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生與死的抉擇

逃無可逃！

形勢變得很不好。

眾人心慌意亂，但卻無計可施。

所有人都靜靜站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虛空之中，魔神懸立著，彷彿掌控世界的神。

魔神也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整座古城。

所有人都有一種即將要窒息的壓迫感，就像死亡前的無助和絕望。

「唰！」

有人暴掠而出。

不是沖向魔神而去。

再大膽的人，也不可能傻到去挑戰魔神。

那人是向城外狂沖，想要逃離此地。

他，已經受不了了。

如此等死，太過難熬。

於是，他決定沖一把試試。

萬一，成功了呢？

可惜的是，根本不存在這種萬一。

「我讓你走了嗎？」

魔神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平淡。

而後，他輕輕抬起右手，虛握一下。

魔神距離對方至少二十丈距離，很遠。

然而，他的虛掌居然隔空握住了那個人的身體。

遠遠望去，那人被攔腰握在空中，拚命掙扎，但卻無濟於事。

而後，魔神手掌輕輕吐力，那人便是直接爆體而亡，血雨灑落，染紅了地面，讓人通體生寒。

「嘶！」

倒吸涼氣聲四起，

所有人都被這一手驚呆了。

隔空二十丈距離隨意殺人，魔神強得逆天。

如此強大的魔神，根本不是他們可以忤逆的。

於是，大家都聽話老實下來，不敢再有絲毫異動。

甚至於，他們連胡亂的心思都不敢有了，生怕魔神可以感覺出來。

魔神又靜了下來，閉目養神，氣息流轉，給人巨大的心理壓力。

「呃……」

古望天是個急性子，等了半天也不見魔神有絲毫動作，實在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他在幹什麼啊？」

方漠無奈的道：「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那可是魔神啊，逆天的強者，豈是我能想明白的。」

古望天：「……要不，你猜一下？」

方漠：「我只能猜他困了，打算假寐一下。」

「靠！」

古望天沒想到，都這時候了，方漠居然還有心思說笑。

納蘭若男低聲道：「他好像在等什麼！」

古望天覺得這個猜測太不靠譜：「等什麼？等人？還是等時機？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用等嗎？」

所有人都在猜測，但卻沒有一個人能猜測出來魔神的真實想法。

時間，緩緩流逝。

空中的圓月，漸漸升空。

終於，滿月當空時，魔神睜開了雙眼。

「他還真是在等啊！」

古望天注意到了這一點，有些尷尬。

看起來，魔神一直在等滿月當空。

「時間到！」

果然，魔神緩緩開口，看向了下方古城中的年輕人們。

頓時，年輕人們都緊張了起來，同時也戒備不已，有些人甚至都拔出了長劍。

關鍵時刻到了，接下來就是生死一線天。

「接下來，將是九死一生……」

魔神俯瞰著整個古城，聲音清晰無比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緩慢而又低沉地道：「現在，我給你們時間來選擇：捏碎玉牌，或者殊死一搏！」

就是這麼乾脆利落。

就是這麼直接直白。

所有人都不認為魔神是在開玩笑。

畢竟，如此強者根本沒有必要與他們開玩笑。

兩個選擇已經擺在了眾人面前，必須要選。

不過，這個選擇題似乎很好做，簡單得令人髮指。

「要捏碎玉牌嗎？」

納蘭若男覺得應該做出這個顯而易見的選擇。

畢竟，生與死之間，生永遠都是最好的選擇。

留下，面對的會是魔神，死亡大概會是唯一的結果。

離開，雖然會被淘汰，但至少不會丟掉性命。

這個選擇，真的真的很容易。

古望天卻是搖頭：「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

對於古望天來說，聖地之戰關係到燕院的名譽，不容有失。

對於燕院，古望天是絕對的信仰，如有必要，他寧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捍衛。

方漠皺了皺眉，對古望天道：「師兄，如果留在這裡，我們差不多算是死定了。」

古望天當然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搖頭，道：「即使如此，也不能就這樣放棄了。燕院只剩下我們，我不能給燕院蒙羞，拚死也要把衛冕冠軍帶回去。」

