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簡單的選擇

「轟！」

震雷起，動山林。

燒火棍被擊落，而後粉碎。

很明顯，不是野獸所為，因為做不到這種程度。

方漠終於從瞌睡中抬起頭來，但眼睛卻亮如星辰，哪像剛睡醒的人。

與此同時，納蘭若男也被那道震響驚醒，眯了眯眼，問方漠：「怎麼回事？」

方漠淡淡道：「有人來了。」

納蘭若男略作感應，果然感覺有人。

如此想著，納蘭若男不由得看了一眼王小明。

此時的王小明還在休養之中，心神皆沉浸著，根本沒有蘇醒的跡象。

很明顯，王小明的療傷正到了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打擾，必須謹慎守護。

納蘭若男詢問方漠意見：「現在怎麼辦？」

方漠的回答只有一個字：「等！」

就是等！

等待對方出招。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一等，就是很久很久，幾乎等了大半柱香的時間。

這半柱香來，林子里再無任何動靜，就像是一座死墓一般。

納蘭若男漸漸感應不到剛才的氣息，說道：「他們好像走了。」

方漠搖頭：「還沒有，依然在。」

納蘭若男再次感應，依然沒有尋到任何氣息。

但是，她知道方漠不是一般人，感應能力的確要強於她。

更何況，如此關鍵時刻，就算方漠這種不正經的傢伙也不可能有閑心去開這種玩笑。

納蘭若男再次開口：「繼續等？」

方漠點頭：「是的！」

納蘭若男有些糾結：「……就這樣乾等著，會不會有些太被動。」

方漠搖頭，道：「只要我們不動，被動的就是他們。不急，繼續等。」

納蘭若男決定聽從方漠的意見，不再追問，只是靜靜地坐在篝火旁，但卻總是止不住往林子里看上一眼，有些等不及的樣子。

「嚓！」

一道脆響傳出。

那是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這道聲音，顯示對方仍然還在。

方漠知道這道聲音不是對方不小心發出來驚擾他們的。

如果所料不差，對方應該是故意發出動靜，以試探方漠二人的反應。

方漠的反應很簡單，那就是沒有絲毫反應，靜靜坐著，甚至腦袋都微微垂了下去，好像困意又襲上心頭，似乎將要假寐過去。

納蘭若男當然無法做到像方漠這樣坦然的地步，不由自主地抬了抬眼，但卻也沒有太大的動靜，一直配合著方漠的節奏。

終於，對方等不及了，緩緩踩著枯葉走出林子，出現在了方漠二人的視線中。

對方也是兩個人，都是年輕男子，手中握著刀，顯得非常謹慎而又小心。

「你們好啊！」

方漠主動打著招呼，就好像看到了鄰居來串門一樣，要多自然有多自然，要多隨意有多隨意。

對於方漠的這種表現，那兩人反而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方漠笑了笑，道：「好像搞反了吧！就算要問，也應該是我們問你們是什麼人。畢竟，我們一直在這裡，倒是你們都觀察我們大半夜了，至少應該報個來歷吧。」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我們來自血刀教，我叫文不悅，這是我師弟陳放之。」

方漠點了點頭，道：「原來是血刀教的師兄，失敬失敬。」

文不悅發問：「你們來自哪個聖地？」

方漠也不隱瞞，直接道：「我來自燕院，名叫方漠；這位是青派的小師妹，納蘭若男。」

文不悅有些意外：「你們居然不是來自同一個聖地？」

方漠不解，問道：「有人規定我們必須來自同一聖地嗎？」

文不悅眼珠子一轉，道：「那倒沒有！只是，如果並非同一聖地，難免會有私心啊，特別是納蘭小師妹，我看你面相老實，可不要太過信任他人。」

方漠笑了：「文師兄，你還真是關懷倍至啊，跟小師妹不熟，你都能給出如此熱心的建議，看來小師妹應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文不悅並沒有順著方漠的話頭說下去，繼續對納蘭若男道：「小師妹應該很少在江湖走動吧，一定要小心陌生人，尤其是那種逞口舌之利的，誰也保不齊他們心裡到底在悶著什麼想法。」

