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五章 猜測

第八百六十五章 猜測

林尚見著不對也趕緊讓陳信靠在了他的肩上,雖然皇帝已走,可是這要是暈倒在金鑾殿上,也會讓陳信成為日後的笑柄。

蕭錫看到陳信的模樣,站起身來嘲笑道:「陳會元可真是嬌弱,才跪了這麼幾個時辰便是這副模樣,場上之人誰如你這般了?」

其他的貢生聽了這話紛紛看向陳信,臉上顯示出鄙夷的神態,他們早就知道陳信也不是什麼富家子弟,沒想到這身子骨卻是這般的不經折騰,也不知道會試時是怎麼熬過來的。

陳信並不理會蕭錫,只是緊捏著柳豫升的手臂,抬起了身子,他取下兩個護膝,費盡氣力的撕開了麵皮,打開一瞧,裡面除了棉花外,還有一些磨得尖銳硌人的小石子。

柳豫升大驚,看向了陳信的髕骨處,已經有些滲血,他這才知道陳信為何這麼痛苦,這一天下來,他可是跪在了刀尖之上。

蕭錫見著陳信的護膝裡面有東西,不禁冷笑:「真是活該。」但同時又得意,他就不相信陳信這次還能贏他。

林尚問著陳通道:「你還能站起來嗎?」

就算陳信現在膝蓋處血肉模糊,他也必須走著出去。

陳信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讓這些人看了笑話。

他由林尚和柳豫升攙扶著起了身,在經過蕭錫的身邊時,他看著他道:「你以為你必然贏定我了嗎?」

蕭錫眯了眯眼:「你什麼意思?」

陳信冷笑:「你放心,就算是我雙腿在這廢了,我也一定在你之上。」

蕭錫攥緊了拳頭,對著陳信的自信有些憤怒,他從未被人這般挑釁過。

陳信勉強忍著疼痛,走出金鑾殿,前後無人柳豫升倒是可以將他的手臂放在肩上替他受力,好不容易走出了宮門,林尚和柳豫升合力將陳信搬上了馬車。

林深此時走了出來看向林尚道:「真不知道你跟著沒名沒勢的陳信做什麼,既然想要做官,就應該站在對的陣營裡面,再不濟也要學會明哲保身。」

林尚皺了皺眉,走近林深:「你什麼意思?」

林深看了一眼馬車內的陳通道:「他這樣,你有把握他能成狀元嗎?為了他和汪大人、豫王成為敵手,對你有什麼好處?」

林尚已把抓住了林深的領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林深抓著他的手扯下:「你只要知道,你站在陳信這一邊,便是置整個林家在懸崖之上,你的稍有不慎,都會讓林家粉身碎骨。」

柳豫升看著陳信的傷勢嚴重,對著林尚大叫道:「林兄!」

林尚回頭看了一眼,沒再與林深計較,很快上了馬車。

林尚帶著陳信回了客棧之中,李兮若見著他們二人抬著陳信上了樓,眼神落在他被血侵染的髕骨處,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林尚著人去請了大夫,柳豫升拿著護膝就到處找著傅宛鶯:「傅宛鶯呢,讓她出來。」

他一直玩世不恭的模樣,鮮少有認真惱怒的時候,李兮若知道這次他是真生氣了。

她上前問道:「發生了何事?」

柳豫升一把把護膝塞在了她的手裡:「傅宛鶯說著給我們送護膝,實際上在裡面塞了這種小石子,陳兄跪拜之時這裡面的棉花逐漸散開,這些尖銳的石子就成了利器傷這他的膝蓋,讓他痛苦不堪。」

李兮若拿出了一顆石子,每顆只有指甲蓋的大小,還被精心打磨了一番,務必使其凸現菱角,看得出是狠下了功夫。

「我們待傅宛鶯也不薄,把她從傅禎手裡救了出來,她要跟著我們也護著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害陳信。」

對於柳豫升而言,陳信這樣的天縱英才就應該順利考上狀元,為朝廷效力,可如今全被傅宛鶯毀了。

李兮若看向柳豫升道:「傅宛鶯,應該是跑了。」

她之前總覺得傅宛鶯的神情不對,所以一直對她留意,但是傅宛鶯似乎早有準備,她只是半個時辰沒有留心她,她就帶著一切的家當消失在了客棧。

柳豫升猛的一拍桌子:「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林尚看了李兮若一眼,他之前在陳信口中聽過傅宛鶯的事,大概能夠猜到幾分。

從青樓出來的歌姬,一時迷戀上女扮男裝的李兮若,自以為找到了良人,所以任何事都是掏心掏肺的在做,可是李兮若恢復身份之後,她卻感受到了欺騙,報復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她知道李兮若對於陳信尤為關切,陳信考不上狀元,對於李兮若而言也是一種打擊。

