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柳江婕進宮
等到一干人都離開了皇宮,侯雲策在書房裡伸了伸懶腰,心道:「別人當了皇帝就會過上神仙一樣的日子,我這裡怎麼事情這麼多,林榮是一個勤勉的皇帝,恐怕就是被活生生地累死的。」他一邊想一邊走出了書房,看見林中虎正在侍弄兩條大狗,就道:「林中虎,我們過兩招。」
上一次過招,還是在城南侯府的事情,當時,侯雲策被林中虎掃了一腿,算是輸了一陣,他一直想找機會重新較量一番,只是當上皇帝,事務繁忙,雖然林中虎天天都在眼前晃來晃去,卻沒有再次較量。
能當上侯雲策貼身親衛之人,皆是黑雕軍中的翹楚之輩,也是些好鬥之人,林中虎在院中蹦跳了幾下,高高興興地跟在侯雲策身後,出了書房小院,穿過一排高大楊樹,就聽到一些打鬥聲音,再穿過一道木製的小門,便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是一個剛剛平整好的壩子,全用細細的黃土夯實,一旁還有些箭靶子,擺著些長弓和手弩。
侯雲策的親衛隊有一百多人,全部進了皇宮,這個演武場就是他們的訓練場地,此時,沒有值勤的親衛隊軍士全都聚焦在壩子里發泄著自己的精力,看到陛下來了,立刻停了下來,行罷軍禮,退到了場外,為侯雲策讓出位置。
侯雲策在場內活動了一會手腕,道:「護甲」
護甲是親衛隊制制的保護性軟甲,保護著重要部位,是徒手搏擊專用護甲。親衛隊的比試之時,由於穿著護甲,保護著關鍵部位,較量之時也就放得開手腳。
見陛下要護甲,意味著陛下又要與親衛們打上一番,數名軍士已跑了上來,幫著侯雲策和林中虎穿上護甲,準備完畢以後,侯雲策對林中虎道:「許久沒有較量了,還是老規矩,你先出手。不用客氣。」
林中虎在軍隊之時,時常沖在最前面,從屍山血海中爬來爬去,招術早已被殘酷的戰事洗滌得極為簡練,他對著侯雲策拱了拱手,道:「陛下,我出招了。」
林中虎知道侯雲策歷害,出招毫不留情。說完之後。一個直拳就直奔侯雲策的鼻樑,這一拳迅疾如風,侯雲策微微一退,避開了拳頭的鋒芒,林中虎抬腿一記兇猛地掃踢腿,就直奔侯雲策小腿。
掃踢腿是林中虎最兇狠的三個殺招,簡單之極卻極具殺傷力,為了練這一記低平的掃踢腿,林中虎曾經被師傅逼著踢過三年木樁。最初木樁和腿上都綁著厚布條,一年以後,腿上布條就去掉了,第三年,木樁上的布條也去掉,三年技成以後,一記掃踢腿,碗口粗的樹樁就應聲而斷。
面對著犀利的掃踢腿。侯雲策不退反進,猛地跨上一步,身體已貼近了林中虎,由於兩人幾乎貼在一起,距離過短,掃踢腿的威力就發揮不出來,侯雲策動作很連貫,跨步的同時。右肘橫擊。這一擊重重地擊打在林中虎地肩上,侯雲策也是手下留情。若是與敵人搏擊,這一肘就會打在對手的臉頰之上。
饒是如此,林中虎還是被震得晃了晃,隨後身體一輕,已被侯雲策摔在了地上,這些親衛們都是識貨之人,林中虎掃踢腿的歷害,他們都領教過,此時見林中虎被陛下輕鬆放倒,便一片叫好之聲。
林中虎從地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道:「陛下神武,我打輸了。」
侯雲策笑道:「上一次你狠狠踢了我一腿,讓我痛了好幾天,這一次想到克敵制勝的法子了。」
侯雲策在重臣面前,很注意分寸,說話時一般都要自稱為「朕」,而在普通軍士面前,則很隨意,一般都自稱為我。
侯雲策上一次與林中虎較量之時,不小心被掃踢腿踢中了大腿,雖然有護甲,仍然青了一片,這一次他等著掃踢腿發動之機,不退反進,立刻打了林中虎一個措手不及,輕鬆將其擊敗,這個不退反進看似簡單,卻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深厚的功底,絕對辦不到。
侯雲策回到中原已有九年時間,按照年齡來說,正值盛年,精力旺盛猶過十八九歲的時候,而身體的靈敏度、柔韌性及力量也有很大提高。
這種狀態並非天生,而是後天堅持的結果,不管侯雲策擔任什麼職務務,為了保持身體良好的狀態,天天堅持訓練,天天堅持習練《天遁功》。他數年如一日的堅持,耳濡目染之上,親衛隊們全部養成了這個習慣,七年裡,親衛隊里不斷有軍士調出去任軍官,這種勤勉地作風也就不斷地被傳播了出去。
黑雕軍能保持強悍的戰鬥力,與侯雲策這種習慣有很大的關係,按照太師李甲的說法,一支軍隊的性格形成,與第一任指揮官地風格有密切的關係,指揮官的靈魂會深入到部隊中,極大的影響著部隊,並一代代傳承著,黑雕軍的性格,已經深深地打上了侯雲策的烙印。
