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必伺候了

關清月一回到暖香閣，便捧著一堆香料回到自己的屋子，趙嬤嬤瞧見關清月一回來也不去伺候寧香蘭，一把推開關清月的房門，多事的問道：「你怎麼不去伺候大少奶奶？想偷懶是不是？」

窄小的寢屋裡香料擺放了一地，關清月正坐在案桌前專註的研究著香料，看趙嬤嬤闖進來楞了一下，不悅道：「你怎麼不敲門就進我的房間啊？」這個趙嬤嬤處處和清月作對，清月覺得反感至極。

趙嬤嬤語氣不善，「你的房間？整個宅子都是老爺的，怎麼就成你的了？」

關清月低著頭聞著手裡的乾花，滿腦子都是香料的事情，完全沒工夫搭理趙嬤嬤，但她實際心裡想著不如正好借著此事懲治一下趙嬤嬤，趙嬤嬤以為她故意不理睬她，氣的上前拽了一下清月的肩膀，「你什麼態度？我和你說話呢！」

關清月無奈的說道：「好好好，我錯了，你能不能先出去，我這正忙著呢。」

「呵，我出去？那你做什麼？小心我去告訴大少奶奶你偷懶不幹活，看她不打死你。」趙嬤嬤威脅道。

關清月一聽，放下手中的香料和器皿，討好的對趙嬤嬤道：「趙嬤嬤你可千萬別告訴大少奶奶，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所以才偷懶的，求求你千萬別對大少奶奶說啊。」

趙嬤嬤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說的。」說罷，趾高氣昂的走了。

關清月望著她的身影，噗嗤一笑，剛剛她是故意那麼說的，其實回來的路上寧香蘭就吩咐讓她這幾日不必伺候著。以趙嬤嬤平日里愛邀功的脾氣，這事她定會告訴寧香蘭的，就等著寧香蘭斥責她吧。關清月繼續低頭研製著自己的香料。

趙嬤嬤端著剛沏好的茶水來到主卧，寧香蘭正歪在榻上綉著嬰兒的肚兜，看樣子心情頗好。

「大少奶奶，清月那個死丫頭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裡偷懶不幹活，要不要奴婢這就把她揪出來，好好教訓一番？」趙嬤嬤將茶水放在寧香蘭身旁的矮桌上。

寧香蘭抬頭，「別管她了，這幾日她都不必伺候著了。」

趙嬤嬤尷尬的扯著嘴角，「這是為何？」

寧香蘭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抬眸看著趙嬤嬤，趙嬤嬤趕緊低下頭不敢直視寧香蘭，「自然是有好事，我看你愈發閑得慌了。」

「奴婢不敢.....」趙嬤嬤輕聲道。

趙嬤嬤從主卧退下后，聽見屋外頭兩個掃地的小丫鬟討論道：「你聽說了嗎，今日大少奶奶去了趟香料鋪，三兩下就把張太太拿下了。」

「我也聽說了，咱們大少奶奶可真有本事啊。二少奶奶為難了這麼久都沒做成的生意，大少奶奶一接手便成了。」另一個小丫鬟小聲道。

「不過我還聽人說，這次多虧了清月，不然沒那麼容易。」

趙嬤嬤故意重咳了一聲，一臉嚴肅的來到兩個小丫鬟面前，「都在這兒嚼什麼舌頭？活膩了？」

兩個小丫鬟不敢說話，低頭掃地。

趙嬤嬤看著關清月寢屋的方向，心底的妒火愈來愈大。

依梅苑裡，阿香步伐急促，見二少奶奶正站在窗欞旁修剪花草，湊到她跟前小聲道：「二少奶奶，不好了，聽今日回來的小廝說，張太太那單生意成了。」

二少奶奶撂下剪刀，不敢相信，「什麼？不可能吧。」

「千真萬確，定金二百兩都已經收下了。」阿香神色擔憂。

「怎麼會....就憑寧香蘭那個蠢貨？」二少奶奶慌亂的說道，「定是她身邊的那個清月！」

「可依奴婢看，清月只是個陪嫁丫鬟，平日里也沒有什麼出奇的，應該不懂生意上的事情吧。」阿香說道。

二少奶奶冷笑，「怎麼不懂？你忘了她上次在老太太那公然搶了我的生意嗎？說不定這全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呢。」

阿香點頭，二少奶奶思索了一會兒道：「這個清月，我一定要把她的底細查清楚。」

翌日。

關清月幾乎一夜未眠，給張太太的護膚品已經做出一半來了，昨天清月特意留神了一下張太太的皮膚，雖說平日里保養的還算可以，但畢竟上了年紀，魚尾紋和法令紋都已經長出來了，所以關清月在護膚品里加入了專門去皺紋的香料。現在的問題是張太太想要桂花味的香水，這需要提取大量的桂花，可放眼整個宅子，桂花樹都少的可憐。

肚子餓的不行，關清月來到廚房拿了幾個剩下的饅頭包子，打算回去吃。

走出廚房，側面跑過來一個小丫鬟拍了拍關清月的肩膀，關清月回頭，那丫鬟笑著說：「清月姐，你都在忙什麼啊。」

關清月見她臉生，不像是在暖香閣伺候的，笑道：「沒忙什麼啊，怎麼了？」

小丫鬟擺手，「沒什麼，我就是特別佩服清月姐姐，你是怎麼做到讓張太太滿意的呢？」

關清月輕笑，「這有什麼，都是大少奶奶的功勞，我都是按照她事先囑咐我的話照辦的。」

小丫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又道：「那清月姐姐有空可以叫我調香嗎？」