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撞見爬牆
「牙婆，帶上你家的孩子出來。」沈末歌朝牙行屋裡喊道。
牙行的油紙窗被人從裡面戳開一個洞，過了一會，牙行的內屋門又被打開了，牙婆滿臉笑意的帶著一群孩子出來。
「快快，孩子們，都來見過公子。」
二十多個孩子排成一排，大多都是如同沈末歌如此的年紀：「公子安好。」眼神緊張又不安，全是女孩子。
牙婆端來一盆水，把這些孩子的臉一一的擦過：「公子你看看，樣子都是頂好的。」說著曖昧的一笑，顯然，是把沈末歌的要求想歪了。
孩子們聽了這話，都瑟瑟發抖。
沈末歌也不解釋，一一的仔細挑選。
選了十來個，牙婆正眉開眼笑，又聽聞沈末歌道：「家中還有親人的站在這一邊，沒有親人的站在那一邊。」
沈末歌看著分開的孩子皺眉：「怎的有親人的這麼多。」
分開的孩子，有親人的，有著整整十個，而沒有親人的，只有四個。
牙婆看著站成一堆的孩子，捂嘴笑道：「公子，自賣自身的，畢竟是少的，誰也不想入奴籍。能堂堂正正當個良人，這不是比什麼都強的多嗎？但是各家有各家難念的經，賣掉一個孩子，能讓全家人活命，您說，這是賣還是不賣？」
所以，這些，都是被家人賣掉的孩子。
沈末歌從有親人的孩子裡面又挑選出四個，推到沒有親人的那四個孩子旁邊，對牙婆道：「就這幾個孩子吧。」
牙婆嘴巴都合不攏了，這可是大生意：「公子，這些孩子都是頂好的，都已經能幹活了，而且模樣也周正，能使喚好久呢，所以，這價格嘛，甚至比一些有手藝的還要貴一些......」
「多少？」
「二十兩銀子一個。」牙婆笑道，像是買賣貨物一般輕鬆平常。
的確，這些便是她的生意，這些賣身的孩子，便是她的貨物。
「你再給我買一個小院子，讓他們先安置下來。給他們買一些米面生活，地契和他們的身契，送到......」
「送到哪？」牙婆也想知道，這麼大的手筆，是哪家的貴人要的。
「我叫他們來取，你給他們就是。」沈末歌指著婁樓樓和蘇原兩人，從袖中拿出一疊銀票，從其中取了兩張給牙婆：「夠了吧。」
「夠，夠了。」這可是二百兩銀子，剩下的錢買院子足夠多了。
沈末歌又取了兩張百兩面額，一張五十兩面額的銀票給婁樓樓：「這是你二人的賣身錢，我近幾日沒空安置你們，你們便自己找個地方先安置了，明日在御風樓等我。這些孩子的身契還有買的院子的地契，你們先給我拿著，我還有事，便先走了。」
出來這麼久，再不回去，估計娘親得急壞。
「好，好的公子。」蘇原看著婁樓樓手上的銀票，激動得有點不能自已。
牙婆看著兩人手上的銀票，一陣艷羨，她賣了這麼多孩子，還要買個院子，卻只得二百兩銀子，這兩人說賣身賣身，沒想到竟然坑了那公子兩百多銀子，早知道這兩個說賣身的，她就收了，這馬上轉手賣出去，這些銀子可就都是自己的了。
卻不小心的又看到婁樓樓身後的劍，想著那小公子被這劍架在脖子上，牙婆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得失終有命。
沈末歌熟練的走到沈候府一處圍牆，一跳，雙手便扒到了圍牆上，努力的一條腿先搭上去，慢慢的便上了圍牆，看看下面沒有雜物，一閉眼便跳了下去。
「今天，本將軍可是長見識了，看沈三小姐這翻牆的身手，這熟練的，太厲害了。」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沈末歌抬頭看去，果不其然，正是那顧君然顧大將軍。
「怎麼？你要告密？」沈末歌拍拍衣擺站起來。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不告密。」顧君然裂開大白牙，笑容惡劣。
這樣的人，果然還是讓人陷害死算了吧。沈末歌微笑的想著。
「隨便你。我沈三小姐，眾所周知的性格頑劣，隨心所欲，不服管教，喜歡怎麼來就怎麼來，再多幾個不好的名聲我也頂得住。」沈末歌邊說著邊走遠。
顧君然愕然，隨即又忍不住的大笑起來。
聽到腳步聲起，沈熠晨抬頭，顧君然嘴角微揚的回來了。
看著似乎心情特別好的好友：「怎麼？在我沈府撿到了銀子？那可也是我沈府的銀子，你可快快上繳才是正確的選擇。」
「銀子沒撿到，倒是看到了一隻野貓。」顧君然坐在茶桌前，自顧自的倒了杯茶。
野貓？沈熠晨凝神想了想：「你看到我妹妹了？她回來了？」
顧君然把茶一飲而盡，笑道：「是啊，用我的名頭拿了別人兩萬兩銀子，看到我，不說分一點給我當補償就算了，還沒給我好臉色看。」
沈熠晨：「你哪裡在乎這麼點銀子，她為什麼不給你好臉色看？難道是你做了什麼事情惹惱她了。」
顧君然挑眉看他：「我這可是在你的府里，怎麼敢惹惱你家三小姐，我可是怕你把我掃地出門，不過是看到了她的一個小秘密而已。」
小秘密，沈熠晨無奈的搖搖頭：「你是看到了她翻牆進來吧。」
「你竟然知道你家妹妹......」這下子輪到顧君然訝異了。
「我從江南回來的第一天，便撞到她爬牆回來，好像也是你大軍凱旋那天吧。」
沈熠晨眼前又想起那天的情景，眉眼不由得也帶上了笑意。
「市井傳言也不怎麼可信，我看你妹妹，倒是挺可愛的一個孩子。我記得小時候，她好像也跟在我身後玩耍過，這長大了，倒是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沈熠晨斂了笑意：「我去江南那段時間，她落馬傷了腦袋，失憶，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性子也的確是變了很多，市井傳言，大多數都是以訛傳訛罷了，她是有些頑劣，但是本性並不壞。算了，不聊我妹妹了，你這是準備在京城久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