方漠勸慰道：「會死的，師兄。」

古望天淡淡道：「即便是死，也要試試。」

「唉……」

方漠長嘆一聲，實在無話可說。

他知道古望天倔強，但卻沒想到他居然倔強到了如此地步。

納蘭若男和王小明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應該怎麼決定才好。

「咔！」「咔！」「咔！」……

這是捏碎玉牌的聲音，非常清楚。

古城各處有傳送門出現，一個接著一個。

有不少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捏碎了他們的玉牌。

相較於面對魔神，他們更喜歡好好活著，哪怕這代表著主動放棄這次聖戰，甚至有可能讓自己的聖地蒙羞。

有些時候，生命的確是最重要的。

不，大多數時候，生命都是最重要的。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越來越多的人都選擇捏碎玉牌離開。

當然，還是有人選擇留下，他們都是驕傲的和自信的。

雖然說聖戰所有人都是驕傲的和自信的，但這些人更加驕傲和自信。

方漠注意到鐵線谷五子到現在都沒有絲毫反應，看起來他們應該是選擇了更危險更接近死亡的那條路，不得不說也在情理之中。

「方漠，你準備怎麼辦？」

古望天看著方漠，連眼皮子都不眨動一下。

方漠也看著他，問道：「如果我說我要離開，你恐怕會不同意吧。」

古望天撇了撇嘴：「我不同意又如何？就跟你以前聽過我的話似的。」

方漠搖頭：「的確，我不會太聽你的話。但是，你非常不願意讓我離開，不是嗎？」

古望天：「……的確，如果你離開了，燕院獲得最後勝利的機會就幾乎沒了。」

方漠有些意外：「你居然如此高看我，師兄，這是我沒想到的啊。」

古望天無奈的道：「不是我高看你，這是小師叔說的，雖然我很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但卻也沒有資格去質疑小師叔。」

方漠微微一笑：「所以，你還是選擇了相信！」

古望天：「是的！小師叔從來都不是常人，他能看到的東西總是比我們要多得多的。」

方漠：「原來如此啊！」

古望天看著他，問道：「那麼，你現在怎麼決定？」

方漠猶豫了一下，道：「……其實，我是傾向於捏碎玉牌的。」

古望天當然聽得出方漠的弦外之音，道：「似乎你改變主意了。」

方漠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師兄你都下定決心留下來了，如果我這樣逃了，到時回燕院可沒法向小婉師姐交差。唉，算了，還是捨命陪君子吧。」

古望天終於笑了：「這就對了嘛，我就說你雖然無恥，但至少還是有原則的。」

方漠：「……師兄，我都如此大度犧牲了，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

古望天正兒八經的道：「我那後半句難道不是好聽的嗎？」

方漠建議道：「以後啊，你就說後半句就行，前面的就別說了。」

古望天煞有介事的調笑道：「好，日後我就說假話騙騙你，只要你愛聽。」

其實，這種調笑，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在魔神的壓力下，眾人的神經都已經快綳斷了。

在這種時候，古望天故意如此調笑，以此來沖淡一下緊張的氛圍。

方漠也是淡淡一笑，看向納蘭若男和王小明，道：「你們倆就離開吧，這裡真的太危險，九死一生都是樂觀的，基本上算是死定了。」

納蘭若男：「……死定了你還決定留下？」

方漠無奈的指了指古望天，道：「我也不想，但他用大義壓我，我也別無選擇啊！」

古望天聽到這話並未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他連一絲的愧疚都沒有，因為他覺得這是燕院學子應該做的事情，由此也能看出來古望天對燕院的感情有多深，居然不惜道德綁架方漠來促成此事。

納蘭若男認真的思索片刻，道：「我不走了。」

「嗯？」

方漠一下子愣住了。

要知道剛才可是納蘭若男第一個說要走的啊。

而現在，這姑娘怎麼就突然改變主意了呢？

方漠指了指自己，問道：「你……不會是因為我吧？」

納蘭若男非常直接：「的確，就是因為你！」

方漠的嘴巴張得老大，半天才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小師妹，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有未婚妻的，來自落日峰，叫作汝嫣曉。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我可是個正人君子啊，真的沒辦法……唉唉唉，你別拔劍啊……」

納蘭若男的劍已經拔出來了，真元凝出半丈劍芒，直指方漠，就要斬下來。

王小明這時也說話了：「既然都不走了，那我也留下吧。」

方漠：「……你不會是也看上我了吧，你可是男的！」

王小明知道他在說笑，正經回答道：「師兄已經被淘汰了，我必須要留下來為狂刀門而戰，這是師父的交代，萬死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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