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大風起兮雪飛揚
大雪紛飛
天武大陸,夏國,天北郡。
今年第一場雪下的如此急,所有人都還未準備好應對風雪的到來,冬天便提前半個月降臨,大雪飄飄洒洒,僅用半天功夫便讓天北郡銀裝素裹。
天北郡郡府,銀霜城,這是一座屹立在夏國北界邊境的雄城,城關高聳,抵擋了北境所有域外敵人,確保夏國北境無憂。
呼呼——
北風呼嘯,大雪漫天,整座銀霜城彷彿隱沒在漫天的風雪之中,變得神秘,令人畏懼。
「真冷。」
銀霜城面向夏國方向的南門,數名手持長矛的守備營的兵丁身穿皮製甲胃站在高聳而又寬廣的城門兩側,盡職盡責的守衛銀霜城通往王朝的唯一通道。
「這樣的鬼天氣,連個行人都看不到,我怎麼會被安排到今天當差。」
「你這個傢伙怕是想念城裡煙花巷的火姑娘,想要用她溫暖的身體,把你的身邊捂的火熱。」
幾名凍得瑟瑟發抖的兵丁,只能一邊原地踏步,一邊說一些葷段子試圖忽略這冰冷刺骨的風雪天。這樣的風雪天實在太過難熬,若非守備校尉靈機一動,在大夥的皮製甲胃中塞了一些棉絮,恐怕不出一天,整個守備營的官兵全部都會凍成人棍。
「該死的老天爺,今年的雪怎麼會下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急,讓我們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好了,別抱怨了,校尉說了,只要再熬三天,為我們準備的過冬棉衣馬上就能夠送到。」
抱怨必不可少,任誰在這樣的風雪天出勤站崗也會發騷擾。
「駕!駕!駕!」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至近傳來,城門口的守備兵丁朝前方望去,只見風雪之中一輛馬車的輪廓漸顯,馬車疾馳,揚起無數積雪。
這是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在馬車的頂端插著一面畫著四爪金龍的王旗。
夏國建國二百九十年,疆域遼闊,擁有九郡十八府,每郡掌管兩府,在天北郡,敢在馬車頂端插上王字大旗的僅有天北王府。
天北王林鎮北是夏國建國二百九十來,絕無僅有的異姓王,早年期間跟著先帝南征北戰,開疆拓土。先帝駕崩前,將太子託付於他,天北王順理成章成為帝師,可謂權傾天下。
天北王是世間少有的破天強者,由他鎮守的天北郡三十多年來從未被攻破,全部敵人都被擋在了銀霜城之外的雪域荒原,過著苦寒交加的日子。
天北王與他的雪狼軍,就是夏國的北境壁壘。
「是王府的馬車!」
馬車行駛到城門前,看清楚馬車上插著的王旗,沒有哪名守城兵丁敢阻攔。在馬車疾馳過城門時,原本凍得瑟瑟發抖的兵丁們,集體挺直腰板,握緊長矛,用肅然的表情目送馬車穿過城門洞,駛入城中。
「駕!駕!駕!」
銀霜城一場大雪下的所有人猝不及防,街上行人零零散散,天北王府的馬車入城后速度不減,以最快的速度向天北王府駛去。
「吁——」
馬車突然停下,車輪在雪地中拖出長長的剎車痕迹。
「福安,車怎麼停的如此之急?」
車廂內,傳來女人平淡如水的聲音,裡面的人並沒有因為突然停車感到慌亂。
駕駛馬車的是一位老者,從身形上判斷,年齡至少在60以上。他是天北王府的家臣,三十多年前便跟隨天北王一起征戰。在天北王林鎮北被先帝親封為異姓王后,他從林鎮北的侍衛統領,轉為了天北王府的家臣。
天北王府家臣極為稀少,每一個都是天北王曾經最為信任的手下,各個都是在無數次屍山血海中活下來的絕頂高手。他們對於天北王府非常重要,說是家臣,倒不如說是客卿,卻又比客卿多了一份至死不渝的忠誠。
福安年過六旬,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似乎冰冷刺骨的天氣根本影響不到他,與那些凍得瑟瑟發抖的守門兵丁形成鮮明對比。
「王妃,前方雪地中躺著一位男童。」
福安恭敬地向車廂內剛剛問話女人回稟,在能見度不足5米的風雪天,他竟然能夠看清前方的事物,並且精準的分辨出躺在雪地中孩童的性別。
車廂內沉默片刻,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去看看,是否還活著。」
「是。」
福安跳下馬車,只穿著單薄衣服的他身體挺拔,每邁出一步猶如閑庭信步,居然沒有在雪地中留下半點痕迹,彷彿是御雪而行。更為神奇,所有雪花飄落在他身遭20公分處便停下,而後往四周飛散。
福安走出十多米,來到男童身前,只見一名年齡最多十歲的男童迎面撲倒在雪地中,一動也不動,大半個身體被積雪掩埋,不知是死是活。
「活的。」
福安感受到了男童微弱的氣息,為此,他特意用讚賞的目光盯著男童:「頑強的小子,今天遇到王妃,是你的造化,你命不該絕。」
能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男童的生命力不可謂不頑強。
福安沒有俯身去抱男童,他右手輕抬,男童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起,這是修行者才有的手段,能夠以氣化形,至少得是凌空境的修行者。
福安把男童托起,然後伸手抱住,抱著男童返回了馬車,把男童放到了車轅上。
「王妃,一位約摸十歲的男童,還有一絲微弱氣息。」福安把男童的情況向車展內的王妃彙報。
車廂帘子被掀開了一道細縫,看不清裡面的人,只能看到一雙明亮的眸子盯著車轅上的男童。
「娘親,他好可憐,我們救救他吧。」
這時,一個稚嫩的女聲從車廂內傳來,車廂帘子被一隻細萌白皙的小手徹底掀開,露出了車廂內之人的容顏。
一位貴婦裝扮的少婦人,她應該就是天北王妃,王妃身上披著錦繡棉袍,頭戴金色發簪,容貌極為端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迹。
一顆小腦袋從天北王妃身後探出,是一位年齡約摸七八歲的女童,生得粉雕玉琢,那雙明眸猶如天泉一般清澈,她是天北王林鎮北唯一的女兒——林北韻。
天北王一生戎馬,直到成為天北王后,才娶得唐明王朝第一才女,前戶部尚書之女李淑婉為王妃。
天北王是痴情種,他只娶了李淑婉一妻,未曾納妾,直到8年前,才喜得一女,天北郡主林北韻。
林北韻閃爍著清澈見底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躺在車轅上一動不動的男童,看到男童只穿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衣衫,孩童的憐憫心泛起:「娘親,我們救救他吧,他好可憐啊,我們要是不救他,他肯定會被凍死。」
林北韻天真無邪,還未被世俗之氣腐蝕的心純潔富有愛心。
「救救他嘛,韻兒不想這位可憐的小哥哥死。」
林北韻伸出小手拉扯母親的錦袍撒嬌。
天北王妃伸手在她小腦袋上輕輕撫摸,眼中滿是憐愛之色:「娘答應韻兒,救他一命。」
林北韻聞言,極為高興歡呼:「韻兒就知道娘親最好了,娘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大好人。」
天北王妃對福安道:「福安,我們回王府。」
福安重新坐上車轅,王府馬車在風雪中再次疾馳,很快便消失在漫天風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