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對、對不起喔！我不應該表現高興的……可是我是為小泉哥高興，也為亞琪姐你，慢慢振作起來高興。」她慌忙的解釋著。

「小艾你……你不是喜歡小泉嗎？為什麼還要高興？」

她一聽也嚇了一跳，「被你看出來啦……不要告訴他喔！我、我只要看著他很快樂就好了，反正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小艾……」

「只要看見他能跟他喜歡的人在一起，我就很開心了！」她努力擠出微笑的說，雖然這樣的祝福，對她來說還是很不好受。

「可是，你不努力，怎麼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會改變成你呢？」

「努力的話，只會讓自己有失望、受傷的機會，我覺得這樣默默的喜歡他，我就很快樂了，這樣不就夠了嗎？」

「果然……是女孩……呵！單純的喜歡，也沒有什麼不好。」我淺淺的一笑，捻熄了煙。

「亞琪姐，加油喔！老實說，你雖然跟你前男友分開了，但是我覺得你變的更容易表達你的情緒了呢。」

「是嗎……」

「嗯！其實很多客人都在等你回來駐唱，不只今天那位小姐而已喔！你今天都在練琴對吧？」

「嗯……」

「快點進去吧！外面好冷喔！哈哈！」小艾說著，便匆匆的跑了進去。

我站在外頭，隔著落地窗，看著她對著小泉有說有笑的，是那樣的自然、滿足……那種心情，我曾經也是有過的。

「看來你已經好很多了，我真是白擔心你了！」鉉用著鬆口氣的語氣，突然出現在我身後。

「鉉？」

「真是的！你都不接電話真的很讓人擔心耶！」他看著我有點生氣的說。

「對不起……我……」

「上車，我聽你慢慢講。」

「好！」像是早就知道我有一堆的話想說似的，我笑了。

隔著窗戶，我對著小泉跟小艾兩人揮了揮手，表示我要出去了別等我，我沒有注意到，小泉眼神改變了什麼，我想我又故意假裝看不見了。

一上車，鉉就遞給我一根煙。

「看來，這一次把你從深淵裡拉出來的人，不是我喔？」

「你在說什麼啊？」

「你剛剛上車前，不是還朝店裡揮了揮手？我看見有個人對你的眼神不一樣呢。」

「你是說小泉喔？」我點燃了煙的說。

「嗯哼。」

「幹嘛啊？生氣喔？就因為我沒接你電話？」

「就因為你讓我擔心了好幾天，而且你身邊又出現了討人厭的傢伙。」他佯裝生氣的說。

「你又在開玩笑了。」白了他一眼，我拉下了車窗。

「可是你沒有笑啊，呵！」

「笑不出來嘛，好不容易慢慢自己爬起來了，可是卻還是有一大堆好煩好煩的事……」

「既然爬起來了，就不要再回頭看了，知道嗎？」他意有所指的說。

「我知道……可是鉉，愛上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說不愛了……真的不是一件馬上就可以的事。」

「他來找你了，對嗎？」好像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總是可以這麼清楚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嗯……而且我說話傷了他，而且，我真的差點就想相信，是不是再試一次，就會不一樣了，我們就會更好……我差點就要那麼做了。」

「你沒那麼做，代表你真的快要走出來了。慢慢來吧，要忘記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

「噗……你這句話跟小泉說的一樣呢。」

「嘖，這種道理每個人都懂好嗎？是你太笨了！」

「是是是……」

「走吧，我們去打籃球！」

「打籃球？！」忽然，我想起了好久好久以前，我跟鉉也一起打過籃球，有那一霎那，那時跟他的感覺突然涌了上來。

「天氣這麼冷就是要動一動啊！」

「……不過，這一次，我們是友情的籃球對吧？」

「當然！你想到哪去了？不會又想到很久以前的事了吧？」鉉笑道。

「是啊，而且根本打不贏你這個校隊的！」

「現在你也打不贏啊。」他驕傲的說。

「哪來的自信啊你！」

「這一次贏的人，同樣可以向輸的人要求一件事，怎麼樣？」

「好啊！」

很快的，我們來到了以前我住的地方附近的公園，一樣的地點，一樣的我們，一切……卻早已不一樣。

下了車，我看著這熟悉的公園，彷佛看到了過去。

忽然，我看著從後車廂找出一顆籃球的鉉說道：「吶鉉……你曾經有想過嗎？想過我們可不可以重來一次的問題……」

拿著籃球的他愣了愣，公園的朦朧的燈光讓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怎麼突然這麼問？」

「只是突然……想這麼問。」因為，我只有對溫佑信，有想過這個問題……卻沒有認真想過我跟鉉會不會重來一次。

「如果我說，一直這麼想呢？」

「咦？」

「笨蛋！又被騙了！不要又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來決一勝負吧！」說著，他笑開的把球丟給我，而我，也沒有繼續在意。

——或許這就是喜歡過跟愛過的差別吧，我想。

「這一次不會輸你了！哼！」

——寂寞，像是一把失去了Ｇ和弦的吉他，再也無法悲鳴，任由那不成調的曲，以為還能哼成，一首歌。

31

手上，拿著籃球，喘著氣的跟著鉉四目對望。

此時的他正手在籃框前，而我只差最後一球，就可以贏了！

不知道他是故意讓我，還是球技真的退步了，我竟然可以跟他把分數打到平手！

「你的臉也緊張的太明顯了吧！」反倒是鉉，雖然也汗流浹背的模樣，可是卻很悠哉，好像我一定沒辦法突破他的防守似的。

「別小看我了！」躍身一跳，我瞄準籃框的一投！

匡啷——籃框因為震動而發出聲音，可是卻沒有落進球籃里，而鉉也抓準時機的把球一拍！灌籃成功！

「吼——！」我馬上吶喊出聲。

「哈哈哈！雖然有讓你，但最後一定還是我贏！」鉉大笑著。

「過分！我剛剛進的話你就輸了！」

邊拍著籃球，他邊賊笑的說：「不管怎樣我現在就是贏了，我想想，要什麼要求好呢？」

「別想我再彈吉他給你聽，今天又沒有帶出來。」過量的運動，讓此時的汗，遇到了風變的有些冷。

「先上車吧，我去車上好好的想一想，呵呵！」看穿了我的冷意，他體貼的說。

「是是是，任君宰割。」

上了車，然後伸了伸疲累的筋骨，才發現，運動完之後，心情竟然是這樣的舒暢，就好像不好的氣體，全都隨著汗水一起排掉似的。

「說吧！你要我為你做什麼？我可是願賭服輸的喔！」吐出一口煙，我說。

「那麼，就清唱那首歌吧，清唱那首歌……給我聽？」

我愣了愣，「沒有下雨的日子？」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