一招擊敗了林中虎,侯雲策對身體狀態極為滿意,就對著周圍的軍士們大聲道:「戰場無情,必須苦練、苦練、再苦練,才能機會活下來。」
離開演練場時,侯雲策就道:「林中虎留下來,和軍士一起練練,今天就由段力跟著我。」段武是新近選來跟隨的貼身親衛,他本來沒有大名,就叫做段三郎,成為貼身親衛以後,因為他在親衛隊中力量第一,侯雲策就給他取名為段力,
眾親衛轟然應諾。侯雲策沒走幾步,就聽到林中虎吼道:「你們別笑了,誰來跟我打。」
大太監楊公公一直在演武場候著。他已經侍候了三代皇帝了,太祖、世宗林榮,今上侯雲策,三代帝皇都是馬上皇帝。可是論到勇武精神,還是以侯雲策為最。等到侯雲策走到地近處,楊公公一臉笑容,笑容中還著幾分嫵媚,讓侯雲策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楊公公微微彎著腰,道:「柳賢妃已經進宮。」
楊公公只說了這一句話,就閉了嘴。皇宮乃是非之地,皇后、嬪妃們都各有心機。一句話不對,就有可能給自己惹上大禍,楊公公是老太監,深知其中歷害,他將柳江婕進宮的情況報告了。至於去不去,則是由陛下自己決定。
侯雲策聽到柳江婕也進了宮,便放緩了腳步,道:「柳賢妃到了。走,我去看看。」
在青林宮裡,柳江婕一個人坐在窗前,突然間就成了皇妃,讓她頗有迷茫。
以前在石山中,由於人丁不盛,嫁娶就成為全族的節日,甚至與胡女成親。大家也會熱鬧一番,騎著大白馬的新娘子,是石山最幸福最神氣的人,柳江婕也在夢中當過騎白馬地新娘子。
這個夢,做了十年,卻輕輕地碎於大梁城。
一輛帶著皇家印跡的馬車,來到了柳江清院子前,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太監。禮貌周到地將柳江婕帶到了皇宮。然後又將柳江婕帶到了一個大院子,說了一句:「柳賢妃。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說完之後,中年太監態度恭敬地行罷禮,就離開了院子。
沒有鮮花,沒有一句祝福,沒有看熱鬧地小孩子們,柳江婕就冷冷清清地成了大林朝的皇妃。
來到柳賢妃宮門前,楊公公正準備喊上一嗓子,侯雲策擺了擺手,將楊公公地那一嗓子硬生生地逼了回去。看著太監們退到一邊,侯雲策輕輕推了推院門,院門並沒有鎖,應手而開,他一邊推門一邊道:「你們下去吧。」
柳江婕聽到有腳步聲,北伐之際,她曾和侯雲策同處一條船上,對於侯雲策的腳步聲頗為熟悉,進院的腳步節奏十分熟悉,柳江婕楞了楞,隨即意識到是侯雲策來了,她臉上有些發燙,嘴有些發乾,就抓起手帕,不停地絞來絞去。
腳步聲停在了床邊,一臉羞紅的柳江婕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什麼時候到的。」
柳江婕用聲如蚊蟻地道:「上午來的。」
說了這一句,兩人也就無話可說,侯雲策有心打破這個尷尬,他上下打量了一會柳江婕,就笑道:「在宮裡坐了一天,腳上乏得很,幫我揉揉腳。」柳江婕在船上之時,幾乎天天都要給侯雲策洗腳。
提到舊事,柳江婕發慌的心稍稍鎮靜了一些,她低著頭道:「我去燒些水。」
侯雲策見她還沒有完全適應飯來張開,衣來伸手的腐敗生活,笑道:「這些事以後你不用做了,有什麼需要,直接就讓太監和宮女來做。」
柳江婕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郎君。她剛才石山回來不久,臉上還有些風沙的痕迹,喃喃地道:「那我在宮中能做什麼?」
這句話將侯雲策問住了,妃子們在宮中的主要責任,一是陪皇帝睡覺,滿足皇帝的渴望,二是為整個帝國生育接班人,除了這兩大任務,妃子們確實無事可干。
想了一會,侯雲策打起了馬虎眼,道:「先別想這麼多,你去讓宮女們燒點熱水,好好給我洗腳。」
柳江婕就要站起身,侯雲策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道:「不用起身,就坐在這裡喊一聲。」
柳江婕的父親雖然是里奇大長老,可是在石山,由於人口緊缺,各家各戶基本上都沒有僕人,柳家是大長老,就有幾個同骨族中年女子作為僕人,主要是做飯、洗衣以及家裡的雜活,並不服侍柳江清和柳江婕等成年子女,而大梁柳江清府上,由於經濟條件限制,也只有三個僕人。
柳江婕早已習慣了萬事自己動手,此時,她就試著喊了一聲:「有人嗎。」立刻就在一條布幔里閃出了一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