方漠看向納蘭若男，微微一笑，道：「文師兄是在讓你對我多加小心，最好是戒備一下子，說是我有各種壞心思呢。」

納蘭若男淡淡道：「我聽得懂，不用你跟我解釋。」

方漠點頭，調侃道：「要不你防著我點兒？」

納蘭若男隨口道：「你怎麼知道我沒防著你？」

「我……」

方漠被這話懟得啞口無言，只能沉默。

納蘭若男再看向文不悅，道：「多謝文師兄關心，我會一直防著他的。」

文不悅微微一笑，笑得很和煦，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吧，這樣就不用擔心他了。」

納蘭若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方漠：「我看起來真的像那種很天真的人嗎？」

方漠點頭：「你的面相本來就很天真，再加上你性格正直，的確會讓人這樣想。」

納蘭若男好似明白了，但卻還是有些鬱悶：「就算是天真，我也不是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漠實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大笑起來，同時看向文不悅二人，嘲諷之意甚濃。

文不悅明白了，這納蘭若男壓根兒就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江湖小白，至少她聽出來了文不悅是在挑撥離間，只不過一直沒有直說而已。

文不悅怒了：「你們兩個還真是敢啊！」

方漠當仁不讓，道：「又什麼不敢的呢？難不成在這聖戰中遇到人要退避三舍或者任人宰割？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沒必要來參加這聖戰了，不是嗎？」

文不悅冷聲道：「我建議你們好好對比一下實力再說話。」

方漠認真審視了一下文不悅二人，道：「按照境界來看，你們的確是強一些。不過，聖戰可不是只比較境界就夠的，要不然的話，這聖戰也就沒什麼意義了，不是嗎？」

文不悅：「話雖如此，但你的境界卻是太弱，勝過我們的機會太小。」

「小與不小，試過便知。」

方漠緩緩站起身來，目光炯炯。

既然客套話都說完了，那就談正事吧。

文不悅冷笑一聲，道：「方漠，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的好。」

方漠淡淡道：「有什麼好考慮的呢？事已至此，你們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空手而回。與其認輸，還不如戰過一場再說，反正結果都差不多。」

文不悅搖頭：「不，你們還有別的選擇。」

方漠一下子好奇了：「哦？還有別的選擇？我怎麼沒看見？不妨說來聽聽。」

文不悅指了指一旁正在療傷的王小明，道：「把他交給我們，我們可以不對你們二人動手，如何？這樣，你們不會有任何損失。」

方漠有些意外，指著王小明，問道：「你們認識他嗎？」

文不悅搖頭：「當然不認識。」

方漠不解：「既然不認識，那你們為何想要他？」

文不悅非常直接，道：「我們要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要他的玉牌。」

「原來如此！」

方漠明白了，他們原來是這個意思。

一開始，方漠還以為文不悅他們與王小明有舊或者有仇呢！

沒成想，到最後還是一樣，這兩個人只是沖著玉牌而來。

方漠微微一笑：「所以，你們還是要玉牌。」

文不悅：「你們的，或者他的，這個選擇應該不難。」

方漠點頭：「這樣選的確很合理，只是，誰告訴你你就一定能得到我們或者他的玉牌呢？看起來，你似乎篤定自己穩贏不輸了啊。」

文不悅：「我勸你們還是好好想清楚再說。」

方漠搖頭：「不用多想了，今天你們要麼離開，要麼我送你你們離開。這個選擇，應該也不算難吧。」

文不悅微微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便戰吧！」

既然來了，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歸。

文不悅別無選擇，只能一戰。

如若被方漠二人嚇退，他們也就可以退出這聖戰了。

畢竟方漠只是馭氣初境而已，實在沒理由跟文不悅他們橫。

「似乎只能打了！」

方漠嘆了一口氣，緩緩拔出劍來。

納蘭若男更加乾脆，直接持劍而出，向文不悅二人攻去。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反正都要戰一場，先下手為強當然是上上之選。

更何況納蘭若男本就不是一個猶豫的主兒，該上就上，毫不含糊。

唰！

破空聲起。

身形如電，划空而過。

納蘭若男長劍當前，如流星劃破夜林。

少女真元涌動，於劍尖凝出丈許劍芒，如黑夜中的寒星一般。

長劍狂舞，瞬間斬出數百道劍影，快到了極點，似乎將夜空都給切開了一般。

一出手，納蘭若男就是強橫手段，根本沒有半點試探的意思，因為她覺得根本就沒有試探的必要。

既然對方想要她的玉牌，那麼她當然也想要對方的玉牌，立場相衝，唯有一戰，才能解此難題，足矣。

江湖相遇，非歡即戰。

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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