要的。」

要的?

她睨他一眼,看到他眼裡有著得意。

怎麼看像是搶的成分多一些。

荔枝甜香的味道在嘴裡化開,飽滿汁水讓她滿足的眯了眼。

不管怎麼來的,都好吃。

而且她確實是喜歡吃荔枝,往年每到荔枝成熟的時候,她外祖母和明德帝都會給她送來。用井水鎮著,要是有新鮮牛乳的時候澆上,更加美味。

許嘉玄見她吃的好香,坐到邊上的小馬紮上,就那麼一個一個給她剝。

綠茵出去一趟回來,發現自己的位置就被人佔了。陽光下那個青年專心致志給她們姑娘剝荔枝,眉眼舒朗,跟往日那個總是沉著臉的煞神判若兩人。

她看了幾眼,就被李媽媽拉到一邊:「世子和少夫人正恩愛著呢,我們到後邊納涼去。」

杵在這兒不是戳他們世子的眼窩子嗎?

綠茵被拉得不情不願走了,外院的管事此際腳步匆忙跑過來,跑了一頭的汗,說話都喘氣:「世子,莫千戶說有陛下的賞,放下一簍的荔枝就走了。」

許嘉玄看著手邊的荔枝愣了一下,不是說只進貢了兩簍,怎麼又來了一簍?

已經有人抬著荔枝過來,果然滿滿的一簍子,上面還有新鮮的綠葉蓋著。

太子被要走了所有荔枝,面無表情嚼著蘋果。

那個煞神一顆也不給他留,難得他有個喜好!

正吃著,莫正清進宮來,太子見他靴子上都是灰,順嘴問了句:「從哪來的。」

莫正清施禮后說:「陛下藏了一簍子的荔枝,命臣偷偷給送到威武侯府了。」

太子動作一頓,看著手裡的蘋果,越發自己是嚼了蠟。

——他肯定不是親生的!

朝廷暗中對平王府要發難,兵部和首輔忙得腳不沾地,為了不打草驚蛇,帝王對外只昭告了二皇子派人炸堤壩一事,如今關押等進一步的審訊。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二皇子生母本就地位不高,又早身故,外租家更加不顯。如今鋃鐺入獄,連個給說情的人都沒有,外邊不少才子還寫詩諷刺他以前的賢王名頭,罵他現在是嫌王。百姓厭惡,陛下嫌惡。

此事很快就傳到了平王世子耳中。

他翻著一本兵書,問蔣七:「四皇子那裡怎麼說。」

「四皇子那裡已經跟太子達成談判,他假意把兵權交了,太子如今就接手了那些人,叫人把守著。」

「三皇子呢?」

「三皇子一直被罰思過,如今二皇子又徹底起不來了,恐怕嚇得更加不敢動了。」

「許嘉玄。」

他挨個的問,蔣七答道:「周錦成送來的消息,陛下讓他全權審二皇子,估計很快就要牽連到您的身上。他見過趙利,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

「那就讓他審吧,我等著。」

平王世子淡淡一笑,身手撩了帘子往外看,外頭是喧鬧繁華的街道,一片欣榮。

隨著朝廷想平王府出兵,很快就過了大半個月。

因為平王府的人突圍,此事在壓著還是傳出去了風聲,不少藩王都惶恐地打探京城的消息。更有錦衣衛的消息傳來,有藩王在暗中收拾細軟,就怕明德帝下一個要對付自己。

與此同時,外頭也有對明德帝討伐庶弟一事表示出帝王薄情。

迫於種種,明德帝只能命錦衣衛將二皇子和平王府聯手炸堤壩的事情公之於世。

然而,這一步棋走得並不好,這不利於帝王聲譽的謠言中,這無疑像是遮掩。極大多數的人認為帝王只是正好找個由頭來收拾平王府,帝王還是太子時被陷害一事又被提起,說帝王是懷恨在心,將自己受難一事,早早扣在平王的頭上,不然為何先帝當時還讓平王去了封地。

帝王先前不動,也只是沒有找到由頭,如今正是時候。另外還傳出了帝王要削藩,歸攏兵權,鎮壓所有的宗室。

當然這些都是私下議論的,可是錦衣衛耳目眾多,這些輿論自然能傳到帝王耳中,氣得他摔了一地的東西。

「當初若不是為了不讓平王府的人逃離,如何會壓著消息,但是你們這些無用的!居然還是讓人逃走了,如今傳出這些謠言,只會讓其他藩王緊張不安,萬一有人聽信那些削藩的謠言,外敵未能入侵,我們就先亂了!」

一步好棋,被一群酒囊飯袋走成了爛棋!

太子知道平王世子逃脫后,總覺得哪裡不對。

心想是否平王世子想要離開卻還未能準備齊全,就先被圍攻了,這樣能解釋為什麼平王府有突圍的兵力。

許嘉玄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從鎮撫司慢悠悠地回家,莫正清已經給梓妤說了朝里這些事情。

現在梓妤基本是不多過問朝廷這些事情,基本都是莫正清跟太子直稟,但是大事他還是會走一趟。

梓妤聞言眉頭緊皺,神色凝重。

一抬頭就見到許嘉玄卸了刀走進來。

「平王府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許嘉玄點點頭,來到她身邊擠著坐,旁若無人地把她抱到懷裡:「說了,我渴。」

梓妤最近被他黏得快要沒有脾氣了,在外人面前就這樣親密,臉上滾燙,沒好氣端了茶喂他嘴裡。

解了渴,他才看了眼莫正說來:「自然是聽到了,那是兵部的事,罰不到我們頭上來。」

「誰說處罰的事情了?當初議事的時候你在,難道你沒有想過這之後的情況?」

他眸光閃動,梓妤一眼看穿了他,心頭一緊:「你想過,卻沒有跟陛下或者太子說?」

許嘉玄這個時候就看了莫正清一眼,看到他正豎著耳朵呢。

所以他就是不喜歡南鎮撫司的人,沒有一點眼色。

他說:「莫千戶若是沒有別的事,就不留你在這裡用晚飯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趕人離開。

梓妤等人走了,轉頭就掐他臉:「你當時在想什麼,你既然想到了,為什麼不說?」

「你覺得陛下想不到,首輔想不到?可是陛下還是要拼這個一萬,我勸也不過是忠言逆耳了。」

許嘉玄任她掐,絲毫不惱,還氣定神閑低頭在她唇上偷個香。

梓妤被駁得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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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悠閑生活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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