林尚嘆了一口氣,對著柳豫升勸阻道:「既然人已經跑了,想必是心虛想著脫逃,我會讓人留意她的蹤跡,我們先去看看陳兄的傷勢如何。」

三人走進陳信的房門,陳信在他們之中掃了一眼,便猜測道:「傅宛鶯跑了?」

柳豫升立即道:「陳兄放心,我們一定會把把她找回來,讓她給你賠罪。」

陳信卻是搖了搖頭:「罷了,雖是養了一條毒蛇,把她找回來,還能真打死她不成。」

李兮若在一旁沉思著,隨後道:「而且這事,指不定還有幕後主使。」

「這話怎麼說?」

林尚以為這都是傅宛鶯愛而不得,心生怨恨,一人所為。

李兮若拿出了石頭:「這不是普通的石頭,而是鐵膽石,以奇形怪狀聞名,一般是大戶人家用來做觀賞石的,要是沒有人在後面幫助傅宛鶯,傅宛鶯根本不會拿這樣的石頭縫在裡面,也沒有辦法將石頭敲的這麼細碎。」

陳信點了點頭:「這也是我想說的,那背後之人不過是利用了傅宛鶯對我下手,他不想我們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會讓我們找到傅宛鶯。」

柳豫升大著膽子猜測:「難道是豫王?」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雖然來京城不過兩月有餘,可是仇家卻是不少。」

陳信嘲弄一笑,有的想要他的命,有的想要他失去科舉的資格,所以他每一步才走的這麼艱難。

林尚知道這也無奈,如今一切已成定數,陳信能考取個什麼功名,都只有聽天由命了。

「皇上,這是此次貢生的十份考卷,還請您欽定一甲的名次。」

何文宗和國子監的保和殿大學士各站一邊,讓皇帝給拿主意。

皇帝簡單翻閱了幾張,選出了最合心意的五人道:「兩位愛卿以為,這五人中,哪三人能成一甲。」

保和殿大學士道:「劉瑜,封懷鑄。」

何文宗看向了這大學士,以為是要選這二人入一甲,而後保和殿大學士卻道:「可列為二甲,剩下三人,還請皇上拿個主意,誰堪狀元之位。」

皇帝看著剩下三人的名字:陳信、蕭錫、柳豫升。

他看向站在面前的兩人,笑了笑道:「不如二位愛卿先說說。」

保和殿大學士直接道:「臣以為,蕭錫的文章,行雲流水,見解獨到,可謂字字珠璣,配得上狀元之位。」

皇帝看向何文宗:「愛卿認為呢?」

何文宗抿了抿唇,現在滿朝都知道他和陳信的關係,他如果推薦陳信,肯定會惹來非議,可是他推薦柳豫升,以著柳豫升的筆墨,相比蕭錫還是差了一截,沒有什麼說服力。

他只能和著稀泥道:「臣以為,陳信和蕭錫二人的文章是春蘭秋菊,不分上下,還請皇上定奪。」

皇帝知道何文宗所想,對著他道:「正所謂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大學士身為國子監的先生都能毫不猶豫的舉薦自己的學生,你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大學士一聽,嚇得趕緊跪下:「皇上,臣並無徇私之意,只是從心底覺得蕭錫的文章更勝一籌。」

蕭錫是他的門生,他與開國縣公的關係還不錯,不管蕭錫的才能是不是真的超過了陳信,他多多少少都會對於蕭錫偏心。所以皇帝並不相信他的措辭。

「行了,朕也沒說你徇私,只是讓何文宗想清楚,到底誰最適合狀元的人選。」

何文宗苦笑:「皇上,從文采來說,臣卻以為陳信更為精進,但說到策問,這次蕭錫的見解更符合如今的朝中之勢。」

陳信的策問之中,隱約有主張朝中變法的趨勢,對於保守派一方來說自然不喜。

這次皇帝選狀元,如果選了陳信,就是對變法派的一次鼓勵,如果選了蕭錫,就是對那些保守大臣的肯定,事到如今,已經不再是誰的文采斐然就能得到狀元之位,而是要看皇帝心中所想。

何文宗偷瞄了皇帝一眼,卻見著他沉默不語,皇帝對著二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容朕好好想想。」

何文宗和大學士退了出來,這個保和殿大學士一向猜不準皇帝的心思,只能向何文宗探著口風道:「何大人,你說皇上這到底是屬意誰啊?」

何文宗一笑:「聖心難測,我怎麼能妄加論斷,不管皇上選誰,都肯定是那人有過人之處,我們只需要最好自己的事便好。」

其實他心中已經了有了幾分的猜測,但也肯定不會告訴這大學士,只是腳步頗為輕快地走出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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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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