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如改行去賣藝吧

日色已漸漸西去，吆喝了半日後，擺放在紅布上的物什早已賣出去大半，葉一清和小白竟累的直接靠著牆睡著了。

看著紅布毯上剩餘的幾件尚未被買走的物什，葉歸塵搖了搖頭，起身將它們收拾好背於胸前，又矮身將葉一清輕輕放在背上，牽著小白往集市外去了。

約莫天色恰巧擦黑，他們便到了小院，不知是葉一清睡得太過沉，還是葉歸塵的步伐走得穩健不顛簸，一路下來葉一清如小時候那般抱著殘劍，呼哧呼哧淌著口水，竟片刻未醒來。

葉歸塵輕嘆一氣，將葉一清背回屋內置於榻上，扯開整齊疊放於一角的褥子蓋上便躡手躡腳的出了屋子。

腳步踏出屋門，肚子里便傳來響亮的一陣咕嚕聲，葉歸塵方才憶起這一日竟滴水未進了，踱步至院內，瞧了瞧小白，這小傢伙也累的趴在地上沉沉的睡過去了。

看著小白沉睡的模樣，葉歸塵忽覺有些愧對這個小傢伙，「明日，定要讓一清和這個小傢伙好好的吃上一頓。」想著，葉歸塵蹲下身摸了摸小白，方才起身向著屋門去了。

第二日，隔壁的大公雞已經啼過三遍，平日里嬉鬧的小院冷冷清清，兩間屋門依舊緊閉著。

直到過了晌午，葉一清這才率先推開門走了出來，四下里望了望，未曾見葉歸塵的身影，只見小白無精打採的趴在地上。

「師父！葉歸塵！老頭兒…」葉一清所幸直接坐在小白身邊，摸著小白軟軟的毛大聲叫喊道，小白也跟著附和似的吠叫著，冷清的小院瞬間恢復了往日里的生機。

葉一清的喊叫聲傳到葉歸塵這裡時，這個曾經震懾整個江湖武林的大俠正淌著口水，在夢裡享用著美食，呼呼大睡。

半晌，葉歸塵方才睡眼朦朧的推開屋門走了出來，打著長長的哈欠，平日里梳理的整整齊齊的白髮如今也亂七八糟的窩在頭上，宛如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

「噗嗤…」葉一清忍無可忍的笑出了聲，接著便放聲大笑起來。

葉歸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還未梳洗便出了門，這才慌慌張張的退了回去，將屋門重重的合上了。

等了片刻，百無聊賴的葉一清忽湧起一股練習劍法之意，便起身隨手尋了一根枯枝，習慣性的在手中顛了顛，滿意的搖了搖頭。

手持枯枝，宛如手持一把寶劍的葉一清此刻已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周身縈繞著隱隱的劍意。

有些凌亂的髮絲隨風輕飄著，如墨的黑色長發在身後輕輕舞動，衣衫也仍是有些蓬亂的，但看來已不再憔悴！

瘦削但姣好的臉上已煥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輝！她是那麼美的。

正午的陽光透過枝椏七零八落的灑向小院，葉一清淺青色的身影如同雛燕般的輕盈，只見她手腕輕輕旋轉，那枯枝也如同閃電般快速閃動，劍光閃閃，卻與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劍光在空中畫成一弧，葉一清纖細的腰肢旋即順著劍光倒去，卻又在著地那一刻隨機扯出水袖，勾上樹枝，繞著樹榦如天仙般的環繞在青色的劍光中，作飛仙之狀，只在一瞬，水袖扯下，隨即把手中的枯枝甩出，水袖與青色的身影一同落下，伸手枯枝落回掌心。

待葉歸塵穿戴整齊再次推門走出來的時候，葉一清正全心沉浸在劍法之中，葉歸塵不忍擾了徒弟這難得的雅興，便好整以暇的走到小白身邊坐了下來，靜靜欣賞著。

「不曾想一清的劍法竟到了如此境地了。」葉歸塵暗暗想到，甚是滿意的展顏笑著。

葉歸塵正陷入沉思之中，葉一清已收了枯枝丟於一旁，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嘿，老頭兒，正晌午的因何發獃呢。」葉一清伸手在葉歸塵面前晃了晃，大聲說道。

葉歸塵這才回過神來，笑著打趣般說道，「竟還有如此力氣練習劍法，想必是不曾餓的，倒是叫師傅刮目相看了。」

「餓餓餓…」，葉一清聞言嗷嗷的叫道，「師父你竟有臉面來打趣我，也不知是哪位大俠直直睡到晌午才出屋，方才又回去梳洗一番，如今都過了晌午半日了，我與小白還餓著呢。」

「真是越發的伶牙俐齒了，連師父都敢教訓上了。」葉歸塵溫柔的笑著說道。

「嘿嘿，走吧。」葉一清也嘿嘿笑著說道。

「去哪兒啊？」葉歸塵疑惑的問道。

「做飯去唄，我給你幫忙，難不成你真想餓死我這個徒弟還有小白這個小傢伙？」看著葉歸塵因疑惑皺在一起的臉龐，葉一清忍不住再次打趣地說道。

兩人打鬧著往廚房去了，小白也起身伏地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也屁顛屁顛的跟著過去了。

「一清，師父不曾想，這一日日下來，你的劍法竟提高到如此地步了？」葉歸塵問道。

「士別三日，還應當刮目相看呢，師父，你小瞧我了吧。」葉一清假意氣惱道。

「是啊，是師父小瞧你這個小傢伙了。」葉歸塵寵溺的順著葉一清說道。

聞言，葉一清吃吃的笑了，小白也在一旁搖頭晃腦起來。

片刻后，一頓簡單的飯便上了桌，小白早已飛快的搖著尾巴坐在桌前，眼巴巴的望著葉一清。

「昨日，你們兩個小傢伙勞累了，今日這頓飯便全當作犒勞你們的，快吃吧。」葉歸塵說道。

葉一清聞言，立馬拿起木箸夾起一塊肉，丟給了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小白，小白呼哧呼哧的吃著，三兩下便沒了肉的蹤影。

葉歸塵和葉一清看到小白饞的著急忙慌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師父，我細細想過了，昨日里我們雖賣出去大半物什，但這生意做起來實在費時費力的緊……」嬉鬧一番后，葉一清忽嚴肅的說道。

「是，師父也是如此覺得的。」葉歸塵聞言，努力壓抑著內心的竊喜說道。

葉一清聞言，嘴角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盡顯，暗暗說道，「那……師父，不如我們改行吧？」

「改行？，改什麼行？」葉歸塵實在鬧不清楚葉一清這小傢伙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覺內心有些隱隱的犯怵，小心的問道。

「嘿嘿，不如我們改行去賣藝吧！」葉一清眨巴眨巴大眼睛說道。

「噗……」聞言，葉歸塵竟將方才喝進去的茶水盡數噴出，一臉複雜的看著一旁笑盈盈的葉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